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從大阿哥府上回宮,毓慶宮里的太監宮女們瞧著太子殿下從不離身的鞭子竟然沒了,都心驚膽顫的有多遠躲多遠,誰都知道太子殿下極為喜歡那條鞭子,鞭子沒了太子殿下還不得拿他們這些奴才出氣。
胤礽卻沒什么感覺,只回房去瞧太子妃,太子妃的身子沉了許多,臉上也越發顯得有母性的光輝,毓慶宮里的其他女人懷孕生孩子,太子也沒怎么太留心,獨太子妃有孕,太子才掛了心,三五不時的瞧著,便瞧出感情來了,前幾日太子妃說腹中孩子會動了,可胤礽試了好一陣子都沒動靜,心里暗自著惱,這會兒胤礽還想再摸一摸。
瓜爾佳氏正坐在搖椅上,聽著嬤嬤們回事,一聽說太子殿下回宮,嬤嬤宮女忙扶著瓜兒佳氏站了起來,緩步迎了出去,胤礽快步走進來,只笑著問道:“孩子又動了沒有?”
聽了這話,幾個宮女低下頭心里悶笑,瓜兒佳氏笑著回道:“瞧爺說的,妾身懷的又不是個小猴子,哪能就動個不停的,今兒倒是安生的很。”正說著,瓜兒佳氏肚子里的那一小只便不安分了,咚的踹了腳以示存在,瓜爾佳氏不防,只哎喲一聲叫了起來,嚇得胤礽白了臉,只雙手扶住瓜爾佳氏問道:“你怎么了?”
瓜爾佳氏心里一甜臉上一紅,只靠著胤礽輕聲道:“都是爺招的,小家伙剛剛踢了一腳。”
胤礽喜道:“真的么?你快快坐下來,讓我摸摸。”
胤礽笨手笨腳的將瓜爾佳氏扶到榻上坐下,將兩只手都放到那鼓起的肚子上,口中還念叨著:“我是你阿瑪,兒子,給阿瑪打個招呼!”
瓜爾佳氏將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胤礽的肩上,這一刻,她感到無比的幸福,臉上泛著幸福的微笑。
也許瓜爾佳爾肚子里的小阿哥聽到了胤礽的話,只向胤礽手的位置踢了一腳,喜得胤礽抬頭沖著瓜爾佳氏囔道:“他聽到了,我兒子踢我了!”瓜爾佳氏聽了這話不由抿著嘴笑,輕柔的拉著胤礽的手低笑道:“爺,你真是個傻阿瑪!”胤礽一絲兒也不惱,只嘿嘿的笑,從此胤礽便從外書房搬了回來,每天摸摸瓜爾佳氏的肚子,同他未出世的兒子說說話,自此毓慶宮上下都傳開了,在太子爺獨寵太子妃。瓜爾佳氏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只聽說那一日早些時候太子爺去了大阿哥府上見了樂平侯,瓜爾佳氏細回想了一遍,認定樂平侯林石是自己命里的貴人,對林石便越發親熱,隔上三五日便得打發人送東西到林家,要不說是接了黛玉到毓慶宮里,反正樂平侯年紀小,而且太子妃每回都叫上九阿哥十阿哥這兩個小的做陪,所以也沒有那等不堪之語傳出。
十阿哥是個沒什么心機的,他皇阿瑪說了不許在外人面前提起青玉之事,可胤俄想著太子妃嫂子不是外人,便在一次坐陪的時候說了漏了嘴。太子妃一聽是樂平的弟弟,便來了興趣,定要黛玉帶了青玉給她看。黛玉沒法子,只得將青玉的身份說了一回,又隱約的提到,毓慶宮里還有一個賈家的大姑娘,青玉的消息是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的,免得多生事端。
瓜兒佳氏聽了只笑道:“小石頭,我打量著有什么事情呢,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回頭就打發賈氏去佛堂抄經書,不會讓她見到青玉的。聽十弟說青玉和你生的極象,我真是想瞧瞧。”
太子妃發了話,黛玉只得將青玉帶到毓慶宮,因著不想招搖,便讓青玉扮成小廝,青玉便無所謂穿什么,只是舍不得那條胤礽送的鞭子,黛玉只好讓他將鞭子纏在腰上,然后套上袍子外褂,好在天氣還有些冷,穿的多些也不惹眼。
瓜爾佳氏一瞧青玉便也喜歡上了,剛好胤礽回來,見了青玉便將他抱起來,笑著問道:“青玉,我昨兒使人送去的鞭子你喜歡么?”
青玉早就和胤礽混的透熟,只笑咪咪的說道:“大哥送來的那條固然好,可是青玉更喜歡先前的那條。”
太子妃這才知道太子爺的鞭子到哪兒去了,只笑道:“爺,青玉還小,怎么就送他鞭子,萬一再鉤著劃著的,那可怎么好,咱們青玉象個金娃娃似的,只碰破點兒油皮都夠讓人心疼的。”
青玉的小嘴兒甜得很,只乖巧的叫道:“二嫂子,不怕的,青玉功夫很好呢!”
聽了他的話大家都笑了起來,黛玉只搖頭道:“青玉,哪有你這樣自夸的!”
青玉以為大家不相信在笑話他,便從太子懷中掙出來,他在地上隨便拴了一塊石頭往天上一甩,脆聲叫道:“大家看好了!”眾人應聲去瞧,只見啪的一下,那塊石頭被青玉彈出的蓮子打得粉碎,瓜爾佳氏驚的瞪大了眼睛,只看著青玉驚道:“青玉,剛才是你打的?”
青玉重重點頭,他怕太子妃不信,只叫道:“太子哥哥,你扔兩塊石頭!”
胤礽卻笑道:“青玉,來打我的金瓜子。”說完便從荷包里摸出一小把金瓜子漫天灑開,青玉興奮的大叫一聲,只一扯便將太子送的鞭子抽出來,但見鞭頭如靈蛇飛竄,不過半息時間,青玉便收回鞭子,將那鞭頭現在大家面前,這會兒不只瓜兒佳氏,就連太子,黛玉,胤禟,胤俄都驚呆了。
那比針尖粗不了多少的鞭梢上串著一串金瓜子,青玉竟是一粒金瓜子都不曾落下,二十來個金瓜子一個不少。胤俄心里不服氣,只叫道:“我不信沒有落下的,我去找找。”
胤禟伸手拽住胤俄,只說道:“十弟,別丟人現眼!”
胤礽點頭道:“十弟,你不用去找了,青玉果真一顆都沒落下。”
瓜爾佳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只拉過青玉一通猛親,親得青玉落荒而逃。這個太子妃嫂子太可怕了,這是青玉私下里悄悄說給黛玉的,聽得黛玉笑的不行。
胤礽大喜道:“青玉,好樣的,回頭二哥就教你無影鞭法。”青玉聽了大喜,這無影鞭法是由一位滿族英雄自創的,他早就聽師傅說起過,師傅對這套鞭法推崇倍至,卻因為無嗔大師自己并不擅長鞭法,所以只是說說,青玉一直想學卻不得明師,這會兒太子哥哥親口許了要教他,喜得青玉在園子里上竄下跳閃轉騰挪,活脫脫象一只小猴子,那里還有剛才那揮鞭的穩重樣子。大家瞧著都笑了。
毓慶宮左后方的佛堂里,賈元春心不甘情不愿的抄寫佛經,自從那一回她設計了太子,到現在都快兩個月了,太子爺沒再碰她一回。元春心里一直焦慮不安,她既然成了太子的女人,便那沒有回頭路,只有劈荊斬棘的往前走。“抱琴,你說我太子妃為什么忽然讓我來抄佛經?”元春氣悶的問道。
在一旁磨墨的抱琴停了手,輕輕走到元春身后細聲說道:“姑娘,歇會兒吧,奴婢幫你捏捏肩膀。”
元春嗯了一聲,將手中的筆放到筆架上,略往后靠靠,抱琴輕輕按捏著元春的肩膀,元春輕輕出了口氣,低聲道:“抱琴,我從來沒把你當外人,如今這毓慶宮里你我二人相依為命,你有什么只管說吧,憑怎么樣還能比現在更壞么?”
抱琴手上一頓,只輕輕說道:“姑娘,您這個月的月事沒來。”
元春一愣,繼而驚喜的將抱琴拉到面前,看著她說道:“日子過了?”
抱琴點點頭道:“回姑娘,已經過了七八天了。”
元春大喜過望,用手捂著自己的小腹說道:“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抱琴,你快去向太子爺和福晉回稟。”
抱琴忽然跪了下來低聲說道:“姑娘,奴婢也不通醫術,你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子奴婢也說不準,若是……”
元春卻不顧這些,只喜滋滋的說道:“一定是懷上了,娘常說我是最有福氣的,我一定是懷上了。”
抱琴見元春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只得拉著元春的手低低說道:“姑娘,就算您真的有了身子也不能張揚呀!”
元春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對,抱琴你想得很周到。”
抱琴見元春冷靜下來,便松開手道:“姑娘,這陣子四處打點,銀子用的差不多了,若是家里再不送些進來,只怕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元春點點頭道:“嗯,回頭你想法子捎信出去,一定讓老太太再送些過來,還有,嗯……罷了,這話以后我親自說與老太太。”
抱琴低眉順眼的應了,輕聲提醒道:“姑娘,福晉晚上就要看佛經的,您還是快些抄吧,若是做不好福晉責罰于您,對您身子可不好。”元春點點頭,復又提起筆抄寫起來。只是抄一會子她便不由自主的分心,只想著如何能在太子爺那里得寵,不覺抄壞了,抱琴趕緊提醒她,元春只得重新抄過。
到了晚間元春終于全抄好了,只捧著佛經帶了抱琴去向福晉復命,元春也知道近來太子殿下都歇在福晉房里,便特意妝點了自己,在燈下一瞧,也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元春自信和大肚子的太子妃比起來,自己的年輕貌美會更加突出,太子殿下一定會眼前一亮的。
元春這點兒小心機在嬤嬤們的眼里實在算不上什么,太子妃的奶嬤嬤走上前攔住元春,似笑非笑的說道:“賈宮人止步。”
元春見是太子妃身邊的嬤嬤,只客氣的笑道:“孫嬤嬤好,奴婢奉福晉之命抄寫佛經,已經抄得了,特來向福晉回稟。”
孫嬤嬤只淡淡道:“春兒,把佛經接過來,賈宮人回去歇著吧。”
元春一心想讓太子爺瞧見自己,那兒肯答應,只陪笑道:“福晉難得交待事情,奴婢當親自向福晉復命才是。便不勞煩嬤嬤了。”
孫嬤嬤只譏誚的一笑道:“哦,爺和福晉已經歇了,賈宮人若是愿意等,便在這里候著吧,只別弄出聲音來,福晉有身子,覺輕,若是驚擾了福晉,爺吩咐了,不論是誰,一概拖下去打死。”說完孫嬤嬤扭身回房,瞧都不瞧元春一眼,只把個元春恨得咬牙切齒,卻一點兒法子都沒有。這春寒料峭的,傻子才在外面站一夜呢。元春只得含恨帶著抱琴回去到自己的住處,那里離太子的書房是挺近的,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太子都一個多月不去書房了。元春只能干咬著帕子撒氣。
“剛才是誰在外面說話?”胤礽雙手枕在腦后,看著太子妃的肚子,想象著他兒子的小模樣兒,溫不經心的問道。
“回爺的話,是賈宮人來送抄好的佛經。”孫嬤嬤偷眼看看太子妃,見太子妃點頭,她方才如實回稟。
“賈宮人?是誰呀?”胤礽皺著眉頭問道,賈元春在哪里日盼夜盼著太子爺的臨幸,可胤礽早把她給忘得一干二凈,若是賈元春知道了,不知會是什么樣子!
“回爺,就是榮國府里的賈元春,爺可還有印象?”太子妃坐到胤礽旁邊,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笑著說道。
胤礽略想了想,非常誠實的說道:“想不起來。”
太子妃滿意的一笑,繼續說道:“前兒我想見青玉,小石頭說咱們這里還有那賈家的大姑娘,若是賈家得了消息,他和青玉都不得安寧,我便打發賈宮人去佛堂抄經,原只是個借口,不過不讓她有空出來罷了,正經要看佛經,哪兒還要她去抄,我自己抄還顯得誠心些。”
胤礽聽了只說道:“哎,我當是誰呢,不過就是個小宮人,隨便打發了就是,還值得你這樣費心思,回頭再累著了。”
太子妃心頭一熱,只輕輕側頭靠著胤礽低聲道:“爺,妾身雖然小性,可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若是先前打發了也打發了,可是爺幸了她,便不好辦了。”
胤礽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只皺眉道:“哦,爺知道了,這事你不用操心,爺會處理,哼,賈元春,膽子倒不小……”
太子妃一愣,這話是打哪兒說起的?瞧瞧太子爺的臉色,太子妃很聰明的沒有繼續問下去,只說些有關孩子的事情,夫妻二人便移到床上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胤礽醒來后便對太子妃說道:“小婉,我今日會抬舉那個賈元春,你別往心里去。”太子妃先是一愣,繼而有些兒明白,只問道:“爺,您打算給賈宮人什么名份?”胤礽冷笑道:“名份么,只做個格格也就罷了,不過這東西要多賞,重賞。”太子妃徹底明白了,只笑道:“妾身明白了,爺,妾身這里還有幾件東西不錯,回頭爺發了話,妾身便賞給賈格格。嗯,再給她拔一處院子,安排四個丫頭兩個嬤嬤伺候著,您看可好?”
胤礽笑了,只攬著太子妃道:“爺就知道小婉最知道爺的心意。小婉,回頭叫人準備火腿煨肘子,你再看著配幾樣有油水的,一點兒青菜都要,跟著皇阿瑪吃了兩天素,這肚子里的饞蟲直鬧騰,我晚上回來吃。”
太子妃明白這是胤礽在告訴她晚上還歇在她這里,只笑著應道:“爺放心吧,我一定準備爺最愛吃的菜,再讓廚下烤只鴨子,是小石頭給了方子,前兒試了一回,香的緊。”
胤礽笑著應了,只摸摸太子妃的肚子,笑著說道:“兒子,阿瑪上朝去了。”太子妃瞧著胤礽倒象個小孩子,只笑著推他道:“爺,快走吧,別誤了卯。”
胤礽去上朝,下朝回宮之后便命人將元春傳到太子妃房外的套間里,此時側福晉李佳氏,庶福晉范氏唐氏都在這里坐著陪太子妃說些不咸不淡又暗藏著幾分嫉妒的話,瓜爾佳氏只是淡笑著聽她們說,反正爺的心在她這里,她又是嫡福晉,有什么好怕的。
一見太子爺來了,李佳氏范氏唐氏都站了起來,瓜爾佳氏身子重動作慢,胤礽便一個箭步上前扶著瓜兒佳氏,笑著說道:“你身子重,這一應虛禮就免了。”
看到胤礽關心瓜爾佳氏,李佳氏范氏唐氏都是必中暗恨,大袖遮掩下交握的兩手死勁的擰著帕子,無辜的帕子呀,落到這些女人的手中,還真是命苦,然而,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唐氏的位置比較靠門,太子爺快步走進來,便閃出身后的賈元春,只見賈元春穿著一身粉綠的宮緞衣裳,烏黑的頭發上挽成兩把子頭,正中戴著一大朵粉綠的堆紗牡丹宮花,旁邊斜簪著一枝白玉垂珠長釵,瞧著很是清新可人,生把李佳氏范氏唐氏都比下去了。唐氏一指賈元春,嬌叱道:“你來做什么?這時也是你能來的?”
元春只甩帕行禮,輕聲慢語的說道:“回庶福晉,是爺讓奴婢來的。”
唐氏愕然看向太子爺,胤礽淡淡道:“是爺叫她來的,怎么,庶福晉有意見?”
唐氏忙低頭回道:“婢妾不敢。”
胤礽在太子妃旁邊坐下,淡淡說道:“不敢最好,爺升賈元春做格格,你們姐妹以后要好好相處才是。”
賈元春喜出望外,驚喜的撲嗵一下雙膝跪倒,脆聲道:“奴婢叩謝殿下恩典。”
太子妃很瞧不上元春那輕狂樣兒,只清咳了一聲,元春急忙又向太子妃磕頭道:“奴婢叩謝福晉恩典。”
胤礽揮手道:“罷了,你起來吧。”
元春美滋滋的站起來,太子妃瞧著她站定了,方才慢慢開口說道:“賈格格,你是爺親自封的,本福晉也不能慢待了你,論說格格是沒有資格住單獨院子的,我特別賞你個恩典,拔給院子給你住著,再配上四個丫頭兩個嬤嬤,院子里打掃粗使的另算。”
元春一聽還有這等好事,忙再跪下謝恩,著著實實磕了三個頭,元春心里美得都快找不找北了,而那三個側福晉庶福晉的眼光恨不得能在元春身上鉆出幾個窟窿。
庶福晉唐氏仗著自己是太子妃的遠房表妹,只跑到太子妃身邊不依的說道:“福晉,她憑什么就能不守規矩,這讓姐妹們怎么能服氣!宮里格格多了,論出身論品貌,誰不比她強上百倍。”
胤礽面色一沉,冷聲道:“大膽唐氏,太子妃的決定豈有你說嘴的份,還不退下。”
唐氏原來也算是得寵,因此也不怎么怕胤礽,索性跑到胤礽旁邊,扭著胤礽的衣袖撒嬌道:“爺,人家不服氣嘛!”
滿屋只聽得“啪”的一聲,大家瞧過去,只見胤礽一巴掌將唐氏打倒在地,唐氏捂著臉支起身子,瞪大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瞧著胤礽,半晌方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只哭著叫道:“爺,你打我……”
胤礽眼一橫道:“大膽唐氏,仗著爺寵你便沒了規矩,你可知罪?”
太子妃忙給唐氏使眼色,唐氏抽泣著跪好身子,低頭道:“婢妾知罪。”太子妃便對胤礽笑道:“爺,就饒了庶福晉這一回吧,你新升了賈格格,若是罰了庶福晉,可讓她還怎么有臉在宮里過日子。”
胤礽點點頭道:“罷了,只瞧著你,爺饒她這一回。”
唐氏忙磕頭謝恩,她的丫頭過來將她扶起來站到一旁,被唐氏這么一鬧,賈元春還跪在地上的事情便被大家忽略了,好一會兒太子妃才裝著剛瞧見元春的樣子,以手輕拍額頭道:“哎呀,怎么把賈格格給忘記了,快起來吧。”
元春再度站了起來,盡管太子妃房里鋪著地毯,可是跪久了那滋味也不好受。元春只覺得雙膝酸痛,卻也不敢聲張。
等元春站好,太子妃又說了,“賈格格的份例就定為十兩銀子吧,不不必按格格的份例發了。孫嬤嬤,你出去說一聲,別發錯了。”元春又得跪下謝恩,太子妃只擺擺手,淡笑道:“賈格格不必如此,本福晉這里也沒那么大的規矩,起來吧。”
元春心中苦澀,可口上還不得不說道:“福晉寬厚,可奴婢不敢沒有規矩。”
太子妃扭頭對胤礽笑道:“不愧是爺瞧上的人,到底是有規矩的。”胤礽笑笑,側福晉李佳氏含笑道:“可不是么,聽說賈格格出身榮國公府,這榮國府的規矩最好了,滿京城都知道呢,便是我們這等在宮里的,也能聽上一耳朵,聽說這榮國府里的姑娘都出挑的緊。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的。”
李佳氏這話聽上去是夸榮國府,可其中藏的意思卻厲害,大清是男子打天下,女子在家主事,所看重的是管家理事的能力,至于那琴棋書畫,會點子是個意思也有行了,誰家的正經格格會整天做那些事情,在滿人看來,整日只知琴棋書畫的,不過是那些個以色示人的窯姐兒。滿屋子只有元春還暗自驕傲,沒聽出那一層意思,其他的人都在肚里笑開了。
忍了笑,太子妃又吩咐道:“瞧賈格格身上素淡的緊,依紅,去將那只金鑲黃花梨的匣子拿來,賞給賈格格,免得失了咱們毓慶宮的面子。”胤礽很配合的點頭,賈元春再次跪下謝恩,只這一會兒,賈元春便反反復得的跪下起來,雙膝都硌得生疼。
李佳氏瞧著心里便有些兒疑惑,若說太子和太子妃真心取中這賈元春,何不一次說了,只隔一會兒賞些恩典,卻讓這賈元春跪下起來的,若說不是真心抬舉,卻又這般的賞賜,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范氏唐氏卻不這么想,她們兩個只瞧著賈元春得了比庶福晉還要好的待遇,恨得眼睛都要著火了,活吃了元春的心都有。
瞧著火候差不多了,胤礽便揮手道:“都退下吧,別鬧得福晉不清靜。”
李佳氏率領眾人向胤礽和福晉行禮,因元春站得最靠門,又因剛才得了那么多恩典,賈元春開始發飄了,只一步邁出門,全然忘了要等側福晉李佳氏和兩位庶福晉先行。
瓜爾佳氏瞧著賈元春那輕狂樣兒,不由搖了搖頭,胤礽淡淡道:“理她呢,橫豎有人收拾她,咱們只看著便是了。”
瓜爾佳氏點頭笑道:“爺說什么便是什么,妾身只聽爺的吩咐。”
胤禟呵呵笑道:“爺餓了,可有好吃的東西?”
瓜爾佳氏只笑道:“有,新作的門釘燒餅,爺先掂補著?”
胤礽笑道:“肉餡的,爺不愛吃那糖餡的。”
瓜爾佳抿嘴笑道:“爺放心,是黃醬煨的梅花肉和冬筍丁子的餡兒。”
一時夫妻兩個吃著門釘小燒餅,說著話兒,卻也自在逍遙,可是新分了院子,丫頭,嬤嬤的賈元春,便沒那么自在了。太子爺和太子妃給了賈元春臉面,可惹翻了整個毓慶宮的格格們,除了那幾個上了玉碟的嫡福晉側福晉庶福晉,胤礽還有七八個侍妾十來個格格,這些侍妾格格們可都沒有自己獨立的院子,似元春這樣的體面,足以讓她們眼紅到想出無數的點子下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