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愛你? 四
葉夫人自然是心疼兒媳的,見這樣的情景,便親自走了過來。那些軍官大多是她的晚輩,又是葉皖庭的下僚,大家平日都敬佩這位夫人,所以一見到她,神色立即擺正不少。
葉夫人笑著說:“你們不要緊張,我可不是來掃大家興的,只是我這兒媳婦累了一天,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呢,諸位總歸是憐香惜玉的吧?我可是要把她帶走了!至于大家要問戀愛經過要罰酒,我把智宸留在這里,任由你們處置,好不好?”
蘇盛薇沖葉夫人微微一笑,說:“母親,不要為我擔心,我沒事。”
葉夫人聽到蘇盛薇叫自己“母親”,頓時滿心歡喜,更為疼愛地拉著她的手,“你這孩子,就是愛逞強,餓壞了身體可怎么是好?”
葉智宸見蘇盛薇雖然清眸含笑,依然明媚動人,嬌美的臉龐卻掩不住那一絲疲憊,便對她說:“這里有我就行了,你去休息一會吧。”
他的話里不難聽出寵溺與憐惜,這叫蘇盛薇心下更為慌亂,眼神更是躲閃著不敢與之對視。
眾人聽葉夫人都這樣說了,面前的新娘又是這樣一位嬌美高貴的美人兒,靜致溫婉又不失端莊,倒叫人不好意思再為難她,便由著葉夫人把她帶走了。
兩人朝著大廳走,葉萱看到她們,遠遠便興奮地叫:“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待到蘇盛薇走進去,只聽到上方“膨!”地一響,五彩繽紛的彩綢紛紛揚揚落下,葉夫人看著滿堂飄飛的彩綢,笑著問:“葉萱,這是你準備的?”
葉萱說:“是啊,四哥與四嫂大喜的日子,大家都高興,我也湊湊熱鬧!”說完便走過去,親昵地挽住盛薇的胳膊,“四嫂,你今天好漂亮啊,將來我結婚的時候,也要像四嫂一樣漂亮!”
葉錦“嗤”地一笑,說:“你們瞧瞧這孩子,才多大一點,就想著嫁人了!”
葉萱羞得直跺腳,“三姐總愛欺負人,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拉著蘇盛薇一塊在沙發上坐下,還不忘沖葉錦做鬼臉,“哼,我不理你了!”
大嫂潘雨玲坐在一邊,看著她們笑了笑,忽然意味深長地說:“我們這位新弟媳啊,跟大家真是投機,沒過門的時候,就跟她們姐妹兩個特別談得來,過了門之后,瞧這六妹,又跟人家粘的分不開似的。這天底下的事啊,是要講緣分的,有了緣,就是再生疏的也會親密起來的,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呵,老七和新娘子,自然是天生的一對,可是事先誰也不會想到,有這樣的一段姻緣啊。”
蘇盛薇并不知道潘雨玲是康熙蕓的表姐,心中雖覺得她這番話奇怪,倒也未多想,在座的其他人,卻都清楚潘雨玲如此陰陽怪氣的緣由,葉萱見這樣的情景,就說:“要不,咱們將四哥叫來,讓他說說與四嫂的戀愛經過吧。”
潘雨玲卻說:“我們這都是女儐,叫他過來干什么?我看,倒是可以叫四少奶奶講一下。
她的眼,亦被映照得異彩流光,仿佛波光瀲滟的池水。
“好美!”她忍不住低聲感嘆。
是呵,這樣美,令人刻骨銘心,他多希望她會永遠記得,一生一世,天長地久。
那些煙花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燃盡,這盛世般的繁華,是他獻給她的。墨染般的天空上,那些光影還未散去,當你以為它們要隕落的時候,下一秒,又是一朵絢麗之花升了起來,一朵又一朵,那如同云霞般燦爛的焰海,仿佛琉璃一般明滟耀目,點燃整個夜空。
仿佛是夢境,她就在他懷中,那些燦亮的花朵每到盛放之時,便將她容顏染上最明艷的光彩,那種嫵媚動人,同時映入他的眼底心間。
他從來不講究排場,卻心甘情愿給她這樣極盡渲染的婚禮,而此刻,看到她唇角彎起的笑容,他更覺得一切大費周章都是值得的。
如果說蘇盛薇之前對嫁給他滿懷忐忑與茫然的話,那么現在,她的心中,正被一種溫暖而又震撼的情感柔柔的纏繞著。
不由得仰起臉來看他,一雙美眸漾盡迷離情意,瀲滟欲滴。
窗外的煙火還在繼續綻放,她的容顏被忽明忽暗的光影一襯,更是美得讓人窒息。
她就那樣盈盈看著他,而他終是情難自禁,攬在她腰際的手越收越緊,而后俯首,深深地吻了下來。
他吻的那樣深,將她的呼吸和靈魂都奪走了,那一朵朵煙花綻在天幕,也仿佛綻在她心中。
他沉浸在這個吻里,齒間一片柔軟的馨香,銜在口中晴天芬芳,這般蠱惑人心。
卻有敲門聲不適時地響起,何繼楠的聲音響在門外,“四少,你在嗎?郭敬章與幾位統制吵嚷著叫你過去喝酒,我實在拿他們沒轍,這才來找您了!”
葉智宸只是微抬起頭來,黑眸中帶著留戀不舍,蘇盛薇在他懷中,唇色瀲滟誘人,呼吸微微的紊亂著,一張小臉仿佛哦被胭脂暈染,這如花般嬌美的模樣,叫他忍不住又低頭吻下去。
蘇盛薇猛然回過神,剛想輕推開他,他的又不知饜足地吻下來,她心中羞赧,仿佛背后的門有個洞,能夠讓別人偷窺到里面的一切一般。
她的呼吸尚未平復,只急急地催促他:“去開門吧。”
他輕笑起來,她的臉尚埋在他懷中,他怎么抽得開身去開門?而這時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又是一紅,離開他的懷抱,美眸躲閃不定,“去吧。”
葉智宸轉身走向門邊,將門打開,便與何繼楠一同離去,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對蘇盛薇說:“我先下去了,一會你再喝點粥吃點東西。”
她輕輕點頭,頰上洇著紅暈,提醒他:“少喝一點,別喝醉了。”
他看著她眸中盈上的一絲關切,心中頓時有如春風輕拂,說不出的暢然與愉悅。
他能當做她這是在關心他嗎?倏地,這樣一個想法從腦海中躍過,一種難以言喻的知足與幸福,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泛濫開了,充斥在他的胸口,流竄在他的身體里,幾乎讓他無法自已。
有一瞬,她深陷在他幽然的黑眸里,心湖漣漪陣陣。不過很快,她便將這種羞怯掩飾了下去,對他說:“你去吧,我會將這粥喝完的。”
他像是終于放心,再次轉身,離去前不忘將婚房的門掩上,留給她安靜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