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睜開有些混沌的雙眼,她的目光有些迷茫,她定定的看著他,那熟悉的劍眉依然濃密,那深邃的雙眸依然幽深,多少次在夢里看見他的雙眸,多少次在夢里撫摸著他的臉,此時此刻,他竟然就在眼前,情不自禁的,她抬起手,輕輕撫上他依然堅毅的嘴角,喃喃的說:“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他的心狂熱的悸動起來,將她的小手貼在他滾燙的臉頰上,“是我,是我?!彼拥恼f。
“為什么你要出現(xiàn)?為什么?”她哀哀的問。
他痛心的說:“瑤瑤,對不起,對不起。”
晶瑩的淚珠無聲的溢出眼角,她脫口而出:“我好想你。”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感動,冷俊一抱將他緊緊的抱進懷里:“我也是,我沒有刻忘了你,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路瑤伏在他依然溫暖的懷里隱隱的抽泣著,所有的思念和怨恨都化成了流不盡的淚水,浸濕了他胸前的衣服。他輕輕的捧起她的臉,幽深的眼底已經(jīng)凝聚了無盡的深情,“瑤瑤……”柔柔的語調(diào)帶著哀哀的祈求,“不要再逃避我了,好嗎?讓我們重新開始。”
路瑤撩起霧朦朦的眼簾,與他漆黑的雙眸驀然相撞,依然深邃得象口深潭,依然可以讓她癡迷的淪陷。不待路瑤回過神來,他的吻已經(jīng)如雨點般的落下來,封住了她柔軟的紅唇。
闊別五年,那甜甜的清香依然清甜怡人,那軟軟的柔舌靈動俏皮,熟悉的氣息終于激起他心中的瘋狂,他霸道的絞住她遲疑的柔舌,貪婪的吸吮著她口中的香氣。
直到他不安分的大手探進她的毛衫,直到一絲涼意襲上她燥熱的身體,路瑤才象大夢初醒似的發(fā)出一聲抗拒的嚶嚀。
“唔……不要……”她掙扎著抓住他做亂的大手。
他隱忍著喘著粗氣,壓抑著說:“老婆,給我?!?
“你瘋啦,會吵到孩子的?!甭番庉p斥著,雙手死死握住他的大手。
冷俊喪氣的垂下頭,竟然沒有強求,他泄氣般的伏在她身上,沙啞的說:“老婆,五年了,我從沒碰過其他女人?!毕笫怯懞?,也象是傾訴。
路瑤驀的有些感動,但卻猛然想起他和瓊斯糾纏在一起的畫面。所有的感動立時化為冰凍,她冷冷的說:“你碰沒碰過與我無關(guān),我們早已沒有關(guān)系了。”
冷俊知道她還在恨他,是的,他帶給她的痛太深了,不是一句兩句就能釋然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不敢操之過急。
“對不起?!彼涞恼f,從她身上起來,一向霸道的眼神竟然有抹歉意。路瑤迷惑的看著他快步進了衛(wèi)生間,很快傳出嘩嘩的流水聲,全身的燥熱讓冷俊恨不得沖個冷水浴,他拼命的往臉上噴灑的刺骨的冷水,以求讓自己冷卻下來。
路瑤的心莫名的心疼起來,卻又隱忍著那份由心而生的關(guān)切,已經(jīng)躲避了五年,如果此時松懈了,那豈不是功虧一潰?可她的心竟然變得凌亂起來。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去想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神,他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在他和瓊斯攪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知道,他們之間完了,她可以原諒他的冷酷和殘忍,但是她絕不能原諒他背叛她們的感情。
沒想到這一年的春節(jié),他們會在醫(yī)院里度過,也沒有想到, 這個寒冷的春節(jié)竟然因為多了冷俊和冷風(fēng),增添了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笑聲。
小昔昔因為胳膊上打了石膏,被路瑤勒令不許離開床,小念念則因為跟冷風(fēng)混得熟了,竟然盲目的崇拜起他來。正時他正纏著冷風(fēng),讓他教他投擲飛鏢。
冷俊將小昔昔抱在腿上,皺著眉看著冷風(fēng),一股濃濃的酸意溢于嘴角。
“阿風(fēng),你對念念做了什么?喜歡孩子自己生去,別教壞念念?!彼f。
“沒搞錯吧,這你也吃醋,我和小念念非常投緣,我已經(jīng)決定做他的干爹了?!崩滹L(fēng)一把抱起小念念,將他小小的身體扔到空中,又準(zhǔn)確的接住,換來小念念咯咯咯的笑聲。
路瑤和何晴在包餃子,年三十吃餃子這可是習(xí)俗,何晴將面和餡都帶到了醫(yī)院。
“你經(jīng)過誰允許了,怎么能亂當(dāng)人家的爹。”他的兒子,都沒有叫他一聲爸爸,冷風(fēng)倒成了干爹了,有沒有天理了?
“何晴是他們的干媽,我當(dāng)然就是干爹了?!崩滹L(fēng)得意的說。
“別臭美了,何晴還沒說要嫁你吧?!崩淇∽I諷的說。
冷風(fēng)抱著念念擠到何晴身邊,孩子般的歪著頭,撒嬌似的說:“晴,嫁給我吧,你不嫁我,阿俊不讓我當(dāng)干爹。”
“去,誰要嫁你。”何晴的臉騰的紅了,她嬌嗔著。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的柔情早已徹底擊潰了她的防線,只是,她不能扔下瑤瑤和兩個孩子。
路瑤看著他們,心里說不出的欣慰,她已經(jīng)耽誤何晴五年的青春,她不應(yīng)該再牽絆她了??吹贸觯钦鎼劾滹L(fēng)。
“哪有你這樣求婚的,太沒誠意?!甭番幮χf。
“應(yīng)該怎么求?瑤瑤你教教我,頭一次,沒有經(jīng)驗?!崩滹L(fēng)忙虛心討教。
“我哪知道?我也沒經(jīng)歷過?!币还傻膽n傷悄然滑到心底,他也沒向她求過婚,她便稀里糊涂的嫁了他。
“求婚很重要的,能看出你有多少誠意,也能看出你到底有多愛她?!甭番幬⑿χf。
“我真的很愛她,可并不一定用求婚來表示吧。”死腦筋的冷風(fēng)傻傻的說。
“你傻呀,一個讓人感動的求婚是每個女孩夢寐以求的,它就如同婚禮一樣重要,沒有求婚的婚禮是不完整的婚禮,你懂不懂呀?”路瑤看著何晴一臉?gòu)尚叩臉幼?,忍不住暗罵冷風(fēng)真是榆木的腦袋。
“笨叔叔,女孩子是要哄的,這你都不懂呀?”小昔昔突然稚聲稚氣的說。
“小伙子,女孩子是用來哄的,不是用來欺負(fù)的。”冷風(fēng)的耳邊驀然響起一個老太太曾對他說的話。他驚愕的看了看小昔昔:“哇,你這個都懂?”
“那是,我們班的女孩都超迷戀我的?!毙∥粑趄湴恋难銎鹦∧X袋。
路瑤和何晴忍不住都笑起來,路瑤輕斥著:“小屁孩,懂什么叫迷戀?不許再胡說了。”
“我當(dāng)然懂,迷戀就是她們要做我老婆?!毙∥粑舨环獾拇舐曊f。
“???哈哈……”屋里的人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冷俊笑著說:“這么小就有人想做你老婆了?你還真有一套,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為我長的帥呀,你不覺得我很帥嗎?”小昔昔天真的問。
“那是,我兒子哪有不帥的?!崩淇〉靡獾恼f。
“冷俊,胡說什么哪?!甭番幟偷慕辛艘宦?,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冷俊。病房里立即陷入一片沉寂。
小昔昔眨著漆黑的大眼睛,奇怪的看了看路瑤,又看了看冷俊,脆聲聲的問:“我是你兒子嗎?”
“這個……”冷俊有些怯怯的看了看路瑤,路瑤正以一種凌厲的目光瞪著他,他吱唔著,他真想對兒子說:“我是你們的爸爸,你們身上流著是我冷俊的血?!笨墒牵诼番幠欠N狠戾的目光下,他膽怯著,他發(fā)覺自從再次見到路瑤,他竟然怕她,怕她生氣,怕她不高興,怕她說不。這不是他的作風(fēng)呀,他冷俊什么時候怕過?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怕字,他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攔,可是在她面前,他就是怕。
“這個,叔叔的意思是、是你們象我的兒子?!彼麑擂蔚恼f。
“哦?!毙∥粑酎c點頭。小念念卻疑惑的看著冷俊,他清楚的記得,在給昔昔手術(shù)簽字的時候,這個叔叔清楚的說:“我是孩子的父親。”而現(xiàn)在他又說他們是他的兒子,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念念的小腦袋飛快的運轉(zhuǎn)著,雖然他只有四歲,但他的心智卻比同齡孩子要成熟得多,自幼隨著媽媽和干媽生活在一起,在他幼小的心靈里,早已對這個家庭沒有爸爸而感到疑問,但他不象昔昔,他總是喜歡把問題放到肚子里,然后用眼睛去觀察。念念和昔昔雖然是雙胞胎,卻一個靜,一個動,一個沉穩(wěn),一個活潑。
“好了好了,別都沉個臉,今天是三十,都要開開心心的啊,這樣我們才會有個新的開始。”何晴拍了拍手上的面,笑著說:“我們開始煮餃子吧。”
冷風(fēng)忙跟著說:“對,對,要開開心心的,我?guī)湍恪!彼麕椭吻绨褟募依飵淼碾婏埌迳想?,又裝滿水。
冷俊向念念招招手,念念跑到他身邊,親熱的偎著他。
“念念,昔昔,一會我們一起放煙花,好不好?”冷俊笑著問。
“好?!眱蓚€孩子異口同聲的說。
“叔叔買了好多煙花,一會我們一起放完它?!崩淇е鴥蓚€孩子,眼睛去睨著路瑤。
路瑤也正看著他,看著他擁著兩個孩子,看著兩個孩子可愛且滿足的笑臉,路瑤的心酸酸的,每年過年,她和何晴都很忙,只留著兩個孩子獨自在家看電視。眼前的溫馨讓她感動,卻也讓她不安,她有些害怕,害怕這種溫馨時刻會讓她和兩個孩子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