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爵言!瞧瞧你說的什麼混賬話!”說著,穆長海拿起手邊的酒盅就砸了過去,直衝著腦門,破了點小口子,很快鮮紅的血露了出來。
穆長海這叫先發制人,不然他冷靜的在這坐著,不知道高讓會氣成什麼樣子。
徐莎是個比高唯安還要貴氣的女人,真的是完完全全的貴婦。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一字一字的戳著穆家人的臉:“我女兒是我和老高疼惜了二十多年的寶貝,我們還和你們穆家是舊相識,到現在,老穆,我女兒被你兒子貶的一文不值。”
“不是這麼一回事,莎莎,你別生氣,這孩子打小你是看著長大的,太欠揍。”柳月和徐莎本來就是相識,各自嫁了人後,關係更加貼近,如今弄成這樣,柳月也是很尷尬。
氣氛尷尬起來,最後高家的三口人怒走,高讓一直沒說話,只最後說了句:“我女兒自己喜歡,活該,孩子她媽又是個護短的,不需要介意。”雖然是勸說的話,可是那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高讓從不是個軟柿子。
等人走了,穆長海纔開始發火,他也是個很有涵養的人,即使生氣,也沒做什麼失控的行爲:“丟人不丟人!我穆長海的老臉就要被你個不懂事的兒子丟乾淨了?!?
穆爵言的心情這幾天也不是多好,當即眉毛就高挑起來,穆長??吹剿@樣,氣的更是不行:“你既然做什麼事情,都不要了用和我們說,那這件事情你就自己處理吧,柳月,我們走!”
穆長海懶得和他再說什麼,其實也是理解自己的兒子的性格是怎麼的混蛋,根本勸不住,那就讓他自己收拾。
柳月的性格就和穆長海截然不同,她從見到穆爵言,一直到穆爵言說話,到最後被穆長海打受傷,都一個字沒說,到現在纔開口:“那女孩叫夏語芙是吧?”
穆爵言的手一頓,淺淺應下一聲。
“改天約出來吧,我們談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丫頭好幾年前就和你談過,只是沒想到到現在了,你們居然又聯繫上了?!?
約出來,估計很難……
柳月不動聲色的望著自己的兒子,大概明白了點什麼,轉了個話題:“前幾天,小安跟我旁敲側擊的問了問你養著的那孩子,是不是你親生的?!?
聽到這話,穆爵言面色依舊是那樣,“恩?”他知道自己的母親的,在越是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你千萬不能自亂陣腳,無論什麼事情都要冷靜,鎮定自若,讓她什麼都看不出來。
柳月的性子纔是綿裡藏針的那種,柔柔的,忽然就能戳到你。
“我覺得很奇怪,就讓你家的家庭醫生把諾諾的DNA結果給我?!?
穆爵言的手徹底放下,整個人放鬆下來,他的人,他是完全可以放心的,他擡起眸子,對面的父母的視線全部都在他的身上,穆爵言笑了起來:“媽,你的本事挺大的,我的人都會聽你的?!?
柳月也笑了起來,神色難分:“我的話,他自然是不會聽的,不過這不是你有爸爸嗎?你忘記了,那個醫生是你從你爸這帶走
的。”
穆爵言嗷了聲:“結果如何?是不是發現了諾諾是某個高官的兒子?”
“兒子,你媽不想跟你開玩笑,那孩子,是你的?!彼樕弦黄?,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存在。
柳月年輕的時候,和穆長海撐起穆氏,今天的穆氏,可以說一大半的功勞都是柳月的,她的外表柔柔弱弱,內心卻藏著一頭隨時伺機撲倒你的猛獸。
穆爵言在桌子下的拳頭緊了又緊,鬆了又鬆,掃了一眼柳月:“媽,那看起來,我和你看的DNA不是一樣的了,那家庭醫生既然敢這麼做,看起來是得了你的授權啊。”他透露出來,自己也是見過DNA的,其實,穆爵言是真的見過的,他又不是傻子,夏文軒弄回來一個孩子,說是他的,他就傻乎乎的認了。
還是要去查一下的,結果是對的,99%肯定父子關係。
只是那鑑定到現在還鎖在他的保險櫃裡,他可不認爲柳月,這個自己的母親會有本事去撬鎖,買通自己的醫生倒是還有可能性,這也是穆爵言的心情是七上八下的緣由。
“恩?那你看了DNA?”
“沒錯,99%排除父子關係?!彼Z氣淡淡,那雙黑眸沒有絲毫漣漪,又道:“怎麼?高唯安在你們這一說,就以爲我養了親兒子?我的親兒子,也是你們的親孫子,我有必要不告訴?”
的確是沒必要不告訴,只是穆爵言不樂意說,連孩子的媽都沒追回來呢……
穆長海畢竟在商場上過了那麼多年了,老婆和兒子的對話,他怎麼看不出來一點彎彎繞繞,只是那孩子,他們還沒得空調查,並且兒子的人又怎麼可能聽他們的,穆爵言這混小子訓人還是有把手的。
柳月知道在這兒子的嘴巴里扣不出來什麼了,喝了口紅酒:“你是知道,你的人,我和你爸買通不了了,纔有恃無恐的吧,趕緊吃飯,吃完飯走人,看到你我就覺得我腦袋疼?!?
穆爵言當即吃起來飯,好歹爸媽這邊是暫時忽悠過去了,最近不用擔心,至於高唯安還說,他也不用擔心,自己爹媽不是傻子,沒道理聽外人不聽自己的。
只是這次要辜負他們了,他欺騙了,算了……以後再生一個補償。
飯後,穆長海夫婦離開,他們對於今晚的相聚並不是很高興,柳月的話,雖然前面的真兒子還是抱養讓穆爵言勝了,可是夏語芙三個字,就足以扳回所有城池。
臨走的時候,柳月跟她說起了夏語芙:“那女孩你如果喜歡的話,就帶給我們看看?!?
穆爵言因爲煩心事消退了不少,回答問題也沒再擺出來那麼一副死樣:“你明明知道我還沒底,又何必再說?!?
柳月最喜歡看到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兒子,擺出這麼一副樣子,有種被欺負的小崽模樣,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又拍拍他的肩膀:“抓緊點,都多大了?!?
他的年紀,的確是不年輕了,快要奔四,難爲他一把年紀,已經有兒子了,還要去追孩子他媽。
柳月不如電話裡,來的那麼有威嚴,比電話裡
多了絲柔情,父母大概都是這樣,在電話裡能訓斥你,見到你了,只要稍微如他們的心意點,再多的狠話都只能在肚子裡一直壓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是,高家的事情,別怪你爸對你兇,是你自己太過分了,誰家的女兒不是寶貝,你這麼做,真是一點都沒爲那女孩考慮,這事情,我和你爸都不會過問,我們倆準備去旅遊,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獨當一面了。”
旅遊?!
“媽,你們什麼時候打算的?”
“在小安來我們這,我給你打過電話之後,我一開始不想這麼的面對你,我需要你把任何事情都給解釋清楚,但是你的爸爸勸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件事情正好可以考量考量你,我就答應了?!?
她話一轉:“但是,這次如果我們回來,你還是把生活過的那麼亂糟糟的,並且爲穆氏招來許多的麻煩,那說明,你還沒到我們對你放手的年紀,我們就會回來,替你處理?!?
他們口中的替穆爵言處理,絕對不是穆爵言想要的。
說完這些話,他們終於是離開了,穆長海從頭到尾都沒有跟他說過什麼,但是穆爵言知道,如果自己的父親開啓了尊口,那他就到了無法挽回的階段了。
他自己駕車,朝著漫漫夜色駕駛去。
夏語芙坐在咖啡廳內,對面坐著的女孩子,在不久前還對夏語芙趾高氣昂,可是此刻,雖然衣服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是神色差了很多,臉上再不見那濃妝,只是素顏。
朱珠握著咖啡杯,脣咬了又咬,纔開口:“夏語芙,我求你,放過我爸爸吧?!彼纳碜佣荚陬澏叮@一生從未求過人什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時候求過人……
夏語芙纔想到,朱家已經被收購,可是上次徐然不是已經說過,朱守生非常有本事,把錢財都轉移了。
當夏語芙把這些話說出後,朱珠低垂著頭:“其實,一開始的確是這樣,我爸是多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把畢生的錢財都放在一個公司裡,收購了也就收購了,最多朱家換個門面,損失不了多少?!币簿褪沁@樣,一開始的朱珠很惱恨夏語芙。
因爲那個收購他們公司的女人,對朱珠說:“誰叫你笨,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夏語芙能是你得罪起的嗎?現在朱家因爲你一個人而賠掉,也是你自己活該?!碑敃r的朱珠聽到這個話的時候,只想要把夏語芙給撕碎。
但是,在朱珠還沒想好要怎麼迴應這次的收購事件,怎麼整夏語芙,朱守生新開的項目資產,全部都賠,並且還涉嫌違法交易,說那些金銀珠寶不是正當手段來的,行內的人,其實都明白,但凡什麼龍頭大巨,收黑金簡直是太正常的。
“是你哥哥,你哥哥要徹底毀掉我家?!敝熘榇嗳醯娜缦s翼的睫毛一顫一顫,夏語芙這才發現,這個一直驕縱的孔雀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
“現在我父親已經進了牢,求求你,讓你哥哥高擡貴手,以後,我見到你們絕對會繞路走的!”她急切的開口,如果不是求助無門,她不會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