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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正想著呢,外邊三春和薛寶釵到了。( 無彈窗廣告)林黛玉摞下心事,便熱情地把她們引到那只會說話的鸚鵡旁邊。
聽到這鸚鵡是賈寶玉從外頭特地弄回來孝敬林黛玉的,三春臉上沒有什么,這種事情,很平常,他們的關(guān)系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可是,薛寶釵卻有些不大淡定了。為什么呢,別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卻是清楚。
若是說,原來她還對寶二奶奶這個位置處于觀望狀態(tài)的話,因為,賈寶玉也確實有些不大合胃口,除了面皮有點好看,完全就是一個十足的紈绔子弟啊,只是成天的混吃混喝,浪費光陰,不思上進。和自己的親哥哥那就是一路貨色,一樣的拿不出手,上不得臺面,說到底,他完全不是自己的那盤菜。
現(xiàn)在不同了,他自己是沒有什么本事,就是爛泥一堆,可是,架不住人家老姐爭氣啊,這自打做女官起一路飛升,從貴人到貴妃,宮里頭,大把的女人都老死在這條艱巨的路上,到頭來,最好的也不過是個妃子,可是人家不啊,輕輕松松地,就摘了這頂桂冠,除了皇后,后宮就她尊貴了!多么風(fēng)光多么榮耀多么排場。這榮國府,以后,就是和天家是親戚了,賈寶玉就是再糊不上墻頭,癱在地上一輩子不想站起來的話,也吃喝不愁,前途錦繡未來是無限好啊。
再加上,前天,娘親借著慶賀的名頭,又白送了她姨媽五千兩白花花的雪花銀以后,姨媽把胸脯子拍得咚咚山響親口保證的,下個月進宮遞牌子求見娘娘時,就把她和寶玉的親事給定下來。言下之意,就是這寶二奶奶的位置非她莫屬了!現(xiàn)在她薛寶釵的頭頂上,已經(jīng)隱隱地在閃著這寶二奶奶的光環(huán)了。
雖然當(dāng)時,她害羞的跑走了,可心里頭還是十分的高興的,甚至于有些狂喜了。再加上鶯兒在一邊一個勁地恭維著,弄得她大半宿都清醒著,這回有了貴妃娘娘的旨意,就是老太太也沒法子了,再不喜歡我,也是沒辦法了。這寶二奶奶的寶座,舍我其誰!然后腦子里頭,不住地合計著,盤算著,以后自己過了門,該怎么做,哪些人該留著,哪些人該攆了,哪些規(guī)矩要改了,哪些親戚要斷了。越想越美,自己終于可以嫁出去了,而且還嫁得那么好,一想到寶玉,臉還直發(fā)燒呢。
現(xiàn)在,又聽到紫鵑說是林黛玉叫來看個好玩意兒,竟然是賈寶玉送的,還是特地弄回來給她解悶的,這下子心頭頓時酸了起來,郁悶不已,平時你們好就算了,大家都還小,可是這當(dāng)頭,我都被內(nèi)定下來了,寶玉都是我的人了,除了沒有大喇喇地在他身上貼個寶釵專屬的牌子,或是在他項上掛上一狗繩外,若是可能,她都想大聲地告訴她們了。現(xiàn)在,這算是什么意思,向我示威嗎?是想告訴我,你在寶兄弟的心里比我位置高嗎?可恨,太可恨了。一時,眼見著林黛玉笑得春風(fēng)里盛開的桃花一樣明媚動人,一無所知似的,便眼神尖銳起來,恨不能化作飛刀,凌遲了她去。
林黛玉早從眼角捕捉到了她的變化,說實在的,她也是故意想刺一刺這個溫柔敦厚的寶姑娘,想看一看,貴妃來襲的時候,她到底有多大的心懷,多寬的肚量,到底對賈寶玉會是個什么心思!如今不用試了,一只小鳥,便曉得了她的心思。果然,還是她會算帳,賈寶玉的身價,現(xiàn)在又鍍上了一層貴妃金,于是,一路便,升了。
見她急了,心里越發(fā)有了底,更是毫不在意,面上仍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只是挑了挑眉,眨了眨眼睛,嘴角劃出了一個弧度,淺淺一笑間千般情思,萬種風(fēng)韻,說不清道不明的清艷,讓人魂馳神搖,不可自拔。別急,姐我這是在明擺著向你示威,在還沒有成為寶二奶奶之前,你這醋,還得慢慢地吃下去。
薛寶釵強忍著心頭的忌妒,想著這人怎么回事啊,一見一個樣,樣樣都是那么美不勝收呢,笑容又是那么的得意,刺眼,心頭火起。和三春打了幾句哈哈,便推說有事,急急忙忙的回去了,干嘛去?當(dāng)然是繡嫁衣啊。開玩笑,馬上就要成為威風(fēng)凜凜的寶二奶奶了,當(dāng)然要矜持些才行。在這里欣賞一只鳥,再看著那張**的臉,這不是純心給自己找氣受嗎!回去繡兩只野鴨子也比看那鸚鵡強。可恨的鸚鵡,以后,我就是把賈府里頭養(yǎng)滿了麻雀,也絕對不會看它一眼。
她這一走,也無其它,不過,在三春看來,這穩(wěn)重著稱的寶姐姐,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了,實在是她的心思太過明顯,明顯得,叫人不亂想都不行呢。
探春故意笑著說:“你看,林姐姐,人家不給你面子,這鸚鵡啊,吸引不住人家的興趣了。”
迎春奇怪地說:“最近寶姐姐倒是不大和我們一起玩了,整天躲在屋子里頭,做什么呢?除了前幾天看到她去給二太太請安外,幾乎沒見著她的面。”
探春冷笑著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在屋子里頭,那可是忙得很,繡東西呢。從前也沒見她這么著,這貴妃娘娘的好事一來,她家里就在為她奔波呢。你們等著看吧,要不多久,咱們府上就喜事近了。”
林黛玉若有所思地說:“這也難怪,以她的年紀(jì) ,也是不早了。也許是姨媽太疼她了,多留了幾年吧。不過,這話咱們幾個說說便是,若是叫人傳到老太太和太太的耳朵里頭,怕又要多想了。平白給咱們難看!只可惜她這樣走了,我還是才回來呢。”還好,紫鵑把她們身邊的丫環(huán)都安排到一邊去了,倒可以讓她們自由自在的說說話。
“早點走,更好,我?guī)У暮貌枞~子本來就不多,原本也不想糟蹋到她的身上去呢。”惜春得意洋洋地看著林黛玉,帶著一臉我說得對吧的表情。
林黛玉忍不住笑了起來,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叫人聽到了,什么意思,不說別的,光說你小氣。一點子茶葉沫子也寶貝成那樣子。寶姐姐想來是真的有事情,何必想她!”
迎春也溫柔地說:“四妹妹,你既然帶了茶葉,就趕緊叫人泡上啊。上回和林妹妹在你那里,你才舍了一杯給我。真真是小氣的。”
“小氣?我小氣?”惜春瞪大了眼睛,不服氣地說:“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以后啊,想喝也沒得喝了。”一邊說一邊叫入畫把茶葉拿給紫鵑,下去準(zhǔn)備泡上茶水。
探春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就是從妙玉那里得來的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還值當(dāng)?shù)哪氵@樣說,喝完了,再沖她要不就是了。”
惜春好笑地看了一眼林黛玉:“你們是不知道,這妙玉師傅,怕是以后也不會再登我的門了。”
迎春不解地問:“她平時不是和你走得還挺近的么?咱們幾個,就你還能和她說得上話。”
惜春嘻嘻一笑,擠眉弄眼地說:“還不是因為她沒眼色,在林姐姐面前擺架子,裝三裝四的,看得人生厭!”
林黛玉也不理踩她們,笑著說:“不來最好,誰愛看她的冷臉,白受她的氣呢。成天家的擺著個不像樣的譜,誰比誰尊貴似的。四妹妹,你可別總想那些有的沒的,都是騙小孩子玩的。”
探春悄聲說:“四妹妹,若是你再想要她的茶葉,就喊上二哥哥,有他在,妙玉肯定會大大方方的給你一包子。”
對這個帶頭發(fā)的小尼姑,她是一點都不喜歡,那點小心思,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年年紅梅別人去要花瓣也無一個,除了二哥哥去,每人都能得到一瓶呢。就是那個深居簡出的大嫂子,也曉得她的這一個大毛病。
林黛玉捅了一下那只鸚鵡:“怎么著,吃撐了還是裝清高啊,平時說得挺歡,這會子姑娘們來看你了,倒是裝得二五八萬似的,以為會說幾句人話,真把自己當(dāng)成個人來了。”
幾人慢慢反應(yīng)過來,笑得差點岔了氣。
這里幾人小聚,卻不知道,前頭,老太太那里也是熱鬧非凡,原來,前幾天是那些男人往來慶賀,到了今日,那些個誥命夫人太太的,竟約了五六位,一起進來了,當(dāng)中有衛(wèi)家的老太太帶著大兒媳婦,戶口尚書李大人的夫人,當(dāng)朝大學(xué)士張大人家的夫人,還有一個竟然是御史封大人的太太,各各帶著禮物前來給老太太道喜。老太太喜得眉開眼笑,卻是大家子出來的,也是進退有據(jù),給人的感覺倒是熱情卻不諂媚,更沒有春風(fēng)得意的傲慢。
王夫人就不一樣了,到底閨女是她肚子里頭爬出來的,說話間,不時的帶些居高臨下的口氣來。急得老太太幾次暗示,愣是沒看到一樣,也許看到了,并不在意她罷了。
卻說那衛(wèi)老太太因著衛(wèi)少蘭的原因,那衛(wèi)少蘭自打和賈寶玉一見面,便說不完道不盡的話,一簍子一簍子的,恨不能天天時時的在一塊處著。兩人心意相通,又覺得自己和他都是那濁世中的一股清風(fēng),與眾不同,惺惺相惜得很。有了這事,作兄弟的自然不能不來,于是便求了自己的老奶奶,帶著不菲的禮物上門來了。
他們家原是和這賈府并不往來,平日里倒是看不上這賈家,畢竟家中并無顯赫的人在朝中,賈政賈赦也是成器的,不值得巴結(jié)。可是,男人不成器不代表人家就不行了,瞧,生了個好姑娘,飛上了枝頭,做了鳳凰了,成了貴妃,這賈府立即成了炙手可熱的人家,過來走一走,以后說不定也是一條路子。
衛(wèi)老太太面容慈祥,笑中有些淡淡的,坐了半晌,茶水也喝了,便對老太太說:“府上的姑娘,聽說都是蘭心惠質(zhì),花容月貌的人兒,何不叫來認(rèn)上一認(rèn)?我這老婆子,一見到小輩兒的孩子,花骨朵似的,就喜歡著呢。”
原來,她倒是有心,想著衛(wèi)少蘭,和賈寶玉契熟,他家出了這貴妃娘娘,身價自然也高了,若是能幫衛(wèi)少蘭一把,也算是一樁好親事,就是不知道,如今他們怎么想。
果然,老太太笑逐顏開:“哪里禁得住老夫人這么著的夸獎,都不過是些沒見識,拿不出門面的孩子罷了。”一邊說,卻吩咐鴛鴦去把三春和林黛玉及薛寶釵叫上來,讓幾位太太夫人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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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月一回的錯峰!我真的好討厭沒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