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如果不是盛鈺反對她留下,她是萬不能出口的。雖是厚著臉皮說了出來,可是她覺得臉上像火在燒,尤其是盛鈺的反應。他見錦瑜的動作,不由得淺笑出聲。隨后輕聲道……“原來,錦瑜竟是等不及了……”
錦瑜更覺得小臉發燙,這話是她離開盛家時盛老夫人對她說的。
盛老夫人的意思似乎是希望她陪在盛鈺身邊。
盛家如今家宅和睦,再說有盛老夫人坐鎮。
反倒是盛鈺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她陪在身邊,盛老夫人還放心些。再有便是……“不是的,是母親說的……”“傻姑娘,你年紀還小。”
錦瑜剛才紅著臉說的是盛老夫人在臨行前叮囑她。
想要快些抱上孫兒。
難得錦瑜能紅著臉把這話說出來。盛鈺本意是想留錦瑜在京中住上一段時間,然后在天氣轉暖時便送她回長安城的。錦瑜留在這里,他自然是希望的,可是京中局勢多變,只有錦瑜安全無憂,他才能放開手腳。可是這姑娘為了留下,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自己母親的心思,他如何能不知。
他年紀不小了,大哥在他這個年紀,孩子已經七八歲了。
盛老夫人好容易盼著他成了親,自然希望他能綿延子嗣,只是錦瑜年紀確是小了些。盛鈺本打算再過一兩年再想孩子的事的。那是錦瑜沒在身邊的前提下,他們見面時間不多,他能在自己身上作作文章,免得錦瑜過早承受生子之痛。可那法子實在傷身,不能多用。
每天見面,他自知在錦瑜面前,定力著實不足。
長此以往……
盛鈺不由得心中輕嘆。心道自己母親果然了解他,他雖沒有開口,可是盛老夫人還是猜出了他的念頭。于是錦瑜的京城之行才這般順利。自己母親心里原本便存著讓錦瑜早些生子的念頭。
所以,便是錦瑜自己不開口,盛老夫人恐怕也會尋機讓錦瑜來京中的。
這便是他的母親,事事考慮周全。不動聲色的便能達成所愿,他還反坑不得。盛鈺看著錦瑜,那小臉泛著淺淺的粉色,當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只是,還是太小了些。
才及笄的年紀,盛鈺實在不忍心讓她承受生子之痛。
可看小姑娘的神情,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盛鈺有些頭疼。“那你便留下吧,只是比起長安祖宅,這里實在小了些,委屈你了。”
夫妻間,說什么委屈。
錦瑜笑著搖搖頭,覺得只要有盛鈺在,不管發生什么,她都能應對。
還有盛老夫人的期望……她想,應該也不是難事。想到子嗣之事,錦瑜的眉梢難免帶了幾分不能言說的風*情,盛鈺輕聲咳了咳,隨后起身。“這幾天,為了邊關之事,太子一派和秦家一派在殿上斗的厲害,我實在不放心,得召人去書房議事。你先睡吧。”說完,不顧錦瑜驚詫的神情,起身挑了簾子出去。
錦瑜一人躺在大chuang上,望著空寂的屋子。
一時間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他這是?逃了?盛鈺曾對錦瑜說過,為了她的身子著想,他打算在她十七八歲時再讓她生孩子。當時錦瑜只是一聽,這種事,哪里說什么時候便什么時候。
錦瑜更相信緣份,如果命里有,孩子該來便會來。不是盛鈺能決定的。
如今看來,盛鈺是打定主意不能盛老夫人如愿了。越想越覺得有趣,盛鈺是何人?那可是堂堂的盛家四少,在京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清貴公子。卻因為盛老夫人一句話,而‘落荒而逃’什么議事,明明就是怕留在屋中,他會情不自盡。
一個男人因為這個而落荒而逃,而且這人還是盛鈺。
錦瑜怎么想都覺得有意思……
盛鈺逃了,留她一個人在屋中。那陣趣意過去后,便是空寂了。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前世雖然仰慕京中繁華,她卻從未想過真的能置身其中。
前世從嫁進盛家那一天開始,她便有種宿命感,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也走不出盛家大門一步了。果然,她最終香消玉殞在盛家。重活一世,雖然同樣進了盛家門,可是這次與前世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盛老夫人帶她親厚,手把手的教導她如何行事,掌家。她成親半年,盛老夫人便將掌家之權交付,而且還允她親赴京中。
想到這些,錦瑜覺得即滿足又心酸。
眼前看似一片坦途,可是錦瑜知道,前路步步荊棘。
這事便是對盛鈺,也無法言明。所以錦瑜的心情即忐忑又不安,對于自己留在京中,是對是錯,心中也沒個定奪。可相比之下,與其遠遠躲在長安城,還是身在京中更好些,不管遇到什么事,總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然后解決,還擊。
錦瑜腦中思緒萬千,再加上這里她有些陌生,直近夜深,她還是沒有絲毫睡意。
便在這時,門簾被挑起,錦瑜抬眼看去,只見盛鈺挑了簾子,一腳已經跨進內室。見到錦瑜,他似乎有些吃驚。他在書房冷靜了足足兩個時辰,想著錦瑜初來乍到,又不喜歡丫頭陪宿,這般夜黑風高之時,若是害怕可如何是好。于是盛鈺又急匆匆的趕回來。
他發現自己躲來躲去,有些事情也是躲不開的。
有人會說,只讓你們睡在一張chuang上,又不一定要做些什么。
說這話的一定是沒娶妻的,便是娶了妻,也只覺得妻子的作用便是傳宗接代。如果娶了摯愛的姑娘,心中滿是渴望,便是呼吸同一個屋子的空氣,都覺得氣息要熱上幾分。
更別提********在懷了。
如果還能坐懷不亂,那是圣人。
他盛鈺在這方面,壓根不羨慕圣人。“怎么還沒睡?”盛鈺一腳在外,一腳在外輕聲問道。“……有些冷。”錦瑜吶吶的回道。“我讓丫頭再升個火盆。”是他疏忽了,京中比起長安城來,還要冷上幾分。怕錦瑜氣悶,只在外間升了兩個火盆,內室冷冷清清的,便是多蓋一床被子,作用也不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