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姨,中午準備一些補氣血的清淡食物給我送到醫(yī)院來。”
“………”
陳姨問他怎么突然要吃補氣血的,他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我突然想吃了。”
等掛斷電話,他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偷偷地看了眼里邊的季向暖,眼底浮現(xiàn)出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柔情。
陸景琛走后不久,小護士走了進來,給季向暖測了一下體溫,不到37度,已經(jīng)差不多恢復(fù)正常了。
測完以后,小護士忍不住八卦地問:“季小姐,你和陸少最近是不是在冷戰(zhàn)啊?”
季向暖的眉宇間浮上一絲不解,“怎么這么問?”
“我看陸少表面故意對你不冷不熱的,實際上,他可用心地照顧你了。”
用心?
季向暖真懷疑她用錯了詞,現(xiàn)在的陸景琛會對她用心嗎?不冷嘲熱諷她一頓就很好了。
不過,小護士那么講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于是,她裝作隨口問道:“他是不是做什么了?”
“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時候,陸少他……”
話沒說完,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隨即,陳姨拎著一個大型餐盒走了進來。
季向暖扭頭望去,立刻甜甜地叫了聲:“陳姨。”
陳姨點頭,將餐盒放在桌上,來到她的面前。
“少夫人,我看你臉色怎么這么蒼白啊?”陳姨打量著她,驚訝地問。
季向暖笑了笑,一旁的小護士已經(jīng)替她作出了回答。
“少夫人早上發(fā)燒了。”
“怎么無緣無故就發(fā)燒了?是不是傷口發(fā)炎了?”陳姨有些緊張地問,通過這些天以來的相處,也拉近了她和季向暖的關(guān)系。
“昨晚去陽臺上透風,可能著涼了。”季向暖隨口解釋了一句,連忙帶開話題,“陳姨,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紅燒牛肉,清炒竹筍,鯽魚湯,糯米蓮子粥……”陳姨報了一大串的菜名,聽得季向暖有種要流口水的沖動。
陳姨說完,打開了餐盒,取出上面兩層的盤子和碗,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然后對季向暖
招招手,笑盈盈地說:“來,快過來吃飯。”
季向暖點頭,沖到洗手間洗完手之后坐到了桌前。
“少夫人,那您慢吃。”說完,小護士朝門口走去,只不過拉開門卻發(fā)現(xiàn)外面居然站著一個人。
她下意識退后,連忙頷首道:“陸……陸少。”
陸景琛無視她,大步走進了病房里面,然后很自然地坐在了季向暖的旁邊。
“我今天中午在這吃。”淡淡的一句,并不算解釋。
陳姨眼力見十足,連忙拿出給他準備的飯菜一同擺放在桌上。
只不過,少爺失憶后不是很抵觸少夫人的嗎?今兒這是怎么了?
雖心有疑問,但陳姨清楚自己只是個下人,并沒權(quán)利過問主子的私事。
“少爺,這些都是專門補……”
“行了,我知道了。”沒等她的話講完,陸景琛立刻打斷。
陳
姨狐疑地皺了下眉,剛想去一旁坐著,卻聽見陸景琛說:“你先回去吧,碗筷我會找人收拾。”
他這話一說,陳姨立刻了然,眼底流露出幾分欣慰的笑意。
這分明就是想找機會與季向暖獨處,她都懂。
“好,那少爺,我先出去了。”說著,陳姨已經(jīng)往門口走去,臨走前,眼神還挪揄地打量了一眼他們兩人。
能經(jīng)歷過各種考驗與磨難的愛情才能真正永恒,她打心眼里希望他們能堅持下去,永遠都不放棄彼此。
陳姨走后,氣氛陷入沉寂的僵局。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沉默地吃著飯,彼此間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雖然安靜卻也和諧。
這樣的氣氛其實是很難得的,可季向暖還是極其不爽。
那盤紅燒牛肉明明是她的,他為毛要端到他的面前,一口都不給她吃?最可惡的是,他居然拿他那邊的蘿卜來跟她交換。
“陸景琛,我不是兔子,我不想吃蘿卜。”忍了半天,季向暖還是氣得扔下了筷子。
陸景琛側(cè)目輕飄飄地瞥她一眼,勉強地夾了一塊牛肉放到她的碗里。
“我以為發(fā)高燒的人都沒胃口吃油膩的食物,看來你是個例外。”他淡淡地說,卻頗為幾分理直氣壯的感覺。
季向暖冷哼一聲,很沒骨氣地把他夾給自己的牛肉吃了進去。
“還想吃嗎?”他問,語氣在不覺中染上了幾分戲謔。
“不吃了,吃多了會長胖。”季向暖找了一個很漂亮的借口。
陸景琛但笑不語,視線朝下看了眼她的胸部,意味深長地說:“看來你的脂肪都沒長對地方。”
季向暖抬起頭,剛想質(zhì)問他是什么意思,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她那個地方看。
“流氓!”她下意識擋住,大聲嗔罵道。
陸景琛揚揚眉,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她的碗里,而后施施然道:“雖然不知道之前已經(jīng)看過多少次,不過至少昨晚又看了一次。”
“………”季向暖怒。
等吃過飯,她自己都把吃藥的事情給忘了,可陸景琛還記得,他二話不說端來一杯熱水放在了她的面前,順便將藥丸配好。
季向暖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好像突然回到了過去,那個時候的他也是這樣,雖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卻總是耐心又細致地照顧著她。
“看我干嗎?吃藥!”他白她一眼,語氣顯得很煩躁。
季向暖連忙點頭,將藥一股腦地全塞進了嘴里,然后猛灌了一口水,可惜藥沒有全咽下去,苦得她頓時皺起了小臉。
陸景琛滿臉無奈,真心不想說她沒用,但事實就這么擺在了眼前。
季向暖又喝了幾口水,才勉強把藥咽下去,只不過那股苦澀的味道還是一直在口腔內(nèi)蔓延。
陸景琛不知從哪兒搞來了一塊冰糖,直接塞到了她的嘴里,這才得以緩解。
季向暖感激地看向他,結(jié)果人家根本就不領(lǐng)情。
“把桌子收拾好。”扔下這么一句命令,他直接瀟灑地走了出去。
季向暖看著那滿桌
子的狼藉,欲哭無淚,她可是病人,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啊?!
刷完盤子洗完碗,季向暖長舒了一口氣。
她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決定找醫(yī)生問問,能不能把紗布拆掉,這樣真的很影響形象。
等下午醫(yī)生過來給她換紗布的時候,她便把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醫(yī)生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得差不多了,不會出現(xiàn)感染的可能,所以只給她涂了一些藥。
季向暖摸了摸臉上那道已經(jīng)結(jié)疤的傷口,想到陸景琛之前曾罵她是丑女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突然,病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陸景琛走進來,看她一眼,然后直截了當?shù)卣f:“我已經(jīng)辦理好了出院手續(xù),回家休養(yǎng)吧。”
“為什么這么著急?”季向暖下意識追問,滿臉不解。
“你需要照做,別說太多廢話。”說完,他將手里拎著的袋子扔給她。
“快點換上。”
簡單粗暴的四個字落下,接著便是“嘭得”一聲,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
季向暖猜不透他是早就打算好了還是臨時起意,為什么要搞得這么突然呢?簡直令她措手不及。
“三分鐘,我開始計時了,不然我親自進去幫你換。”
陸景琛的聲音突然在門外傳來,聽到他威脅的話,季向暖趕緊開始換衣服,當拿出那套鵝黃色的蕾絲內(nèi)衣,她的嘴角十分無語地抽了抽。
這肯定是陸景琛派哪位女秘書去買的,依他的口味,絕對不會喜歡這么鮮艷明亮的顏色。
穿完最后一件,陸景琛剛好推門而入。
季向暖背對著他,如瀑般的黑發(fā)長發(fā)散落在身后,長至腰際,映襯著身上所穿的那件鵝黃色的雪紡衫,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見有人突然闖入,她下意識尖叫,卻聽陸景琛不屑地說:“又不是沒穿,叫什么。”
“而且,三分鐘已經(jīng)過去了。”他又理直氣壯地補充道,從側(cè)面表示自己不是硬闖進來的。
季向暖的臉頰迅速爬上火熱,她局促不安地攥著手,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行李就用不著收拾了,現(xiàn)在就跟我走。”陸景琛催促,好像有急事一樣。
季向暖疑惑地盯著他,不明白他那么著急干嘛,又沒人來追殺他。
想到追殺這個詞,季向暖就一陣心驚,她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跟了陸景琛走了出去。
時隔這么多天,季向暖終于再一次聞到外面的新鮮空氣,雖然溫度很低,北風還呼呼地吹,可她卻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得不行,令她有種忍不住想唱歌的沖動。
“我們之前都住哪兒?”坐上車以后,陸景琛突然問她。
季向暖像個小學生似的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聽到他的問題老實回答道:“有時候住公寓,有時候住海邊別墅。”
“海邊別墅?”陸景琛對這個地方十分的陌生。
季向暖點頭,低下頭小聲嘀咕道:“那還是你當初特地送給我的驚喜。”
陸景琛沒聽清她說的話,劍眉皺了皺,不耐煩道:“再說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