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有個落落大方的青年正在奇府門外排著長隊,百無聊賴的看著周圍的人聲鼎沸,不由打了個哈欠,早知道這麼麻煩的話根本就不會來湊這個熱鬧。
周圍的人可不會這樣想,他們並不都是本地人,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從周圍的城中專門趕過來的,如今正是六界安和,四海昇平的時候,沒有了吃不飽穿不暖的基本威脅,當然有很多有錢有閒的人開始沉迷於物質生活的享受。
有那愛紅顏美人、珍饈美酒的,自然也有愛舞刀弄槍的,珍貴古玩的收藏者不少,名兵利器自然也是如此,很多遠近聞名的收藏大家這一次過來打著的也是看一看這位所謂少年鑄劍大師的作品有沒有流傳的那麼神乎其神。
此時在這大門之外的長隊裡,大家自然談論的話題也是圍繞奇羽這位帶有傳奇色彩的小小少女。跟著主人過來的年輕僕從自然不懂事,只知道按照年齡、名聲和閱歷來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值得大家推崇,所以這時候看著排成長龍的隊,一方面覺得有些不耐煩,一方面也對那個傳聞中才十五歲的鑄劍師很是不在意。
這麼興師動衆的出來,到最後若是得不到一柄好劍,那可真正是得不償失,到時候真要好好罵一罵這個沽名釣譽之輩,沒有本事還吊人胃口。
排著隊的人裡面,像他這樣想的委實不算少。
“管家,你說那小姑娘真有那麼厲害,我看不至於吧,想當年,咱家老爺可是連李風子那種宮廷專用的鑄劍師鑄出來的劍都看不上,更何況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要我說,咱就早點回去吧,何必在這裡受這個罪?!笨纯醋约翰排诺街虚g,前面還有那麼多人,心都覺得涼了,所以便打了退堂鼓,攛掇起老管家來。
這老管家一副老邁的模樣,不過一雙虎目精光四射,發須全白但是身材高大,也顯得比較精神,此時眼睛一瞪,竟能瞥見些許的殺伐之氣,這才讓就站在他們身後的幻空帶了些興味,本來想要離開這裡,找個酒館好好喝上一頓的,現在既然看到了有趣的事情,還是留下來看看情況比較合適。
這樣想著,本來已經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惹得後面本來想要多前進一步的人忍不住狠狠瞪了這俊俏青年一眼,各種怨聲載道。
幻空不禁偷偷笑了,心裡想著,難不成人類都是這樣一種斤斤計較的生物麼?
這裡再說那老管家,一個回身就給了那發牢騷的小廝一個爆慄,低聲呵斥道:“帶你出來長點兒本事,你還嫌累,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看來平時還是太鬆懈了?!?
那青年見老人家真的是生了氣,只好唯唯稱是,不敢再有半分忤逆,這管家可是當年跟著主人上過戰場的人物,平時還不顯,可是真是惹惱了,當年那副殺過人的氣勢就顯露了出來,看著真是滲人。
幻空頗有興趣的看著兩個人,只聽見那老管家說道:“咱們
主人是怎麼樣的英雄人物,豈是隨隨便便就能下命令讓我們來尋寶的,你還這麼多話,不想呆趁早滾回去,也別回府了,給你點兒銀子,去尋好地方就是?!?
青年嘟嘟囔囔地說:“管家別嚇我了,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就是覺得這奇府擺譜擺的有點兒大,當年那……”
老管家真是恨鐵不成鋼,今兒帶的孩子和他有那麼點兒沾親帶故的關係,也不好隨意打發了去,本想帶他出來好好見識一番,沒想到就是個眼皮子淺的,動不動就拿之前說事,很是憋了一口氣,可到底還是個青年,老管家也不想多有爲難,便罕見解釋道:
“你說的那位李風子又算是什麼鑄劍師,不過是個投機取巧的工匠罷了,當今聖上喜愛奢靡之物,他就在配劍上鑲嵌黃金和寶石,那叫什麼兵刃,不過是給女人家觀賞的玩意兒罷了,別說是將軍,稍微有點兒道行的人都看不上,何況是咱們家主人那種征戰沙場半輩子的將軍?!?
青年呆了一下,才慢慢說道:“竟是這個原因嗎,管家說的是,確實是小的眼界太窄,不過恕我不明白,一個小丫頭,到底是怎樣得到了咱們家老將軍的青眼,要將我們派過來,只爲看上摸上那把新鑄出來的劍。
老管家嘆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咱們家將軍宴請江湖俠客之時,偶爾看見一男子身上掛有短刀,雖刀鞘不顯眼,確實妥帖合適,想起現在的刀劍都已經作爲觀賞使用,不免有些喜愛,便讓對方呈上來看,那人正是奇家下屬,老將軍拔出那把短刀一看,寒光四射,殺氣凌然,是他經久不見得霸氣。”
青年奇道:“難不成這就是那位奇家大小姐的作品?”
老管家頷首:“正是如此,老將軍喜愛之下便細細查問,知道這柄短刀竟然是當時年僅十歲的奇家大小姐所鑄造,當下便斷言,此女未來必然是一代名師,果然不出老將軍所料,你看這才短短五年,這位奇家的姑娘便已經聲名鵲起,成爲華南有名的鑄劍師,此次聽到奇家的消息,老將軍便連忙派我過來,見識見識這奇家姑娘的作品?!?
青年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疑慮,可是想到這老管家是跟隨了將軍一輩子的人物,戰場上拼殺數十載,眼光怎能是自己這種小人物及得上的,於是便也靜靜的跟在老管家身後,再也不敢抱怨半句,看著奇府的大門也不再帶有輕視的含義,反而是越發恭敬。
後面的幻空拿手摸著下巴,想著,看來還是有些等下去的價值的。
不過還是以後再來吧,自己來人間最重要的事情已經辦完,剩下的時間自然要怎麼開心怎麼來,當務之急肯定是好好的喝頓酒,其他的事情,反正一時半會兒又不走,以後慢慢來就是了。
想到這裡,他便晃晃悠悠出了隊伍,走向街角的一處酒樓,這處酒樓,也是奇家的產業,而餘心窈的所釀造的酒,自然也是在這裡
後方的酒窖完成。
此時餘大小姐還在後院裡和奇羽談天說地,不知道外面有個人已經在冥冥之中和她扯上了關係。
“阿羽,我看你平常除了鑄劍之外什麼也不在乎,怎麼突然之間要弄出一個讓劍的活動,弄得那麼多人都要過來。”
奇羽本來還在對比兩塊石頭的材質,這時候聽到餘心窈這樣問她,便微微一笑,說道:“我鑄造武器是爲了讓人能夠欣賞到他們,若是鑄出來擺著不給人看,不給人用算怎麼回事,我活了這麼多年,鑄了這麼久兵器,他們每一個,都可以說是像我的孩子一樣,我總要給他們找一個好的歸處?!?
清秀美麗的女孩兒,在陽光下笑起來的時候,有著一種奇異的美好,那是一個堅定靈魂堅持的信仰,擁有著無窮的魅力,餘心窈毫不猶豫的被感染,並且無端激動起來。
“阿羽,我真的很佩服你,認定一個結果,不管這條路有多麼艱難都可以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做,去完成,我雖然也熱愛自己做的事情,但是生性懶惰,不思創新,總想著得過且過,所以遲遲都做不出自己理想之中的狀態,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找到了新的目標,況且現在的環境或許更加容易讓我放鬆下來,沉澱下來,好好研究並且改掉之前的不足之處。
“不擔心餘家再來找你麻煩?”奇羽問道。
餘心窈搖搖頭:“他們不會放過我,我也很清楚這一點,只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我總不能因爲他們不肯放過我,就自己放棄自己的生活吧,我要把自己的夢想完成,這樣即便有一天我重新回到他們的魔掌,也不會後悔啦!”
奇羽勾起一個淡淡的微笑:“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有奇家在,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
得瑟的餘心窈一下子撲到奇羽的身上,高興喊道:“阿羽真是太好啦,奴家太愛你了,以後你要好好保護人家啊。”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此時兩人都不過還是十幾歲的少女,修行不夠,自然沒有發現屋頂上有個俊俏漂亮的青年已經觀察他們好一會兒,見兩個小姑娘抱在一起之後,才撇撇嘴角躍下屋頂,悄然去了。
來了又走的這位自然就是天界的幻空公子,說起他的經歷來,短短半個時辰之間也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話說幻空正在慶幸擺脫了天界的束縛,作爲一個嗜酒的酒鬼,當他來到當地所謂最好的酒樓點上最好的酒之時,卻忘了,兩界生活水平上的差異,那種裡面沉著一堆東西的水,也能叫酒,怎麼喝的下去啊,幻空差一點就把桌子掀了。
怒氣衝衝的拍下兩錠銀子,叫小二拿最好的酒上來,對方哭喪著臉上,就這已經是最好的了,被勾起酒癮沒有辦法滿足的幻空公子是沒有任何理智的,眼看就要大起干戈,膽小怕事的掌櫃忽然福至心靈,想起後面的酒窖裡有那麼一罈還沒有釀好的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