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愣了愣,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以景辰祖和阿杰的關(guān)系,他怎么可能不會幫這個忙呢?有時候,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一定會主動去幫的吧?
所以純白有點以為自己幻聽,她屏息問,“你……說什么?”
景辰祖只是冷淡的道,“我說,不幫!”
他悠閑自若的說著,好似這根本與他無關(guān)一樣。
霎時,純白就被激火了,她雙掌倏然掌到桌面上,身子朝前傾去,一雙幽眸此時被怒火代替,就像是要噴出火來。
“你居然說你幫?”純白憤怒的說,“景辰祖,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
她雙眸里的怒火,似要將他燃燒。
景辰祖只是淡淡的闔了闔眸,一雙深邃的眼眸很是淡漠的睨著她。
他勾起彎唇,一字一句,顯得冰冷無疑,“你覺得,我為什么要幫?我有這個義務(wù)?”
“難道沒有嗎?”純白幾乎是怒吼出來,她真的不敢相信,阿杰幫了他這么多年,為他做了這么多事,現(xiàn)在只不過是要他幫阿杰做一件對他而言不過動動手指的事情,他卻說自己美義務(wù)?
純白是真的覺得自己看錯人了,她一雙幽離的雙眸,此時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而冷漠的看著景辰祖。
她的聲音如同冰塊一樣冷淡,諷刺道,“是了,你是景辰祖,真是的,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了,我真是太看得起你了,其實你不過就是一個垃圾!”
狠狠的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身后,是景辰祖一雙怒火的眸子危險的瞇起。
她的意思就是,看錯他了?
該死,為什么又變成這樣了?
景辰祖忽然站了起來,快步朝純白走去,在純白還沒來得及出去前,他就扼住她的手腕。
“你都還沒聽我說完,現(xiàn)在就急著走了?”
純白反身,高高的挑起眉梢,眼眸里是滿滿的不屑,出口盡是嘲諷,“怎么?難道還要繼續(xù)留下來,聽你繼續(xù)說那些沒有人性的話嗎?”
“尤純白!你!”景辰祖真是被她氣到了,只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極了。
他之前會那樣說,只是想氣氣這個女人,這些天她都沒有主動跟他說過話,甚至連正眼都沒給過他。
而當她正眼看自己時,卻是為了別人的事,所以他就是忍不住想氣她。
“我怎樣?”純白高傲的挑起下巴,一雙眸子不甘示弱的瞪著他。
怒極,景辰祖就惡毒的說,“你簡直就是自作多情,自不量力!”
一雙幽眸瞇了瞇,純白眼里充滿譏嘲,“我當然是自不量力,但是我不是自作多情,至少我比一些沒人性的好多了!”
純白垂眸,瞪著他抓住她的手,冷漠的臉沒有一點溫度,“放開!”
“……”景辰祖的視線下意識放到手上,見自己的手竟然抓住她的手,他都不記得竟然可以這么自然。
景辰祖沒有立即放開,純白不悅的擰了擰眉,把手往后一收,硬是抽出了景辰祖的手心里。
手抽出來后,有點火辣辣的痛,她甩著手,眼眸卻是凝著景辰祖的。
“我之前不想跟你說話,現(xiàn)在更加不想,所以你以后最好都別再招惹我!”純白說完,就準備甩身而去,但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回過頭,“對了,如果你受不了這樣的相處,歡迎你隨時跟我離婚!再見!”
純白轉(zhuǎn)身,用力的拉開房門,正準備要離開,景辰祖卻突然喊道,“等等!”
純白本不想停下來,可是景辰祖似乎早已預料到她不會乖乖聽話,他沖過來,一把又扯住純白。
“我說,你還沒聽我說完!”他一字一句,咬字極深。
純白自動忽略掉他的不滿與憤怒,冷淡著說,“我跟你沒有什么好說的!”
“一定非得這樣嗎?”景辰祖幾乎是抓狂了,他扯進純白后,又把門狠狠關(guān)山。
純白睨了眼被關(guān)上的門,眸中泰然自若,“不然呢?”
“你難道就不覺得,這才是我們最好的相處方式嗎?”純白不羈的睨著他,譏嘲的說,“景辰祖,其實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我不能明白你的做法,你也不會理解我的做法。”
一只手的拳頭被攥得緊緊的,景辰祖努力克制自己不沖動,“所以呢,你就想借著這件事情,把我們的關(guān)系弄得更僵硬,然后讓我受不了,主動跟你離婚是嗎?”
“如果在一起是一種煎熬,離婚又有什么不好?”
純白徒步,走到景辰祖的辦公桌前,她指著桌上的那堆文件,對景辰祖說,“你看,你一天忙得累死累活的,身為妻子的我,連看都沒看你一眼,就連小楓也不曾來到這里一次,你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啊?”
“這樣,你不覺得累嗎?”純白盯著他,笑得自嘲,“說實話,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不明不白的關(guān)系,其實你真不用在意我們母子多少,因為小楓根本沒有當你是他的爹地,而我也從沒覺得,你是我丈夫!”
“我已經(jīng)過習慣了只和小楓兩個人的日子,所以不論你怎樣,我和小楓的世界,始終不會有你!”
純白說得冰冷無情,景辰祖的手,越攥越緊,指甲都陷進了肉里。
一雙眸子沉了又沉,他在極力的告訴自己: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的話,不要中了她的圈套,她就是故意氣你,她只不過想看看你的忍耐力。
深深吸了口氣,景辰祖忽然笑了,這是他這多天來,第一次笑了。
可是那樣的笑容,在純白的眼里看來,竟然覺得有點虛偽。
他說,“沒關(guān)系,這些都沒關(guān)系,我做的事情不需要你們來懂,所以你說的這些對我完全沒用!”
“隨便你!”純白真不想再繼續(xù)跟他說這些話,本來她要來說的事情,他都不答應(yīng)了,她覺得他們之間真沒什么好說的了。
純白的態(tài)度極為冷淡而陌生,還好的是,景辰祖在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習慣了她這樣的態(tài)度。
他們之間,似乎一直以來,都是這么過來的。
不知為何,心中竟有點刺痛,他以為自己對她這樣的態(tài)度早已經(jīng)習慣了,不在意了,可是,為什么心底會突然變得這么煩躁?
景辰祖強迫自己冷靜,他忽而對純白說道,“你想幫阿杰,可是你有問過他的意思嗎?”
純白蹙起眉頭,“什么意思?”
“這么說,你根本就沒有問過他了?”景辰祖踱步,走到窗前。
他望著窗外的景色,眸光忽顯迷離深諳。
“你沒有問過他,就跑來跟我說要幫他,你不覺得自己就是在自作多情嗎?”
窗外的亮光包裹著他,純白望著背對她的景辰祖,竟莫名的感覺到,他的內(nèi)心深處,似乎深藏著一種孤獨。
純白總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她甩了甩頭,趕走那該死的感覺。
“這種事情,就算不問,也知道該怎么做吧?”純白勾起嘲諷的嘴角,“我可不像某些人,明知道可以能做到的事情,卻不愿意為他做。”
半闔下眸子,景辰祖真覺得自己說的話,她似乎完全沒有聽懂。
他轉(zhuǎn)過身來,一雙銳利的眼眸盯著她,“你覺得讓小雨恢復神智,記得那些不好的事情,這樣對她真的好嗎?”
純白渾身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
景辰祖淡淡的說,“你覺得你是在做一件為他們好的事情,其實反而可能就是在傷害她呢?你沒有過問過阿杰的意思,你總是在自以為的別人也會這么想,可事實呢,你知道他們真正的內(nèi)心想法嗎?”
“你想說,阿杰不想小雨恢復?”純白瞇下眸子,一瞬不瞬的緊盯他。
“這種事情你應(yīng)該去問他!”景辰祖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如果阿杰想讓小雨恢復過來,就不會一直拖到現(xiàn)在,就算沒有我的幫忙,以阿杰這么多年的經(jīng)歷,和累計起來的能力,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代替我去做任何事情!”
“……”純白怔愣,真的是這樣嗎?
阿杰,真的不想小雨恢復過來嗎?
“你難道不覺得,現(xiàn)在小雨的樣子,其實才能更開心嗎?”景辰祖盯著怔愣的純白,說,“如果她想起了那些事情,你覺得她還能像現(xiàn)在一樣,可以這么堂而皇之的依賴著阿杰嗎?如果她知道了那些事情,你覺得你還能像現(xiàn)在一樣無憂無慮嗎?”
是啊,如果小雨想起來了所有的事情,神智也變得清晰起來,那些無法接受的事實,會令她會做出什么事情?
這一點,她真的欠缺考慮了。
純白垂下頭,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魯莽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