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顧清寧早早地起身,為全家人準備早餐。雖然大哥平時已經(jīng)用了一個阿姨做飯,一個阿姨打掃衛(wèi)生,但主要還是為了照顧外公,其他人一般都是自己的事情需要自己做好,包括打掃房間,阿姨也只是打掃公共區(qū)域,各人的臥室和書房都是平時自己收拾,就算徐澄澈也是一樣。
加上今天人比較多,顧清寧怕阿姨一個人忙不過來,更重要的是,顧清寧自己想要為家里的親人做一些事情。
顧清寧準備的早餐有蝦肉餛飩,小籠包,生煎包,筍丁燒麥,梅干菜肉餅以及牛肉粉絲湯和豆?jié){。當然,前面五樣吃的都是顧清寧早早地起床開車去當?shù)赜忻膸讉€早餐店里買回來的,只有后面兩樣是需要她自己動手煮的而已。
陪她去買早點的人,一開始其實只有沈墨,但下樓的時候遇到了王濤,王濤也加入了,而出門的時候又碰見了青城,他也要跟著一起去,說是想要去見識一下H市清晨的美景。
所以當外公和舅舅他們起床吃早餐的時候,一看就知道是外甥女想要孝敬他們,本來也舍不得生她的氣,所以看在她如此用心,沈墨也還算是表現(xiàn)不錯的份上,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吃過早餐,大家準備前往當?shù)赜忻穆糜尉皡^(qū)千年古剎云隱寺,不用說,這次請客的人是徐清溶。
除了舅舅和舅母因為有事,剩下的人都去,當然主要也是徐清溶為了招待幾位客人,昨晚就跟他們說過了。外公也去,但是他是去看望寺里的一位法師,那是他多年的老朋友,最近剛剛外出回來,顧清寧記得小時候外公也帶她來過一次,她印象中,法師的名字好像是叫無懼。
徐清溶帶著妻兒和爺爺共乘一輛車,剩下沈墨,顧清寧,青城,王濤共乘一輛車。前一輛車的司機是徐清溶,后一輛車的司機則是顧清寧。因為出行的人比較多,又有老人和小朋友,到了寺廟,已經(jīng)是接近中午了。著名旅游景區(qū),加上國慶長假,此時的人已經(jīng)非常多了。好在徐清溶提前訂下了房間,因為有爺爺?shù)年P系,他們今晚可以在寺廟里住一晚上,要不是爺爺?shù)拿孀樱思业姆课菔遣粚ν忾_放的。
把車開到山腳下,然后從后山進門,他們首先來到的是后院,后院分成兩個部分,一邊較大的院子里是僧侶們平日里居住的地方,另外一邊較小的院子里是客房,他們把東西放下,稍稍休息一下,就可以吃午餐了。
午餐自然是素齋,他們一共十個人,無懼法師帶了一個小徒弟跟他們一起。但大家只要了六菜兩湯和兩個主食,茶樹菇燒豆腐,番茄豆皮燴絲瓜,干煸茶樹菇燒扁豆,清炒西蘭花,香芹炒熏干,還要了一個美味大醬湯和冬瓜蓮子湯,主食則只要了紅棗窩頭和南瓜餅。說不上有多么美味,口味極其清淡,但勝在味道天然純正,有一種原材料的淡淡的清香,所以大家都很自覺,并沒有剩下或浪費掉這些吃食。雖然此次住宿和齋飯都是免費的,但是據(jù)顧清寧所知,吃飯前,沈墨和青城已經(jīng)分別匿名捐了一大筆錢香火錢,其他人也都各自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吃過午餐過后,無懼法師就帶著徒弟和徐老爺子離開了,說是一起品茶參禪去了,徐老爺子告訴他們,接下來的事情自行安排,他要在這里住個四五天才回去。下午是大家的自由活動時間,明天上午徐清溶會再帶他們前往下一個景點——烏鎮(z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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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說得好好的出來游玩,徐澄澈因為要睡午覺,所以大嫂就帶她回房間休息了。青城說了一句下午不用管他,他還有事,就自己一個人離開了,之后沈墨和王濤竟然也離開了,最后就只剩下兄妹倆面面相覷。
顧清寧無奈地撇撇嘴,這里她之前也偶爾來玩過幾次,現(xiàn)在出去人太多,覺得沒什么意思,便拖著徐清溶一起回房間抄寫金剛經(jīng)去了。
兄妹倆抄了一下午的金剛經(jīng),直到徐澄澈午睡醒來,才帶他出去在附近玩了一會兒,寺院里晚餐吃得較早,而且也很簡單,因為僧人們是過午不食的,就只給像他們這樣的客人準備一些稀粥,咸菜,加饅頭,顧清寧和兄嫂及小侄兒吃過晚餐后,離開的幾人都還沒回來,于是他們就在院子里一邊乘涼,一邊玩耍,一邊聽著禪音,空氣里夾雜著淡淡的檀香味,心情不覺漸漸變得沉淀下來,意境悠遠。
徐澄澈今天表現(xiàn)得格外乖巧,不知道是不是也被這充滿禪境意味的氛圍給熏陶了。眼看著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了,徐澄澈有點昏昏欲睡,于是大哥大嫂也帶著兒子回房休息了。
顧清寧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看手機,沈墨連一個信息都沒給她發(fā)過,看來是真的有事情在忙。她記得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問過沈墨,他為什么會來H市?沈墨看了她一眼,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對她說道:你說呢?
見此,顧清寧也就沒有再問,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她,但是沈墨肯定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這就是顧清寧聰明的地方,也是沈墨極其喜歡她的地方,其實要說聰明也談不上,因為她不是事先想好了要這么做,而是她本身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不方便說,我就給你足夠的信任和空間。但是同時,沈墨心里更加明白,你若是真有那么一次或兩次欺騙或者糊弄了她,那么今后她絕對會拒你于千里之外。因為沈墨本身的性格也不屑于去撒謊,所以他們倆暫時彼此都相得益彰。
顧清寧覺得不太困,便繼續(xù)端坐在桌前抄寫金剛經(jīng),這一抄,便抄到了午夜零點,沈墨和王濤還是沒有回來,這也罷了,但是青城也還是沒有回來,就算是再豁達的人,顧清寧此時還是禁不住有些擔心,尤其是青城,再聰明也還是一個孩子,不過晚飯過后顧清寧給青城發(fā)過信息,青城秒回說自己在大哥的一個朋友這邊,晚上不一定會回來。想到這里,顧清寧又稍稍放心了一些。
迷迷糊糊中,顧清寧趴在桌子上睡得很不安穩(wěn),睡夢中,一會兒是沈墨,一會兒是青城,一會兒是王濤,她看不清具體是誰,那個人就在她前面叢林的迷霧中的不遠處,但是任憑她怎么叫,那個人就是不回頭,可是她很害怕,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覺得周圍危險重重,但是危險具體來自哪里,她不知道,她好著急,一直在盡力追趕前面的人,忽然一個忽閃,她腳下踩空了一下,跌入了萬丈深淵,而前面的人此時扭回頭來,卻是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在她跌入懸崖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那個人一直沖著她在笑,而且笑得那么森然。
“啊——”顧清寧睡夢中喊了一聲,瞬間清醒,然后跌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
“沈墨”顧清寧輕聲叫道,然后努力抱住他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做噩夢了?!”沈墨摩挲著她的頭發(fā),安撫地問道。
“嗯!”顧清寧微微點點頭,忽然覺得不對——
“沈墨,你,你受傷了,這,這是血?!”顧清寧的聲音微微發(fā)顫。
“乖,沒事,乖,這不是我的血,沒事兒,別怕!”該死!他剛一進來,正碰上她做噩夢驚醒,沒來得及換去身上的衣物。
“那這是誰的血?你真的沒有受傷嗎?”
“乖,別怕!我沒有受傷,這是王濤的血。”
“啊?!濤哥他,他受傷了?嚴重嗎?他現(xiàn)在在哪兒?”
“不嚴重,沒事,只是輕傷。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
“醫(yī)院?沒事怎么會在醫(yī)院?沈墨,到底怎么回事兒?我知道你不方便跟我說,但是你們會不會有危險?”
“小妖,乖,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沈墨覺察到了顧清寧的擔憂和害怕。
“小妖,你聽我說,王濤他,真的不是很嚴重,但是需要住院休息幾天。他的肩膀被子彈打穿了,但是沒有傷到任何要害,只要休養(yǎng)好,不會有任何影響。還有,在我身邊的人,這種事情確實會偶有發(fā)生,我不想騙你,但是,相信我,一般情況下,我都會保護好他們的安全,當然還有我自己!”
顧清寧點點頭,盡力壓下了心里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