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做的所有的這些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磊落無比的。這些天,她幾乎沒有想過要背著我做任何事情,她的那些小心思,也從沒有故意要隱藏,更沒有刻意糾纏些什么,所以有些時候,我也樂意配合她一下。還有,她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從來沒有放棄過、放下過、放低過她自己,這才是我會有些欣賞她的原因。現在這么說,你懂了嗎?”
“你——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你已經知道了,我其實還不是她的男朋友,對嗎?”喬慕凡忽然有些語無倫次。
“是,或者不是,其實并不重要,關鍵的問題是,你這件事情做得,不夠磊落。她是個女孩子,你有想過你背地里自稱是她的男朋友,會給她帶來什么樣的影響嗎?”
“我沒有!我只是跟你這么說過!”
“不管你是跟誰說的,你喜歡她,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跟她說,為什么不直接對她表白你的心意?不要告訴我是害怕被拒絕,男子漢大丈夫,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還暗地里搞一些這種小手段,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我說你配不上她,并沒有說錯一個字,不是嗎?”
“我——”喬慕凡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徐清泓的這一番話,層層遞進,確實顯得他有些小人行徑了,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可是,告訴惜兒?跟她表白?他確實沒有這種勇氣,不是害怕被拒絕,而是因為他心里的感覺告訴他,被拒絕的可能性很大。
惜兒從來沒有對他表示出過一點這方面的意思,她看他的眼神,跟她看向徐清泓的眼神,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他害怕的不是被拒絕,而是害怕被拒絕之后,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一直在等,想等一個條件成熟的時候,再對她表明心跡。
可是,徐清泓出現了,在還沒有見到過他本人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情敵出現了。
那天,惜兒非要爭取這個機會的時候,他就在安局的辦公室,他能夠看得出惜兒當時那眼睛里的光芒。
不要說只有女人對這種事情敏感,其實,男人也是一樣。
所以,他那天早上,才給徐清泓打了那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是惜兒的男朋友,惜兒生病了,讓他幫著多照顧一下,以此來顯示自己這個“正牌”男友的存在。想要通過這個宣布主權的方式來讓情敵知難而退。
可是,不管怎樣,徐清泓說的對,他這么做,確實不合適,而且,還很小人!
從酒店出來,喬慕凡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凌晨的大街上,一會兒是徐清泓貴氣非凡的面孔,一會兒是安若惜嬌俏美麗的容顏,他覺得自己已經跌落到塵埃里,卻開不出花來。
遠處的天邊烏云翻滾,近處還有雷聲陣陣,一場夏日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酒店里,幫助安若惜擋了一朵桃花之后的徐清泓,感覺心情還不錯,他確實是覺得此時的喬慕凡配不上現在的安若惜,至于以后,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該點撥的他也都點撥過了。
平生第一次管了一件別人的閑事,徐清泓沒有對自己的這種行為進行深度分析,實在困得不行,直接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
暴風雨之后的天空并沒有放晴,反而是接著下起了綿綿的細雨。
因為拍賣會是從下午一點開始舉行,所以徐清泓并不著急,起床之后叫了份早餐服務到房間,便開始打開電腦調出郵件,瀏覽起了之前拍賣行發給他的《拍品目錄》。
山水之間這次也有委托參拍的標的物,他一直都還沒有抽出時間來看。
結合錢子豪發給他的郵件,徐清泓發現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次拍賣行的字畫類標的物,包括古代和近現代的,基本上都是由山水之間做的委托。
當然,這本來就是山水之間自成立以來的主要經營業務,徐清泓只是沒想到,這幾年,他也就是偶爾教給錢子豪一些這里面的門道和知識,但這小子竟然做得還不錯。
這次的拍賣行叫青溪竹社,算不上一個老牌品牌,是近幾年才在行業中聲名鵲起的,只能算是一個后起之秀,但這次無論是標的的數量還是競拍的規模,甚至請來的人物,都還算是挺大型的一個拍賣會。
正在瀏覽其他種類的標的物,門鈴響了,徐清泓起身,打開門,發現不是自己意料中的早餐,而是安若惜。
“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徐清泓問道。
“在家也沒什么事,就想早點兒過來,萬一你這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的。”安若惜揚起笑臉說道。
“既然來了,就一起看看吧。”徐清泓說完,讓開門口,叫安若惜進來。
“先生,您的早餐好了。”徐清泓正要關門,服務生也推著早餐車到了。
“安若惜,你吃早餐了嗎?”徐清泓扭頭問道。
“我,我吃—過了。”其實,她還沒有吃。
“再送一份一模一樣的過來,嗯,對了,再加一個芝士蛋糕。快一點。”徐清泓對著服務生說了一聲。
把自己的那份早餐拿進來,徐清泓放在茶幾上,忽略掉安若惜那小小的不自在,推了推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說道:
“過來,看看這個,這是我們下午要去的《拍品目錄》,你可以先提前了解一下,算是熟悉業務。”
男人說完,端起旁邊的早餐,自顧自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安若惜點點頭,坐到沙發上拿過筆記本放到腿上,看了起來。她有點感激徐清泓今天的紳士行為。
很快,她的那份早餐也來了,徐清泓起身拿了進來,放到她的面前。
接過,女孩兒笑嘻嘻地說聲謝謝。
窗外,陰雨綿綿,屋子飄窗的地方,徐清泓開了半扇窗戶,屋內,有一種潮濕的清爽氣息,卻是
溫暖如春。
這樣的天氣里,兩人吃著早餐,靜靜地,會讓人忽然生出歲月靜好的感覺。
安若惜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忍不住微微勾唇含笑,這樣的時刻,短暫卻美好,只是現在,她不會覺得遺憾了。
今生能夠遇上他,已經算是她人生當中的一件幸事了,這幾天的相處,這樣的日子,這些共同度過的歲月,就算分開,彼此的身上也會留有對方的烙印,她覺得,這些,已經足以慰藉她的余生了,人,不應該有太多的奢求。
這樣的想法,讓她整個人變得悠遠,也讓兩人相處的氛圍更加的淡然隨和。
這邊,一方暖閣,不受任何外界風雨的侵擾,兩個人的時光寧靜而恬淡。
而另外一邊,喬慕凡正在帶著人冒著風雨進行最后現場的檢測和布置,他昨晚被徐清泓揍了一頓之后,又心情低落加上淋了暴雨,今早起來就感冒了,發燒發冷,頭暈腦脹。
但是,他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整個工作從頭到尾都是他一手負責的,沒有人可以在這個時候代替自己。
吃過藥,自己去家門口的診所打了退燒針,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他今天必須堅守崗位。
下午一點,徐清泓手持競價號牌,帶著安若惜進入拍賣現場,錢子豪因為是委托人,所以并沒有與他們一起。
徐清泓幾乎是踩著點兒來的,所以來得不算早,只是拍賣行那邊早已提前給他預留了座位。
結果,兩個人剛一坐下,就聽到后排有人對著他倆說道:“呵呵,兩位小友,沒想到,咱們這緣分還真是,一言難盡哪!”
聽到這話,安若惜抓著徐清泓胳膊的小手不自覺地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