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響起,舞女曼妙的身姿輕盈地跳動著。趙亦靖坐在桌前獨自一人喝著悶酒,眼角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踏雪而來,他放下酒杯:“你大病初癒,怎能隨意走動?”
玉王爺趙亦佟雖有些消瘦,但依舊風度翩翩,手中依舊握著一把摺扇,笑意盈盈地向他靠近:“皇兄有酒喝,怎能少了我的一份?”
看到他準備倒酒,趙亦靖一把將酒壺握在手裡:“朕不許你喝。”
失望地放下酒杯,他輕嘆一聲:“皇兄,你也知道我大病初癒,就寬限我幾日再上朝辦公吧!”
趙亦靖頭也不擡便同意了:“這是自然……”
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欲言又止,趙亦靖看到後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直勾勾地盯著他:“怎麼,有話要說?”
他心中暗暗沉了一下:“皇兄,關於景心去世的事,是真的嗎?”
鼻腔裡發出一陣悶哼:“嗯。”
“皇兄……”後半截話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裡,這不像他。
在皇宮裡呆了小半日,他默默地坐在趙亦靖身旁,看著他喝了半日的悶酒,出宮時想起羅翠屏昨夜的來訪,他徑直朝白式醫館走去。
白賓伸了個長長地懶腰,尋思著今日又去挑逗哪家大姑娘,一陣敲門聲響起,他慢悠悠地來到前門:“誰啊?”
“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震響,白賓立刻將門開啓:“原來是玉王爺,真是稀客啊!怎麼,是身體不舒服嗎?”
趙亦靖攤開手掌的碎片:“如果我沒認錯,這應該是你的筆跡,說吧,姚景心人呢?”
白賓左右望去沒有他人,一把將趙亦佟扯進了醫館裡:“你怎麼得到的?這是我寫給皇上的密函。”
“可是這密函卻沒有送到皇上面前,半路就被人截下了。”他也不知是誰做的,只覺得事有蹊蹺。
“是誰做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姚景心受了重傷,被黑袍人送來醫館,剛剛診治了一夜就出現一羣宮裡來的殺手,如果沒出任何岔子,姚姑娘現在應該在雪峰山附近。”
“她是病了還是傷了?嚴重嗎?”趙亦佟第一次發現,原來姚景心的安危不知不覺依舊左右他的情緒。
“本來傷得很嚴重,但到了百某手中就大事化小了。”
聽到她安全了,這時的他才恢復理智:“這事暫時不要與任何人提起,包括皇上,你明白嗎?”
白賓猶豫了一番點點頭:“我明白,你是爲了皇上好
……”
回到王府收拾些細軟,他餵飽了自己的銀蹄寶馬妞妞,剛準備出門就遇見諾雪諾清從外回來。當看到他身體還未復原就急著出遠門,諾雪是一萬個不放心:“王爺,諾雪不許你走!”她嬌弱的身子第一次發出蠻橫的信號。
輕撫著她的臉頰,紅顏難負:“本王有急事要辦,你聽話啊!”
“這路上萬一有什麼閃失,我……”
諾清站在一旁都快聽不下去了,真爲諾雪捏了把汗,這人說話就愛繞圈子,半天都說不到點兒上:“王爺,姐姐的意思是,她也想跟著你去。”
“清兒……”嗔怪地吼吼她,其實內心裡使勁誇著好妹妹:“王爺,不是這樣的……”
趙亦佟算是明白了,不過爲了快些起程,他狡黠地一笑,便把將諾雪摟在懷中:“既然美人捨不得本王,那就一同出行吧!”且聽著一聲尖叫,他將她抱上馬背,妞妞不安分地扭動著身子,明顯不歡迎這個女人。
輕輕拍著它的頭,趙亦佟在一旁牽著馬:“妞妞聽話,這也是主人。”
可是馬兒妞妞卻絲毫沒有動搖,依舊是一副煩躁不肯邁步的跡象,這讓馬背上的諾雪在衆人面前顏面盡失,最後,趙亦佟無奈地仰頭對著她:“雪兒,妞妞它鬧脾氣呢,看來你沒法跟本王一同前往了。”伸手準備接住她,只看見諾雪輕咬下脣,連眼圈都紅腫,最後默默地滑下了馬背。
“王爺,我想跟你一同前往。”
“別鬧了啊,你也看見了,不是本王不願帶上你,是妞妞鬧脾氣呢!”輕輕在她嘴角吻下,他融化雪水的眸子對著她:“在家等我回來!”
看著人影遠去,諾雪的指甲狠狠嵌進肉裡,一旁的諾清氣得直跺腳:“那是什麼畜生!竟然敢髮姐姐的脾氣!總有一天我要一刀一刀地將它的肉活生生地割下來,讓它還敢造次!”
輕嘆一聲,她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別說了,咱們進去吧!”
諾清立刻扯住她的衣袖:“姐姐,你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難道不覺得此事有蹊蹺麼?”
“什麼蹊蹺?”她見慣了他踏塵出行,自然不會多想。
“如果是就近的地方,王爺何必收拾細軟?如果他有心帶你,就算不讓你騎在妞妞身上,也會安排一輛馬車與他同行,可現在,他卻迫不及待地丟下你一個人前往,你不覺得蹊蹺嗎?”
“你的意思是……”
“我猜,他這次出行跟女人有關!”諾清對著紅袖
招招手:“紅袖啊,幫我們準備一輛馬車和一包銀子,我和姐姐要回鄉去看看。”
趙亦佟不在府裡,這玉王府就變成了諾雪兩姐妹的天下,紅袖知道,面前的諾雪姑娘很可能就是他們未來的王妃,當即不敢怠慢:“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雪峰山腳下一片白雪皚皚,一行腳印延伸至玉泉邊上,冒著蒸騰熱氣的硫磺水中浮動著三個妙齡少女戲水的美背,已經接連泡了三日,這三日也化解了姚景心後腦的一些淤血,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小孩般只會傻笑,而是開始有了成人的意識,有了兒時的回憶。
“景心姑娘,別在水裡泡太久了,咱們上去吧,正好可以吃點東西。”明珠首先起身將袍子披上,手裡拿著棉布裹住姚景心誘人的身體,一件狐裘就這樣輕盈地落在她肩上。
“明珠姐姐,跟你玩真是太開心了,待會我爹爹就要派人來接我了,多謝你們的款待。”姚景心的記憶停留在幾歲的時候,那一年,她的父母也將她帶到雪峰山泡溫泉。
“爹爹?”明珠愣了一下,還是美玉機靈,只見她輕輕一笑,心頭涌上一記:“是啊,待會你爹就派人來接你了,那人騎著高頭大馬,看到他啊,你就跟著他走吧。”
這邊上便是進入雪峰山的要道,周圍騎著高頭大馬的人不計其數。明珠狠狠瞪了她一眼:“美玉別胡鬧了,待會真要走掉了,咱們怎麼向主人交代?”
美玉狡黠地吐吐舌頭:“不就是開個玩笑哄哄她嗎?”
“你啊,永遠沒個正經!快,過來幫她綰好髮髻。”將手中的桃木梳子遞給她,美玉不情不願地幫姚景心理順三千煩惱絲。
突然,一個美豔不凡的公子駕馬奔騰,本準備去山中各別院打聽打聽的,卻沒想到妞妞突然扭轉了方向,撒歡地朝玉泉池邊奔去……
銀蹄寶馬離三人越來越近,當趙亦佟看到姚景心的側臉時,無法抑制住狂喜的情緒:“景心……”
聽到有人叫她名字,姚景心稚嫩地轉過頭,男人的臉龐在面前搖搖晃晃,他終於來了……
“爹爹的人來接我了!”姚景心高興得手舞足蹈,這舉動不僅讓兩個婢女目瞪口呆,同時也讓馬背上的男人傻傻愣住:“景心她……究竟怎麼了?”
這麼俊美的公子他們是從未見過的,明珠和美玉平時面對的就是趙文修的面具,以及梟齊丹那般的粗人,這馬背上白衣翩翩的瀟灑公子張著一張令女子都羞愧的容顏,就這樣朝他們靠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