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
惑與捋著胡子剛要開口侃侃而談。
“那就長話短說!”胡十九盯著惑與的胡子,語氣里有威脅的意味。
“哦,好好……”惑與連忙放下手,一五一十地向胡十九道來。
其實,在胡十九參加斗酒大會這段時間,惑與因為偶爾也要幫她試試釀出的酒水口感,漸漸的,居然一發不可收拾。
而隨著胡十九來到了斗酒場,家里,就再也沒有人能為自己釀酒了。
嘴饞的惑與常常無事的時候,溜達在各個酒樓的門前,伸長了鼻子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中的“酒氣”。
如此一來二去,也和有些酒樓的伙計混熟了。
這樣,關于斗酒場內發生的所有事情,身在場外的惑與,卻也知道了個大概。
“十九小姐,你讓伙計們都回去了。你自己呢?”惑與好奇的打量著胡十九所在的這間房屋。
胡十九剛才乍喜之下,并沒有細瞧惑與。此時,只覺得房內光線不對,仔細一看,才發現面前的惑與還是周身發著淡淡的青光,“滅了滅了!”
“啊?”惑與莫名其妙的看著胡十九。
“光!”胡十九伸手指指惑與。
惑與會意,忙點了個頭,“噗!”的一聲,就將身后的蠟燭吹滅了!
“你!”胡十九又拍了拍腦袋,“惑與,你真的是只狐貍?”
“十九小姐?”惑與也被問的傻眼,十九小姐這些日子真是太累了!難道她忘記自己也是只狐貍?
“我是說,你把你身上的青光熄了!”胡十九從一進屋就沒喝水,此時更覺得口干舌燥。
不知道的人,要是這會兒突然從房前經過,多半會以為鬧了鬼呢!
惑與恍然大悟,剛才只顧著與十九小姐“久別重逢”,卻忘記自己還是使用法術才進屋的。
他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老奴就是太高興了。”
胡十九翻了個白眼,得了,隨著惑與這聲充滿抱歉的解釋。屋內,徹底黑了。
笨蛋惑與只顧著把自己身上的青光熄滅,卻忘記要點燃蠟燭!
胡十九恨得在原地跺腳,卻聽到惑與輕聲驚呼:“十九小姐?”
胡十九焦急的說道:“惑與。把蠟燭點燃,我看不見!”
惑與卻再沒了聲息。
“惑與?”斗酒的這段時間,胡十九的神經已是高度緊繃,此時,突然沒了惑與的聲音。她不由的有些慌了。
“十九小姐……”惑與從房內一角傳來微弱的聲音。
胡十九因為不安而劇烈跳動的心,似乎突然停止了一下。
“惑與,你在哪里……”胡十九也輕聲說道。
似乎房內,除了他們,還有第三者的存在。
“小姐莫慌,老奴在此。”總算,惑與的聲音恢復到往日的音調。
“你把蠟燭點亮。”胡十九因為是“人身”,所以在黑暗中的視線,畢竟略遜于惑與。
“小姐稍待片刻。”惑與仍是站在原地說道,房內。依舊漆黑一片。
“怎么了?”胡十九聽出惑與的聲音,似乎透著一絲凝重。
“小姐,你向右邊看。”胡十九聽到惑與的腳步聲。
惑與來到胡十九的身旁,對她說道。
“右邊?”胡十九將頭側向右邊的同時,心里還在計算著,那里,似乎是床榻的方向。
“啊,”她發出短暫的驚呼。
“十九小姐,那是什么?”惑與手中一點青光,微微亮起。
“是……辣蓼?”胡十九也不敢確定。
辣蓼。青翠的辣蓼,卻在黑暗中,它的脈絡發出金紅色的光芒,就像是生鐵進入熔爐。每一寸的葉脈都清晰可見。
而辣蓼的后方,還有著一片更為盛大的金紅色光芒,那光芒,要燦爛許多,那紋路,也要復雜許多……
“惑與!”胡十九抓住身旁的惑與。“快,點燃蠟燭!我有事問你!”
隨著胡十九這一聲令下,房內頓時燈火通明!
胡十九上前幾步,從枕頭底下,拿出老人徐清送給自己的那個盒子。
“惑與,你見過這個嗎?”
“十九小姐!”惑與本是跟在胡十九的身后,然而,看到這盒子之時,他的神情卻是無比震撼!
“這盒子怎么會在你這里!”他接過盒子,神色,乍悲還喜!
“你認得?”惑與的神情,豈止是認得!
“不不不,”惑與就像被火燙傷般的,慌忙放下那盒子。
“老奴……不認得!”他猶豫片刻,又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胡十九確定惑與沒有說實話,怎么剛才還是一副失而復得之態,轉眼間,就矢口否認呢?
“老奴真的不知!”惑與連連擺手后退,他身上開始泛起青光,儼然就是要離開的模樣!
“惑與別走!”胡十九捧著盒子,然而惑與的身影卻已是漸漸變為虛幻。她連忙將盒子塞在枕下,疾呼道:“你看!我不問你了!我有要事找你!”
那虛幻中的惑與身形晃了幾晃,就如水面蕩起了層層漣漪。惑與終究又化為實形。
胡十九剛轉頭看向榻上,只見惑與又是一副腳底抹油的姿態,她連忙快速的從榻上拿起一物,大聲說道:“你看!我沒有騙你!”
她說著,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同時將手伸向前方,“你看!”
惑與身上的青光暗了一些,他自光暈中望著胡十九手中的東西。
“十九小姐,這是什么……”他語氣猶疑,仍然透露著對此刻胡十九的不信任。
“辣蓼。”胡十九將手收回來,剛要坐回榻上,可是看到眼前的惑與,想了想,她又拉開椅子坐在惑與的對面。
“哦……您要問的是這個?”惑與熄滅了身上的青光,來到胡十九面前說道。
“是啊,不然呢?”胡十九向前虛縱了一下,“嚇死你!”
惑與剛要躲開,發現胡十九不過是惡作劇的嚇唬自己,忙又笑道:“老奴不怕,十九小姐向來是一言九鼎的。”
“哈哈!”
惑與此話,讓本是體力不支的胡十九還是忍不住放聲大笑。
她笑著笑著,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惑與,怎么你來了這么久?這周圍都沒有侍衛巡視呢?”。紅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