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先后下樓,來到客廳旁邊的活動房里,因為家里有一老一小,所以徐清溶特意在客廳旁邊打了一個玻璃隔斷,用來給兩人在室內玩耍和活動。
大約三十平米的空間,一邊是兒童活動房,一邊是健身和運動的一些器械,飛鏢就設置在這個地方。徐澄澈小朋友已經(jīng)興奮地取出幾支十字形的飛鏢在練習投擲,雖然只是給小朋友玩的普通的黃銅飛鏢,但是完整的鏢針,鏢筒,鏢桿和鏢翼全部都有,手感十足,重心穩(wěn)定,徐清溶并沒有因為他年紀小而選擇重量較輕的玩具飛鏢,只是限于力量有限,徐澄澈有時候明明已經(jīng)射在靶子上,但最后還是會掉落下來,但他也不氣餒,玩得不亦樂乎,還叫著顧清寧一起玩。
顧清寧也覺得挺好玩的,于是便跟他玩鬧在一起,顧清寧偶爾射中靶心,徐澄澈便會為她歡呼不已,拍手叫道:“姑姑好棒,姑姑好棒。”
而徐澄澈的每一次投擲,顧清寧也都會鼓勵他道:“澈兒加油,澈兒好厲害,澈兒這次比姑姑還厲害,好棒!”一時間,屋子里便充滿了歡聲笑語,女孩兒清澈而快樂的歡笑聲,兒童稚嫩而無邪的歡呼聲,傳到樓上的書房的時候,徐老爺子和徐孟賢也忍不住相視而笑。
“沈墨剛才說的,你怎么看?”徐老爺子向兒子問道。
徐孟賢完全繼承了徐老爺子謙謙君子的基因,溫潤,儒雅,所謂君子如玉當如是,而這種個性同時在徐清溶身上也有所傳承。
稍微停頓了一下,端起旁邊的普洱茶喝了一口,徐孟賢才不緊不慢地說道:“雖然我和清溶都進入了政界,但是向來對外的態(tài)度都保持著中立,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尤其是我,到了現(xiàn)在這個位子上,我并沒有再進一步的想法,所以不管是哪一方面,上面都從來沒有對我表示過什么,大家相安無事,咱們徐家也才能一直安然到現(xiàn)在。但是清溶,他未來的可能性還有很多,空間也更大,但越往上,就越不可能再保持目前的狀態(tài),有徐家的支撐是好事,但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是萬劫不復,甚至連累家人。我想,他應該也是已經(jīng)考慮到這點了。今天看沈墨的意思,是想要打破咱們的中立態(tài)度,把咱們拉到他們那邊,清溶未嘗沒有這種考慮,否則當時,他應該也不會同意寧兒的胡鬧。”
徐老爺子點點頭,說道:“清溶還年輕,但勝在穩(wěn)重,知進退,清泓雖然性子跳脫一些,但這么些年把他放在外面照顧寧兒,也得到了足夠的歷練,今后也能給清溶提供不少助力。如果清溶有這個想法,那么沈墨的提議也不是不能考慮。男孩子志在家國天下,很好。我們應該也還能再為他們保駕護航一段時間,所以我從始至終都沒過想要限定你們的發(fā)展。但是寧兒,我是真的放心不下,所以,你們一定要照顧好她。”
“嗯,你放心吧!爸。寧兒跟靜香不一樣,她更獨立,也更堅強,這些年我一直看著她長大,她的心性足夠堅韌,也足夠豁達,不會輕易吃虧上當。還有清溶,過了這幾天,我會跟他再詳細談一下。這幾天,沈墨說的事情,雖然不需要我們操心,但我還是提前做一些準備比較好。”
“嗯,你處理吧,這事我就不管了,但是我看青城那孩子也不錯,如果不是立場不同,他對寧兒倒是挺好的。”
聽了徐老爺子的話,徐孟賢失笑道:“爸,你就別瞎操心了,你這純屬關心則亂。沈墨雖然城府極深,又是沈家的人,但他應該也知道,我們徐家也不是吃素的。至少目前看來,他對寧兒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誠意。”
“我們徐家當然不是吃素的,所以我也只是順手給寧兒找個備胎嘛!”徐老爺子思想足夠開明地說道。
您這是順手嗎?您這明明就是直接在找嘛!
樓下,正在被兩位長輩議論的沈墨和青城,早已轉移了陣地,已經(jīng)從剛開始的飛鏢轉移到了射箭的項目上,場地也已經(jīng)從室內轉移到了室外。
飛鏢主要是給徐澄澈玩兒的,對兩人來說自然沒有什么挑戰(zhàn)性,但是箭術是徐清溶閑來無事給自己玩的,作為一個業(yè)余的箭術愛好者,裝備自然都還算是頂級的。
后花園內,雖然在室外,但是標的卻是按室內裝的,因為空間沒有那么大。比賽距離為25公尺和18公尺,每種距離射30箭,雙局。
顧清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本來是小孩子的玩鬧,到現(xiàn)在竟然成為了沈墨和青城之間的比賽,而且雙方還都劍拔弩張。沈墨部隊出身,顧清寧能想象到他箭術肯定不差,但她沒想到,青城的箭術竟然也很高明,于是兩人就起了較量之心,而且同時觀戰(zhàn)的還有徐清溶和王濤,這兩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徐澄澈玩鬧了一番之后,其實已經(jīng)累了,但是硬是要強撐著給青城哥哥加油,說什么都不肯去洗澡睡覺,還是徐清溶回來瞪了他幾眼,實在沒辦法了才被顧清寧哄著去找媽媽睡覺去。
把徐澄澈交給了大嫂,顧清寧并沒有返回去看兩個男人的較量,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洗睡了。直到半夜醒來,迷糊中習慣性地往身后靠了靠,沒人,才想起來自己此刻不是在熙園,咦,她現(xiàn)在是在外公的“經(jīng)闌居”沒錯,可是沈墨也來了,怎么還沒回來睡覺?
看了看表,已經(jīng)凌晨快一點了。難道沈墨去別的客房睡下了?起身用冷水掬了把臉,顧清寧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出來房間,樓下隱隱約約傳來了燈光,顧清寧順著燈光走過去,發(fā)現(xiàn)花園里的石桌椅上,四個大男人竟然都還沒有睡覺不說,還在那兒喝酒聊天玩牌呢!
顧清寧一出現(xiàn),四個男人立即停止說話,四雙眼睛齊齊地看向她。
“呃,你們怎么都還沒睡覺?”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只有沈墨起身,大步走向她,一邊問道:“怎么出來了?”一邊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雖然是南方,白天還很熱,但是夜里還是有些涼的。
“醒了看你沒在,就出來看看。”顧清寧說得自然而然,但聽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卻是心里酸得直冒泡。
沈墨二話沒說,直接打橫把顧清寧抱起,對另外三個人說道:“我先去睡了。”然后就真的——走了。
顧清寧趕緊對另外三個人揮揮手說道:“哎,大哥,青城,濤哥,你們也早點睡。”
花園里,三個神色不一的男人互看一眼,然后各自轉開了頭,眼里是對沈墨濃濃的鄙視!沒見過打牌打到一半就如此說走就走的人!真是足夠任性的。
作為主人,徐清溶還是把青城和王濤安頓了一番,好在“經(jīng)闌居”正好有六個臥室,剛好夠他們這些人住下。然后才轉身去了書房,父親還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