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真有辦法解決幻肢痛的問題嗎?”主治大夫陳曉寧跟在林蕭的身后,一塊兒進了主任辦公室,有些糾結地問道。
對于這件事情,他確實是有些好奇,要知道,目前這個問題還是世界性難題。
主要就是因為對于幻肢痛的產生機理不明確,相應的也就沒有應對的方案。
“太有效的辦法沒有,解決問題的手段還是能找到的。”林蕭看了陳曉寧一眼,隨口回答道,“通過針刺切斷神經元的傳導,或者緩解腦部反應區的生物電流刺激,應該還是有效的。”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陳曉寧說道。
很多事情,都是知易行難。
大家都知道痛覺產生的機理,但是具體要體現在大腦的哪一個分區,通過什么方式表現出來,作用與人體,就不大好說了。
更不要提精確地控制人體的痛覺,那基本上是上帝一般的手段。
以目前的手段來看,通過藥物控制疼痛,基本上屬于無差別攻擊,對于全身的神經系統和腦部的損傷,幾乎都是不可逆的,會留下比較嚴重的后遺癥。
“林主任,聽說您以前是學習中文專業的,怎么對醫術這么精通呢?”陳曉寧突然問起了這件事情來。
“對于中醫來講,醫術高低這種事情,全靠個人修養,跟你學的是什么專業,基本上沒有什么關系。”林蕭笑了笑道。
林蕭也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以前他搞管理也就罷了,中文專業來搞管理,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突然表現出了高明的醫術,甚至要比國家級的專家還要更出色一些,這就不能不讓人產生懷疑了,最基本的一條,就是他是不是合格的醫生?
可真如林蕭所說,中醫里面,很多人其實都是自學成才,科班出身的未必就能夠培養出醫術高超的中醫來,這也是事實。
陳曉寧猶豫了一下,低聲對林蕭說道,“林主任,有件事情要提醒你一下。”
“哦,你說。”林蕭點頭道。
“我聽說,馮助理正在找人問話,好像是在了解林主任你的學歷問題,還有,是否擁有執業資格……”陳曉寧說道。
“執業資格。”林蕭笑了笑道,“我現在依然是管理人員嘛,難道她想要投訴我無照行醫?這對她有什么好處?”
馮小青這么做,確實對她沒有什么好處。
就算是查實了林蕭是沒有執業資格的,損傷的也是碧水一院的面子,況且,現在林蕭已經成了老干部們心中的“神醫”,突然說他是個江湖騙子的話,這算怎么回事兒?
陳曉寧聽了之后,也尋思了一下,覺得這個問題確實不是什么問題。
以前的中醫哪有什么資格認定啊,不照樣兒是神醫輩出嗎?
現在可是有了資格認定了,也沒見出了多少名醫。
其實神醫就是那樣的一個存在,不管你是否認同,他都會治病救人,除非你要強行利用手中的一些特權,剝奪他治病救人的權利,這個就是單純的弄權,而不是做事了。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林蕭轉而又表示了感謝,“女人做起事情來,很多時候都是任性而為,沒有什么大局觀的。”
“林主任客氣了,我對您的醫術是非常佩服的。”陳曉寧笑著說道。
正說著話,護士張敏跑了進來,臉色拉得老長,“主任,沒法子干工作了。”
“怎么了,坐下來說。”林蕭有點兒好奇地問道。
“護士長她太過分了,把人當牲口使喚,一點兒都不尊重別人。”張敏氣憤不平地訴苦道,“本來很小的一件事情,她非要上綱上線,擺明了就是要在科里面制造恐怖氣氛,顯示她的霸道。再這么下去,誰還有心思干工作啊?!”
“哦,她平時也這樣子?”林蕭以前對科里面的事情確實不大了解,聽了張敏的話后,就有些疑惑地反問道。
“那倒沒有,就是最近幾天,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脾氣大得很,見人就罵,把幾個小護士都給罵哭了。”張敏憤憤地說道。
“她家里面有煩心事兒?”林蕭猜測道。
“沒有聽說過,她早就離婚了。”張敏搖了搖頭道,接著又說道,“嗯,據說,她跟以前的鄧主任關系好得很,還被鄧主任老婆堵在辦公室里面過……”
“哦,這樣子,我知道了。”林蕭點了點頭,“我會找個時間跟她談一談這件事情的,嗯,以后有什么情況,及時向我反映就是。”
“謝謝主任。”張敏說完了事兒,就告辭離開了。
經張敏這么一說,林蕭的腦子里面,倒是有點兒概念了。
或許,這幾天護士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估計就跟他把鄧松華給頂掉了,不無關系。
如果護士長跟鄧松華真的有那種不清楚的關系,那么老情人被人擠走,對她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自然高興不起來了,甚至故意制造一些矛盾出來,也是可信的。
陳曉寧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接了一下,然后就對林蕭說道,“林主任,唐總醒過來了,他同意接受您的治療。”
“哦,那就一塊兒過去看看吧。”林蕭點了點頭道。
唐明遠醒過來的時候,依然感到斷肢處疼痛難忍。
可能是藥力尚未完全消散的緣故,又或者是疼了幾天之后,身體多少有了一些抵抗力,唐明遠尚且能夠支撐一下,但依然是滿頭大汗。
“明遠,你感覺怎么樣?”秘書吳丹握著唐明遠的一只手,神情焦慮地問道。
顯然,她跟唐明遠之間的關系,并非是老板和秘書那么簡單。
“還是感到疼,讓醫生給我用些藥。”唐明遠的眉頭擰到了一起,臉色有些蒼白,失去了血色。
“鎮痛劑不能多用,再這么搞下去的話,會對你的神經系統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吳丹不得不向他解釋清楚這么做的危害。
“不用藥的話,我早晚會疼死的。”唐明遠的神智有些不大清楚,或者是因為傷殘的緣故,他的脾氣也有些急躁起來。
“市長和一些領導們,在你昏迷的時候,都過來探視過,我都記下來了。”吳丹見唐明遠一臉疼痛難忍的表情,就想要說點兒其他的事情,引開他的注意力,替他減輕痛苦。
“替我安排好回禮,這些人得罪不起……”果然,唐明遠提起這事兒來,就強大精神對吳丹說道,“禮物不輕不重,控制在千元左右的小東西就可以了。”
“明白。”吳丹點頭答應下來。
送禮也是一件技術活兒,尤其是給領導們送禮。
禮物選得輕了,人家會覺得你敷衍了事,不重視人家,禮物選得重了,又會造成行賄受賄的嫌疑,導致人家不愿意接受,輕重緩解,全靠自己來把握。
說話之間,林蕭和陳曉寧就推門進來了。
“唐總醒過來了?”林蕭問道。
“林主任,陳醫生。”吳丹打了個招呼,然后就說道,“唐總剛剛醒過來,還是感到疼痛難忍。”
“唔。”林蕭點了點頭,然后對陳曉寧說道,“先給唐總檢查一下,我來準備一下針具。”
“好的。”陳曉寧就開始給唐明遠做身體檢查。
從檢查的結果來看,唐明遠的身體恢復是比較樂觀的,截肢的部位沒有出現什么不良征兆,生命指標也都不錯,只是情緒波動比較明顯,腦電波不穩定。
估計這個結果,就是疼痛刺激所致。
畢竟,整個人長期處在疼痛之中,對于身體的損傷也是很大的。
吳丹已經跟唐明遠講了林蕭所說的事情,唐明遠的意見是比較明確的,“只要能夠讓我恢復正常,一千萬我也出!”
他實在是疼怕了,不惜代價要解決這個問題。
事實上唐明遠的心里面也有點兒發怵,斷掉的肢體,仍然能夠傳來疼痛的感覺,這種情況確實有些詭異,讓他無法心安。
“先試試看吧,第一次免費。”林蕭對于這個一千萬的懸賞,倒是沒有太放在心上。
他從中醫那邊兒找來了全套針具,消毒用的酒精燈和棉球,然后就開始吩咐護士們將唐明遠的病床調整了位置,讓他的頭部和背部露了出來。
“放松心情就可以……”林蕭看了看唐明遠道,“當然了,不放松也無所謂,你現在要看著我的眼睛,仔細一點兒,深入一點兒,你看到了什么?”
“眼屎……”唐明遠認真地看著林蕭的眼睛,說了一句。
“好!”林蕭點頭道,“觀察的非常仔細,好了。”
“這就好了?你還沒有下針吧?”唐明遠表示懷疑道。
“已經扎上了!”旁邊兒的吳丹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唐總你沒有感到痛覺嗎?”
“什么?!”唐明遠聽了,頓時充滿了震驚的神色。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頭部和背部,稍微有一些緊張的感覺,那是林蕭在用手指捻動針體,來調節氣血的運行。
“果然是神醫啊!單憑著手法,就不是一般醫生能夠做到的!”唐明遠和吳丹都有些驚奇地想道。
“你還覺得疼嗎?”林蕭問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