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家借著金榜提名的喜事,把這個宴會辦的很盛大。除了柯予嚴的朋友同學,還有柯先生和夫人的親朋好友以及生意伙伴。她明白這種變相的商業(yè)聚會,自己剛被接回來那會,爺爺也舉辦了類似的宴會,其實也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在眾人面前讓自己的孩子嶄露頭角,讓行業(yè)里的重要人物認認臉,加深一下人際脈絡(luò),接下來就是孩子們自己玩自己的,大人們交流自己的,互不相干。
何郁明白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相信柯予嚴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但她看著不遠處站在柯夫人身邊和幾個長輩似的中年男人禮度周全的熟絡(luò)交談,臉上擺著得體的微笑,內(nèi)心總覺得有些不得勁。
“小郁,白浛,快來這邊。”柯予嚴因為看到了他們,接著說了幾句話,一鞠躬之后朝他們招手,順便接過旁邊經(jīng)過的服務員手里的酒盤走過來。
“予嚴哥,再次祝賀你。”
“柯大哥,恭喜。”
柯予嚴笑著看了兩人一眼,眼神有些不明的閃光,隨即笑道:“你們倆就不要客氣了,給,喝點東西。”
他說著遞給白浛一杯雞尾酒,給何郁則是一杯鮮橙汁。
“......。”何郁感覺到了差別待遇,她忍不住道,“白浛還沒成年呢。”全然忘了自己也是。
“重點不是年齡,而是性別。”白浛和柯予嚴碰杯之后,仰頭喝了一口,斜睨她。
“小郁,你還是個小女孩,好孩子不要喝酒。”柯予嚴也含笑說道,何郁見他簡直把自己當小孩子哄,有些氣惱,但又一直說不出反駁的話。
“你們先隨便逛逛,不用在意我,稍后我再來找你們玩。”柯予嚴把酒盤放下,指了指院子那邊的自助餐桌,示意他們隨意,然后就被柯先生叫走了。
今天的柯先生和柯夫人都穿的很正式,站在一起儼然是佳偶天成的一對眷侶,只是,何郁看著柯夫人不動聲色的甩掉柯先生摟在她腰上的手,不禁喟嘆一聲。
“你予嚴哥的意思是,現(xiàn)在是成年的人世界,讓我們小孩子一邊玩去。懂了吧,好孩子?”白浛悠悠的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干,放下杯子說道。
“少喝點,你會喝酒嗎?”何郁本來想生氣的,可是看他那“豪邁”的舉動,還是擔憂占了先。
“每天爺爺藏在地窖的梅子酒,都是我偷喝光的。”
“那能一樣嗎?這個酒后勁很大的。”何郁盯著酒杯看了一眼。
“說的就像你喝過一樣。”白浛似乎沒什么不妥,依然吐槽犀利,面不改色。
“......。”她確實喝過,只不過實在前世,然而這話如何說出口,何郁只能保持沉默。
“那你看——”白浛突然眼神一挑遠處。只見柯予嚴拿起同樣的酒杯,連著喝了三杯,柯先生旁邊的一位貴婦打扮的中年夫人,接著又給他倒?jié)M,“你怎么不擔心他會不會倒?”
“你是好孩子,予嚴哥是成年人。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何郁蹙著眉看著柯予嚴的頻繁進酒,沒好氣的瞪著白浛說道。
“是不是孩子,你不是最清楚嗎?”白浛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何郁被雷的一個機靈,頓時炯炯有神的看向白浛:“你這是醉了嗎?原來你醉了會耍流氓啊。”
白浛淡定的轉(zhuǎn)過頭,一挑眉:“你確定?我清醒的時候就不會?”
重點是這里嗎?何郁有些無奈的推著他做到假山旁邊的椅子上,摸了摸他的額頭,“你不會喝酒干嘛要接過來,我看你就是醉了。”
“我才剛來,怎么會醉?”白浛還在一板一眼的和她爭辯,雖然看起來沒什么異常,但是說話明顯已經(jīng)喪失邏輯關(guān)系了。
“好好好,你沒醉,你只是有點暈對吧,來,喝點水,我去找點解酒藥。”何郁到了點熱茶,剛要塞進白浛手里,就被白浛連茶杯和握著茶杯的手一起都握住。
“放開我,我去給你找點解酒湯。”何郁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我沒醉,別找了,坐下吃點水果。”白浛還在冷靜的說話,但是握著她的手就是不放開。
“君子動口不動手,趕緊放開,不然我就認定你是耍流氓了啊。”何郁無奈之下,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只好坐下,拿起一瓣橘子塞進嘴里,有些尷尬的喝道。
突然嘴上一空,還沒完全進口的橘子被人一把奪走,那人還振振有詞:“聽你的,我動口了。”
何郁真的很想掉頭就走,完蛋了,他們這才剛進來,白浛就被酒精放到了,自己根本應付不了這樣“正常”的酒鬼。她只好“哄”著他:“我們?nèi)巧戏块g去看看怎么樣啊?”
何郁也顧不得四周眼光,趁白浛表面沒有異樣的時候,把他連拉帶拽的帶到屋子里面,相比院子里的五彩燈光下的觥籌交錯,家里基本上沒什么人,只有何郁之前見過的一個保姆聽到緣由之后帶他們來到一間客房。
她原本以為白浛不會配合著躺下,結(jié)果他不僅乖乖進了被窩,還閉上了眼睛。就在何郁松一口氣準備出去的時候,他拉住了她的一角,嘴角微動:“唱歌給我聽。”
麻蛋!就說似曾相識吧,何郁僵在當?shù)兀逕o淚,她今天的一切心理準備都白搭了,沒想到居然出了這個變數(shù),她現(xiàn)在心好累,只想回家。
好不容易聽到了白浛淺淺的呼吸聲,何郁這才出去,她看了看表,都已經(jīng)過了快一個小時了,手機也震動了好幾次,都是柯予嚴發(fā)來的問詢短信。
她剛要給回一個,就聽見樓上傳來什么東西墜地的聲音,何郁有些疑惑的抬頭,見樓上的某個房間半開著門,有亮光傳出。何郁記憶力不差,這是柯夫人的房間。
她不動聲色的把手機調(diào)成完全靜音,貓著腰輕手輕腳走上樓,走到房間門口,只見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服的人正在往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里面投放著什么東西,何郁一開始還沒看清,等她在走近一點,就見昏暗的床頭燈的照射下,那張臉轉(zhuǎn)過來頭,赫然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何郁來不及想起是誰,就要被這毛骨悚然的場景嚇得驚呼出聲。突然一直大手把她拽到一邊隔間的衣帽間里,她下意識就要呼叫,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小郁,是我,先別說話。”
竟然是柯予嚴。何郁就要跳出來的心臟總算落回去了,柯予嚴把衣帽間的門悄然擰緊,兩個人靠在門板上輕輕呼吸。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12歲時兩個人為了逃出生天拼命奔跑的時候,只不過,這次是在黑暗中,只能感知對方近在咫尺,卻無法看到彼此的距離到底有多近。
“予嚴哥,那個人在——”她努力湊近他的耳邊,放低聲音,結(jié)果卻碰到了一個柔軟東西,今晚上第三次的似曾相識,的觸感。
她頓時頭皮發(fā)麻,連忙往后退,柯予嚴卻攬著她的腰把她拉近,兩個人的唇再次緊緊相依,他用力箍緊她的雙手,在她的唇上輕輕碾轉(zhuǎn)幾下,也不深入,只是貼得更近。在這樣的溫柔攻勢下,何郁感覺自己臉上熱的快要缺氧了,這絕對不是意外,明明是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柯予嚴到底在做什么?
更讓她不解的是,他為什么要一次再次的對自己那么做?明明,即使這一世,她充其量也是一個鄰家妹妹的角色罷了;明明,他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對象,還為了她失魂落魄;明明,現(xiàn)在不是適合做這種事的時候。
這樣的他,不是何郁所熟知的那個柯予嚴。何郁偏過了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抱歉,我——”柯予嚴的吻落到了她的臉頰邊,呼出的熱氣帶著濃濃的酒味,她能感受到他的唇部皮膚一直很炙熱,難道,也是醉了?
“阿欣,你在夫人的房間干什么?”這時外邊傳來一個一個中年女人的刻意壓低的聲音。
“沒、沒什么,我只是來看看夫人用哪些化妝品,下次我讓老爺也給我買。”阿欣的聲音有些慌張,但語氣還算鎮(zhèn)定。
“什么?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你這樣我不能留你了。”中年女人驚詫萬分,焦急道,“你魔怔了不成?夫人的東西你也敢碰?還是在這樣的大日子里,你就不怕被發(fā)現(xiàn)了?”
“發(fā)現(xiàn)了就說在打掃房間不就好了。”阿欣滿不在乎的走出來,兩個人在房間門口爭吵了起來,一張門板之隔的何郁和柯予嚴在透出來的一絲光線中對視一眼,兩人眼里盡是凝重。
等到兩個人拉扯著走遠,何郁被柯予嚴帶下樓,出了房間。
“予嚴哥,那個阿欣好像給伯母的化妝品里放了什么東西進去。”何郁的語氣很沉重,她已經(jīng)想起來這個阿欣是誰了,就是前世那個被李可喻指使下毒的保姆,她知道她是柯家的保姆,但是從來不知道她和柯先生之間也有什么牽扯。
“我會讓人去徹查,你就當做什么都沒看到,不要管這件事。”柯予嚴很冷靜的看了她一眼。
“為什么?我可以出面作證的,讓伯父知道她是個——”
“放心,父親不會容忍這樣的人,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一個小保姆能有犯罪的底氣,必定是有誰給了她這個依靠,所以,我想看看她要做到哪一步,她背后的人到底想要柯家的什么。”
“如果是伯父想——”何郁忍不住猜想。
柯予嚴眼神沉沉:“那個男人雖然是個人渣,但是絕對不會傷害母親的,這點我可以保證。但是覬覦柯家產(chǎn)業(yè)的人太多了,就看是誰敢下這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