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詞匯是怎么生拼出來的……說到底,你的人生不過是一場游戲?”
“所以說啊,老頭你活得真真無趣……”
“真真無趣這句話有必要出現(xiàn)三遍嗎!”真闡子終于忍無可忍地回擊。
“因為很重要所以說三遍。”
真闡子呆了幾秒鐘才適應了劉昊詭異的邏輯:“那你說說,老夫究竟如何無趣了?”
“我問你啊老頭,你活著是為了什么?你為什么非要重鑄身軀?”
“避死延生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何須問緣由?”
劉昊得意地笑了:“看看,你拼了一輩子,最后竟只活出個天經(jīng)地義?要我說,吃頓飽飯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生老病死不是天經(jīng)地義?你修了一輩子仙意義何在?”
“那你說,你活著是為了什么?”
“這還用問嗎?”劉昊望著天,笑道:“活著,可不就要圖個精彩嗎?”
昊對這個結(jié)果分外滿意。要知道,在剛剛開始修煉的時候,真闡子的臉可與茅坑里的石頭無甚分別,不僅表情臭,還硬的油鹽不進。劉昊算是生生用了幾年的時間將真闡子炮制成茅坑里的大糞——臭是臭,但至少不硬。若是在幾年前,真闡子是萬萬沒可能改變主意的。
過了三日,在確認劉昊已經(jīng)將狀態(tài)調(diào)至圓滿且已經(jīng)熟記《大羅混沌天經(jīng)》練氣部分后,真闡子開始指點劉昊破關(guān)。
第三天夜里,劉昊走進了一個早就布好的小型法陣,五心朝天盤坐于法陣中央,全力運轉(zhuǎn)《大羅混沌天經(jīng)》。
這陣法是在真闡子的指點下布下的,并非是如何了不得的大陣,只是個簡單的聚靈陣,能小幅度聚攏天地靈氣,對于剛剛能感受到天地靈氣的劉昊而言剛好夠用。
由于聚靈陣的效果,劉昊以閉眼就可以看到周圍駁雜的靈氣。據(jù)真闡子所說,普通功法要想吸納這些靈氣必然要經(jīng)過提純,吸納其中一種或數(shù)種屬性的靈氣,而《大羅混沌天經(jīng)》則來著不拒,能將任何靈氣轉(zhuǎn)化成適合的法力——應該說果然無愧于“泔水桶功法”之名嗎?
將一絲天地靈氣永久性地奪入己身,煉成獨屬于自己的法力,這就是煉氣期的第一步,也是奪天地造化的第一步。
絲絲縷縷靈氣自然流入劉昊體內(nèi)。不多時,劉昊體內(nèi)的靈氣濃度就達到。
驀地,劉昊手訣變幻,仰起頭長大嘴,如同吞天的蛤蟆一般,長吸一口氣。這一口氣,仿佛是將一斤冰鎮(zhèn)過的烈酒吸入腹中,雖清涼提神,卻有另種醇厚的力量散入全身!劉昊心神歸一,試圖操縱這股靈氣,同時一躍而起,如果演練過千百次般打起一套拳法。
拳法不僅帶動了劉昊全身,更帶動了體內(nèi)引入的靈氣,靈氣在拳法的帶動下,不情愿地在劉昊的經(jīng)脈里流轉(zhuǎn),一點點地被轉(zhuǎn)化性質(zhì)。漸漸的,靈氣流開始服從劉昊的指揮!
一套拳打完,劉昊對那靈氣已經(jīng)如指臂使,內(nèi)視中靈氣亦不復最初駁雜之色,而是純透黑色。
這就是法力!
收工之后,劉昊閉眼體味了一下身體變化。半晌,他睜眼,疑惑地問真闡子:“老頭,我這算成功了?”
“有何不妥?”
“是不是太順利了?”劉昊撓著腦袋,有些疑惑。
不是說主角破境一定會拼掉半條性命無數(shù)積蓄然后要在堪堪失敗之際突然逆轉(zhuǎn)最好還得有點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巧合修成功法中的隱藏成就嗎!
破境這么容易,寫成一定是仆街貨吧!
問明緣由后,真闡子險險氣了個魂飛魄散。他在完全腦內(nèi)大吼:“荒謬!荒謬!你居然還以市井謠言為道標來衡量自己修仙成就?破第一境尚且要拼命,這樣的資質(zhì)如何勘破那最后一關(guān)?你時至今日還把修仙當兒戲嗎!”
劉昊搖頭:“不是兒戲啊,游戲好么!游戲!這種集血腥暴力的東西分級上絕對得禁止讓小孩子玩好么。”
真闡子:“……罷,罷,你小子以后少與老夫講話。”
接下來,劉昊又花了好三個時辰來調(diào)整破境后的狀態(tài),穩(wěn)固修為。收功起身后,他突然想起一事。
“對了老頭,修仙者有沒有什么好的隱藏氣息和修為進境的法度?”
“你要這個作甚?”
劉昊理所當然的說:“隱藏修為扮豬吃虎打臉可是爽點所在!”
真闡子立馬后悔了。他覺得同這個腦子有坑的小子較真實在是他兩萬年人生的一大污點:“這只戒指自帶最最上等的斂息術(shù),以你初入練氣的層次雖不足以發(fā)揮其種種神異之處,但瞞過一般的練氣筑基的小修絕對夠了。”
“那有刷錢的技能不?”
“刷錢?”
“什么憑空煉器啊,百分百成功率的煉丹術(shù)啊……”
真闡子好近萬年沒體會想吐血的感覺了:“有這種技能老夫萬年之前就統(tǒng)一仙道了!”
“哈?”劉昊撇撇嘴,語氣中透出萬分嫌棄:“真不給力。”
真闡子沉默了一陣,無奈的說:“煉丹法煉器法我都給你了,自己學去吧。
劉昊滿意地點點頭:“也行,又滿足一個爽點了。”
“小子,你做這些事到底意義何在?”
“為了有趣啊!”
“修為頂天,君臨仙道,萬世敬仰,亦是一種趣味,怎不見你追求?”
劉昊本來已經(jīng)開始收拾收拾家中器物為出門做準備。聞言,他停下手頭活計,把戒指舉到臉前:“萬世?后世之事有豈是我在意就能改變的?后人再敬仰我可有一文錢的好處?再者。君臨此世?老頭,你不覺得,此間世界當真無聊嗎?”
“無聊?”
“不過一潭死水。按你說的,八萬年前誕生第一個筑基修家,之后過了一萬年出現(xiàn)了第一個飛升仙家。四萬年前,仙道發(fā)展到極致,之后就因靈氣枯竭資源減少而漸漸衰弱?”
“不假。老夫身軀元神盡毀,以無法感應靈氣。不過依萬年前靈氣衰弱速度,現(xiàn)在只怕早已進入末法時代,整個天地連個大乘宗師都看不到了……”
“那么再過四萬年,仙道豈不是必滅?手下管著一群注定要斷子絕孫的家伙,想想都覺得沒意思啊沒意思。”
真闡子沉默不語。他自身就是大乘境界的大修,自然比誰都明白仙道自身的弊端。修士修真,講究的就是要奪天地造化鑄就“真真之我”。一個修士奪的靈元之于整個天地固然是一瓢之于弱水三千,但天地再大也禁不住徒子徒孫無窮匱也的開采。
“這個世界早晚被仙家采伐一空,我管不了天下,也不怎么想管——你也知道,我最討厭麻煩事了。所以,天地怎樣、別人怎樣,統(tǒng)統(tǒng)與我無關(guān),我但求精彩一世。”
說完,劉昊不再理會沉默中的真闡子,認真計算家里銀錢。
“既然算是一去不回,家里宅子田地都沒用了……那就便宜點賣給鄉(xiāng)親們……嗯嗯,三畝地就算……老宅可以賣給……”
突然,玉戒劇震。劉昊簡直覺得握住的是個開了震動的手機:“老頭老頭。這么突然調(diào)成震動了?”
“有一道修者氣息,筑基期。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來路,快快把法力注入戒指中,我?guī)湍悴睾谩!?
劉昊沒有半分猶豫,將全部法力注入到玉戒當中。一股涼意從玉戒中涌出,彌漫劉昊全身。然后,劉昊身體神采盡數(shù)內(nèi)斂,如同枯木頑石。
“等一下!老頭你應該不知道當世仙道的任何信息吧?我覺得是不是問一問的好?”
“現(xiàn)在還不是對方是好是歹,弱對方存了歹意,你貿(mào)然出去豈非送死?呆好了!”
真闡子的聲音居然有幾分凝重。在他的靈識里,那道足有筑基期強度的法力氣息本來是向著存中央飛去,然而三百丈之外卻突然一折,飛向這邊。
三百丈,據(jù)真闡子所知,就是筑基期靈識范圍的極限了,還得是那種專門修持過神念法度的。
被發(fā)現(xiàn)了?不應該啊。真闡子雖然只是殘魂,但探知法力的靈識還是能延伸十余里,對方一進入這個境界范圍自己就發(fā)出示警,待到劉昊啟動戒指時對方還在二里開外。筑基期靈識延伸二里?這完全就是無視天理了!
可是,筑基期就看破了這枚戒指自帶的隱匿之法?決計不可能。在以前那個仙道昌盛的年代尚且不可能有人憑借高不到兩個大境界就看破這戒指法術(shù)的修者,更何況是這末法時代?
劉昊只看見天邊一道白色流光向自己這邊飛來。真闡子沉聲道:“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由于忌憚迫近的修士,劉昊沒有向真闡子回話。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很好,不要緊張……保持微笑……防松面部肌肉,保證露出六顆牙齒……保持口氣清新,額好吧這個貌似做不到。”
劉昊面向流光,露出了一個自以為迷人的標準微笑。
“你究竟在干什么……”真闡子很是不解。
“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劉昊從齒縫里擠出這句話。
“蠢材!這時候應該裝作在干活!”
“屁!院子里的聚靈陣都沒收,什么都不知道才可疑吧!”
就在這時,白色流光停駐在在王家老宅上方。劉洋散去,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顯露出身形。少女生得極為俏麗,一襲紅色衣裙,腳踩一柄紫色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