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飛被那只蟲子的行為給嚇著了,他知道,那是因為蟲子長時間的沒有進食,如果再不吃點東西的話,一定會死掉的。
對于這種蟲子來說,首先是個頭小,沒有想象中那么大的殺傷力,特別是對于有靈力的人來說。
其次越是個頭小的蟲子,生命周期越是短。
葉云飛突然有點后悔了,哪怕他一只學著唐僧的樣子,給這只蟲子喂著吃的,讓它能夠活下去的話,那么到了它的死期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從這個地底出去,豈不是一件特別悲催的事情。
但是現在選擇都選擇了,他還能夠怎么樣呢,只能夠走下去了。
那只吃掉他眼球的蟲子,倒是一只有原則的蟲子,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當做儲備糧了,只是吃了一點他的肉,只是一口,就沒再吃了。
并且在吃完了葉云飛的肉之后,蟲子往他的手上吐了一口粘液。
想到之前那只被分裂出來的蟲子,在他的腳底板上吐了一口粘液,就把他的鞋底給穿透了,葉云飛就覺得大事不好。
可是這只蟲子吐出來的是白色的粘液,和之前那只蟲子吐出來的不同,他等了有一會兒,也沒覺得手上有疼痛的、焦灼的,反正是各種不好的感覺。
反而在休息了一會兒,又跟著那只蟲子上路之后,葉云飛手上的傷口,慢慢地不再流血了。
如果是在靈山上的話,他們的族人在受傷了之后,都是用山上的土,撲到傷口上,就會止血的。
畢竟靈山是靈山,整座山上都是有靈力的。
當然靈力這個東西,只有經絡通了的人能夠感受出來,像是普通的人,如果受傷的話,敢在受傷的地方撲上很多的土,那就是作死的行為。
葉云飛本來是想要用土來解決的,可是那只蟲子先把粘液吐到了他的手掌上。
沒想到它的粘液,比那些土還要管用。
再說了,葉云飛也不確定,這地底的土和靈山上的土是不是一樣的。
那些用土治療的方法,他是看著家里的長輩那么做的,長輩們告誡他們,因為他們有靈力才可以的,像是他們還沒有成年的,連靈力都不能夠修煉的小孩,是不能用這種方法的。
然后葉云飛就又想到了那件事情:他無法修煉靈力,他不配擁有靈力。
這么一想,他就覺得,還挺悲催的。
哪怕是出去了,在靈山上生活也不太方便啊。
沒錯,到了那種時候,葉云飛也是在想,他得出去,出去了之后還是在嶺山上生活,他沒想著出去,沒想著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樣的。
他完全的不感興趣。
和他們族人從小受到的環境有很大的影響。
的確沒錯,他們說白了就是一群修仙的,再加上有個非常好的地理位置,傻子才會出去啊,外面都是亂世,這里就是桃花源。
可是葉云飛不懂啊,所以他覺得靈山就是世界。
在他的眼里,靈山很大,并且也有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去的地方。
能夠把靈山走全了,就是一件非常厲害的事情了。他們族里,似乎連族長和長老,都沒有過呢。
那時的葉云飛,還是一個傻到有些木訥的小孩兒。
再然后就是傻傻地跟著那只蟲子走。
自從發覺到了這個愿意貢獻自己的,能夠隨時吃上一口的,還能夠自己走的食物之后,那只蟲子飛行的速度就變慢了,它明顯的是在照顧葉云飛的情緒。
并且每次都有蟲子的粘液來做皮肉傷的補救,雖然胳膊上的傷疤很多,但是起碼沒有造成大出血的狀況。
葉云飛也就慢慢忍受住了疼痛,哪怕他覺得蟲子需要吃飯的時間,似乎是越來越短了。
之前大半天吃上一口,后來隔幾個小時吃一口,再后來就是幾分鐘就要過來吃上一口了。
是,沒錯,葉云飛沒有吃東西,卻也沒有死,依靠著地底的靈力存活著。
他不明白,他明明是沒有打通任督二脈的沒有靈力的人,卻也能夠依靠靈力活著,他的體質似乎還是挺特殊的那種。
即便再適應了疼痛,蟲子每隔幾分鐘就要吃掉一塊皮肉,葉云飛也是快要撐不住了。
再加上他是依靠靈力活著沒錯,可畢竟是普通人的身子,那么多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都快要瘦到皮包骨了。
但是他們還是沒什么進展,蟲子帶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有時候是在原地繞路,有時候往前行進了一些,可周圍看起來沒什么不同。
唯獨讓葉云飛知道的是,他們已經不在最先前的隧道里了,并且現在周圍沒什么蟲子,可以說是鮮見了。
又過了一天,葉云飛開始感覺到,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似乎有一股氣流正在迎面撲打過來。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氣息,有些潮濕,有些熱,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
并且伴隨著能夠感受到這股氣息了之后,葉云飛開始感覺害怕了。
那種害怕,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
哪怕他被推進小推車,被推入地底,被五花大綁,被扔在地底等死,被吃掉了臉和手,被吃掉了眼球,他都沒有絕望過。
沒錯,這種害怕的感覺叫做絕望,他不知道為什么開始思考人生,開始思考為什么活著,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他很害怕,他不想要在這里,他想要走,他甚至想要死在這里。
或許他應該用朝拜的姿勢往前走,或許前面是一尊大佛,或許是他不應該觸碰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的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快要走不動了。
他每邁開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勇氣,他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腿正在打顫,他的腳腕隨時都會要斷掉。
葉云飛驚恐地抬頭看向那只蟲子,蟲子正在沖著他飛過來。
他以為蟲子是要來吃他皮肉,好讓它自己活下去的,就下意識的哆哆嗦嗦的伸出了胳膊。
可是蟲子在他的胳膊上停了下來,沒有露出尖銳的牙齒,就那么在他的胳膊上,收起了翅膀,像是毛毛蟲要變成蝴蝶一樣,開始作繭自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