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須糖不小,不斷地有白色的好比面粉的糖粉末,從我的口中噴濺出去,讓我覺得特別噎得慌。
我無奈地端起熱乎乎的咖啡,抿了一小口。
苦苦的咖啡搭配甜到憂傷的龍須糖,也是醉了。
唐雙雙看了我們一眼,然后把腦袋轉向了別處。
葉云飛拍了拍手上的糖沫,端起咖啡抿著,真把這當成一個和諧的下午茶會了。
當新的咖啡再一次被煮上了之后,我不屑地說道:“你也應該開口了,難道我們要坐在這里,等著被風干嗎?”
“兒媳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葉云飛把咖啡杯放在了石桌上,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并不難聽。
他抿了抿嘴角,滿足地說道:“我說過要說,就一定會說的。你這么心急做什么?!?
“似乎留給我們的時間并不是很多?!蔽肄D動著手中的茶杯,說道:“倘若靈力界現在是太平盛世,你說個一年我也不介意,但是……你難道不擔心別人的死活嗎?比如我們在這里躲著的時候,祁文的生死?!?
我扭頭看向了老夫人趴著的方向,無奈地說道:“生死對于我們來說,仿佛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孰生孰死,誰又能夠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呢?想必項夫人也沒有想過,她是這樣的下場,按照劇本來說,她應該是能夠活下去的人,只不過就這么死了而已。”
我想了想,雖然項老太的死是我造成的,不過想來……而已也不過是而已,罷了。
“哎……呀……”葉云飛意味深長的叫喚了一聲,聲音特別像是古代那些個念書的榆木腦袋書生。
他學著我的樣子,把玩著手中的咖啡杯,慢悠悠地說道:“瞧瞧,幾天不見,你竟然把生死看得這么開了。看來在我們不在的時候,你發生了很大的變故呢?!?
“變故嗎?”我想了想,點頭說道:“倒是非常大的變故,比如,你在我面前死了。這算不算?”
葉云飛微微一怔,不過一秒鐘之后就笑了出來。
看來對于這件事情,有了第一次的打擊之后,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
葉云飛端起咖啡來,不管是不是還冒著熱氣,猛然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這才說道:“沒錯,我承認,我是葉云飛?!?
大概知道,他真的要說了,趙管家擰著眉頭,低聲喚道:“當家……”
葉云飛抬手,制止了他。
趙管家抿著嘴角,無聲的嘆息了一口。
唐雙雙乜眼看了看葉云飛,此時她心里大概在想,他不是葉云飛,還能是誰?說得這句不是大廢話嗎?
見我和唐雙雙的表情都是滿滿的不屑,葉云飛吧唧了一下嘴巴,接著說道:“是葉家的創始人?!?
他這一句話,我倒是還沒什么反應呢,唐雙雙倒是比我反應快多了,她一拍石桌子,手掌都拍得紅紅的,瞪著大圓眼,不解地喊道:“你……你說什么?你是葉家的創始人?呵呵,呵呵呵,也太可笑了吧……葉家是什么時候建家的你知道嗎?再說葉家的那個老頭子因為想要升仙,修煉邪門歪道,變成了琥珀在里面躺著呢!還有剛剛,他明明為了鑰匙都說話了……說……話……了?”
唐雙雙自己說著,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沒錯,剛剛那塊琥珀,看似是說話了沒錯,但是現在那琥珀沒了動靜不說,剛剛從那琥珀旁邊冒出來的,不就是葉云飛本人嗎?
他不是躺在地上來著?不是進入了什么幻境來著?
這么一說,大夫人也有些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了,可是她的腦子又強烈的在否定著,不愿意接受葉云飛所說的一切。
葉云飛乜眼看著唐雙雙,冷冷哼唧了一聲,沒想著理會她。
本來她就應該是一個死人,一副軀殼了,若不是被我搶救了下來,她怎么可能在這里大呼小叫的。
唐雙雙被我搶救下來這件事情,葉云飛就是不開心的,不認同的,不爽的,所以他就不想要看她一眼,恨不得她現在變成一只蚊子,然后再凍死算了。
這里的環境有些陰冷,我身上還穿著和老夫人差不多的那件旗袍,再加上我剛死過,剛剛在走到石桌跟前的時候,經過獻祭臺,瞥了一眼那里放置的神水,從水中倒影出來的我的臉,特別的白。
那種白,不是死人的白,不是沒有血色的白,而是好像天生我就是這樣的,那種蒼白中帶著一股子狠勁,仿佛我本就是地獄中的人。
我如同一塊行走著的白玉,只不過那有些黑的眼窩,和有些惡毒的眼神,讓這塊“白玉”無法用溫潤來形容。
這么一想,我才發覺到,剛剛在抬手的時候,我看到我那指甲上,是沒什么血色的,不再是粉紅色的,而是偏白色的。
難道我現在,早就成了一具尸體不成?
我再次拿起了那杯咖啡。
明明已經不再冒著熱氣的咖啡,對于我來說,竟然還是有些燙嘴的。
我原來也是貓舌頭不假,可并沒有這么的厲害。
我蹙著眉頭,不怎么高興。
葉云飛也在這時,悻悻地說道:“我是葉家的創始人葉云飛,而在那塊琥珀里的,沒錯,是我的真身。啊,對,也不能這么說,畢竟現在在你們面前的,也是我的真身。我并不是死掉了,或者是占據了別人的身體?!?
唐雙雙已經拒絕思考了,她的眼睛瞪得很圓,嘴巴微微張合著,嘴角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她很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又不想知道。
反正知道不知道的,對于她來說,她堅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今天就是她的盡頭了,她可能是活不過去了。這般大的秘密,她可沒有信心能夠守護好。
葉云飛竟然就是琥珀里的那個老頭子?那個葉家的創始人?那個一直在背后的男人?
等等,如果他真的是那個琥珀里的老頭子……
唐雙雙轉頭,死死地盯著葉云飛,嘴角顫抖,心里想著的是:倘若是真的,那么葉云飛,豈不是,老夫人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