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陸武的失落,胡十九卻又不知該如何拒絕。
“我在破廟等你。”陸武丟掉手中的柳枝,根本不給胡十九回旋的余地:“不見不散。”
胡十九愣住了。
“喂!”這人,怎么可以如此獨斷!胡十九回過神來,然而,陸武卻已經(jīng)走遠了。
她扶著額頭站在原地,算了,還是先去韓府吧!
畢竟,胡十九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小癩子的情形。
說來也怪,胡十九幾乎是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了韓府,記得上次鬼使神差的來到這里,還是初見陸武之時。
如今再次到了韓府門外,卻已物是人非。
自己終于如愿以償?shù)倪M入了酒窖,還成了小有名氣的酒師。
雖然,那次在清露苑的短暫相見讓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些許。然而,此時站在韓府的大門外,胡十九卻只覺得韓墨辰還是那般遙不可及。
她閉上眼睛,希望從空氣中能嗅到韓墨辰的氣息,耳邊,卻聽聞有人輕聲笑道:“你在找我?”
胡十九兩腿一軟,差點就喊出聲來,然而,面前卻是笑意微微的韓墨辰。
“你怎么在這里!”胡十九先發(fā)制人,同時恨透了自己的沒用,這個靈敏的鼻子,怎么偏偏到了韓墨辰這里,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韓墨辰好笑的看著胡十九,又回頭指了指韓府:“這是我家,我當然在這里了。”
“你怎么在這里?”他眼里漾著笑容,看著強作鎮(zhèn)定的胡十九。
“將軍府內(nèi)進不得,將軍府外還不能讓人走走嗎?”胡十九強詞奪理,聲音卻明顯發(fā)虛。
“哦……”韓墨辰點點頭,“一起走走吧。”
說著,他又從胡十九的身旁擦肩而過,胡十九怔了怔,又是一跺腳,便像個小尾巴般的跟在韓墨辰身后。
風(fēng)很清。告別了夏日的燥熱,周圍的景物就像卸下了重重的面具,展現(xiàn)出各自原本的模樣,令人不由的神清氣爽。
韓墨辰負手走在前方。欣賞這初秋的美景,又側(cè)身看著緊跟在他身后低頭不語的胡十九。
究竟哪一個,才是她真實的容貌?
是斗酒夜宴中的肆意灑脫,還是清露苑中的堅強果敢,又或是此時這般……
就像是位鄰家的女兒……
“你多大了?”韓墨辰順口問道。
“啊。”胡十九怔了下,抬眼望著韓墨辰,“十六了。”
十六了?
還真是看不出來……
那她也該找個婆家了……
韓墨辰心中暗暗想到,同時又將象牙扇在自己的手中調(diào)換了方向。
胡十九的腳步卻突然慢了下來,她太熟悉韓墨辰這個舉動,那是心慌意亂的一種表現(xiàn)。
之前,在醉翁樓前,她曾經(jīng)看到韓墨辰陪著他大哥韓墨陽之時,手中的扇子,就是如此不耐的打著轉(zhuǎn)兒。
而今。是什么原因,讓韓墨辰的心中又是如此煩悶,難道是因為自己?
她有些委屈,分明自己還什么都沒說也沒做,只是跟在他身后這樣靜靜的走著,也會讓他覺得愁悶嗎?
韓墨辰是覺得有些煩躁,可是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么。他只是在聽到眼前這個姑娘居然已經(jīng)到了適合婚嫁的年齡,他心里,就突然有些焦慮……
他真想問問——“你有婆家了嗎?”
不,不。自己在亂想些什么。怎么就和外面的三公六婆一樣,變得這么“絮叨”!
“那個,你有何事找我?”笨蛋,人家姑娘剛剛說的。不過只是路過韓府。
是他,是他韓墨辰在感覺到身后有人跟蹤之時,著意留神察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這個來自醉翁樓的酒師,在急匆匆的追著自己。
他本來已是刻意慢下步子,可是。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陸武”。
離開韓府,說要回老家的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
他與這丫頭,似乎還是熟識?
他們……
韓墨辰手中的扇子轉(zhuǎn)動的更加頻繁,胡十九站住了,她握起了拳頭,可是聲音卻還是猶如蚊蚋。
“什么?”韓墨辰正在猜測胡十九同陸武的關(guān)系之時,卻沒想到胡十九突然對他說話,一時間他根本就沒聽清胡十九說些什么。
“請帶我去清露苑!”胡十九上前一步,攥著拳頭大聲說道。
路上行人紛紛側(cè)目。
韓墨辰“唰”的一聲打開扇子,遮著自己,又拖著胡十九的手走到一處僻靜的巷子。
“你剛才說什么,帶你去清露苑?”韓墨辰有些吃驚,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才從清露苑出來,就又要求再回到那里?
胡十九臉色緋紅,韓墨辰詫異的看著她:“你怎么了?”
胡十九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望著自己的小手。
“哦!”韓墨辰連忙松開胡十九的手,“對不住,對不住,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相隔一世,他的手,依舊是那樣帶著粗糲的厚繭……
慌亂,心酸,甜蜜……各種滋味,在胡十九的心頭此起披伏,她將自己的手藏在袖子底下,不停慌亂的搖頭。
“這……”韓墨辰一雙大手幾乎是無處安放,這也是他第一次牽起女孩子的手,然而,剛才的無心之舉,卻讓眼前這個就像是細瓷捏成的女孩兒如此……
如此的窘迫。
韓墨辰就是再“笨”,也看得出胡十九此時的異樣。
更何況,身為陳國鎮(zhèn)守一方的韓大將軍,他不僅不笨,甚至在很多時候,都是沉穩(wěn)睿智的,除了,面對著這個身高才剛剛到自己胸前的小丫頭。
終于,胡十九臉上的紅霞慢慢退去,此時,不是兒女情長之時,她沖著韓墨辰笑了笑:“十九請求將軍一事。”
這才像是那個在清露苑中的“沈酒師”……
韓墨辰心中暗暗想到,便也微微笑道:“何事?”
“帶我去清露苑!”胡十九已是孤注一擲,如今,除了韓墨辰,沒人能帶她順利進入那里。
師父不行,惑與又懼怕門神,如今,只能相求于韓墨辰了!
“為何?”韓墨辰凝視著胡十九,她究竟知不知道,差一點,不論是否找到謀害安王的確鑿證據(jù),她就葬送在清露苑那里!
若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