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姐自覺發現了真相,一邊同情盛鈺,一邊恨著錦瑜。
可是錦瑜一直和秦二小姐呆在一起,鄭家在京中也算是有權有勢,可比起秦家來,還是差了一截,所以鄭家小姐早就看到了錦瑜,卻不敢上前挑釁。直到……她拿到了盛鈺親筆寫的詩稿,而且還是盛家人送到她手上的。
鄭小姐十分自得,認為這是盛家人在向外人表達對宋錦瑜的不屑。明明盛五小姐和盛六小姐也在,對方完全可以將詩稿遞到二人手中,可是沒有,來送詩稿的是個少年模樣的人,模樣俊俏,看起來年紀不大,可他既然跟在盛鈺身邊,想必是盛家人無疑了。見到她,少年眼睛似乎一亮,神情一怔間,詩稿便從花墻縫隙遞了過來,正好送到她面前。
鄭小姐心中即喜又驚。還有些發酸。
聽說盛鈺如今連兒子都有了,她自然是沒機會嫁進盛家,嫁給盛鈺了。可是那宋錦瑜憑什么這么好命?明明出身和她相差了十萬八千風景點。如果盛鈺娶了她,如何還能到如今,還沒個一官半職在身。如果盛鈺娶了她,她一定早就讓父親助盛鈺一臂之力了。如果……無數個如果,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緣分被宋錦瑜‘搶’走了,鄭小姐忍了又忍,再加上花墻對面,那遞詩稿的少年一疊聲對盛鈺說抱歉,說是失手所為。
哪里是失手,明明便是刻意為之。
鄭小姐越發覺得那少年是冒著風險給她傳遞了一個消息。
那便是……
盛鈺和宋錦瑜,并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相敬如賓。
這樣一想,鄭小姐越發的不甘心了。再加上最近家中為她的親事焦頭爛額,她選來選去,這個看不上,那個瞧不中,她的母親甚至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她再挑三揀四,便隨便給她配個人家。
那些備選的公子,和盛鈺比起來,簡直不堪入目,鄭家小姐如何甘心!
一時間簡直是前仇舊恨涌上心頭,便是秦二小姐在,鄭家小姐也按捺不住,捧著詩稿沖錦瑜走來。
這叫什么?這叫無妄之災。
錦瑜心道是不是自己出門沒拜菩薩,所以霉運纏身呢。她這是招誰惹誰了……那鄭小姐錦瑜還記的,當時并沒什么印象,過后她才想到前世似乎有所耳聞。她也只能嘆一聲命運弄人,既然有了她,那鄭小姐的姻緣只能去別處尋了,心里有幾分歉意,可想到一切都未發生,這輩子盛鈺和她才是命中注定。所以錦瑜也只能在心底祝愿鄭小姐覓得如意郎君。
可是心底那份祝愿,在鄭家小姐冷著臉走向她時,已經消于無形。
“鄭小姐,有何指教?”重生的錦瑜再不是軟弱可欺的。對方不招惹她,她也不會理會對方,可對方明顯前來挑釁,她也無懼便是。
“指教不敢當,只是想問宋四小姐一聲,一個女人,臉皮到底能有幾分厚?”
鄭小姐話音一出,周邊響起抽氣聲。今日來參加詩會的足足有近二十個姑娘,其中有出身高的,自然也有出身一般的。像是秦桑榆和鄭家小姐,算是其中出身尊貴的。還有些家中父兄沒什么名氣的,她們老實呆在一旁,只敢看看熱鬧,卻不敢多說什么。
秦桑榆的性子,顯少有姑娘敢湊上前來。
可是鄭小姐卻正好相反,她喜歡被人簇擁著,喜歡阿諛奉承。所以場中有半數姑娘,都跟在鄭小姐身邊,見她上前找錦瑜,自然跟在后面,雖然說不上是助威,可是有熱鬧看,她們自然樂見其成。
尤其是鄭家小姐尋晦氣的人選是錦瑜。
這位橫空出世的盛家夫人,在京中雖然不常露面,可是卻十分有名。
像盛鈺那樣的公子,但凡見上一面,便不會輕易忘記。世人不由得對于什么樣的姑娘能配上那樣的佳公子而心有好奇。再加上錦瑜的出身確是低了些。這樣的好奇不由得加上了幾分唏噓。
得見正主,雖說滿足了一定的好奇心。但只遠觀,似乎不那么盡興。
鄭家小姐這一出,正好滿足了廣大‘觀眾’的好奇心,所以一時間哪怕并不八卦的姑娘,也不由得悄悄圍了上來。對于這樣的挑釁,錦瑜只是淡淡一笑。隨后輕聲道。
“旁人臉皮有幾分厚我不清楚,可我知道鄭小姐是個臉皮薄的,想必拿著我夫君的詩稿實在有些不安,這才親自送來,如此有勞鄭小姐了。”說完,錦瑜伸出手來。
這幅情景,落在旁人眼中,倒更像個金貴的小姐伸手討要丫頭手中的東西。
而且看起來,錦瑜也確像個大家出身的小姐,而那位鄭小姐因為嫉妒,頗有幾分面目可憎呢。
這么粗粗一打量,倒和丫頭不分伯仲。鄭小姐顯然沒預料到錦瑜竟然這樣應對。她以為宋錦瑜怒極會‘原形畢露’畢竟在鄭家小姐心里,宋錦瑜是個攻于心計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一旦破功,便會露出尖酸刻薄的嘴臉,周圍這么多姑娘,若是宋錦瑜這般丑態傳了出去,想必盛四少便是不休妻,也會厭惡她幾分吧。“……這是旁人送到我手中的,與你何干?”鄭小姐手一縮,把詩稿緊緊握在手中,一幅視如珍寶的神情。
鄭小姐這動作一出。場面似乎登時一凝,隨后姑娘們看向鄭小姐的目光不由得帶了幾分頓悟。
便是不喜歡錦瑜的,也覺得鄭小姐這一出實在有些無理取鬧了。
人家夫君的詩稿,她握在手中一幅要據為已有的模樣。便是盛家人不小心遞錯了人,為了避嫌,鄭家小姐也該把詩稿還給正主的。明顯,盛四少這詩,若是送人,也只該送給四少夫人,難道會送給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姑娘,而且當著這么一眾人的面?
除非盛四少瘋了。
便是真的不滿妻子,也不會傻的在詩會上表露出來。那丟的可不止是四少和少夫人的臉,還有整個盛家的臉面。
這種事,便凡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做,何況是頗有盛名的盛四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