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顧清寧送回熙園,徐清泓就直接離開了。雖然今天是周六,但公司有些事還是需要他臨時去處理一下。
進了主樓,一樓除了幾個傭人,沈墨和王濤都沒在,顧清寧上了三樓的房間溫習功課,直到蘭姐叫她吃晚飯才下來。但是晚餐只有她一個人,那倆人一直沒有回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也就是周日晚上的時候,沈墨和王濤才出現在餐桌邊。
看著對面的男人連吃飯都一副自然優雅的做派,禁不住想起了大哥給她講的關于沈墨和孟可欣的過往。
這一刻,顧清寧心里在想,希望有一天能有機會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孟小姐,因為她很好奇,那得是怎么樣一個美貌與才華并存的女子,才會讓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愿意為她傾其所有。無疑,孟可欣的美在B市的世家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但是顧清寧相信,僅僅是外表的美麗肯定打動不了沈墨這樣的男人,哪怕是青梅竹馬,孟可欣一定有她非常獨特的地方。
吃過晚飯,顧清寧對沈墨和王濤表示因為下周是學校期末考試,所以下周一周她要住校,晚上就不回熙園了。
沈墨點點頭表示沒問題,顧清寧就準備要回房間了。正往樓上走著,沈墨突然又叫住了她:“顧清寧”,清越的聲音帶著點淡淡的疏離,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顧清寧停住腳步,轉身看他。
“周六晚上沈家老宅有家宴,你跟我一起回去。”
雖然只是陳述句,但顧清寧還是感受到了不容置疑的語氣。
“好。幾點?”沒有任何猶疑,顧清寧盡量配合,這是他們之前約定好的。
“周六下午四點,我們從熙園出發。”
“好。”
看到沈墨點了點頭,顧清寧轉身上樓。
周六。上午十點半考完最后一門選修課,大學生們的暑假生活基本就開啟了。婉拒了幾個室友約她下午一起去逛街的邀請,顧清寧吃完午飯就開著她的MINI往熙園而去。
六月底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是萬里無云,太陽炙烤著大地,可就在顧清寧剛開出學校沒多遠的時候,卻突然雷聲大作,狂風暴雨席卷而至。
顧清寧把車開得更加小心了些,等她到達熙園停好車淋著雨跑進主樓的時候,雨勢卻是已經小了下來,回房間沖了個澡出來,雨停了,太陽又已經出來了。
裹著一塊浴巾站在衣帽間,顧清寧費神思量著該穿什么衣服。太休閑肯定不行,畢竟是第一次見沈墨的家人,太正式也不行,人家說了是只是家宴。說是思量,也沒浪費太多時間,最后顧清寧很快選了一條白底碎花青紗長裙,上衣配了一件白色絲質半休閑襯衫。
適量的關注容貌和衣著是對別人的尊重,但是若是花費太多時間在這上面,就是對自己時間的不尊重了。這是顧清寧一貫的選衣哲學。
看了看距離四點還有一個小時多一點,顧清寧下樓想找蘭姐問問,這別墅區附近距離最近的超市或商場在哪里,初次登門,帶禮物上門是最基本的禮貌,也是媽媽從小教給她的基本禮節。本來想在回來的路上去找個商場順便買好的,結果路上突下大雨天不遂人愿。
“蘭姐,你知道這附近最近的超市或商場在哪里嗎?”
“夫人,您這是想買東西?您要買什么只管告訴王管家就好,不需要您親自去的。”
什么?夫人?顧清寧眉心狠狠一跳,這稱呼聽著怎么聽怎么別扭。
“呵呵,蘭姐,您還是叫我名字吧,這稱呼我實在不習慣。”
蘭姐也呵呵笑了一下,說:“別說你不習慣,我這么叫也別扭。你看你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哪里能跟電視里那些闊太太沾得上邊呀。可是王管家是這么吩咐的,我們也只能聽從。”
得,在蘭姐的眼里,夫人就等同于闊太太。
“是呀,蘭姐,你看我這渾身上下哪里有人家夫人的范兒呀,你這么一叫不是把我叫老了嗎?所以還是叫我清寧就好。”
“這…”看著蘭姐在猶豫,顧清寧不想她為難,又道:“實在不行,你叫我顧小姐也可以,王濤他自己都是這么叫我的。”
蘭姐終于點了點頭,說:“好吧,顧小姐。對了,你剛才是想要出去買東西?”
哦,天哪,為了改良這個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稱呼,差點連正事都給忘了。
“是呀,蘭姐,距離這里最近的商場或者超市在哪里,你知道嗎?”
“知道,但是距離比較遠,如果開車的話來回得一個小時。我們平時都是一周采買一次。當然,有些東西,也會有人定期送過來的。”
什么?顧清寧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她剛才聽到的難道是傳說中所謂的“特供”?可是沈墨再厲害,也不就是一個商人嗎?如果說沈老爺子,沈墨的爺爺,她信,因為人家是部隊首長,甚至說沈墨的二叔沈玉寒,顧清寧也能理解,因為人家正是某直轄市一把手。可為什么脫離了軍界和政界的沈墨也會有此待遇呢?只能說明人家沈家底蘊深厚呀!這才是所謂真正的豪門吧。只是很久以后,顧清寧才知道,這一切跟沈家沒有任何關系,只是因為沈墨本人,并且也不完全是她心里想的那個樣子,只能說顧清寧在這件事情上,想象力有點太過豐富了。看著她想事情不說話,蘭姐轉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再想想顧家那兩個父子,和他父親那個青梅竹馬的張雪麗,一副整天我就是豪門的趾高氣揚,顧清寧忽然覺得有些悲哀。想著想著,等等,顧清寧忽然臉色一變。
可是不對呀,如果是這樣的話,以沈墨雄厚的家世和背景,完全沒有必要接受這場聯姻,不是嗎?顧氏是急需大筆資金,把她“賣”了以求下一步的發展,可是沈墨除了支出了一大筆資金,他自己從中又得到了什么呢?如果只是單純的被長輩逼婚,沈墨完全有更多更好的選擇,這樣不劃算的買賣,是不合常理的!
沈墨這么快領結婚證,據說是被長輩逼得沒有辦法。只是顧清寧很懷疑,他會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嗎?
顧清寧沉浸在自己的各種思維里,根本沒有注意到從大門處走進來的沈墨和王濤。而從門口進來的兩個人,看到的就是顧清寧傻傻的站在那里,目光渙散著發呆的場景。
王濤看了她一眼,直接上樓了。沈墨換了鞋,不緊不慢的踱著步走到她身邊。
“想什么呢?”清冷的聲音突至,顧清寧嚇了一跳,本能的后退,卻被旁邊的椅子絆了一下,身子直直往后栽去。
“啊——”本能的一聲尖叫,顧清寧閉上了眼睛。
當然傳說中的后腦著地來個腦震蕩什么的自然是沒有發生。手腕被一只大手一攥,腰被一只長臂一勒,理所當然的顧清寧跌入了沈墨的懷里。
一股清冽而又溫潤的還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道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很好聞,但下一刻,顧清寧顧不上這好聞的氣息,眼淚就已經順著眼窩流了下來。
剛才那一撞,力道有點猛,她的鼻梁首先撞上了他的胸膛,但那胸膛似乎比銅墻鐵壁還要堅硬,10歲的那一次之后就沒有哭過的她,眼淚條件反射般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顧不上此時兩人的姿勢有那么一點曖昧,還帶那么一點好笑,顧清寧只覺得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于是,這點惱羞成怒便自然而然轉嫁到了手臂還摟著她的腰的男人身上:“你走路不帶出聲的啊,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低頭看著懷里的女人那精致的小臉,無視她眼里的那抹尷尬,薄唇微啟,涼涼說道:“你應該謝我救了你。”
救了她?他還真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他突然出聲嚇她一跳,她會摔倒嗎?她又會被撞得感覺鼻梁都快斷了嗎?
“沈大總裁,你剛才要是不出現,我想我現在會活得更好。所以只能說你是將功補過。”
唇角微微一勾,沈墨放開了她,說:“時間不早了,十五分鐘,院子等你。”
后知后覺的顧清寧這才發現原來兩人剛剛的舉止有多么的親密,更后知后覺的是經過剛才這么一鬧,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買禮物什么的已然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