“你知道我那是在做什么嗎?”韓德柏笑瞇瞇地看著我問道。
“我、我……”我苦笑著看著距離我不足半丈遠的韓德柏:“那個,你是在替天行道吧?”
“噓——”韓德柏似是很害怕的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四下看了看,低聲道:“你不用害怕,我就是在殺人嘛!”
噗!
我差點沒抽過去,我以為他要說什么呢……
“殺壞人唄!”我強擠出一絲笑意:“你把壞人殺了,讓他們沒機會傷害別人嘛!”
我可不想死在這個變態的手里,一個勁兒地說著好話。
“什么壞人!”韓德柏又習慣性地看了看四周:“我告訴你啊,我在搞地下器官-買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曾經受過重傷,就是十八歲那年,我去找韓玉山尋仇,本以為我能打的過他,沒想到不出二十招,我就落了下風。最后沒辦法,我抽出匕首就沖了上去,沒料到這老家伙見我用匕首,立刻就怒了,二話不說殺將上來,將我打了個重傷,若不是我最后苦苦哀求,那天就死在他手里了!”
“然、然后呢?”我心想這韓玉山也讓人看不懂,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接二連三下毒手。
“然后,我就被打壞了幾個內臟。”韓德柏表情輕松,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去了醫院,人家直接說讓我回去等死,根本沒救了,脾都裂了,還有幾個也給震錯了位,都有出血現象,人家醫院都不讓住院的,因為就算能救,人家都不樂意冒這個險——萬一救不過來,我們家里再訛上醫院,一鬧,就是醫療事故,到時候賠錢不說,說不定連工作都丟了,誰愿意救!你說對不?”
我忙不迭地點頭:“對,對!”
“就是嘛!”韓德柏立刻對我擺出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所以啊,我當時都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呢,從醫院里碰到了一個人,就是這賓館的老板。他告訴我,可以幫助我治好病,就是找一個跟我同樣血型的人,將我受傷的器官全部換掉,就能活下去了!”
“哇,這個冒險也太危險了吧……”我聽的有些毛骨悚然:“換好幾個器官,應該會有很嚴重的排異反應吧?這個程度,也幾乎會要命的吧?”
“沒錯……”韓德柏輕嘆了口氣:“我足足用了五年的時間,才換了三個器官,并完全抑制住了排異反應,其余幾個受傷的器官,也慢慢休養好了……只是,我再也恢復不了原先的功力了!所以,我就更想讓韓玉山死了!”
我心里一陣唏噓,這對父子還真是異類。韓德柏也是,心里想讓自己父親死,卻又不用陰招殺了他,也不知道這是愛,還是恨!
“那,你為何跟他在一起做事了呢?”我看著韓德柏,手里一直緊緊抓著玻璃杯。
“我沒錢唄!”韓德柏貌似絲毫不在意自己殺人之后買賣器官這件的事情:“當時他找到我之后,告訴我如果要完成
這幾個手術的話,至少需要六十萬,要知道,那可是三十年前,別說六十萬塊,就算是一萬塊,能拿出來的人家也沒多少。思來想去,我要做這些手術的話,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就是入伙。以我的功夫,雖然不比從前,但是擄幾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普通人?”我嗤之以鼻:“普通人就不是人了?”
“其實也不是的!”韓德柏忽然又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道:“最開始啊,我就找一些流浪漢,還有那些神經不正常的傻子,這些人,本來就沒人管,還影響市容,我這是將他們價值最大化,讓他們從社會的蛀蟲,變成發光發亮給社會創造利益價值的金子!”
我靠!這是什么歪理啊!若不是心知不是他的對手,我肯定一巴掌扇過去了!
“后來呢?”我追問道。
“后來啊?”韓德柏又欠了欠身子,把手擋在嘴邊說道:“后來生意太火了,我就不這么挑剔了!晚上遇見那些單獨外出的人,也會下手!不過,我可是流動作案的,要不然,就被抓住了!”
“你不覺得良心會受到譴責么?”我實在是理解不了,這位韓德柏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竟然擺出一副在造福社會的表情來!
“受刺激?良心?”韓德柏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惱怒:“你開什么玩笑?我明明讓他們的人生價值最大化了嘛!你想想看,他們救了多少人啊?他們失去了自己一個人的性命,卻救活了好幾個人的性命,這太值了啊!我是在做善事啊!他們創造了多少社會價值,無可估量啊!你想想,如果……”
我急忙連連擺手道:“大哥,我錯了,我知道你做的對!你現在……”
話沒說完,我愣住了:媽的,這混蛋不會是想把我也人生價值最大化了吧?!小哥還沒結婚呢,活的好好的,用不著拯救別人啊!
“你放心!”韓德柏看出了我的擔心:“我暫時不會殺你的!因為我需要你!”
“需要我?”我又攥了攥手里的玻璃杯:“需要我做什么?!”
“跟我一起去太白山!”韓德柏繞了這么大的圈子,終于說到了正題上!
“跟你一起去?”我轉身走到床邊坐下,借著昏黃的床頭燈光看著韓德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如果我說巧合,你信么?”韓德柏笑著看著我。
我搖搖頭:“不信。”
“嗯,那我就告訴你。”韓德柏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從你們行動一開始,韓玉山跟韓玉水就一直跟蹤你們,而且,韓玉水將你們的很多消息都告訴了我,直到他死之后,我便開始根據他之前告訴我的線索跟蹤你們。最近幾個月的生意,基本上是你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做。反正地方都隨便,找到人拿到器官就行。”
我皺了皺眉頭,他這話的意思,讓我覺得我也害了好多無辜的人。
“韓玉水為何跟你關系這么好?”我問道。
“因為韓玉水,將我當作他的親兒子,他對我,比韓玉山對我好多了。”
“那,你去太白山是為了什么?”我接著問道。
“因為我的身體。”韓德柏說著站起身,像是一個孩子般朝自己身體比劃著:“雖然換了器官,也休養了好久,但是畢竟不是我自己身上的,隨著年齡的增大,我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那什么天山藥園啊、陰陽棺啊,太危險,我根本去不了,倒是跟著韓玉水去過幾次的太白山,我覺得自己還能應付一下。所以,才要賭一把!”
哦,說到底,這人也是為了能夠長生不死。我不由的在心里嘆了口氣:唉,說來可笑,從漢甲行動到十大秘境,這些人,費盡心機、費盡千辛萬苦,要么是為了無上至尊的權力,要么是為了永葆青春的身體——說到底,不管是平頭百姓還是達官貴人,活這一生,都逃不開對無上權勢的追求與對無盡生命的渴望。
為了這兩樣東西,他們可以跟最親近的戰友反目,可以將自己的親人逼入絕境,甚至親手取走至親的性命……在這條道路上,人們越走越遠,背影卻越來越孤單。
可是,最終能夠達到目的的,又有誰呢?至少從我加入行動以來,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是贏家!
“怎么樣?”韓德柏見我沉默不語,走過來問道:“我對太白山的情況了如指掌,加上你天生不懼邪物,我們可以說是最佳拍檔!我知道你們顧家也有煩惱,得到那靈草的話,我一定不會獨吞!如何?”
我苦笑著看著韓德柏:“除了答應你之外,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啊!”韓德柏皺了皺眉頭:“我不是不講理的人!”
我頓時覺得有了一線生機,追問道:“另一個選擇是什么?”
“死唄!”韓德柏一臉鄙夷地瞅著我,似是笑我連這個都猜不到。
我恨得牙直癢癢,要不是這韓德柏的眼睛跟老鼠似的滴溜溜亂動,我早就用祝由術把他定住了!
“可是,我已經聯系到了我們的其他人。”我還在找理由,跟這個變態進山,我心里可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
“呵!”韓德柏冷笑一聲:“你說的是梁若伊吧?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前幾天一直在太白山附近,布袋和尚跟那個老蛤,前些天一前一后進了山;接著是七爺,隨后是你二叔,再之后就是那幾個臺灣人,中間還有幾個人,我不認識——我們,還有梁若伊,是進山最晚的了,那種靈草,隆冬時節的大雪天才會從地底鉆出,一有陽光或者溫度上升,立刻就回到地表之下,到那時我們想要尋找,就是難上加難了!”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向你保證,雖然我們是進山最晚的。”韓德柏一臉認真地說道:“但是,因為我做你的向導,咱們一定是第一個找到那靈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