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他希望你消失
孟媚歆擋著宮茉晴的面打了琴兒一巴掌,那就等于狠狠打了她宮茉晴一巴掌,孟媚歆只是覺得她已經忍夠了,在將軍府要忍著二夫人,在宮里要忍著那么多女人,在安宇風的私宅還要忍著南宮琉,她真是夠了!
琴兒被孟媚歆眼中的殺意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委屈的團坐在地上看著宮茉晴,而宮茉晴心里也是一跳,沒想到這個女人膽子這么大,連她堂堂王妃都敢威脅?當下氣得發抖:“孟媚歆,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你來這里只是個貴妾罷了,說到底不過是個身份地位的妾室,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孟媚歆這才算是正眼看了宮茉晴一眼,不客氣的打量著她,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殘忍的說:“聽說十三王妃不得寵啊,難怪,這么善妒兇悍、飛揚跋扈、驕縱蠻橫,試問何人愿意寵啊?”
宮茉晴大驚失色,從來!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說自己,即便是知道她不得寵,也從來沒有敢這么說自己!心中憤怒、羞辱、不甘和委屈涌上心頭,混成了仇恨,心中暗暗發誓獎勵啊一定要殺了孟媚歆,面上卻不一樣了。
微微瞇眼,宮茉晴不動聲色的斂去眼中的狠厲,沉聲說:“今日妹妹累了,早些休息吧。”說罷轉身離開。琴兒一愣,見王妃并沒有給自己出頭,不免有些失望,不屑的掃了一眼孟媚歆才跟著宮茉晴出去。
玉檀看著來兩人離開的背影有些擔心,收回目光看著孟媚歆:“小姐,咱們犯不著一來就得罪她們。”
孟媚歆板著臉回到屋子:“如果不是她們先來招惹我,我也確實犯不著如此對她們,有些人總是會得寸進尺,如果我太客氣只會讓她們以為我是軟柿子。”不論走到哪兒,都有人看她不順心,那她就沒有必要讓她們順心。
玉檀點點頭表示同意,看孟媚歆已經進了屋子,連忙跟進去關上門,房間里熏著蓮花香,一鼎金爐,鏤空雕花爐蓋上坐著一只貔貅,青煙慢慢溢出散開來,屋子里有一股清涼的味道。
小福子突然進來,手里拿著一封信:“小姐,鬼面的人送來的。”
孟媚歆接過信迅速打開仔細看了兩遍,眸光一閃便冷冷瞇起,隨即將信件燒掉,冷聲吩咐小福子:“你去打聽一下,現在在劉箐清身邊的那個柳月是誰扮的,是誰的人,還有,我要知道孟仙羽最近都在干什么。”
小福子聽孟媚歆提起猛吸納于,冷光一閃點頭便出去了,玉檀連忙跟了出去,似乎是有話要說。
孟媚歆沉身坐下,卻覺得身子越來越沉重,房間里似乎多了一種味道!孟媚歆趕忙閉氣將茶水潑在地上,沖過去想要開門,卻在下一秒被一旁來的掌風推向一邊,遲鈍的身體不利于耗費體力,孟媚歆只想速戰速決。
“你是什么人!”宮茉晴的人?不可能,他不可能這么快的時間內部署好這些,難道連最起碼的時機都不管就來行刺么?
來人一身黑衣,只露出眼睛,孟媚歆確定,這雙眼睛她見過,而且是個女人。會武功,而且武功不賴的女子,除了蘭溪月就是那南宮琉了,那么眼前的人絕不可能是蘭溪月,只可能是南宮琉。
“想必你也猜出我是誰了,但是抱歉,這次來,不是我要殺你,是我的主子要殺你,我只是奉命行事。”南宮琉直截了當的說,眼中閃過得意,“你的利用價值完了也就算了,如今想要接走孟元破壞主子的計劃,你,留不得!”說罷抽出軟劍飛身而來,輕輕旋身對著孟媚歆的胸口刺來。
孟媚歆頭昏腦脹,看著南宮琉似乎看見了幾個人拿著幾把劍對著自己,分不清哪個是南宮琉本身,狼狽的躲開致命一擊,心一橫將茶碗在桌上碰碎,捏起一個碎片握在手里,血順著手掌留下來,鉆心的疼痛讓孟媚歆冒了一身的汗,卻也得到了暫時的清醒。
來不及說話,只能一次又一次閃身躲過內力十足的一擊,南宮琉顯然是想速戰速決,不斷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兩人都聽見玉檀要進來了,南宮琉眼眸劃過笑意,突然輕聲說:“主子叫我殺你,是不想親自來解決你而已,他希望你消失。”
孟媚歆心中刺痛,緊張的呼吸讓她喘息不過來,安宇風要殺她,要她消失?她壞了他的計劃?
“唔!”一個晃神兒,孟媚歆被刺中了胸口,孟媚歆的瞳孔瞬間放大,疼和冰冷,是她唯一的感覺。她只希望玉檀晚些再進來,不然南宮琉說不定會殺了她滅口。
但是來不及了,劍還在孟媚歆的身體里,玉檀笑著掀開簾子,就見到血流不止的孟媚歆跌坐在地上,面前的黑衣人看著眼中迸放出殺意。南宮琉似乎是殺得興奮起來,開心的笑出聲,猛的抽出了孟媚歆體內的劍,鮮血隨之劃出一道弧度,那劍鋒對準玉檀刺去。
“不要!”孟媚歆嘶啞著喊道,聲音卻是微乎其微,她已然沒有多余的力氣。
“啊!”玉檀只來得及躲開一擊,下一瞬回頭就被南宮琉刺中腹部,卻在倒下以后看到了那黑衣人腳踝露出的紋身,兩只翩翩飛舞的蝴蝶。
模糊中孟媚歆只看到南宮琉得意的大笑,嘲諷的看著孟媚歆伏在地上:“哈哈哈哈……孟媚歆,你愛上安宇風了,但是那又如何?他不要你的時候,照樣可以將你除掉,只有我!才有能力一直在他身邊幫她,也只有我,才配擁有他!”
孟媚歆分不清身上濕黏的是汗水還是血,只知道自己心跳已經枯竭,閉眼,萬念皆空。
小福子飛走在房屋間的小路上,心想似乎忘記了給玉檀還樣東西,摸了摸懷里的東西,心想還是先回去還了她再去辦事吧,這樣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自己什么都不能給她,她也不能總是將寄托放在他身上。
想到這迅速回身往回走,飛身進了院子就聞見了濃濃的血腥味兒,小福子心中一緊,幾乎是閃身就進了屋子,掀開簾子的一瞬間,他幾乎停住了呼吸。玉檀和孟媚歆身上都是血,身下血液越來越多,兩人安靜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沒有了氣息。小福子身形一頓,幾乎要發狂,是誰?是誰要這么狠心殺她們!他一定要將兇手千刀萬剮!
“小姐!”小福子飛撲上前查看,孟媚歆渾身冰涼,嘴唇微微發青,還好,有氣息,雖然已經微弱的幾不可察,“玉檀!玉檀!”再看玉檀,她腹部中了一劍,但是刀口不深,并沒有刺穿身體,氣息還在。小福子只覺得終于又可以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趕忙封住了兩人的穴道,又將金創藥撒在兩人的傷口處,才小心翼翼的將兩人抱著放在床上。
“來人吶!來人都滾去哪了!”暴怒的小福子大吼著,王爺不是分來了很多人么?怎么這會兒一個人也沒有!
匆匆忙忙的跑來一位小廝,低著頭不敢看向里屋:“阿福哥,有何事吩咐?”
小福子握著拳,紅著眼睛的樣子像是地獄修羅,語氣陰森的開口:“去叫大夫,叫不來我殺了你!”
那小廝嚇得腿一軟,倆那么難過顫聲抬頭,見小福子滿臉戾氣,不敢多說什么撒腿就跑。大中午的本來那些女才們就容易倦怠,更何況早上王妃的人來傳話說以后不用對這位新來的夫人太上心,所以大伙兒也都懶的伺候著,在各自的屋子里休息著。
誰也沒想到短短一天里就出了事兒,新來的夫人和他的丫鬟都被刺客中傷,好在阿福半路折回來發現的及時,否則按照大夫的話,那新來的夫人絕對是要斷氣了的,不過話說回來了,這位新來的夫人著實是堅強,硬是堅持著最后一口氣,不然那阿福跑得再快也沒用了。
仆人們議論紛紛,在香茗苑里慌里慌張的進進出出,只因為那位阿福殺氣凌人,他們可不想激怒了這頭正在憤怒的豹子。
趙似一會來就先去了香茗苑,心想這都天黑了孟媚歆應該醒來了吧?正好叫她一同去正堂吃飯,也好讓宮茉晴和她認識。
一路心情很好的哼著小曲兒,輕飄飄的來到香茗苑,見院子里頭燈火通明,來往的丫鬟小廝匆匆忙忙,滿意的微微一笑,這些奴才還算上心。
踏步進去卻聽屋子里頭傳來小福子的怒吼:“滾!都給我滾出去!去把你們王爺叫來!”
趙似不悅的擰眉,這小福子的脾氣時越來越大了,孟媚歆也太縱容自己的人了,竟敢堂而皇之的讓人叫他。
那屋子里的丫鬟出門就迎面撞上了趙似,驚慌失措的跪地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趙似煩躁的揮揮手,看著里頭問:“怎么回事兒?”
屋子里頭卻傳來小福子的吼聲:“你自己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小福子已經聽到了趙似的聲音。
趙似挑挑眉,眼中的不悅越來越濃郁,陰沉著臉踏進屋子,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他心中莫名的一慌,小福子端坐在正廳的椅子上,目色陰沉,兩眼發紅,雙手卻在微微發抖,他在后怕,如果他沒有折回來,若果他回來的再慢一些,那恐怕,孟媚歆就真的死了。
“小姐和玉檀在王府里遇刺,生死未遂。”簡單的話將趙似驚得瞬間全身冰涼,像是冰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遍。
幾乎想也不想的沖進里屋,里頭孟媚歆已經被包扎好了,玉檀也被挪去了另一個房間讓人照顧著,只是孟媚歆更為嚴重,大夫到現在還不能確定能不能救火孟媚歆,只說她傷到了心臟,又失血過多,而且最為不樂觀的就是,那劍上簇了毒,傷口微微發黑,但是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癥狀,大夫們也說不清是什么毒,更不知道如何解了。
趙似聽了小福子的話驟然發狂,召集來了所有香茗苑的奴才詢問。
“本王問你們,今天一天你們都在做什么?什么人來過?刺客來的時候你們在哪!都給本王依依說清楚,否則,本王要你們的腦袋!”陰惻惻的說完,冷眸掃過跪著一地的人。
一個小廝害怕趙似真的砍了他們的腦袋,嚇得不輕,當時就一股子尿順著褲腿留下來,連滾帶爬的上前:“我說!奴才說!”
“說!”趙似鄙夷的掃了一眼那小廝濕答答的褲子不悅的吼。
那小廝被趙似吼得頭低得更低了:“回、回王爺!奴才今兒晌午午膳完了夫人沒醒,您就吩咐了別叫醒夫人,所以奴才們都在等候差遣,哪知您前腳走王妃后腳就來了,說是要見夫人,奴才們左右為難,玉檀姑姑還被王妃打了,吵醒了夫人,夫人和王妃起了爭執,沒多會兒把王妃氣走了,然后也沒什么事兒,夫人說還不想吃,讓你給我們下去別煩她,奴才們就退下了,結果再聽到動靜,就見阿福哥大吼,奴才以為夫人行了要吃東西,便進來瞧一眼,結果夫人已經受傷了!”
其他小廝和丫鬟趕忙都附和說正是如此,小福子握緊拳頭,原來早上他不在的時候王妃還來找過事兒,但是此時絕不可能是王妃做的,她沒有那個能耐,況且孟媚歆不可能應付不了一般的人。
趙似輕輕說了個滾字,底下的人立馬消失不見。
而祥萊苑里,宮茉晴正氣得揪著花,原本插花的興致也沒有了,這一下午沒做別的,就是盤算著怎么讓孟媚歆難堪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琴兒呼聲傳來,人也闖了進來,琴兒一臉的慌張,臉色慘白。
宮茉晴無心管這些,不耐煩的問:“又怎么了!”她現在可不想聽見有關于孟媚歆的事情,等王爺回來,她一定要她好看!
琴兒喘了口氣兒才說:“王妃,王爺回來了,”見宮茉晴瞬間歡喜的看著自己又說,“但是去了香茗苑。”
“你說什么!”宮茉晴手中的花被扔向一邊,她的眼里除了妒忌沒有別的,“她來的第一天,就讓王爺如此眷顧……”
琴兒焦急的喚回宮茉晴的神志:“王妃!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王爺知道我們早上去過香茗苑了,而且那邊來話,說香茗苑的那位夫人被人行刺,現在生死未卜,王爺簡直要殺了所有香茗苑的奴才呢!”
“什么!遇刺?生死未卜?”王爺會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會不會生她的氣?她該怎么辦才好?
已經慌了神兒的宮茉晴抓著琴兒求救:“琴兒!琴兒我該怎么辦?”
琴兒一跺腳,焦急的說:“王妃啊!這件事兒和您沒有關系,您還怕什么呀!這會兒你應該親自去一趟香茗苑,關心關心她的傷勢,順勢請王爺過來您這里歇息,既抹去了您的嫌疑,又將王爺留在您這里了,這一晚上一過,您在王爺耳邊說些好話,管她生死又與您何干?”
琴兒說著得意的盤算著,今夜王妃如此緊張一定伺候不好,惹惱了王爺可如何是好?呵呵,當然是她來代替王妃安慰安慰王爺了,男人嘛,煩躁的時候只要有女人溫柔似水,就會巴巴的貼上去尋求安慰,那時候,什么還不是輕而易舉?
宮茉晴聽了卻是慌張的點點頭,根本沒有注意到琴兒眼里閃過的得意,只是慌張的頭也不梳就往外走,一路緊趕慢趕的來到香茗苑,著如花似錦的香茗苑如今成了閻羅殿,之間趙似一一審問下人,許多丫鬟嚇得抱頭痛哭,一旁的小福子只是冷眼看著這些人驚恐的神色。
宮茉晴慌忙的撲進院子:“王爺!王爺!”
宮茉晴的出現讓那些下人松了一口氣,王爺估計會先和王妃說話,不會折磨他們了。
趙似看著頭發未梳的宮茉晴,見她臉色蒼白,也知道她受了驚嚇,于是溫聲說:“你怎么來了?”
琴兒卻是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宮茉晴解釋:“王爺息怒,王妃只是才聽聞夫人的事情,便不顧禮儀沖來探望,估計也是嚇著了。”
“多嘴!”趙似對于琴兒自作聰明的提起孟媚歆的傷勢很是生氣,冷冷的瞪了一眼琴兒,隨即不悅的看向宮茉晴:“你先回去休息吧。”
宮茉晴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什么,琴兒卻又開口:“王爺,王妃是想說您也累了一晚上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這邊夫人的情況穩定了就告訴您。”
宮茉晴推了推琴兒示意她別再說了,琴兒這才閉嘴,滿臉希冀的看著趙似,這一刻的時機她等的太久了,本來王妃受寵的話,將她安排成通房丫頭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王妃不受寵,害她沒有機會接近王爺,那她何時才能擺脫這種做下人的日子?
琴兒的心思宮茉晴沒有察覺,但是趙似察覺到了,他也知道,宮茉晴被無辜的當作了墊腳石,心中微微不忍,畢竟這個女人是因為自己才會過的這么苦,說來也是自己對不起她。
于是盡量溫和的說:“茉晴,你先回房去睡,今晚特殊,本王必須留在這里看著,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宮茉晴驚喜的看向趙似,沒想到王爺也會這么溫柔的和自己說話,當下什么也不想的點點頭,微微一笑,乖巧的福身:“那臣妾先回去了,王爺也注意身體。”說罷拉著一臉焦急的琴兒走了。
“王妃!”琴兒在拐角甩開了宮茉晴的手,見她神色不悅才又軟下聲音說,“我的好王妃唉!您就這么走了,王爺何時才能當您的房里,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您不能白白失去這個機會啊!說不定一舉有了孩子,您的地位可就牢不可破了!”將子嗣拿出來刺激宮茉晴,琴兒相信她一定會動心,只要今晚將王爺帶去祥萊苑,那么她就有機會親近王爺,到時候有孩子的會是她。
宮茉晴眼中閃過疑惑,心里也開始犯嘀咕,這個琴兒平時穩重妥當,今日怎么比她還著急?
“琴兒,今日我能得到王爺如此的態度已經是很好了,不需要非要他到祥萊苑,即便他來了也不見得有心思讓我有孩子,此事不要再提。”宮茉晴板著臉吩咐,見琴兒還想說什么,厲聲說,“好了!我說的話你難道不聽了么?無論如何,把握分寸我還是懂的。”說罷意味深長的看著琴兒。
琴兒被宮茉晴看的有些發毛,今晚的事只能作罷,于是乖巧的低頭:“是,是奴婢唐突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您息怒。”
宮茉晴這才滿意的點頭,率先王自己的祥萊苑走去,心中卻是有些酸楚的,王爺的心,真的如同宮里的人說的,都在這個曾經的皇后身上么。想到曾經的皇后,她想起來今早見到貴妃娘娘,孟媚歆來府里,她怎么比自己知道的還快?難道這次的行刺也是她?
想及此剛弄宮茉晴嚇得心驚肉跳,她不管孟媚歆的仇人有多少,也不管誰想要殺孟媚歆,她只希望不要連累到自己和王爺就好,她還是希望過著以前平靜的日子,即便王爺不寵她,但是從來不虧待過什么,也不曾娶過別人,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