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梓捶胸頓腳地吼怒,“你爲什麼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司徒潛搖頭失笑說:“黑宴昨晚半夜找到他,我看你睡得那麼沉,就不忍心叫醒你。”
事實是,他就知道她會心痛不捨得,要是昨晚半夜叫醒她,恐怕她整晚都不用睡,眼光光到天亮。
“太喪心病狂了?!睕鲨魑婺樁谞澖侨?,至今還沒接受,必須得用兩億請一個還不知道啥情況助理的事實。
司徒潛瞥了她一眼,然後轉向殘月吩咐:“讓圓月來書房來我?!?
“是?!睔堅铝⒓搭I命而去。
涼梓立即皺眉,盯著他:“司徒潛,醫生說你今天還不能下牀的?!眲偫u大受打擊,還注意到這點。
“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很好,不用聽那庸醫的話?!彼就綕撋焓謸崦艘幌滤哪樀?,不以爲然地聳肩。
涼梓瞇眸盯著他,有點不高興:“事實上,你的傷口咧開了好幾次,你口中所謂的庸醫說,如果你的傷口感染,成了破傷風,會死人的?!?
“都說了他是庸醫,他的話可以直接忽略?!彼就綕摰卣f。
“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辦?要跟著你殉情,還是琵琶別抱,趕緊找個暖男來治療情傷?”涼梓繼續自言自語似的說,就像沒聽到他的話。
司徒潛額頭上的青筋頓時抽搐了起來,有點啼笑皆非:“我不會死的?!?
“我還那麼年輕,要是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很不值,而且我很怕死呢,想想還是找個暖男……”
“姓涼的死女人,你敢?”司徒潛見她完全無視自己,還越說越過分,心頭的火兒,立即就飈了起來。
“我是死女人,你就是死男人了,看你還不趕緊回牀去躺著養傷,就真的離死期不遠了,我想我還是趕緊去找個暖男來,等你死了,起碼還有人安慰?!睕鲨髡f著,立即作勢就要往外面去,準備找暖男。
司徒潛陰鷙的俊臉啊,此刻黑的就跟鍋底沒啥區別了,手臂一伸,如鐵腕般的大掌迅速擒住她的肩膀,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居高臨下,用兇狠的彷彿想一口吞了她的眸光試試地盯著她:“想去找別的男人?嗯?”
那眸光危險得讓人心顫。
涼梓的眼皮一抖,立即倔強地說:“你怎麼能那麼霸道?你死了也不準我去找別的男人嘛?”
司徒潛被她氣笑了,磨牙磨得咯咯作響,咬牙切齒地瞪著她說:“我怎麼捨得讓你獨活在世上?”
“什麼?”涼梓眨了眨不明解的眸子反問。
司徒潛包含威脅的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擡起,對上自己幽深得如古井般的黑眸,冷冷地說:“只要你還活著,我就不會死?!?
那眼神,那語氣,是如此的堅定,如此的自信,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
“你怎麼知道你能活得比我久?你可是足足比我大了七年喔,指不定,你就比我先死咯,大叔?!睕鲨骶凸室庖づ?,誰讓他那麼自傲自負啊,而且還不聽人勸,好好地養傷。
“你叫我什麼,再叫一聲試試?”司徒潛的臉色頓時烏雲密佈,有力的手掌迅速握住她的腰,長指狠狠地掐住她的腰,彷彿她夠膽再挑釁一下,他就掐斷她的腰。
“嘶……”潛大爺變臉,惱羞成怒了,涼梓戰鬥的火焰,迅速降低到零,立即賠上笑臉,嘻嘻地討好,“沒什麼,潛爺,潛大爺,小女子只是打個比方,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你大人有大量,不會那麼小氣,就置氣上了吧……”
涼梓使勁地眨眼啊,眨眼啊,臉上的神情說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欠揍的小東西,再有下次,老子折騰死你。”司徒潛盯著她的眸光,越發的兇狠。
涼梓立即驚悚地吐了吐舌頭,立即搖頭,討好地說:“沒有下次了,再也沒有下次了?!睗摖敯l火,非同小可。
“哼。”司徒潛見她妥了,臉上的神情才漸漸緩和了,放開她,輕哼說,“讓圓月到房間來找我?!?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方向是回臥室的。
涼梓盯著他的背影半響,忍不住噗嗤地笑了,不管他剛纔多兇狠啊,然後還不是如她所願的,乖乖回房間休息去。
爲什麼兇狠的潛爺,也能那麼可愛呢?
在程家大院深處。
程家的下人現在基本上不敢靠近內院,聽說裡面住著的是已經發瘋了的程家大小姐,誰進去,誰倒黴。
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家遠遠還能聽到從裡面傳來程金玉大吼大叫的尖銳叫聲。
“啊……給我可因……給我……我要……”隨著尖銳的叫聲響起,摔東西的聲音,也隨即傳來,只要是房間裡能摔的東西,基本上都被程金玉給摔了,幽暗的地板上,一片狼藉,程金玉就像瘋子一樣,在裡面亂闖亂撞。
毒癮發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會讓人喪失理智,做出自殘的舉動。
程文斯和妻子在院子外面,搖頭嘆息。
如果她能夠戒掉毒癮,還能活得長久一點,他們也是爲了她好。
“老公,她這樣折騰,會不會有事?不如我們就給她吧。”喬雪梅聽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很是不忍心。
她的身體已經夠孱弱了,還得承受如此大的痛苦折磨,真的聽者流淚,聞者傷心。
“老婆,不可以的,我們這樣也是爲她好,只要她能夠熬過去,就會好起來的,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背涛乃馆p嘆一口氣說。
“但是她現在生不如死,太可憐了。”喬雪梅難過地說。
“我們回去吧?!背涛乃怪浪能洠瑩乃滩蛔〉臅o她可因,便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帶她離開。
“我們離開,這樣真的好嗎?”喬雪梅望著內院深處,更擔憂了。
“沒事的,現在沒有人能幫得了她,只有她才能幫得了自己?!?
“希望她能夠熬過去吧?!?
程文斯兩夫妻的聲音漸漸遠去,在迷濛的月色之下,只見到一道頎長的人影,矯健地潛入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