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椒炒三國
魏延明白過來,讓那些想活下去的人逃去,剩下的就都是死硬份子。殺光這些死硬份子之后,那些想活下去的人會做出選擇的。魏延終于知道,做一個將軍,和做一個統帥到底有什么區別。
將軍只要負責打勝仗就可以了,統帥往往會考慮到打勝之后該怎么辦。
漢北的大軍忽然扎營休戰,這讓車師國的國王有些不知所措。
主動進攻?對方那一排排弓弩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撤出戰斗?這也不可能,他知道自己的部隊都是臨時平湊起來的,這一撤退,如果對方趁機追上來,不用打,自己的部隊就會散掉了。
既然走不走,打不能打,唯一的選擇就是在漢北大軍的對面也安下大營,兩軍對峙了起來。
童老大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效果,接下來,他準備在敵人的面前展示漢北大軍的威武!
弓弩的齊射,鐵甲騎兵的沖擊,如果平時操練一般被演練了一遍,兩軍相隔并不是太遠,漢北軍大營里傳出的震天的喊殺之聲,讓那些車師國的雜兵膽顫,逃兵,也隨之出現了。
一天的訓練量并不是很大,因為這是在戰場之上,童軍必須讓士兵保持足夠的體力。
不管哪個時代,當兵的中間都有一些人是很刺頭的。
他們的刺頭是為了在軍營之中展示自己的強悍,做長官的不可能為難這些人,因為軍營需要的就是強者,只要簍子捅的不是太大,一般都有沒什么事情。
所以這些刺頭總是喜歡在閑暇的時候鬧點事情出來。昆弟就是這樣的刺頭,在狼騎兵中的刺頭。
昆弟偷偷的藏了一壺酒,想躲在一個長官看不見的地方喝了。旁邊還跟著四個追隨他的士兵,懷中揣著一些小菜。
五個人躲在一座帳篷的后面,正在吃喝之間,忽然一個小腦袋冒了進來。
五個人都愣住了,那小腦袋看了一圈之后,馬上縮了回去。
這時候一個士兵對昆弟說道:“伍長,這小子是國軍的,好像是童大帥的衛兵,他不會告密吧?”
旁邊一個人緊張的說道:“伍長,童大帥知道我們偷偷喝酒,違反軍規,少不了二十板子!”
昆弟想了一下,猛的躥了出去,擋住正準備離開的蔡偉,臉上掛著一種玩味的笑容:“兄弟,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喝兩口?”
昆弟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蔡偉也來喝點吃點,自然不會去告密了。
蔡偉看著昆弟,雖然年紀小,但是生活的磨難讓蔡偉很清楚對方想的是什么。
蔡偉二話不說,走到他們喝酒的地方,猛灌了一口酒說道:“各位大哥,我還有事情,今日這酒謝了。”
昆弟又是客氣了兩句,見蔡偉執意要走,也就不在阻攔:“既然兄弟要走,那我們就不強留了。哥哥我在狼騎兵,以后兄弟有事的話,盡管來找我。”
蔡偉點頭:“謝謝大哥,我先走一步。”
昆弟很不走運,因為蔡偉剛剛離開,魏延就帶著親兵把他們五個給包圍了。
二十板子自然是少不了的,打完之后,昆弟是異常的懊惱。他不是在乎挨了板子,像他這樣的人,不在乎挨板子。
關鍵是丟了面子的問題,這個問題對于他來說事很重要的!
昆弟惡狠狠的說道:“要是讓我知道誰賣了我,扒他一層皮!”
旁邊的軍士猶豫了一下,最后說道:“大哥,是不是那小子說的?”
昆弟轉頭看著他:“哪個?”
那士兵說道:“就是國軍的那個小子!”
昆弟正在想著,旁邊又有人說道:“我看準是他!他一走我們就被抓,哪那么巧呀。”
昆弟不再想了,眼睛放出一道兇光:“今天晚上,咱們一起去收拾他!”
軍營中的打架是很兇狠的,特別對付那些告密者,往往采取偷襲的方法,打了對方還不能留下痕跡,即便對方知道是誰打的,也是無可奈何。
昆弟準備了一個棍子,在棍子的頭上包上一層棉布。這東西用來斗狠正好,打在身上不會斷了骨頭,全是內傷。
幾個人早已經打聽清楚蔡偉每天的行走路線,蔡偉每天晚上都會從童老大的帳篷中出來,返回國軍的營地,這時候基本上天色已經黑了,而且路程有好幾百米,正好動手。
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慢慢走近,昆弟拍了一下身邊的兄弟:“都給我看看,是那小子么?別打錯人了。”
四個士兵一個個把腦袋伸了出去,看清楚之后說道:“沒錯,就是他!”
昆弟握了一下手中的棍子:“好,你們給我放風。”
人影越來越近,已經能清楚的聽見腳步聲,昆弟擺好了姿勢,只等對方接近后,馬上揮棍打出去。
對方還是一個小孩子,昆弟有十足的信心,他現在想的是,先手該用多少力氣,別一下用力大了,把人打死了,那就出大事了。
蔡偉正在行走,忽然一個黑影從旁邊躥了出來,接著一陣勁風襲向自己的頭頂。
蔡偉反應的相當迅速,一個跳躍躲開多方的攻擊。
并且大喊一聲:“誰!”
昆弟一擊失手,就知道事情壞了,聽到蔡偉大叫,馬上知道自己必須跑路才行。
周圍負責望風的人也很快發出信號,旁邊好幾個帳篷都亮起了燈火。昆弟狠狠一棍砸向蔡偉,然后轉身向后跑去。
蔡偉從剛才被偷襲的狀態下馬上醒悟,伸手一探將空中正在飛向自己的木棍抓住。
雙腳一彈,整個身體向昆弟射了過去。
棉布?蔡偉的手感覺到木棍頭上的異樣,馬上明白對方不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但他依然不肯放過對方。
兩個起躍之后,蔡偉的手抓住了對方的肩膀。昆弟沒有想到蔡偉的速度如此之快,一抖肩頭想擺脫蔡偉那只并不是十分有力的小手。
但是蔡偉的手指卻在昆弟的鎖骨上用力一扣,昆弟半個身軀忽然感覺一陣麻木,使不出半點力氣。
蔡偉一把將他拖了回來,轉身之際,昆弟用另一支手,一拳打向蔡偉的胸口。
但是蔡偉卻是搶先一步,膝蓋猛撞在昆弟的胃部,昆弟一陣痙攣,再也無法動彈。
看清楚昆弟的面容,蔡偉一笑,松開了他:“大哥誤會了,不是我告密的。”
昆弟喘了兩口氣:“我憑什么信你?”
蔡偉一把將他推開:“信不信隨你!”
這個時候,周圍軍張里的士兵已經出來了,紛紛向這里看來:“什么事?誰?”
蔡偉拉過昆弟,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對不住各位,這位大哥小解,我看錯了,對不住各位大哥了。”
說完向四周抱拳賠禮。有個小將走了過來,用火把照了一下兩個人,沒有發現什么不對,當下斥責蔡偉:“下次看清楚再喊!”
蔡偉忙道:“是,是。”
那根裹著棉布的棍子,被蔡偉始終藏在身后。
等到眾人都回營了,蔡偉方才把棍子扔給昆弟,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昆弟看著蔡偉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愣愣發呆。
那幾個士兵也從一邊躥了上來:“伍長,不行我們一起上!”
昆弟摸了一下自己的鎖骨:“上什么上!回去上床睡覺。”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對于第二天就要進行的決戰來說,昆弟和蔡偉都當這事從沒發生過。
敵人的軍營已經出現了逃兵,這是第二天了,童老大當然不會給你十天半個月讓你們有計劃的逃亡。
清晨,漢北軍的戰鼓就敲響起來,魏延帶著四千鐵甲騎兵如同一陣黑色旋風一般的刮入敵人的軍營。
童軍默默的注視著戰場,沒有派出第二支攻擊部隊。因為戰場的形勢已經非常明顯,一支狼騎兵,就已經足夠了。
第一次見到這樣場面的新國軍顯然有些騷動,童老大回頭看著這幫孩子們,微微笑了一下:“你們怕么?”
聽見他說話的國軍都搖搖自己的頭,但是他們的表情卻出賣了他們。
童軍笑道:“怕就說么,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說實話,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也被嚇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些孩子中間傳出幾聲笑聲,但是馬上就停止了。發笑的幾個人紛紛閉上自己的嘴巴,一邊查看童老大的表情,一邊看著周圍同伴的臉色。
童軍當然不會去追查是誰笑的,眼看著敵人已經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了,他決定讓這些孩子去見點血。
他不怕這些孩子出現傷亡,出現點傷亡是好事,最少他們知道戰場是什么樣子,不會像他們的哥哥們那樣。
敵人已經亂了,現在唯一還可以抵抗的,是敵人的西路大軍,魏延已經開始對西路敵人發起沖鋒。
但是魏延不能全心沖擊西線,因為如果全力攻擊,那么敵人又會在現在這一片重新聚攏。
這不是因為他們有組織,而是被魏延趕過來的。
童軍要國軍做的,就是維護魏延撲向西線之后,現在這片戰場上的絕對優勢。
長棍微微向前一指:“你們誰敢領軍上戰場?”
“大帥,我去!”一個聲音異常的干脆,童老大一看,發現是國軍中年級最小的蔡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