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林翱說話算話,答應了靜深要兜風,一坐進車子,就將速度飆高,足夠讓人覺得痛快。
恰好附近的地理位置也很適合開車閑逛,郊區的綠化帶比起追逐前衛科技化的城市增添了不少生活氣息,韋靜深一邊吹風,一邊望著路旁茂盛的綠植,即便在路燈虛弱的照耀下朦朧得幾乎看不清楚,卻反而讓人更加平靜踏實。
沒錯。平靜、踏實——連韋靜深自己都覺得詭異,在湯林翱身邊,居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甚至,她想要更放肆一些……事實證明她立刻就這么做了,一把摘掉假發,然后卯足了勁,對著窗外大喊了一聲,“啊……”
湯林翱先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就在慶幸自己心理素質夠強,任誰在這荒郊野嶺聽到她沒有來地一聲吼,恐怕都得嚇破膽。
為了避免她接下來會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舉動,湯林翱忍不住放慢了速度。感覺到他的小心,韋靜深回過頭來,故意無理取鬧似的,伸手撞了他一下,翻著眼睛問,“喂,我現在是不是很丑?”
女人一般問這種問題的時候,應該希望男人的回答是“怎么會呢,你最可愛了……”之類的吧!湯林翱忍住想要發笑的沖動,假裝認真地偏頭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居然摘掉了假發,臉上的情緒也跟平常不大一樣,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只好靠近路邊將車子停了下來。
“讓我看看……”湯林翱停好車,隨意轉過身來,一只胳膊搭在方向盤,另一只手搭在座位上,在路燈下,五官線條輪廓誘人,目光專注而認真地看向靜深的時候,沒由來地惹得某人心臟錯跳,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卻硬撐著咬緊嘴唇,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膽怯。
“原來已經這么長了,三個禮拜之前還是個小和尚呢……”話音剛落便自知失言,三個禮拜、三個禮拜前她在醫院剃光了頭發,可當時她被保護得很好,除了家人根本不允許其他人去探望,但他卻見過她像“小和尚”的樣子。
不過這個時候,韋靜深并沒有追究這件事情的緣由就是了,因為湯林翱的樣子,實在是太溫柔了。
雖然他說“已經這么長”了,但實際上,三個星期的生發能力其實是相當可憐的,就是淺淺的一層頭茬,立在人的腦袋上,樣子又丑又滑稽。所以,自從她在病床上清醒過來,基本上都會戴著帽子,從不肯讓自己的丑樣子示人。
就在韋靜深覺得,再被湯林翱這么目光炯炯地看下去,自己遲早要融化的時候,這男人像是讀懂她心事一樣,微微皺了皺眉頭,“……當然,如果說丑,真的是不止一點兩點呢!”話音落,趕在韋靜深就快翻臉的時候,立刻伸手捏了捏她略顯僵硬的臉頰,補了一句,“但我喜歡。”
韋靜深別過臉去,躲過他的手指,心底想得卻是,這幫臭男人,油嘴滑舌說講話哄女人,怎么就一點也不臉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