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暖抓著他名貴的高級襯衫,靠著他結實溫暖的胸膛,不覺中慢慢合上了眼。
陸景琛見她睡著,讓空姐取來一條毛毯,小心地蓋在了她的身上,以防著涼。
而在藥物的作用下,季向暖這一覺睡了足足有五個多小時才醒。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被明亮的燈光刺了下眼睛,接著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一旁,誰料直接隔著衣服吻在了陸景琛的胸膛上。
陸景琛渾身一震,見她醒了便俯下頭問:“感覺好點了嗎?”
季向暖先是搖頭,接著又點頭,然后再搖頭。
陸景琛被她迷糊的動作搞得失笑,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心后,說道:“吃飯吧。”
“不想吃,沒胃口。”說完,季向暖像是意識到什么,猛地坐正身子,“月月呢?”
“別緊張,她跟空姐在休息室。”
“哦。”季向暖靠回座椅,吐了口氣。
“就算沒胃口,也多少吃點。”話落,他按下了服務鈴,沒過多久,空姐便牽著狄疏月的小手走了過來。
“你女兒真可愛。”她看著季向暖,忍不住夸贊。
“謝謝。”季向暖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微笑。
“上三份豪華套餐,兩杯牛奶,一杯咖啡。”
“不,三杯牛奶。”季向暖立刻糾正,她是堅決不讓陸景琛再喝咖啡了。
空姐將詢問的目光轉(zhuǎn)移到陸景琛的身上,他側頭看了看季向暖,優(yōu)雅一笑,眸中滿是愛意。
“聽她的。”性感的薄唇中慢慢地吐出這三個字,季向暖剎那間便感覺自己的心跳得飛快。
空姐了然地點點頭,微笑著退下去了。
等解決完這一餐,季向暖見陸景琛一直都沒能好好休息,便說:“你睡一會兒吧,我的肩膀借你靠。”
陸景琛無奈失笑,“傻丫頭,男人的肩膀才是用來靠的。”
“女人也可以。”季向暖嘟噥了一聲,學著他的動作,一把將他摟進懷里,頗有氣勢地說:“快睡!”
陸景琛怔了怔,眸中滿是詫異,他打量著她清秀的側臉,心尖有一絲感動悄然劃過。
“怎么還不閉眼?”季向暖忽然俯下頭瞪他。
陸景琛頓了頓,慢慢朝她伸出手,將她柔軟的手全部包覆在自己的掌心里,牢牢握住,這才往后仰了仰,闔上眼睛入睡。
總算是睡了。
季向暖松了口氣,但身體僵坐著一動不敢動,陸景琛很謹慎淺眠,她一動,他肯定就會驚醒。
飛往中國的旅途很長,現(xiàn)在才飛行了不到一半而已。
狄疏月正拿著她的畫筆,在一張白紙上涂涂畫畫,她的模樣很認真也很專注,長而濃密的黑色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
季向暖看看她,又看到身旁躺在她懷里的陸景琛,嘴角邊不自覺上揚起一抹弧度。
當初她一直在愛情與恩情之間徘徊不定,后來她想通了,如果不愛狄洌這輩子無法和他接為真正的夫妻,那她就不該再給他希望,繼續(xù)的耽誤他。
他是個好男人,專情,深情都不足以
形容,她真心的希望他能遇到自己生命中的真愛。
許久后,季向暖漸漸坐得身體僵硬,單手按了按自己的肩膀。
狄疏月見狀,竟放下手中的畫筆,跑到她的身邊,用小手幫她錘起肩膀。
季向暖愣住,在意識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做什么之后,心底涌上滿滿的感動。
“媽咪,爸爸睡著啦?”
她點頭,食指貼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
狄疏月“哦”了聲,又回到座位繼續(xù)畫她的畫。
季向暖掀開窗簾,窗外的白云一層一層從眼前掠過,真的就好像過眼云煙一般。
頭疼欲裂的感覺猝不及防又襲來,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緩緩閉上了眼睛。
陸景琛不知在什么時候醒了過來,喑啞的嗓音猝不及防地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下響了起來。
“暖暖?”
他叫了一聲,沒有任何回應,側目瞥了一眼,卻見她歪著腦袋,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心剎那間柔軟成了一片,他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好讓她靠得能更舒服些。
陸景琛攬著她,目光像深邃的海洋,溫柔而又充滿深情。
重新?lián)硭霊训母杏X,就像重新找回了他失落已久的魂,把它再安回體內(nèi),加上幾道鎖,將它鎖緊了,再也不許它私自逃離。
飛機遇到急速氣流,時不時的顛簸幾下,她不舒服的皺了眉。
陸景琛努力用胳膊支撐著她的身體,不讓她亂晃。
季向暖自然也一直睡得安穩(wěn)。
飛機抵達V市是在第二天晚上,天才剛黑,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和暈機讓季向暖疲憊不堪,雖然一路上她一直在陸景琛寬厚的懷里昏昏沉沉的睡著,但由于時差和頭痛的原因,此刻她還是打不起精神,莫名的心煩意亂。
機場大廳外,陸景琛已經(jīng)安排人過來接她們。
季向暖抱著狄疏月坐上車,陸景琛最后一個進去,關上門對前方的司機師傅說道:“去海邊別墅。”
海邊別墅……
季向暖的腦海中不自覺涌現(xiàn)出一幅又一幅的畫面,那是陸景琛特地給她制造的驚喜,她原本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再住進去了。
“媽咪,我困……”狄疏月窩在她的懷里突然呢喃出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季向暖低下頭,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勾起唇,微笑著說:“困了就睡一會兒。”
她點了下頭,像小貓似的又往她懷里拱了拱,季向暖剎那間柔軟成了一團。
車子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平緩地行駛著,在路過一個地方的時候,陸景琛突然讓停下。
司機趕緊將車劃到了路邊,還沒來得及問陸景琛要干嘛,他就拉開門火速沖了出去。
跑了兩步似乎是怕季向暖擔心,又轉(zhuǎn)過頭說了句:“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季向暖沖他點了點頭,看著他進了一家名為御風樓的大飯店,約莫過了半小時,他才回來,而手里已經(jīng)多了好幾個袋子。
“你想得真周到,我正好肚子餓了。”他坐上車以后,
季向暖打趣似的說。
而聞著從袋子里所散發(fā)出的那陣陣香味,她瞬間感覺自己更餓了。
“要不要現(xiàn)在就吃?”
“不要,我還沒洗手。”季向暖想也沒想地搖頭。
“有筷子,想吃我喂你。”
前面的司機一聽到這話,差點兒沒掌控好方向盤。
他跟陸景琛一年多,啥時候聽過他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說過這么肉麻的話。
季向暖見他真的要打開袋子,連忙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動作。
“別,還是回家再吃。”
聽到從她的嘴里說出“回家”這兩個字,陸景琛體會到一種久違的溫暖。
他真的挺慶幸,還好他沒放棄。
“聽你的,回家再吃。”他著重強調(diào)了那兩個字,黑眸深深地凝視著她,瞳孔映著她的臉,嗓音性感極了,唇角勾著淺淺的弧度。
季向暖不好意思與他對視,慌亂地立刻將頭扭向了窗外。
隔著一層窗,她看著外面熟悉卻又陌生的街景,心里涌上了一股復雜的情緒。
兩年,能改變很多東西,一個城市會產(chǎn)生日新月異的變化,人心也會隨之改變。
車子行駛上寬闊平坦的海邊大道,季向暖搖下窗,任由海風拂面,清爽得不可思議。
五分鐘后,車子停在一座噴泉池前,季向暖推開車門下車,看著噴濺而起的水珠在月光下美輪美奐,目光瞬間被定格一般。
她記得很清楚,以前并沒有這個東西。
陸景琛抱著狄疏月跟著下來,看著她停在那兒,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噴泉池,便說道:“它的名字叫懷念,一年前建的。”
懷念……
季向暖在心中細細咀嚼了一番這兩個字的含義,只覺得心酸至極。
難以想象,陸景琛是如何背負著她已經(jīng)死亡的假象撐過這兩年的。
“好了,外面風大,先進去吧,有時間再看。”說著,陸景琛闊步朝前走去,司機拎著他們的包還有那一袋子食物連忙跟上。
季向暖仰起頭,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小跑著來到陸景琛的身旁,然后一把挽上了他的胳膊。
“真希望,我們以后就這樣簡簡單單的。”
陸景琛腳步一頓,聽著她認真感慨的口吻,鄭重地說:“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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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季向暖失眠了,明明下飛機以后頭疼得要死,可一躺到床上頭腦卻格外清晰,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
而一夜失眠的后果,就是黑眼圈,好在她的眼袋不重,微微畫點妝就遮住了,看上去依舊精神煥發(fā),一頭清爽的黑色長直發(fā)隨意束了個馬尾,攬鏡自照好一會兒,才準備下樓。
陸景琛昨晚并沒和她住在一起,他自然是很想的,只是季向暖卻一時沒法適應,于是他為了尊重她,只能默默滾去了旁邊的房間。
季向暖打開門,發(fā)現(xiàn)陸景琛竟然站在門口,他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看樣子是準備開門。
“早。”收回手插在口袋,他狀似隨意地打了聲招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