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湘妃娘娘回宮了……現在正在琉璃宮梳洗呢!”
“琉璃宮……”她好像聽說過這個宮殿,跟葉雲芳有關:“行,你叫清兒和沫珠進來伺候我更衣,我去看看她!”
“娘娘啊,不是我亂嚼舌根,那琉璃宮可是有說法的!”看到他爲難的神色,她忍不住發問:“怎麼了?別吞吞吐吐的。”
“那奴才就直說了,琉璃宮是整個皇城最精妙絕倫的宮殿,凡是住過琉璃宮的妃子之後都登上了皇后的寶座!”
“流言不可信!”這是她聽完故事後發表的意見,可是琉璃宮和皇后這兩個名詞卻深深紮根在她心中,爲什麼,爲什麼他要安排羅翠屏入住這個宮殿呢?
理智告訴她千萬別多心,不能因爲一個死物就對活人產生猜忌,這樣就中了有心人的陰謀詭計,這會兒,她正眼瞧了瞧應小南低眉順眼的模樣:“行了,你先下去吧,這些話在本宮面前說說就好,千萬別出去嚷嚷,若是讓我知道閒言碎語從品秀宮傳出,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應小南脖子上全是汗珠:“奴才知道……”他退出後是清兒和沫珠進門,應小南匆匆往御花園趕去,在那兒端坐著一個皮膚白皙的碧眼女子:“參見娘娘……”
擡眼掃過他一眼:“姚景心什麼反應?”
“她,她說流言不可信!還說如果流言從品秀宮傳出,她定不會饒過奴才!”
玉鳶小拇指輕輕掂著露珠,她每日清早都會來到御花園感受清新的晨露:“想不到那個姚景心竟然不爲所動……沒你什麼事了,先下去吧,有什麼行動我會派人通知你!記住,下次別貿貿然來找我。”
“奴才知道了……”
在香薰花瓣漂浮的浴桶中泡了三刻鐘的時辰,羅翠屏的呼吸越發沉重,身後立著兩個乖巧的宮女,一個喚名惜香,一個喚名雅香。
惜香長得玲瓏小巧,此刻正往桶裡撒著花瓣,雅香身材修長,此刻正往桶裡加著熱湯:“娘娘,這個溫度可以嗎?”
羅翠屏反應了一會兒才習慣娘娘這個稱呼,她點點頭:“很好,準備衣裳吧,我不想再泡了。”
“是!”惜香立刻給她取來乾衣裳和棉布,羅翠屏因爲泡澡的緣故臉色恢復不少紅潤,剛纔的疲憊也消退不少,紅衣及地,紗幔浮動,一頭瀑布的長髮垂落,她望著面前五光十色的宮殿,不由得一陣唏噓,從今往後,她就要在這裡度日了!
“美麗的牢籠……”
配合著羅翠屏微微團圓的臉蛋,惜香給她梳了個墜馬髻,高如牌樓的髮髻拉長了臉部比例,顯得臉蛋消瘦不少,上面
綴滿了金片組成的金秋桂花簪,顯得雍容華貴。
“娘娘真是高貴不可言啊!”雅香爲她描眉,也特意拉長了眉尾的位置。
羅翠屏沒心思聽他們的誇讚:“對了,現在是什麼時辰?皇上應該上早朝了吧?”
惜香打開櫃子幫她挑選搭配的衣裙:“皇上上朝得有一會兒了。娘娘是準備去見皇上嗎?”
“不,不是……”她只是不知道趙亦靖能否撐住場面。這時,門外的管事太監德福來報:“娘娘,容嬪娘娘求見……”
一雙大眼睛愣在銅鏡裡:“景心來了……快,快請……”她抑制不住激動,可是轉念又想到趙文修的話,立刻喚住了德福:“瞞著!讓她等,就說本宮在梳妝。”
兩個小丫頭不明白羅翠屏爲何前後反差頗大,但是也不敢多問,德福輕輕應了一聲,立刻跑到門前:“容嬪娘娘,湘妃娘娘在梳妝呢,您先等等吧!”
站在門外的姚景心看到德福沒有請她入內的意思,臉上的喜悅之情暗淡了不少:“好,我在此等候姐姐梳妝完畢。”
德福尷尬地笑笑,心中也暗歎這個羅翠屏不見得是個好相處的主子。待人走後,姚景心轉過頭煩悶地對著高大的宮牆,身旁的清兒憤憤然地踢著腳下的石子:“娘娘,湘妃娘娘這是故意爲難你呢!”
姚景心怎麼不明白?只是心中畢竟虧欠了羅翠屏,她別無他法:“先等著吧,或許她真的不便見客呢?”
“娘娘你還是她的好姐妹呢,現在她回到宮中成了湘妃就開始擺臉色了,真是人心隔肚皮啊……”話還未說完,姚景心猛然給她一個耳光:“放肆!”
啪的一聲清響,清兒捂著左臉頰,嚇得立刻跪倒:“娘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看來我真是把你們寵得無法無天了!”她氣得渾身發抖:“在我面前說我好姐妹的壞話……你以後若是再犯,我定不會輕饒你!”
第一次看見她動怒,清兒也嚇得不輕,她紛紛點頭:“娘娘,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這時,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經過,柳如飛帶著一行人特地來向羅翠屏示好,她不跟品南爲伍,自然也要尋著高枝攀攀,這會兒正巧碰上姚景心怒誆清兒的好戲:“喲,妹妹啊,什麼事值得你大清早的動怒?”
手指擡起清兒的臉蛋,上面掛著兩行淚花:“嘖嘖嘖,可惜了呀,這麼美的臉蛋,要是破了相,豈不可惜了……”
姚景心握住柳如飛的手,狠狠地將她扳開,痛得柳如飛暗自咬牙,姚景心此刻怒急攻心根本不會給誰好臉子:“清兒是我的人,該
怎麼教訓是我的事,不勞姐姐費心!姐姐不來找我,妹妹還準備登門拜訪呢!姐姐下次若還想學我,我不介意親自指點!”
一句話讓柳如飛臉上無光,假扮姚景心使用催情香踏上龍牀的事,讓她一路連升三ji,可也是她最不願提起的往事,這話從姚景心嘴裡說出,無異於打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你……”柳如飛氣得兩眼冒金星,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琉璃宮的宮門突然開啓,德福驚恐地望著幾人:“兩位娘娘,這是怎麼了?”
姚景心突然鬆手:“沒事,湘妃娘娘梳妝好了嗎?”
這時德福纔想到正事:“哦,對對對,娘娘有請兩位娘娘進屋品茶……”
柳如飛揉揉手腕,臉上因爲氣憤而變得猙獰,姚景心今日一席話,已經算是跟她樹敵,素素立刻幫她揉著手腕:“娘娘息怒,息怒……”
清兒依舊在地上跪著,姚景心對她伸出手:“起來吧,回去我給你上藥。”
猛然擡起頭,她沒想到姚景心氣消了又恢復親切的一面:“娘娘,對不起,以後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快起來吧……”
兩個妃子帶著自己貼身宮女進入了琉璃宮中,院子裡放置著一盞五色玻璃桌,上面的果盤皆是水晶製作,眼看著羅翠屏打扮得雍容華貴,姚景心都快認不出來了,她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翠屏,你想通了?”
看到身後跟著的柳如飛,羅翠屏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兩位妹妹,坐吧……”
姚景心僵硬的手最後尷尬地收回,爲何,爲何羅翠屏的手這般冰涼?
柳如飛直直撞開了姚景心,挑選一個與她離得最近的位置坐下,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意,原就幾分狐媚的臉上說不出的虛情假意:“雖然我進宮比姐姐早,但輪輩分是應該叫你姐姐的。”
深深地沉了一口氣,姚景心也隨之坐下,坐在羅翠屏對面的位置,她直勾勾地盯著羅翠屏,好似要將這人看穿、看透、看看她的心究竟還是不是柔軟的,只覺得短短一夜變化就如此之大。
避開她的眼神,羅翠屏轉身朝向柳如飛:“今日兩位妹妹起得真早,唉,讓你們久等了……”
“哪裡的事?妹妹也是剛剛纔到,沒有等多久,倒是姐姐你百忙之中能還能待見妹妹,我真是打心眼裡高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把姚景心撂在原地,她本來就不善虛與委蛇的表面功夫,這會兒聽著一個二個寒暄著,臉上帶著假意的迎合,她發現羅翠屏果然變了模樣,變成一個她都看不透的女子,這還是她的好姐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