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崇遠垂著眼簾,腦中將趙安某所說的話一一編制在一起,想明白了一點,又有些兒不太懂趙安某的具體意思,最后搖了搖頭。
趙安某淡笑,又繼續解釋道,“許大人,你還記不記得兩位皇子中了天花的那件事情。本宮記得這兒還有一個卷宗,上面記載著那時候曾死了一名孫太醫。而孫太醫的死法。雖然沒有做出自殺,被人一刀從頸部解決。”
“不過本宮記得一個細節。”趙安某將卷宗翻到了另一面,“就是他的手臂處,也有兩個像盈盛公主和周云舒一樣的小孔。”
一說到這兒,許崇遠一下豁然開朗,大笑起來:“多謝德妃娘娘指點,臣這些日子都一直在想,這些傷口怎么敲來敲去都那么眼熟。德妃娘娘如今這么一說,臣都是想起來了。”
不過,這話說完,許崇遠不禁皺眉。
“但是按照德妃娘娘的話,這么分析也不是不無道理。那么事情若真是這樣,也就是說有一個人在暗中操縱著后宮。但是每件事情的目的性,想一想,都覺得連不在一起。倒是作案手法相似,其目的令人感到怪異。”
趙安某無聲地嘆了口氣,許崇遠這話的一絲,的確是她當初心中所疑慮的事情,她也想不通,這些事情背后的真正主謀,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許大人還是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注意看破。其他的案子,倒是可以借鑒為參考之用。相信在大人這兒,不會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趙安某死來想去,還是有些兒無奈的說道。
許崇遠這才喝了一口茶,望著趙安某,“還請德妃娘娘放心,只要能查清楚。只要能證明,那日在牢中死去的侍女,她的證詞不可靠才行。”
趙安某點了點頭,思緒卻突然飄到了秦成瑾的身上。她很好奇,原本秦成瑾是要置家弟于死地,怎么又會突然好端端的,讓許崇遠這么勘察長卿的事情。這其中的隱情難道與趙家有關?
如此一說,自皇后臥榻之日,柳家倒是也沉寂了不少。難不成,秦成瑾的削藩令是進行不下去了?
按照這樣的情況,秦成允的此番成婚,怕是也要回去了。
趙安某神游了片刻,許崇遠將卷宗,方才趙安某所說之言看了下,心底也在思索著。
趙安某的心底暗探,許崇遠這個人,她果然是沒有選錯。
思索間,還是補充了一個疑點,“許大人,你有沒有覺得盈盛公主一事,還有就是采香這件事情,從兩個路線上來看,都有一個看著遠,走一走,卻又發現極為潔凈的地方。”
許崇遠聽了這話,將整個后宮的地勢圖重新思索了一邊。片刻后,眼眸中放著精明的光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德妃娘娘,口中所說的路線,可否是太醫院?”
趙安某笑著點了點頭,意思對許崇遠的話表示贊同。這下,許崇遠是一下子茅塞頓開,對趙安某更是敬佩,“德妃娘娘心思如此縝密,可這真是讓臣慚愧。”
趙安某淡笑,對許崇遠更是放心了。
“許大人嚴重了,本宮想到這些,不過也是平時胡亂想了出來的事情。許大人這般,倒是讓本宮見笑了。既然能對許大人又一番幫助,也不枉費今日許大人特地來我瀟湘宮一趟。”
趙安某笑著,一眼一神,一話一句都盡顯露出她身為貴妃的高雅端莊。
許大人又與趙安某說了幾句,趙安某心底卻又再思索了另一件事情。
如此,許崇遠走的時候,都已經過了晌午。趙安某讓她留下用頓午膳。許崇遠卻執意拒絕,說是要回去,看看他的娘子。否則,今日這頓午膳和之后的活,他是怎么也吃不踏實,坐不踏實。
趙安某聽說了,許崇遠這位妻子原本是一名富家千金,當年許崇遠還是一位窮酸書生。而許崇遠的妻子卻與他一見鐘情,不顧家中反對,嫁給了許崇遠。之后一直無怨無悔的為許崇遠,操持著家中大小事務,還一直為他贍養家中老母。
如今許崇遠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而她的妻子辛苦了數十年,卻突然一病不起,整日臥在床榻之上。這也就讓許崇遠對這位妻子,頗為愧疚。
趙安某命玲瓏去選了一些名貴藥材,讓許崇遠帶上。
這次,許崇遠倒是沒有拒絕趙安某的美意,將藥材都帶了回去,臨走對趙安某還是特別感謝。
趙安某歇息了片刻,就讓玲瓏準備了午膳,而巧嫣早早就將午膳準備好了,與趙羽然的丫鬟。一塊兒去宮中北苑,給睿兒和婉儀送去了午膳。
用完午膳,趙安某便坐在愛他上,為睿兒和婉儀做起了小衣裳。
人人都說,這‘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趙安某近日來的繡工越來越好,秀個鯉魚卻也活靈活現的。
修完這兩個小家伙的衣裳,趙安某決定再為秦成瑾繡個荷包。怎么說,這秦成瑾一段日子沒來瀟湘宮,即便管理后宮的權利還在他的手上,卻也不是保險之舉。
“彩依,最近皇后那兒怎么樣了?”上次見了柳書薇一次,回來后,就聽聞柳書薇有病了。
“回稟娘娘,鳳儀宮那兒近日都非常安靜,倒是沒出現什么事情來。”彩依將最近所打聽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給趙安某。
趙安某點了點頭,“碧竹最近在掖庭呢?”
“碧竹最近安生了不少,不過皇后那兒一直都不能派人去瞧瞧碧竹。想來也是對碧竹失望了,可碧竹一直跟著皇后娘娘,如今一下子就放棄了。想著倒是也不太可能的事情。”彩依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趙安某笑了笑,將針線繞了一圈,“稍后,去看看碧竹吧。皇后不會就這么放棄自己,花了這么多年辛苦培養的宮女。”
“對了。”趙安某斜了眼彩依,“本宮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彩依立刻想起了上次,德妃娘娘在問完碧竹的事情之后,吩咐她的事情。點了點頭,“查到了,娘娘。”
說罷,彩依便附在趙安某的耳畔,將事情小聲地說了出來。
趙安某聽彩依訴說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這下能在柳書薇的身上插了一個這么大的眼線,也算是對柳書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