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山別墅,葉栗已經在客廳等候了。
在車上的時候,丁沫就給葉栗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想她了,來看看她。
葉栗自然不好拒絕,只得起身準備,稍微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看起來沒有那么邋遢了,她之前一直躺在床上,自然蓬頭垢面,不像樣子。
然后,就走到樓下客廳里窩在沙發上,等著丁沫到來,在好朋友面前,她不想暴露她的心情,現在她的情況誰也幫不了,不如誰也不說。
無聊,就打開電視看看,被褚昊軒看到了,連忙走到沙發前,拿起一個抱枕遞給她,“電視有輻射,你抱著抱枕看,等明天我出去給你買幾件防輻射的衣服。”
葉栗面無表情的接過抱枕,抱著懷里,并沒有說話,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電視。
“要吃個蘋果么?”褚昊軒坐在沙發上討好的問道。
“不要。”葉栗冷哼。
雖然她已經被逼答應褚昊軒生下孩子,可是并不代表著跟褚昊軒改善了關系。
褚昊軒并沒有在意葉栗的冷淡,從果盤里拿起一個蘋果,認真的削起來。他削蘋果的技術很好,皮并沒有斷,而且粗細均勻。
因為手腕受傷,所以,削的很慢。
削好蘋果,褚昊軒很得意的把皮放在茶幾上,雖然葉栗不看,但是他依然沾沾自喜,而后才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碟子里。
從牙簽盒里拿起一根牙簽,挑起一塊蘋果遞給葉栗,“吃吧,蘋果素稱智慧果,富含維生素和礦物質,每天吃一個蘋果,那是極好的。”
此時葉栗看的正是甄嬛傳,褚昊軒便學了一句甄嬛體。
說著就把蘋果放在葉栗的嘴邊,葉栗不由低垂了眼眸,看著青青的蘋果,驀然就有了食欲,便忍不住張嘴含住蘋果,一口咬下。
酸酸甜甜的,真好吃,看到葉栗吃的津津有味,褚昊軒連忙又挑起一塊送到葉栗的嘴邊,葉栗再次含在嘴里咬下。
不知道為什么,葉栗感覺平常并喜歡吃的青蘋果,現在竟然如此美味可口,讓她忍不住吃了一塊還想再吃,就像肚子里有一個饞蟲在勾引她的食欲,也忘記跟褚昊軒的冷戰了,在他的手里吃了一塊又一塊。
褚昊軒自然是很高興的,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在葉栗吃完蘋果的時候,就悄悄地把新的蘋果送到她的嘴邊。
葉栗也不看褚昊軒,就盯著電視屏幕,反正吃完一塊,立刻就會有一塊新的蘋果出現在唇邊等著她張口咬住。
“哎葉栗,你們小兩口這么甜蜜,還是做老板好,我們家吳煒天天在公司忙活。”丁沫說話間已經走進來了,因為月份還很小,才兩三個月,身材未到走形的時候,話音未落,步履輕盈的她已經撲在葉栗的身邊。
葉栗聞聽忍不住撲哧一笑,伸手捏了一把丁沫肉嘟嘟的腮。
這是葉栗離家出走,回到半山別墅后,第一次雙眸中有了鮮活的光澤。
“你呀,可真是好媳婦,為吳煒打抱不平嗎?”
“嘿嘿,我這不是羨慕嫉妒恨嘛,對了,果果,求你不要再捏我的腮了好不好?我發現最近我的腮越來越大了,像不像傳說中的大餅臉?好心塞。”丁沫滿臉愁容的挨著葉栗坐下,傷心的問道。
“怎么會?沫沫的臉那是可愛的娃娃臉,就算捏一百次都不會成為大餅臉的。”葉栗伸出手攬住丁沫,連忙安慰她,丁沫一聽這才樂了,“我就愛聽果果說話,好了,我的小小虛榮心又得到滿足了。”
說完,丁沫轉頭對褚昊軒說,“褚少?你大白天在家陪老婆,我心里不平衡哎,我這孕婦老公都不能陪我,白天在公司給你賣命,晚上有時候也見不到人。嗚嗚,不行,我也要你給吳煒放假,讓他白天也給我喂蘋果吃,不對是喂柚子吃,我喜歡吃柚子,我現在好懶,守著店里那么多柚子就是懶得動手剝。對了葉栗,我發現一個大問題,你怎么也喜歡吃這種青蘋果,好酸的,我記得你不是打死都不吃這種青蘋果的嗎?還記得有次咱們圖便宜買了好多,你又不吃,只好我一個人吃,吃到最后都把我吃吐了。”
丁沫像望著外星人一樣看著葉栗,一臉的狐疑,其實,她早在路上就知道了葉栗懷孕的事情,她是故意引出這個話題。
張姐自然明白,就笑著接口道,“丁小姐,我們家小姐也懷孕了,只怕月份比你的還大一些呢。”
“真的嗎?怪不得果果改變了飲食習慣,能吃酸蘋果了,酸兒辣女,一定懷的是個男孩。太好了,果果,好開心哦,就說嘛咱們是好姐妹,什么也要一起的。你看,咱們合租房子一起住了那么久,又差不多同時離開了‘今夜’,有了各自的小窩。現在又差不多一起懷孕了,真好,看來,這個兒女親家我們是結定了,褚少,你可不許抵賴,你們家兒媳婦的位置,我家姑娘是先占下了,不能再許給別人了。”丁沫笑嘻嘻的望了一眼褚昊軒。
褚昊軒點頭答應,“好說,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們是兒子而你肚子里的是閨女呢?”
“嘿嘿,我喜歡姑娘嘛,再說,我家姑娘嫁給你兒子才會進豪門沾光啊。要是我兒子娶你們姑娘,那豈不是千金小姐下嫁貧家,不行不行。”丁沫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一本正經的搖頭,“還是讓你們家兒子娶我們家姑娘好了。”
看著她認真可愛的樣子,就連葉栗都忍不住笑了。
褚昊軒總算松了一口氣,有丁沫在,葉栗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最起碼她不想讓丁沫知道她有心事。
“丁沫,你陪著栗子在家聊會,我去公司了,好幾天沒去得處理點事情,下班的時候,我會帶著吳煒一起回來,你們今天晚上就在這里吃飯,不許走了,難得我們家栗子高興。”說著,褚昊軒站起身來。
丁沫笑道,“好的,褚少,你去吧,正好我們姐妹倆可以好好聊聊。”
褚昊軒又囑咐了張姐幾句,轉身上樓換了身衣服,然后就去公司了。
張姐給丁沫使了個顏色,讓她適當的時候勸勸葉栗,并笑著說道,“那丁小姐陪著小姐,我去廚房準備下,今晚大家好好聚聚,我給你們煲孕婦安胎粥喝。”
丁沫給張姐一個了然的神色,“辛苦張姐了。”
張姐走后,只剩下葉栗和丁沫倆人,葉栗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是丁沫依然能感覺到她眼底那抹無法掩飾的憂傷,那抹憂傷讓丁沫心疼,聯想到前幾天她離家出走,猜測可能她和褚昊軒之間發生了矛盾。
不過也不好問這些,只得隨意找些閑話聊天,讓葉栗盡量的高興起來。
“果果,你最近食欲好不好?我總是不愛吃飯,可是,吳煒又非逼著我吃,說小寶寶需要營養,我想也是啊,要是我不吃飯,小寶寶在肚子餓著,該多傷心啊,一定罵我這個狠心的媽媽,我就只好使勁的吃。你呢?吃的好不好?”丁沫拉著葉栗的話手,關心的問道。
“沫沫。”葉栗忽然很動情的喊了一句,柔柔軟軟的,好像包含了很多的情緒,好像后面還有話說,可是卻沒說下去。
就那一聲,把丁沫的心都喊碎了,她輕輕摟住葉栗的肩膀,安慰道,“果果,我們是好姐妹,要是心里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吧。”
“嗯,沒什么,就是想喊你,是不是懷孕的人特別脆弱?”葉栗吸了吸鼻子,她還是決定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就算告訴丁沫又怎么樣?她也幫不了她,只會跟著傷心,而且她也是孕婦。
“果果。”丁沫鼻子一酸,把頭靠在葉栗的懷里,她知道葉栗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難,是她自己無法解決的,她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在她身邊,給她一些安慰和力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那是一個無辜的生命,我們是媽媽,絕對不能拋棄他,傷害他。錯過這一世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緣分湊在一起。”
“沫沫,我就是好怕,好怕生孩子的痛苦。”怕丁沫會發現什么,葉栗慌忙掩飾道。
“果果,不怕,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只有生了孩子,做了媽媽,才不枉這一世做個女人。”丁沫一臉的釋然,其實她也怕,看電視劇小說里總把女人生孩子描述的很恐怖。
葉栗點點頭,表示贊同丁沫的說法。
在丁沫的面前,葉栗不得不放松心情,暫時把自己的痛苦和糾結放下,跟隨著丁沫的思維節奏,她不想讓丁沫為她擔心,前幾天她離家出走,丁沫為她哭暈過去的場景還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中。
兩人聊得很開心,后來丁沫還陪著葉栗到后院轉了一圈,后院是個大花園,里面種了各種花草樹木,雖然疏于管理但依然長勢很茂盛。
平常葉栗很少到這后院來,陪著丁沫倒是轉的興致盎然,丁沫看著那么一大塊空地都種了花草,不由連連嘆道,“要是種上一些蔬菜,就不用去買菜了,吃著還放心。”
“難不成,你想做農村嬸嬸啊?”葉栗不由笑道,“你會種地么?”
“嘿,你可別小瞧我,我可是正經的農村妞兒,可會種地了,小時候,爸爸就交給我一塊菜園,那里面的各種蔬菜都是我自己打理的,還真的有模有樣的呢,連爸爸都稱贊我能干,我們家吃的菜就是我那菜園里生產的,厲害吧?”丁沫得意洋洋的說道。
“哇,真的么?看不出來啊。”葉栗故作驚訝狀,然后笑道,“對我們家沫沫佩服的五體投地。”
“別忘了我是農村人啊,不比你們城里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丁沫伸手指指地上的一株小小的綠色菜,“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嗎?”
葉栗搖搖頭。
“是薺菜,挖了炒雞蛋或者包水餃是極好吃的。”說著丁沫蹲下身子輕輕地把薺菜拔了出來。
可能因為最近電視里正在熱播甄嬛傳,誰都會順口扯一句甄嬛體。
“還有好多啊。”葉栗驚喜的喊道,放眼望去,好多這樣的小野菜。
“是啊丫頭,沒吃過薺菜炒雞蛋吧?不如我們弄些回去,今晚讓張姐做了吃,但是不能吃多,這種野生的青菜性寒纖維粗,不能多吃,嘗個新鮮還是很美味的。”丁沫歡快的說道。
“好啊,那我們就采一些。”葉栗也忽然有了興致,開心的附和道,好像把所有的痛苦都忘掉了,時空轉換,她跟著小伙伴丁沫在田野上挖野菜。
倆人各挖了一大把薺菜,回到屋里的時候,褚昊軒和吳煒已經回來了。
“你們這么早就回來了?”丁沫驚喜的問道,平常吳煒可沒有這個點回家過。
“哈哈,你不是跟我說要吳煒大白天也回來陪你么?怎么樣,今天早吧?”褚昊軒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從桌子上摸起煙拿出一根,正要點著,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打火機又扔在桌子上了。
他把煙放在鼻子上聞聞,又重新放進煙盒里,葉栗懷孕了,他不能在她面前抽煙,是該把煙戒了,以后在孩子的面前也不能抽。
“謝謝褚少。”丁沫看著褚昊軒把煙重新放回去,就知道他是怕在葉栗面前抽煙不好,想不到堂堂的褚少,也會有為女人改變的時候,雙眸中充滿了開心的笑意,這個女人是她的好朋友,她自然很高興。
“咦?沫沫,你手里是薺菜么?在哪兒挖的?”吳煒看著葉栗和丁沫手里的薺菜,驚訝的問道。
“在后花園,你們褚總這座別墅的后花園里長了好多薺菜呢。”丁沫開心的揚了揚手里的菜,“今晚可以做個薺菜炒雞蛋。”
“丁小姐有心了,薺菜炒雞蛋真的不錯,來,給我,我給你們做,晚上嘗嘗鮮,平常我倒沒有想過挖來吃。”張姐笑著接過丁沫和葉栗手里的菜拿到廚房去擇洗了。
晚上,張姐做了一桌子的營養餐,都是適合孕婦吃的,而且果然有一盤薺菜炒雞蛋,張姐怕孕婦吃太多薺菜不好,還特意偷偷打電話跟孫博然咨詢了一下。
孫博然說,可以稍微放一點點,調調味,把薺菜剁的碎碎的就行。
張姐這才放心了,做了一大盤薺菜炒雞蛋,薺菜剁的很小,雞蛋里微微點綴著芝麻大小的蔥翠。
“小姐,嘗嘗,怎么樣?”張姐看葉栗心情不錯,也很高興,笑著讓她嘗嘗。
葉栗夾了一筷子,有青菜的特殊味道,不過吃起來很不錯的,就點頭說道,“真的不錯,很好吃。”
“是吧?若是早春的更好吃呢。”丁沫也夾了一大筷子開心的嚼著。
飯桌上的氛圍很好,褚昊軒的心情自然也很好。
自從葉栗失蹤后回家,就沒有露出過笑容,今天卻一直都在笑,雖然對他還是冷冷淡淡的,但是面上過得去,粉飾著太平。這樣褚昊軒已經很滿意了。
可是,當把丁沫吳煒送走之后,葉栗臉上立刻又籠上一層陰云,不再搭理褚昊軒徑直上樓去。
褚昊軒不由劍眉深蹙,臉上難掩失望之態。不過心里明白,葉栗不會因為這一次就會心情好起來,插在她心里的那根刺若是不拔出來,她的心里對他的恨永遠不會消失。
褚昊軒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的培養葉栗的母性,讓她漸漸地愛上肚子里的胎兒,等到六個月有了胎動,能真切感受到胎動的時候,就不會再有放棄這個小生命的想法了,這也是孫博然告誡他一定要在胎兒有胎動之前,照顧好葉栗,不要讓她精神受到任何刺激,以免做出過激的行為,傷害到腹中的孩子。
褚昊軒在書房里忙了一會,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葉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從她微微抖動的睫毛來看,應該是沒有睡著。
“起來,洗個澡。”褚昊軒走到床邊,伸手碰了碰葉栗的胳膊,溫柔的對她說道。
葉栗皺了一下眉頭,并沒有搭理他,依然閉著眼睛,褚昊軒便不再堅持讓她洗澡的事,而是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看你今天很高興,要不,以后就讓丁沫來給你作伴吧?”
葉栗猛然睜開眼睛,雙眸如兩把寒劍直刺褚昊軒的雙眸,“這是你的主意吧?告訴你,一天我還能應付,若是三天兩天,我無法保證在眾人面前給你面子,到時候,跟你撕破了臉,別指望我再跟你粉飾太平。偶爾來玩玩是可以,但是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天天應酬。你讓我靜靜好不好?孩子在我肚子里,我真正想要,他才能留下來,否則,你想任何辦法都是白費心機。”
聽完葉栗的話,褚昊軒不由面色一沉,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他都這么委屈成全了,她還是不依不饒的,就算他有千般不是,孩子是無辜的,既然她舍得用孩子來報復他,肉長在她的身上,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索性賭氣沉聲說道,“好!既然你這么說,我無論怎么樣做都是白費心機,罷了,由著你去吧,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你想怎么處置隨便,我只是盡我做父親應盡的責任,你怎么樣與我無關,我問心無悔就行!”
“想明白就好,你的責任別干涉到我個人意愿就行,問心無悔,你真能做到對他問心無愧么?”葉栗說著突然起身,拿起睡衣,就往浴室走去。
褚昊軒一見,連忙搶到前面,走進浴室幫葉栗把浴缸里放好水,然后用手試了一下水溫,稍微有點燙手,又加了點涼水,而后才對她說,“好了,洗吧。”
說完也沒有看葉栗一眼,邁著兩條長腿就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頭也沒有回,卻丟給葉栗一句話,“地上滑,小心一點,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沒等葉栗回答帶上浴室的門出去了,葉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感受著按摩浴缸水流對皮膚柔柔的按摩沖擊,身心一下子放松了許多。
忽然感覺對褚昊軒的恨意淡薄了許多,不能不說丁沫來了一下午,她的心情好像也沒有那么糟了。
或許,在潛意識里,葉栗并不討厭褚昊軒,卻總有一個聲音在時時提示她,不要對那個男人再用情了,他親手把葉正凱送進了監獄,親手毀了她的幸福,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泡在浴缸里好舒服,葉栗不由閉上了眼睛,原本想閉目小憩的,沒想到卻睡著了。
褚昊軒在外面等得煩了,就敲門,“怎么?洗個澡還要這么長時間,你是原始人啊,幾年沒洗澡了?”
沒有聽到里面的回答,又等了一小會,依然沒有動靜,他心里不由緊張,不知道葉栗在里面出了什么事,連忙一腳把門踹開,發現葉栗竟然躺在浴缸里睡著了,浴缸里的水都溢到地上了。
見此情形,褚昊軒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扯起葉栗的頭發,把她弄醒了。
“你是豬啊,洗個澡都能睡著!真服了你,怎么就沒有把你淹死!”褚昊軒臉色鐵青,心里后悔不迭,自己怎么沒有早點進來看看,這個女人太不讓人省心了,要是他不在家,她一個人睡在浴缸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褚昊軒雙手撈起葉栗,水淋淋的抱在懷里走出浴室,回到臥室,本想狠狠的把她扔在床上,但是在要扔出手的時候,猛然想起葉栗懷有身孕,經不起這一扔。
于是牙齒咬得咯咯響,走到床前,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拉過棉被把她包起來,又拿來一條浴巾,幫她擦干頭發。廣池狀亡。
細心地做完這一切,才瞇起狹長的鳳眸,緊緊地盯著葉栗的眼睛,目光又如非洲草原上餓極的獵豹般充滿了危險的焦躁,“葉栗,我告訴你,你再這樣不小心照顧你肚子里的孩子,信不信我把你大卸八塊,放在鍋里煮著吃,然后再請所有的親朋好友來品嘗,你這惡毒婆娘的肉是不是辣的,心就這么狠!你以為我心疼你?我心疼我兒子!怎么投胎在你這個娘的肚子里!到八輩子血霉了!”
葉栗不敢直視褚昊軒的目光,怕會被刺瞎雙眼,太犀利凜冽了,如冰箭一樣。
剛才就在褚昊軒抱起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看著他臉上的怒氣,葉栗只是低垂了眸子,任他照顧,不敢掙扎說話,他是魔鬼,發起火來,葉栗還是害怕的。
聽了褚昊軒的話,她還是忍不住頂了一句,冷哼,“我知道你心疼兒子,從來都是母憑子貴,要不然,老爺子會容下我?”
褚昊軒面色更沉了,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她就那么恨他,不懂他,連他的氣話都聽不出來。
看來對她再好都不能把她的心捂熱,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猜不透,看不真,果真是這樣的。
現在連老爺子也扯上了,老爺子是戎馬一生的將軍,不是誰都能評價的,最起碼老爺子對她不錯,連傳家寶都給她了。
褚昊軒不允許別人說老爺子半點不好,包括葉栗在內。
想著,忍不住胸腔一股邪火冒出,伸出雙手卡在葉栗的喉嚨上,原本俊美冷然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在幽暗的燈光映照下,有些可怕的猙獰,狹長的鳳眸盯著葉栗,好像在看一個怪物,那般冷然凜冽,薄涼的嘴唇因竭力控制情緒而微顫,“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還能感覺到一點溫度么?就算石頭也捂熱了,你特么一而再而三的挑戰我的極限,看在你懷孕的份上,我都忍了,但是容不得你繼續蹬鼻子上臉來折磨我。告訴你,爺爺不是你能隨便評價的,別再讓我聽到第二次。你乖乖聽話,有你好的,否則,別怪我讓你生不如死。”
盛怒之下,褚昊軒雖然是極力克制,卡在葉栗脖子上的雙手不由加重力度。
葉栗臉色青紫,窒息感瞬間加劇,可是她緊咬牙關,就是不吭聲,半瞇著一雙充滿仇恨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褚昊軒。
褚昊軒,有本事你就掐死我,一了百了,反正你已經掐死我的幸福,掐死我爸爸的自由,讓我們支離破碎。
你爺爺也是自找的,是誰特特的跑來想要趕走我?雖然現在改變了態度,若不是她懷著褚家的骨血,能容下她么?
你要是掐不死我,我就氣死你,讓你生不如死,這都是命,你逃不掉我也逃不掉。
褚昊軒迎視葉栗那能殺死人的目光,一臉的冷笑。
不求我,我就掐死你,看你的命要緊還是你心中的恨要緊,難道你我之間的感情就那么云淡風輕,經不起一點挫折和打擊。
就算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那也不是我的錯,最起碼我的感情是真的,你卻無動于衷,突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完全沒有一點溫情,抵死作對。
褚昊軒是個重感情的人,因為心里那無法愈合的陰影,讓他對愛情很是不齒。
總認為什么是愛情,不過是兩人在床上說的調情話而已,什么是女人,不過是可以發泄欲念的床伴而已,哪會有什么真感情。
但凡有一點誘惑,再幸福的日子也會紅杏出墻,女人就是水性楊花,就是骨子里的騷媚不安分。
褚昊軒以為他永遠都不會把愛情當回事,結婚不過是兩人的一個形式,對女人不過是玩玩而已。
可是當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愛上葉栗的時候,他開始相信愛情了,也奢望有那種經風歷雨依然能相濡以沫的愛情。
心里的陰影也在慢慢的走出,他熱切的希望跟葉栗生個孩子,過快樂的小日子的時候,卻不想竟然被陸戰幾句話,將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幸福城堡擊個粉碎。
他和她也終是沒有逃脫掉男人女人的宿命,一碰就碎的愛情就像個瓷娃娃。
葉正凱是罪有應得,一樣一樣的罪證都是鐵證如山,就算沒有他,或許他會多逍遙幾年,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終究還是逃不掉的,只不過是自己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而已。
他褚昊軒不是十惡不赦的人,頂多公報私仇充當了正義的化身,摘除了葉正凱這顆大毒瘤,難道那些反腐英雄都要接受犯人家屬的報復么?
這一切褚昊軒如何跟葉栗一字一句的掰扯明白,只會揭開他心中的傷疤。
看著葉栗倔強的發紫的臉,褚昊軒無力又無助,葉栗就是不開口求他,到最后索性閉上了眼睛,認命似的等待褚昊軒把她掐死。
罷了,這或許就是命吧!老天讓他們湊在一起就是要相互折磨的。
這場生與死的對持中,褚昊軒自認輸了,隨著一聲嘆息,雙手一松,從葉栗的脖子上滑落下來,終于呼吸順暢的葉栗一陣猛烈地咳嗽,咳得褚昊軒心疼又心驚。
她怎么可以咳的這么厲害?她是有身子的人,就這么不珍惜肚子里的孩子么。
“輕點折騰!咳嗽也會咳掉孩子的你不知道么!”褚昊軒一聲低吼,嚇得葉栗一哆嗦,不過幾天魔鬼終于現形了,她就知道他不會是天使。他怎么不掐死她!
葉栗一陣冷笑,因為憤怒,咳的更厲害了。
褚昊軒無奈,只得收起情緒,放柔表情,把她輕輕地攬在懷里,一只大手輕拍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拿起床頭柜上保溫杯里的溫水。
為了葉栗喝水方便,伸手就能拿到,褚昊軒總是會在床頭柜上放一杯溫開水。
“喝口水,壓一壓。”褚昊軒啞聲命令道,聲音里帶著心疼和不忍。
看著葉栗難受,臉憋得紫青,不住的咳嗽著,好像要把心都咳出來了,褚昊軒的心就像被一雙手捏著,連呼吸都疼。
她總能輕易地觸動他的神經,看到她的痛苦,他的心更痛。
水放在葉栗的唇邊,葉栗喝了幾口,感覺好多了,就搖搖頭,表示不要了。
褚昊軒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將葉栗攬在懷里,好像抱著全世界,溫暖而又踏實的感覺,假如有天懷里沒有這個女人的充盈,他的生活該是如何的空虛啊,褚昊軒不敢想下去。
錚錚男兒,已然是雙眸濕潤,為她連命都不顧的人,可否有天把她的心捂熱了,把那些不愉快的冰塊全部消融?
怒氣有多大,就證明他對她的愛有多深。
“葉栗,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么?從前就過去了,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就是我高高在上的女王。”情緒激動處,褚昊軒動情的喃喃低語。
說著,他熾熱的唇垂下來,在尋找著另一個伙伴。
葉栗有那么一刻的感動,為褚昊軒驀然而至的柔情,也因心底那被深埋的愛沖出陰霾,讓她暫時忘記仇恨。
兩個唇緊緊地貼在一處,忘我的糾纏著,就像分開太久的南極和北極,抵死糾纏著,恨不得融化在彼此的吻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栗猛然驚醒,她這是怎么了?不但答應給仇人生孩子,而且還跟他纏綿不休,不!不可以這么做。
沉浸在激情中的褚昊軒,無法遏制身體的燥熱沖動,荷爾蒙已上升到極限,小腹燥熱,某處堅硬無比,只想立刻披甲上陣,廝殺個痛快。
喘息著,纖長溫暖的手指摩挲著探入葉栗的腰間,潛入幽處,驀然的觸感讓葉栗忍不住一陣戰栗。
不,她再次提醒自己,不可以,她懷孕了不可以,他是她的仇人更不可以。
“褚昊軒!你這個魔鬼,你,你放開我!”身體不受大腦控制的酥軟在褚昊軒的柔情里,無力掙扎,她只能大聲的喊叫,來抗爭自己不爭氣的身體,不該如此貪戀配合褚昊軒的激-情。
褚昊軒也被這一嗓子猛然驚醒,順從的從葉栗身上起來,沖入浴室,打開冷水花灑一陣猛沖,差一點他就控制不住迷失在葉栗的身體里了,孫博然一再囑咐他,以葉栗的身體情況這個階段是絕對不可以做床上運動的,他想要這個孩子,就必須禁欲。
冷水浴過后,褚昊軒身體內如巖漿般熾熱翻滾的燥熱終于消退。他扯過一條浴巾披在身上,走出浴室,心中懊悔不已,真是個小妖精,接個吻都能讓他差點失控走火。
回到臥室,葉栗已經蓋著被子躺下了,蒙著頭。
褚昊軒伸手拉下被子,讓葉栗露出腦袋,葉栗驚恐的喊道,“你想干什么?”
剛才的情形她還心悸不已,差點又被他強了,如果他真的想要,她的身體絕對是歡呼雀躍。在褚昊軒的柔情里,她的心跟身體是分離的,讓她無力又痛苦,難道她就那么迷戀他,離不開他么,他輕易地就能將她融化成水。
葉正凱還在監獄里受苦,而她卻正在跟仇人歡愉,甚至給他生孩子。
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在枕巾上,那是葉栗無聲的抗議。
褚昊軒心一陣刺痛,恨自己一次次的情緒失控。
“你好好休息,我去忙會,不要蒙頭,被子里面空氣不好。”說完褚昊軒轉身走出臥室,到書房去做事,他怕葉栗看到他會更難過,他不想讓她哭,更不忍看她哭,他是徹底的敗在她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