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的時間可不是那么清閑,也就是接到了林蕭的電話,聽說他已經帶著東西回來了,這才推掉了其他的活動,特意等林蕭過來。
不過這一次,既不是在酒店,也不是在會所,而是在四爺京城的家中見面。
四爺的家,是典型的京城四合院結構,面積要比普通的四合院大了一些,但是也沒有林蕭得到的陳家大院兒那么離譜兒,畢竟這是鬧市區內,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面積。
饒是如此,這個四合院兒也比普通的四合院大了一倍有余。
林蕭過來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徹底按下來,他的車子才停在大門外面,就聽得四爺的聲音傳了出來,卻是得到了門衛的通報,直接迎出來了。
“四爺客氣了,還親自出來?!绷质捫χf道。
“貴客臨門,當然要親自迎接,按照以前的規矩,那得是大開中門才對?!彼臓斝χ樟宋樟质挼氖?,然后摟著肩膀把他請了進去。
旁邊兒幾位大概是朋友什么的,看到了這個情景,頓時對林蕭刮目相看。
畢竟四爺的身份,大家都很清楚,他平時的譜兒也擺得挺大,一般人來了,都是愛搭不理的,除非是家世特別顯赫,又跟四爺家祖上有來往的那種,才會給予禮遇。
像林蕭這樣的年紀不大,看上去也面生得很的人物,居然也能夠跟四爺把臂言歡的,確實讓人感到有些意外,所以大家都在猜測,這位又是什么大人物的子弟,不然的話,完全就沒有可能被四爺這么對待的。
進了屋里面之后,林蕭就看到不少人都在,估計四爺這是準備在家里面接待客人什么的,連羊肉火鍋都給支上了,炭火也燒了起來,還有些幫閑們此時正在準備醬料和肉片什么的,幾個女人正在整理那些洗凈的蔬菜。
“四爺這日子過得,美?。 绷质捒戳司托Φ?。
“唉,瞎混而已。”四爺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朋友在山里面放養了一群羊,如今長成了,特意殺了幾只來待客,我這里就是提供一個吃飯的場地罷了,反正大家人多了熱鬧,倒也是一樁盛事?!?
然后四爺又說道,“待會兒你也別走,吃過了再回去吧,反正羊肉多著呢,只是得慢慢切,不比在飯店里面能吃現成的?!?
“切羊肉什么的,我最擅長了。”林蕭張口就來,倒是也沒有胡說,畢竟以他的能力而言,且羊肉真的是小菜一碟,就算是把羊肉切成頭發絲兒那么細,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真要說起來的話,他切羊肉片,根本就不需要用到刀。
兩人說著話,就進了后面的正房。
此時落座之后,四爺就有些希冀地看著林蕭問道,“東西帶回來了?”
“幸不辱命。”林蕭頓時就笑道,然后就從懷里面掏出一個用黃綾子包裹著的盒子來,放到了桌子上。
四爺大喜,當下就接過了那盒子,然后打開包裹,將那里面的黃楊木雕臂擱給取了出來,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摩挲觀看,神情之間,頗為激動。
林蕭見四爺沉湎其中,倒也不覺得奇怪,他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唉,林蕭老弟,讓你見笑了?!彼臓斄季貌艔哪欠N深深的沉湎之中,清醒過來,旋即就將臂擱放到了盒子里面,重新蓋上了蓋子,然后有些感慨地對林蕭說道,“實在是睹物思人,有點兒情不自禁而已?!?
“四爺客氣了,這是人之常情,理解理解。”林蕭點頭回答道。
林蕭說這話,倒是由衷得很。
畢竟當年太祖他老人家確實非同一般,雄韜偉略,經世濟民,種種風采實在是令人神往。
可惜是他的后人,卻沒有沾到多少光,四爺雖然是嫡系傳人,也就是擔了一個虛名而已,實際的好處并沒有撈到多少。
甚至是太祖的遺物,也沒有留下來幾件在他的手中。
如今好不容易從海外回流,找回了這么一件,四爺當然要激動了一些。
再說了,這件遺物的意義也不同,這可是當年太祖的老師贈予太祖的一件臂擱,無論是從文人惺惺相惜的角度來說,還是從岳父對女婿的看重來說,這件臂擱所承載的涵義,確實是很厚重的。
四爺正是太祖原配這一脈的后人,當然會對這件臂擱非常重視,所以才不惜借重林蕭的力量,將它給應了回來,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我身邊兒,并沒有幾件像樣的太祖遺物,這一件,也是偶然聽說,才找人相求,人家也是聽說是我要,才給了一個面子,不然的話,這絕對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回來的東西?!彼臓斝跣踹哆兜貙α质捳f了一番。
“確實難得的很,我也看了也羨慕得很。”林蕭也隨口捧了幾句,“這臂擱我也看過了幾次,不論是從歷史價值來看,還是從藝術價值來看,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四爺有句話,我深表認同,那就是這東西花多少錢買下來都是值得的?!?
“還是林蕭兄弟你理解我,晚上千萬別走,除了涮羊肉,還有更好的東西呢?!彼臓斉牧伺牧质挼氖直?,笑著對他說道。
林蕭點點頭,平心而論,這件臂擱怕也是太祖留存于世的唯一的一件親手刻制過字樣兒的臂擱了,只憑這一點,就有無數人趨之若鶩,更不要說其他。
四爺將東西收好之后,就拉著林蕭到了西房,這邊兒已經支好了桌子,開了四桌兒,都是架著銅火鍋,抻長了脖子等著羊肉下鍋呢。
“來來來,先坐下再說?!彼臓斃质?,來到一張空著的桌子旁,就坐了下來。
各式器物此時都已經擺好了,羊肉、韭花醬、芝麻醬、辣椒、糖蒜、香蔥什么的,擺在小碟子里面,格式蔬菜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此時的銅火鍋中的水已經開了,正是吃著白水羊肉的最佳時機。
“林蕭兄弟,大家也別客氣了,就當是在自己家里面一樣?!彼臓斝χ鴮α质捳f道,“吃涮羊肉這種個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沒錯兒?!绷质捯颤c頭贊同道,“要的就是這個味兒,真要是旁邊兒站倆丫頭伺候著,那也就不叫涮羊肉了,畢竟這個涮羊肉的講究,就是一個涮字。”
“羊肉下鍋,羊肉下鍋。”這個時候,四爺就喊了起來。
于是兩人也就不客套了,各自夾著羊肉在開水鍋里面涮著,然后蘸了那醬料,美美地吃了起來,偶爾再喝一口冰鎮的啤酒,果然是非常舒爽的感覺。
說起來,涮羊肉是京城的老傳統了。
剛入冬之后,來這么一鍋子涮羊肉,絕對是至高無上的享受。
不過前些年的時候,因為一場疫病的影響,京城里面不大流行吃這銅火鍋涮羊肉了,說是這么多人的筷子口水什么的攪合在一起,不衛生,也容易傳染什么的。
所以有一陣子銅火鍋涮羊肉就無人問津了,后來有人覺得這么下去不行啊,不吃涮羊肉,就感覺到生活當中少了點兒什么一樣。
而對于華夏人而言,如果吃不舒服,那還不如死了算球。
當然了,聰明人還是有的,他們就發明了一個順應時勢的分餐制,用小酒精鍋來涮肉涮菜,這樣的話,一人一鍋,豈不是避免了傳染的風險,而且還能夠繼續享用美食?
只是這么一搞的話,究竟還是不如整一個大銅火鍋爽快,所以時間久了,大家覺得已經沒事兒了,這銅火鍋就又回到了餐桌上了。
當然了,能夠跟四爺同桌吃飯的人,畢竟還是極少數,其他人雖然鬧騰,但也都是在自己的桌上吃飯,偶爾向四爺敬酒而已,卻絕對不過來騷擾四爺和林蕭。
林蕭一邊兒吃涮羊肉,一邊兒看這里面的情形,就覺得這些人可以說是等級分明,各有各的圈子,各有各的級別,如果不是一個圈子里面的人,絕對不會硬往一塊兒湊合。
兩人一邊兒吃,一邊兒閑聊,不多時就聽到四爺的手機響了起來。
四爺看了一下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然后就接通了電話,嗯嗯啊啊了幾句,干脆說道,“那你們就過來吧,速度快一點兒,還能趕得上吃肉呢,不然的話,就只有喝湯了?!?
林蕭倒是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四爺這話聽得挺有意思的,這飯都吃了一半兒了,居然還喊人過來,而且他說的也沒錯兒,如果對方來晚一點兒,京城的路況再差一點兒,林蕭和四爺再吃得快一點兒,那么等他們過來的時候,就真的只有喝湯了。
不過對方來的也挺快的,也就是十來分鐘的樣子,就進了大門兒。(//.)。
林蕭正在煮菜葉子,聽到有人進大門的腳步聲,不由得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卻發現居然是葉老三和葉淺秋兄妹倆聯袂而來,這讓他感到有些詫異。
不是說,葉家人跟四爺之間的關系,也就是一般般而已嗎,怎么現在倒是好像有點兒拉近了呢?
只是這種事情,跟林蕭也沒有什么關系,所以他自顧自地煮菜葉子,又用勺子往銅火鍋里面添水,卻沒有注意到葉老三和葉淺秋兄妹,已經走過來,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林大少,多日不見,一向安好?”葉淺秋挽起了袖子,端了一盤兒羊肉片過來,笑意盈盈地對林蕭說道。
“嗯,好,我好,你也好,快吃吧,現在湯料的溫度剛剛好兒,過一陣子再吃的話,就得換湯了?!绷质捥痤^來看了葉淺秋一眼,嘴里面還塞著羊肉,含含糊糊地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