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位姑娘,在石府鬧事,不太合適吧?”石焯不知何時從臺下的陰影處走上來,走到輕月身邊抓住輕月握著劍的手腕,笑道。
輕月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手心處傳來的寒意更是讓她感到靈魂都在顫抖,似乎連血液都流淌著冰塊。因此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理會這個荒野之地的小小雷歐城的城主此時在這里說了什么。
“砰”的一聲,整個冰魄劍的劍身此時頓時碎成了數個大塊,但讓凰襲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那石焯一只手抓著輕月的手腕,手中似乎有金色的光華從掌心不斷溢出,順著輕月的手臂緩緩流淌下去,在斷掉的冰魄劍的周身形成了一圈金色的光暈,似乎是將整個冰魄劍鎖緊了一個金色的泡泡里,而神奇的是,那金色的光暈,竟隔絕了冰魄劍釋放的所有寒氣。
冰魄劍的碎片就那樣靜靜的懸浮在金色的光暈里,白色的霧氣瞬間從斷裂處噴射而出,卻在遇到那金色的光暈時如同遇到一道跨不過去的天塹一般,在金色的光暈里,奔騰翻轉,卻始終逃脫不了那金色光暈的禁錮。
輕月鐵青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冰魄劍。
“怎……怎么可能?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輕月幾乎是崩潰了,拽著石焯的袖子哭喊道。
凰襲皺著眉再次審視著石焯,這絕對不是一個凡人所能具有的實力,連上古魔獸都能封印的殺器,居然被他輕輕松松的解決掉了!這份力量如果真的屬于石焯,那這個石府的力量,就真的是太可怕了。
江舵擔心的跑上臺,看著凰襲,道:“你沒事吧?剛才她的樣子好嚇人!”江舵一邊說著,一邊摸著凰襲的頭安慰著凰襲。
凰襲無語的拍開江舵的手,看著石焯,此時他的掌心依舊源源不斷的溢出金色的光華,溫和細膩,不知為何,總讓她覺得分外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見過。
江舵看著石焯掌心的金色光芒,臉色微微一變,石焯仿佛故意嘲弄般的看著凰襲和江舵,道:“凰莊主,兩位可是將我這石府翻遍了?可找到了你們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凰襲你要什么?”江舵扭頭問凰襲。
“石城主既然知道,還何苦問呢。”凰襲直視著石焯的眼睛,道。
石焯聞言竟哈哈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哈,凰莊主,我好話已經是說盡了,那筆買賣,我們都只不過是各取所需,凰莊主既然想救你朋友,又如何舍不得那身外之物呢,再說,你一個人類女子,總是武藝超群又如何,拿那曠世圣器,除了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又有什么意義?”
石焯說完,握著輕月手腕的手掌微微一用力,輕月的手腕處頓時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輕月頓時痛的全身一陣抽搐,臉色青紫,卻絲毫不敢叫出聲。此時在她眼里,這個眼睛如鷹一般的男人,如同那地獄的鎖魂厲鬼一般可怕。
江舵的臉色也是變了,就算他腦子再怎么一根筋,也知道他
們說的是什么了?人魚淚,能救凰襲的朋友的,只有人魚淚。
“凰襲,你不要信他,他沒有人魚淚的!”江舵驚慌的說道。
凰襲一皺眉,道:“你怎么知道他沒有人魚淚?”
江舵一愣,低下頭,小聲道:“我……我就是知道,反正他就是沒有人魚淚”。
石焯一把將輕月甩開,輕月整個人便如斷了線的木偶一般整個人飛下了臺子。
“哈哈,凰莊主不知道他是誰嗎?真是可笑,以為凰莊主很聰明呢,連身邊人什么底細都不知道卻當作朋友,真是愚不可及”石焯大笑道。
凰襲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直視著江舵,問道:“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就告訴我你是誰!江舵,你是什么人?”
江舵的手指緊緊的攥著衣角,低著頭,滿臉慌亂道:“凰襲你不要問了,我們先回去好不好?回去我再跟你說,我沒有騙過你!”
“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弟弟,你可真是比我聰明多了,我這把壞人都當盡了,你這好人當得還真是不亦樂乎啊!難過那老東西還總向著你這個廢物呢,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啊”石焯笑道。
江舵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卻并不辯解,只是抬頭看著凰襲,眼神近乎哀求。
凰襲握著無雙劍的手也越握越緊,“弟弟?你是石城主的弟弟?”
“正是,他就是我那荒唐的父親與那低賤的雪妖生的賤種,卑賤的很,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啊,這賤種對付女人倒還真是有一套,哈哈,這點哥哥都不得不甘拜下風了。”石焯大笑道。
此時臺下也是一陣沸騰,石城主居然還有個弟弟,并且是與雪妖的異種?
凰襲冷著眸子,無雙劍感應到主人的怒氣,劍身自動縈繞起清脆色的劍氣,緩緩纏繞著劍身。
江舵咬著嘴唇,灰色的眸子近乎哀求的看著凰襲,凰襲全身升騰著的怒氣讓他無所適從,可是,他沒有辦法去爭辯,他確實是石焯的弟弟,一個雪妖生的私生子,卑賤的次子,這些他都無所謂了,可是,朋友,凰襲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他不想失去。
“凰莊主,怎么?生氣了?其實你大可不必生氣,咱們的買賣其實很劃算,把弒凰劍給我你們姐妹三人便不再是眾矢之的,而你還可以得到人魚淚,去救你的那個朋友,多劃算的賣買,至于我這個好弟弟所說的什么尋找失落的人魚部落那都是傳說,你可想清楚了,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沒有了。”石焯笑道。
“你為什么幫我?你就能守得住那弒凰劍?你小小雷歐城,放到六界之中,怕是也不過如此吧?”凰襲冷哼道。
石焯一愣,道:“哈哈,這個就不勞煩莊主費心了,這個石某人自會安排的,凰莊主現在大可以殺了江舵以泄憤怒,我石府絕不偏袒這狡詐陰險之徒。”
“呵呵。”凰襲終于是冷笑一聲,無雙劍帶起一道華麗的青翠色劍影高高揚起,一道血
線順著劍身滴落下來,又落在江舵灰色的袍子上,觸目驚心。
江舵睜大眼睛,呼吸仿佛都在一瞬間停止了。凰襲的無雙劍竟被石焯單手握在手中,猩紅的血液順著無雙劍的劍身往下滑落,一陣風吹過,扶起江舵的袍子,那鮮血便一滴滴的落在江舵的灰色袍子上。
而無雙劍的劍尖,正指石焯的咽喉。
“石莊主,您也還真是大公無私啊,對自己的親弟弟都說的出這樣的話,不過,恐怕要讓石城主失望了,江舵是我的朋友,而凰襲對待朋友最基本的準則就是信任!你們石府是怎樣我不管,但你們欠江舵的,終有一天,都會盡數還回來的。”凰襲冷聲道。對于石焯單手能抓住她的劍,她并不吃驚,卻也證明了一件事,石焯受傷了,至少說明方才封印住冰魄劍時的那種力量,并不是他的!
這個石焯,或者說這個雷歐城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凰莊主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只是,凰莊主可要想清楚了,我說過,機會只有一次。”石焯笑著,臉上卻是一片陰寒。
“我凰襲這里從沒有拿一個朋友的命換另外一個朋友的命這一說,要換,也是拿敵人的命去換!”凰襲說完,便徑直收起無雙劍,拉著木偶一樣的江舵走了出去。
一路上江舵似乎都變得有些沉默,由于是老城主大壽,全城的人基本都去了石府,整個雷歐城平時熱鬧非凡的街道此時竟然變得略顯冷清,江舵一改常態的沒有喋喋不休的說話,路邊的燈火通明讓兩人之間的沉默多了一份恬靜,少了幾分尷尬。
“謝謝你~”江舵小聲道。
凰襲偏過頭看著他銀白色的頭發在橘黃色的燈火下顯得格外蒼白單薄,笑道:“謝什么,我相信你。”
說完這話,兩人都有些沉默,凰襲看著一直低著頭想事情的江舵,突然覺得有些心疼,這樣的一個可以被親哥哥隨口說殺死的人,她不在了以后,他會更孤單吧?還有三天時間,明天她就要出發前往無涯海去尋找傳說中失落的島嶼,找到進入人魚部落的入口。也許再也出不來了,若是出來了恐怕以后也再也見不到他了吧?
這個總是把悲傷藏在心里的少年,這個總是笑著的少年,這個總是喋喋不休的少年,這個孤單的少年,以后都見不到他了吧?他還會不會每年來這雷歐城,坐船吐一個月,就為了吃赤羽閣的醉切雞……。
不管怎樣,以后都見不到他了吧?
凰襲看著江舵單薄的背影,那灰色的袍子就如他的心一樣,總是卑微而渺小的存在著,那樣容易滿足,一點點希望就能讓他懷著莫大期待的少年,就算身邊的人那樣對他,他還是假裝不會受傷的跑到自己家里去當一個客人,去買自己覺得好吃的食物送進去,期待自己的家人也會吃到,也許他自己也知道那些食物多半是被下人們吃了,甚至是隨意丟棄了,可是他還是會去那樣做。
這就是江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