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自己進去就好。”
沒想到,段銘優拒絕了自己,池新宇的手放在半空,升起不知道是尷尬還是惱怒的感覺來。
夏文軒斜睨了這一對一眼,沒說話,心中對這種現象倒是很理解,段銘優再傻也不是豬,池新宇這種情況,她怎么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一點都不在乎。
段銘優沒去理會這些,自己走進了病房。
病房內,唯一的親人已經離去。
她去打了盆熱水,把室內的溫度調低一些,就開始給小姨擦拭,她咬著牙告訴自己不要哭,因為好像就是那么一股勁,如果軟了下來,也許就再沒辦法堅持。
小姨,一路走好,我會照顧好自己,別擔心。
她去擦拭小姨的臉龐,卻怎么都擦不干,淚水早就決堤,根本止不住,都是瞎扯的,失去親人的時候,怎么能忍住不去哭泣,不絕望,不抱著冰冷的尸體幻想著活著的時候。
現在的時代,其實比以前要冷情許多,這邊死了,后腳就可以拉到火葬場,最后剩下的只有一把骨頭灰,可笑而悲涼。
禮拜六的天,烈日當空。
和段銘優不用的是,這天燦爛的火熱。
可是一個雷下來,頃刻之間就是傾盆大雨。
段銘優就這么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睛澀澀的,淚水一掉下來,眼睛都泛著疼,是這真的哭的太多了。
“銘優,我們回去吧,你都站在這兩個小時了,再這么站下去,你受不了的。”池新宇擔憂的望著段銘優的臉。
“那你自己回去吧,我在這。”她頭也不回,干澀的聲音,沒夾雜絲毫的感情。
池新宇心想,她現在也許是難過,所以不同她計較了,就這么忍著。
人還真的就是賤性,以前段銘優對他百般好的時候,他沒覺得有什么,但是對方這種對他愛理不理的模樣,他看過去,居然覺得今個她漂亮的幾分。
一身黑色的裙子,筆直的頭發垂在鬢間,劉海擋住了絕大部分,只能看到尖尖的下巴,和那毫無血色的唇,她瘦下來好多,池新宇忽然發現。
以前的段銘優臉上是帶著嬰兒肥的,看起來最多二十出頭,水靈的很。
段銘優此刻把所有的人和事情全部屏棄,眼里只有那張相片,她忽的推開了池新宇,沖向了雨中,跪在了墓前,嚎啕大哭。
池新宇剛要說什么,女人已經在雨中倒下。
而在墓地的公路旁,一輛車子在那矗立著,夏語芙掃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不上去看看?”
“她現在有男朋友,我去干什么。”這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那酸味,夏語芙保證她聞到了,而且是非常的濃重。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哥,你有什么想法這么瞞著我,可不好。”
夏文軒收回視線,打開窗子,外面的雨滴了進來,他點著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煙圈裊裊升起,最后在雨中消散。
“那你到底對穆爵言是什么意思呢,為什么你的想法從來不告訴我?”
夏語芙躲避視線:“我的想法……哥,你別轉移話題
!”
“我可沒有轉移話題,只是我和你一樣,你不愿意說,難道我還特別樂意說嗎?”他吸口煙,心中想著的則是怎么樣才能把這個池新宇弄走,讓對方快點消失。
她從容的笑著,“我喜歡他,卻不會跟他在一起,你放心就好。”
她想了想又道:“怎么也是初戀,網上可是說過,初戀書最不容易忘記的了,會一輩子放在心上。”
“不用,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考慮,當然在此之前我要考驗考驗他,你不準插手,當年他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可以對你一筐子打死,為了防止后患,我必須這么做。”話語稍稍停頓,“如果到時候你們在一起的話,我就告訴你一件事情,很重要。”
“很重要?”夏語芙的好奇心被勾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現在告訴我唄。”
不成,如果這件事被自己的這個傻妹妹知道了,別說考驗了估計連彩禮錢都不要了,直接倒貼跑到穆家去,這可不成!
夏文軒的視線抬起,看著小道上已經下來的人,“他們下來了。”
恩?然后呢?
夏語芙就是不說話,看著自個的哥哥。
夏文軒是極其坦蕩的,“你坐到前面來,讓他們兩個做到后面。”
夏語芙都要對他豎起大拇指了,哥,你這么大方我才知道啊!原來你就是感情世界里面的雷鋒!
夏文軒以后會用實際行動破滅她的夢?雷鋒?是什么?!
夏季的雨,轟轟的一陣子立馬云消霧散,烈日高高掛起。
段銘優被送到醫院去掛葡萄糖了,小姨的事情忙忙碌碌三天,而這三天內,她基本沒吃東西,偶然喝杯奶還是被池新宇勸說的。
而池新宇這幾天則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段銘優,把優質男友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此刻,夏文軒坐在沙發上,對著病床上的段銘優嘮嗑:“呦,我發現這池新宇被你收拾過一次后,對你格外的熱切啊。”
段銘優臉上沒多少驚喜的表情,“恩,他對我總是很好的。”
“也是,男友嘛,這個時候不使喚什么時候使喚。”夏語芙喝著柚子茶,腦袋在高速運轉著,這銘優對池新宇似乎沒以前熱切了。
段銘優這次直接沒回答,她最近幾天蔫的很,像是一朵花朵才剛剛綻放,就被幾場暴雨席卷,破碎。
**
柯子敬消失了,在這幾天內,消失了。
當夏語芙再回公司的時候,已經聽不到這個人的任何動靜,她沒去問夏文軒,省得又得到什么讓她心塞的回答,想想,其實對方就這么走了其實也不錯,至少讓她心安。
在段銘優這件事情過去十天后,她被夏文軒一道命令,喊到辦公室去,而在這十幾天內,穆爵言沒有出現,好像和柯子敬一樣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絲毫不見蹤影。
所以當夏語芙在夏文軒看到穆爵言的時候,差點右腳絆住左腳,直接摔倒!一直對穆爵言討厭至深的夏文軒居然會讓穆爵言進他的辦公室。
這就跟你啃著西瓜忽然吃出檸檬的味一樣。
“你來了,
正好穆少有點事情需要向你了解。”
夏語芙拘謹起來,因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兩個人和平共處在一個房間內。
“穆少有什么事情需要向我了解的?”她坐在穆爵言的對面,秘書莉莉上了三杯咖啡上來。
“高唯安死的那一日,你除卻在公司門口見到她一面之外,就沒有在其他地方見到了對吧?”
“是。”
“但是現在最煩人的事情,是在你家里搜到了致命的毒藥,并且和高唯安體內的一樣,你需要把這個事情給解釋清楚,才能說過去。”
身后的夏文軒開口:“那個原因我已經找到,是我家的一個下人,但是那個下人是個孤兒,現在已經死了。”
死了?在二十一世紀,死個人可不像是古代一樣,直接挖個坑埋了就是了,那是要坐牢,嚴重者直接死刑處理!到底是誰,那么恨她,如果這件事情被查出來的話,那那個人必死無疑,身上已經背負兩條人命。
當然,如果抓不到的話,對方依然可以瀟瀟灑灑。
“那么調查了沒?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訴我?”
“因為那個人死在海里,泡了很多天,已經面目全非了。”夏文軒淡淡的解釋著。
其實穆爵言來這里,是真的想要對案子開始重新調查起來,他查了很清楚,雖然徐然有嫌疑,但是她每天的生活,他都調查過了,絲毫沒有疑問,況且從一開始他就只是抱著懷疑的態度,雖然的商人的察覺力很敏銳。
但是他還是迷茫了,直到最近的一天,他才想起在這查徐然干什么?徐然又不是一個孤兒,還有父親!
調查的結果,讓他有點頭疼,大概的明白那個人就是徐然的父親,但是,卻沒有辦法直接通過警察入手,因為沒有證據!
至于徐然。
他在查清楚后,已經和對方見面。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的徐然打扮和往日不同,嫵媚陰冷。
“我已經查好一切,你我相識十年,我不去問你為什么要動夏語芙,這次我饒過你一命,至于你父親,這么大的年紀了還跟著女兒瞎折騰,他必須得到教訓,高唯安的死也必須有個交代!”
這意思已經擺放的很正了,穆爵言雖然能夠放過她,卻沒有辦法放過徐然的父親,畢竟高唯安那必須有個人頂上去,否則的話高家的話怎么會允許,自己的閨女死了,一個陪著的都沒有。
徐然噙著笑:“爵言,你也知道我們認識十年,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何必再來問我,至于我父親,你要是聽了別人的讒言想要對我父親動手的話,我只能說,穆爵言,我不會允許的。”
其實,當天他已經帶了錄音筆,想要錄下來,但是徐然不傻,她是絕對不會干這種自投羅網的事情!
穆爵言只能再選條路,再派人去跟蹤徐然,必要的時候,他會忘卻這十年朋友,至于那沒有開始的關系,就在萌芽中被掐死吧。
穆爵言問清楚了大概的事情后,準備離開。
“語芙,送穆少出去吧。”這男人眼下一片青紫,一看就是最近的生活質量不是多完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