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僵持不下時,清兒突然與門前的侍衛發生爭執:“這是娘娘請來的,為何不能進入?”
“皇上吩咐過,為了娘娘的安全,所有閑雜人等都不許入內,若是娘娘有了什么閃失,我們一干人等全都要人頭落地,你擔待得起嗎?”
“怎么回事……”姚景心剛剛梳妝完畢,這會兒趕到了院子里,門前的士兵讓清兒進了院子,可是卻始終不讓蕭晟進入。
看到姚景心到來,禁衛軍將手中的刀送回刀鞘:“娘娘,請恕在下不能將人放入院中。”
姚景心知道他們的難處,這不,還不等他們做出任何阻攔,姚景心站在門前將雪白的胳膊伸出了門外:“蕭太醫,讓你在這兒幫本宮診脈,真是難為你了!”
看到她的舉動,蕭晟露出一口白牙,這個娘娘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呢!
一張淺薄的紗布罩上,他伸出右手覆上姚景心的脈搏,不一會兒就得出結論:“娘娘身體確實無大礙,只是體內還有些許寒氣,恐怕對將來生產不利,從現在開始可以每日泡澡和泡腳,加入一些生姜在洗腳水中就好,還是那句話,不需要吃任何藥物……”
聽到他的話,姚景心就放心了,突然想到應小南心心念念的那碗藥,姚景心示意清兒端出來,不一會兒,藥味一出蕭晟就皺起眉頭,姚景心舉起這碗藥:“請蕭太醫你看看,這藥里究竟有什么寶貝。”
他剛準備接過,突然手一滑,拿藥哐當一下灑在地面,濺了守門禁衛軍一身的藥汁,蕭晟可惜地望著地上的湯汁:“娘娘,這是臣的錯,請娘娘恕罪!”
沒想到清高的蕭晟也有認錯的時候,姚景心搖搖頭:“算了,既然藥沒有了,那就明日再來吧!”
蕭晟點點頭:“娘娘你保重身體,臣先行告退……”
匆匆回到太醫院,溫賢祖坐在案桌前開方子,蕭晟徑直走到他的身邊:“師父,你為什么要害容嬪娘娘?”
一句話,溫賢祖臉色忽變,站起來捂住他的嘴:“小聲一點,你不要腦袋了?”
掙扎著脫離他的手,蕭晟有些頹敗地靠在柱子上:“師父,醫者天下父母心,這是你教徒弟我的第一句話,怎么你現在忘了?那只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溫賢祖依舊在狡辯:“別胡說八道了,我什么也沒做。”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容嬪娘娘的藥是你開的方子吧?”
“你……”他沒想到這個好徒弟竟然去查他:“行了,為師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從明日起,你不必來太醫院任職了,回鄉去做一個
有醫德的大夫吧,從此我們師徒情斷……”
“師父,你收手吧!別再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住嘴!滾出去……”
看到藥汁倒了一地,清兒無奈無奈地搖搖頭:“娘娘,待會奴婢再去一趟太醫院吧!”
“不必了,這藥我是不會喝的……”突然想到趙文修的話,她看清兒的目光也越發深沉了:“昨晚你有沒有發現什么?”
清兒這才想起應小南的奇怪舉動:“回娘娘的話,果然不出您所料,應小南出不去了,大半夜在想辦法傳遞消息呢!昨晚奴婢看到他悄悄研究往咱們院中這口活水里放鼻煙壺漂流,今早奴婢去問過了,咱們池子里的水是從西北角的一口泉水引來,排出去的地方是不遠處的湖水里。”
“哈,這個應小南,竟然有模有樣的學起菽園的香國奸細了……”她想到當初這樁案子還是她破獲的,當初在菽園的浣衣池里趙亦靖為她擋了一道,她依舊記得兩人緊緊相擁地站在水池中央,頭頂綻開的是一朵木芙蓉花的焰火。
“是啊,不過他這樣做也頗為符合情理。”
姚景心使壞地眨眨眼:“你說,如果湘妃和玉嬪收到的消息不一致,又或者弄錯了名字,他們會怎么看?”
“哦……奴婢明白了!”
“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姚景心讓清兒做事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要看她是否忠于她,這是一次檢驗的機會!
清兒又開始新一輪的盯著他了,與此同時,湖邊出水口也有人候著,早上天不亮是玉鳶的消息,傍晚入夜后是羅翠屏的消息,發現了這一規律后,清兒開始著手一個計劃……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來,姚景心知道今日將會舉行祭天大典,只是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么樣的大變故,當一大早姚景心換好華麗的宮裝后,頭上戴著沉甸甸的裝飾物,今日是一朵朵精致的蝴蝶蘭花式,身著一身淺紫宮裝,莊重典雅。
“娘娘,你確定今日要去嗎?皇上明明說過,你可以不出席的,還是在品秀宮待著吧,有禁衛軍把守,誰都不能對你動手腳。”清兒是由衷地說出這席話,總有一種即將風云忽變的感覺。
姚景心對著鏡中的自己,再度將口紅抿上:“這跟縮頭烏龜有什么區別?”
“唉……”她輕嘆一句,支走了沫珠之后,清兒悄聲對她說著秘密:“娘娘,奴婢已經照著你的吩咐截下了應小南的密報,那個人居然也有花花腸子,他給兩位娘娘的消息可不一樣呢!”
“這個我知道,我寫的紙條你確定沒傳錯?”
清兒豎起三根指頭:
“奴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弄錯。”
“好吧,一切就看今日了,祭天大典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已經做好大戰一場的準備,心里已經明白今日大殿上必須有一個人出事,除了她,任何人都可以。
第一聲號角響起,文武百官照例站在臺階上,太卜神廟前人山人海,一襲紅地毯鋪了百余米長,紅毯的下方是一只重達千斤的四足龍虎樽,上面立著三支巨大的高香,宮妃和百官跟在趙亦靖身后對著天拜了三拜。
今日里可熱鬧了,不亞于孔雀臺秋后比試的陣勢,甚至比那個時候還要熱鬧,皇帝祭天這可是舉國上下最重要的活動之一,只是眼尖的人發現隊伍中少了一個傳奇人物,那就是容嬪姚景心。
就在趙亦靖準備踏上臺階的時候,后排的人群發生一陣涌動,大家回頭一看,姚景心來了!
品南看到她后陰陽怪氣地對玉鳶開口:“呵,真是恃寵生嬌,連祭天這等大事都能姍姍來遲。”
“呵呵……”玉鳶冷笑一聲,想著應小南傳出的字條,她等著今日有好戲看。
聽到身后的聲響,趙亦靖回過頭,只是一瞬間眼神就凝固:“你怎么來了?太醫不是說你胎相不穩嗎?怎么還隨意走動!”
直到這一刻,姚景心才知道他給她編造的理由,緩緩來到她身邊,品南就在前方,玉鳶在品南身后,而羅翠屏就在品南的對面,中間空出一條小小的通道,剛好夠一個人通過。
看著她艱難地前行,他忍不住撥開人群伸手接住,這一下,姚景心竟然站在了品南的前面!
這個女人看樣子是完全不顧禮法了,周圍的嬪妃們紛紛交頭接耳。
吉時已到,周圍的巫師開始燃起火把,他們戴著五彩的巫神面具,右手執著火把手舞足蹈地跳著千年巖壁上的舞蹈,周圍是沉重的號角響起,嚴肅而震撼天地,趙亦靖牽著姚景心的手往臺階上走去,這時只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同樣震懾的吼聲:“成何體統!”
大家紛紛回頭,看到慕容琴海出現的時候,都嚇了一跳,趙亦靖轉過身:“太妃,你不是身體不適嗎?”
“祭天這么大的事,怎能少了哀家!”其實她想說的原話是,祭天這么大的事,他也敢瞞著她。
“朕也是擔心太妃的身體尚未康復……”
“皇上的孝心感動天地,你瞧,哀家這不是好了嗎?承蒙皇室列祖列宗的保佑,哀家身體并無大礙。”她直直走上前,一把斷開了兩人的手:“自古與皇上攜手進入太卜神廟的,只能是皇后一人,容嬪身份低微,還是站回自己的位置比較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