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身在美國的純白,自然不知道在G市所發(fā)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景辰祖等人,此時已經(jīng)飛往美國。
她仍舊在考慮,閔晟冥最后丟給她的那個問題,可是不論她怎么想,都始終得不到一個最好的答案。
不論她選擇哪一邊,結(jié)果都不是她樂意見到的。
可是她已經(jīng)在這里呆得好幾天了,越是這么下去,就越是令她心煩難安,輾轉(zhuǎn)難眠。
清晨一早,木質(zhì)的房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了,純白本就沒有真正熟睡,自然是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可是她卻緊閉著眼,佯裝熟睡的模樣。
隨著,便是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入耳里,聽那腳步聲,純白自然知道來人就是閔晟冥,可她似乎并沒有打算起身的準(zhǔn)備。
閔晟冥把手中的東西放到桌上,然后踱步來到她的床前。
外邊的床深深陷下,純白知道,是閔晟冥坐在床沿邊上,她甚至能感受得到,他溫柔的目光,此時正柔情的看著她睡熟的臉龐。
那種目光,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眷戀,那樣的迷戀和炙熱,她根本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讓自己“醒”來。
那俊美如斯的臉龐微微様著幸福滿足笑意,閔晟冥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正欲要輕輕觸碰她清淡的臉。
那如同蛋白的臉蛋兒,似乎有種無形的魔力,深深吸引著他,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可是在那手快要觸碰到她肌膚的時候,卻倏然停了下來,因為門口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打擾到了這一切。
閔晟冥收回手,淡淡而深邃的目光,望向門口,“什么事?”
門口的人是刺猬,他沒有進(jìn)來,一直站在門口。
看得出刺猬是有話要對自己說,閔嚴(yán)伸闔了闔眸,又戀戀不舍的看了眼純白,勾起滿足的嘴角,“就讓你再多睡一會吧!”
說完這句話后,他便站起身,邁著健穩(wěn)的步伐,漸漸遠(yuǎn)離了純白。
閔晟冥起身后,純白似乎是解脫了般,悄然的松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初她面對景辰祖的時候,是一種自責(zé)的壓印,而面對閔晟冥時,她則是一種愧疚的壓迫。
兩個人都不會讓她覺得好受,但是兩個人給她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對于景辰祖,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也許是從一開始就覺得跟景辰祖沒有必要覺得虧欠什么,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覺得,自己跟景辰祖不會有什么,所以就算是當(dāng)初朝他開了那一槍后,她除了后來內(nèi)心疼痛外,就是一種自責(zé)的感覺。
而對于閔晟冥,她真覺得自己應(yīng)該用心疼來形容她的感覺了,面對視她如珍寶的閔晟冥,她除了心疼,竟發(fā)現(xiàn)自己給予不了他任何感情。
可是她明明就知道,閔晟冥要的,不是心疼。
閔晟冥并沒有走遠(yuǎn),他和刺猬站著門口,所以他們說的話,純白是聽得見的。
閔晟冥出來后,便問,“是什么事?”
刺猬垂著頭,淡淡的說,“那邊已經(jīng)來消息了,說是明天就讓你進(jìn)行最后一次考核!”
“明天?”閔晟冥似乎沒有料到這么快,或者說,他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竟然一轉(zhuǎn)眼,便是明天了,“為什么會選擇明天?”
“這是早已經(jīng)就規(guī)定好的!”刺猬說,“原本是打算今天就讓你考核的,但是我推到明天了!”
接著,沉默了半響!
純白不知道他們說的考核是什么,但是她聽出了,閔晟冥明天或者今天應(yīng)該都不會在這里了。
閔晟冥看了眼仍舊躺在床上的純白,而后才說,“我知道了!”
“嗯!”刺猬沒有多說,他知道閔晟冥的選擇,也知道閔晟冥會怎么選擇,所以他并不需要著急,來這里,只是純屬報告而已。
談話過后,刺猬就退下去了,閔晟冥在門口站了許久,才踱步進(jìn)來。
純白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能再繼續(xù)裝睡了,所以她懶懶的翻了個身,打了個哈哈,睜開幽眸,坐了起來。
閔晟冥邁步到她身邊,俊美的臉上仍舊是那種溫和而寵溺的笑容,“醒了?”
“嗯!”純白應(yīng)了聲,掀開被子,然后動了動身子,站了起來。
閔晟冥很自然的牽過她的手,拉著她,往桌子走去,“過來吃東西!”
純白沒有拒絕他牽她的手,其實(shí)說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閔晟冥了,這些天,閔晟冥雖然說給她考慮,但是卻除了睡覺的時間外,他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只有他們兩個人,有時候在房間,有時候在餐廳,有時候在海邊,有時候在泳池旁。
這些都是按照他的心情來規(guī)定的,純白猜不透他的心情究竟怎么樣,只能隨著他。
雖然這幾天她和妖魂還有刺猬都身處于同一個屋檐下,可是她見到妖魂和刺猬的次數(shù),真是少之又少。
因為每一次,只要是她和閔晟冥出現(xiàn)的地方,妖魂和刺猬必定不在那里。
所以,就連純白想感謝一下妖魂,亦或者大罵一次妖魂把她帶到這里來的機(jī)會,都沒有。
即便她和閔晟冥是天天在一起,可是他們之間,除了牽牽手意外,也沒有其它親密的舉動了,這一點(diǎn),倒是讓純白松了口氣,所以此時閔晟冥會那么自然的牽她手,她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不耐。
早餐一直都是很清淡的食物,因為早上吃清淡的東西,對身體好。
而每次送早餐的人,都是閔晟冥的手下,似乎閔晟冥又特意交代他們一天應(yīng)該送些什么來,在什么時候送來。
所以每到那個時間點(diǎn),送餐來的手下,都會準(zhǔn)時到達(dá)。
閔晟冥很貼心的把包裝盒打開,然后一一擺放好在桌子上。
純白看著如此體貼的他,真有點(diǎn)不忍心自己該去怎么決定了。
他越是對她好,就越是讓她覺得愧疚,心里難安。
“來,先喝點(diǎn)粥,你說你最喜歡喝玉米粥的!”閔晟冥舀起粥,送到純白的嘴邊。
純白只能聽話的張嘴,眼睛是一直都盯著閔晟冥看的。
“為什么這么看著我?”閔晟冥有點(diǎn)好奇,“我臉上有東西?”
純白搖頭,他又問,“那是為什么?”
吞下了粥,純白抿了抿嘴,說,“你明天有事?”
“……”閔晟冥微微一愣,繼而,他笑道,“你聽到了?”
聲音還是那么溫柔,似乎并沒有為她的偷聽而感到憤怒。
純白誠實(shí)的點(diǎn)頭,“嗯!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閔晟冥微微笑著,毫不在意的說,“只是一點(diǎn)小事,沒事!”
“你要離開?”純白問。
“嗯!”他也很誠實(shí),繼而,他調(diào)笑,“是不是不想我離開?”
“……”純白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每一次跟閔晟冥說話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話,因為他的話,很有難度,讓她回答不出。
閔晟冥又繼續(xù)舀一勺粥,送到她嘴邊,“每一次你的不回答,其實(shí)都是在說,‘我不是這么想的’,對吧?”
“……”純白還是沒有說話,只能讓他喂一口,她吃一口,聽著他說。
“如果我今天就要離開了,你能在我離開之前,回答我之前問的那個問題嗎?”他放下勺子,認(rèn)真的看著她的反應(yīng)。
可是純白仍舊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還沒有想好,亦或者說,她還不想這么快就又傷害到他,她還沒有想好,應(yīng)該怎么跟他說,他才能更加容易接受點(diǎn)。
從這幾天的表現(xiàn)來看,他對她的感情,已經(jīng)不是她想那樣簡單。
他很愛她,很愛很愛!
而她,根本就不懂得愛!
所以她沒辦法確定,在怎樣的情況下,說怎樣的話,才盡量不傷害到他。
閔晟冥看著她的反應(yīng),他忽而淡笑著說,“看來你還沒有想好該怎么選擇……但是沒關(guān)系,你還有很多時間來想的,我不著急!”
他站了起來,桌上的那些東西他一點(diǎn)都沒有動,然后他半蹲在純白的旁側(cè),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輕刮滑著純白的輪轂。
“但是純白……”他說,“你不要讓我失望,好嗎,我不想聽到你的選擇是別人,而不是我……”
他說得溫柔至極,輕柔的話語,很容易就讓人相信,他是真的愛極了她。
愛到不能自拔!
他淡淡的闔了闔眼眸,又是微微的勾著嘴角,輕輕的笑著,“還記得,以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他的食指,似乎是帶著一種魔力,輕輕滑著她的臉頰,都會讓人覺得有種美到至極的感覺。
“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你最好不要愛上任何人……”他溫柔的俯身,在她的嘴唇上,點(diǎn)下淺淺的一吻,離開的時候,又是那般柔情似水的笑著,可是那話,卻讓人寒到骨子里,“否則,我會毀了他,毀掉一切的?!?
壓抑,是很濃重的壓印席卷著她整個身體,他的話語,足矣讓人涼到骨子里。
純白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動彈不得,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想動一下,都是那么艱難。
只聽得,閔晟冥又繼續(xù)幽幽的說,“知道嗎,我愛你,很愛很愛……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都不記得了……但是你一直都印在我的腦子里,怎么也揮不去。”
“還記得五年前嗎?”他說,“那個時候,你就像變了個人似地,我很心痛那個樣子的你,我想知道,能讓你那個樣子的人是誰,可是我也知道,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所以我只能看著你失魂落魄,什么都做不了!”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以后,我絕對不容許,再出現(xiàn)第二個人,讓你那樣!我也絕對不容許,你再次變成那個樣子!”
“所以,我讓自己變得更強(qiáng)了!很快,我就能擁有一切,擁有勢力,以后,誰也不能再傷害你,我也不會允許,再有人來傷害你!”
“可是純白,為什么你會生下那個孩子呢,如果沒有那個孩子,或許一切都沒有阻礙了……”
倏地,純白緊緊抓住他的手,她懇求著,“不要傷害小楓!”
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到閔晟冥說了那句話,她第一個就是這樣的念頭。
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幾乎不可見的受傷,閔晟冥仍舊微笑著,“我知道,他是你唯一的牽掛,是你辛辛苦苦一手帶大,如果沒有他,你可能也支撐不到現(xiàn)在了!”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對上她那懇求的目光,放柔了聲線,“所以你放心,那個孩子,我不會傷害他的,只有他在,你才能安心!”
“謝謝!”純白感激的看他一眼。
閔晟冥卻不喜歡聽到這樣的字眼,他說,“不要對我說謝謝,我只要你的答案!”
他站了身,“你再仔細(xì)好好想想,考慮好了,就告訴我,我會離開這里兩天,等我回來的時候,告訴我答案!”
他盯著她,“如果你想讓那個孩子來陪你,過兩天,我給你帶來!”
“不用!”純白立即阻止,“不要帶小楓來,我……不想他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樣子!”
淡淡了半闔下眸子,沉寂了半響后,他出聲,“好!”
他欲要走之前,又丟給了純白一句震人心魂的話。
他說,“我很期待你的回答,但是我不期待你的拒絕,如果你選擇了他,我怕我不能控制自己,去毀滅一切,我不想傷害你,但我沒用辦法不去傷害,那個讓你牽掛和讓你在意的人,純白,在回答我之前,請你一定要想清楚,不然,我真怕自己會失控,忍不住就去摧毀了……因為,你已經(jīng)是我的全部,如果我失去了你,生活就沒有意義,做的這一切,都沒有意義,知道嗎,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
閔晟冥離開了,純白就如同上次一樣,怔怔的,腦袋里回憶著他說的話。
可是越是想,她的腦袋就越是疼,因為想得太多,她都快比自己逼瘋了。
現(xiàn)在的閔晟冥,雖然表面上看去溫溫和和,但是她很清楚,他那些話中的含義。
如果她選擇了景辰祖,閔晟冥一定會瘋狂的,他瘋狂后,會做出什么事,她不知道。
或許會像他說的,忍不住去毀滅一切,毀掉所有讓她牽掛和在意的東西。
可是他要怎么毀滅,她不知道,她不清楚閔晟冥究竟有怎樣的勢力,但是她知道,閔晟冥,一直以來,都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所以,她很頭疼,想著這些,都快令她發(fā)瘋了。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完全不是她能想得到的,或者說,她沒有才過,閔晟冥的愛,是如此霸道和殘忍的。
讓她喘不過氣,總覺得心好累,好累……
如果此時,小楓能在她的身邊,該有多好?
外面的客廳內(nèi),是妖魂的不鋼相信的聲音。
“什么?”妖魂瞪大一雙媚眸,盯著前面的刺猬,“你要我跟尤純白那個女人單獨(dú)呆在這里兩天?”
刺猬點(diǎn)了點(diǎn)頭,妖魂只覺得好笑,“喂大哥,你沒有搞錯吧?真確定讓我跟她單獨(dú)呆在這里?”
“有什么問題?”刺猬微微沉眸,沉穩(wěn)的氣息,無形的擴(kuò)散開來,和妖魂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妖媚氣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層次。
“問題大了!”妖魂說,“我說,你是真不知道老娘跟尤純白是什么關(guān)系,還是假不知道???你讓我跟她單獨(dú)呆在這里,拜托,你還是一刀殺了我吧!讓我和她在一起,世界會亂套的!”
“……”刺猬微眸沉思,須臾,他說,“不管怎么樣,你都不能和她發(fā)生沖突,你要記得!”
“哎,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聽進(jìn)我說的話???”妖魂怒了,“我剛才說什么你沒有聽見嗎?都說我和她不和的,你還讓我跟她不要發(fā)生沖突,哎,你老子被病吧?”
刺猬對于妖魂的咆哮也不憤怒,仍是那么淡定如初,就好似,他本身就是個不善憤怒的人,沉默的樣子,直讓人抓狂。
妖魂見刺猬根本不理自己,是氣得心都快爆炸了,結(jié)果,她一個甩身,直接扭身走了出去。
“我他媽跟你說也是白說,老娘不干了,天天呆在這里早就受夠了!”妖魂大刺刺的拉開門,然后轉(zhuǎn)身,對刺猬說,“你們愛怎樣怎樣,老娘要出去瀟灑,這種和尚過的日子,不合適老娘,所以,baybay!”
“你又要出去找男人?”妖魂真要摔門離去,刺猬就在身后冷不丁的說,“看來你真的一天沒有男人,都活不下去了!”
聽聞,妖魂竟然也不氣,她扭回頭,揚(yáng)起下巴,給了他一個極為挑釁的表情,“老娘這不叫沒有男人活不下去,而是男人沒有我活不下去,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可以當(dāng)和尚?抱歉,老娘我啊,沒有素食的喜好,我更比較喜歡肉肉的生活。”
妖魂說完,就要走,刺猬卻倏地如同鬼魅一般,一下子就繞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能去!”
很簡單的一句話,充滿了命令。
這種命令感,從來到這里之后,妖魂就時時被刺猬這么命令似地對待,同樣身為只是手下而已,卻頻繁被另一個跟自己地位一樣的人命令,這令妖魂非常非常之不爽。
她微微瞇起那雙妖媚的眸子,掃了眼刺猬抓住自己的手,而后,她朝他曖昧的挑起眉梢,“你抓住我的手,會讓我以為,你喜歡上我了!不想讓我去找別的男人的,或許說,你想代替那些男人?”
一向就不跟女人搭邊的刺猬,果然在妖魂的挑逗下,迅速的松開手了。
刺猬說,“如果你敢出去,少爺知道了,不會原諒你!”
“你……”妖魂又是一陣梗塞,或許她很任性,也很放浪,但是一旦事關(guān)少爺?shù)膽B(tài)度,她就沒有辦法拒絕。
最后,她憤憤的蹬了蹬腳,轉(zhuǎn)回身,“好啦好啦,不去就不去啦!陪就陪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妖魂又回到了客廳,刺猬悄然舒了口氣。
之后,便是閔晟冥和刺猬的離開,木質(zhì)的別墅內(nèi),真的只剩下純白和妖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