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說了什么?”仿佛一個大孩子等著外人表揚的君臨問道。
這等心智做皇上,有待修行,夏晴暗諷。但卻認(rèn)真回道:
“父親說,本朝圣主體恤百姓,比前朝劉氏強上百倍,還慶幸自己趕上了好時候,可惜,一場風(fēng)寒,就讓父親早早走了!這盛世的繁華他是看不到了。”
太酸的話夏晴不想說,也說不出口,只隨口說了兩句平實不太露骨話。再說了,金朝的盛世畢竟還沒有真正到來,贊歌還得過十幾年再唱。
“你父親那也算得上是有識之士了!”感嘆中帶著知音早逝的遺憾。
“所以小女心里算了算,我未曾纏足,只能來國都生活,也方便在國都的入籍。”
“商籍有什么好,仍是不入流的,不如入個農(nóng)籍勉強看得過去。”
這位公子眼里,農(nóng)籍才勉強,不知道是商人在替你流通財富么?有機會給你掃掃盲!夏晴不會糾結(jié)這些,點頭稱是。見兩人沒有再扯什么話頭來,接著抱了抱拳道:
“老師傅,這位公子爺,天色不早,您們……?”
夏晴沒法忘記,自己可是他兒子的逃奴,怎么能跟舊主的老子混在一起!三兩下被揭破了那才是冤枉。自己早擺出一幅野營的樣子,不好說自己拔營趕路,只能暗示兩個吃飽喝足的人,你們走先?
“天晚了,跟我們回南苑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托人送你進(jìn)城吧!”大和尚建議道。
夏晴搖了搖頭,表示不愿意,故意在面上帶出防備的神情,大和尚看著夏晴懷里的美金,只見四只眼睛都瞪得溜圓的看著自己。毫不掩飾眼中的提防之意,不由得心情大好,失笑道:
“小道友,老衲人稱憨和尚,進(jìn)城后有什么事情可來尋我!”
“謝謝大師仗義援手,若有難必來尋求大師的庇佑!”夏晴臉上送神快走的表情再次取悅了君臨,也傷害了君臨!
見大師對著夏晴如此禮待,再加上他對夏晴總覺得是那樣的熟悉,已經(jīng)邁步要走人的他心思一動,不由自主地對夏晴招了招手,遞過腰間的一塊玉佩:
“大家相逢即是有緣,我破例一次,這塊玉珮,你三日后你拿到它到戶部去辦個身份,以后你也不用為你的天足以及后娘煩心了。”
對后娘才是自己遞出玉珮的原因,君臨被自己沖口而出的‘后娘’兩字,點醒了,如此聰慧的小姑娘,許給人為妾太可惜了……自己是體恤民心,不是沖動辦事!
這個可以有,夏晴誠心誠意地施了一個大禮,接過了這個玉珮!心里卻實話實說,皇帝童鞋,你帶頭買賣戶籍,這真好么?
夏晴目送著這位皇上同和尚向左邊的官道走去,這才站起身來,倚在馬上,目送著這一隊人走遠(yuǎn)。終于把這大神送走了!
快手把帳篷支起,把火滅了,這才鉆進(jìn)被子里躺好,其實轉(zhuǎn)身就閃進(jìn)了空間里,當(dāng)然了,馬匹什么的,都放在外面!這萬一,那皇帝小兒身邊的侍衛(wèi)殺個回馬槍呢?不能不防啊!
進(jìn)了空間的夏晴,隨手就把這玉珮扔在了梳妝臺上,心道:戶籍,這么好換的?那將軍府、國公府可還在尋自己呢!再說,自己五十兩銀子就買了個戶籍,這玉珮看著品質(zhì)就不錯,雕工也上乘,肯定值不少銀子,今后沒銀子時,換銀子還實在些。換什么戶籍!這玉珮就如此安置了。
抱著美金趴在床上,夏晴認(rèn)真地盤算著自己落腳之處,以國都為中心,同三水村東西對峙的跑馬莊就在腦子里閃亮出來,想起跑馬莊這個村子,據(jù)說鐵師爺說言,全是外來人口的村子,也就是說,不同于三水村及將軍營這種已經(jīng)大半土地在貴人手里的村子。想到此,夏晴心里一亮,自己有戶籍,去這村子里落籍,只買宅基地,起個小院子住下來,那真是不錯得很的主意。沒有土地,就不用交租,跟質(zhì)樸的農(nóng)家打道,也少了許多風(fēng)險,躲在鄉(xiāng)下先避了這陣風(fēng)頭再說。主意拿定,夏晴安然如睡。
第二天,天剛一亮,夏晴就起身了,把零亂的東西收拾好,一一捆扎在馬背上,尋了尋方向,就騎馬向著跑馬莊的方向走了,美金也不愿意走路,坐在夏晴的身前,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
跑馬莊,是個雜姓的大村子,人口比較雜亂,夏晴選中在這里暫時落戶,其實也是有著混水摸魚的心思。尋到村長就好辦了……看著路邊的跑馬莊三個大字,夏晴把馬送進(jìn)了空間。馬可不是便宜的東西,帶著它買東西不好談價!
村長,嘿嘿,夏晴沒有料到村長長成這樣子。村長的范本模樣不就得一支旱煙袋,花白頭,山羊胡子,蒼桑的樣子,狡黠的眼神。眼前這個跑馬莊的村子,只占了其中一條,狡黠的眼神,其它一個不占。
夏晴面前的村長,是個書生模樣的人,(看他穿著書生特有書生袍,這人應(yīng)該就是個書生,)年紀(jì)不過二十出頭,烏俊顏,手指纖長,中指第一骨節(jié)上有著筆繭,那村長們掛煙袋的地方,掛著筆袋,漂亮的金銅粧刀筆袋配著如意結(jié),這個應(yīng)該得值個百十兩銀子。夏晴一眼就看出來,這粧刀外鞘上的七寶可不是贗品,甚至于那顆紅得象血的寶石,就應(yīng)該是傳說的中鴿血紅。這得多少銀子?這種人當(dāng)村長?怪不得能夠把這個村的戶帖擺著賣!就這套粧刀就得多少人的血汗……夏晴不知道自己的面上帶出了心思……
“這刀是本村長祖?zhèn)髦?”
幾個意思?難道這廝有透視眼?觀心術(shù)?
“真漂亮!值得擁有……”夏晴面不改色的說道,一點也沒有被人看透的不好意思。
“小道長的意思是要買塊宅基地?確定不是用來修道觀的?”馮有鑫問道。
這時候的夏晴,正經(jīng)是個小道士的打扮,除了身上斜挎著的香袋里,露出個貓頭來顯得這個道士有點古怪外,看不出跟真道士有何不妥之處來。
“正是這個意思。不修道觀,只是個宅基地,當(dāng)然了,如果上面有現(xiàn)成的宅子最好不過!”
跑馬莊,原來是個大莊,原來是指前朝,現(xiàn)在,這里的人口還沒有恢復(fù)到鼎盛時期,馮村長按制應(yīng)該叫里長,不過,現(xiàn)今這個前朝的里長之位,改喚為村長,兼著前朝里長同糧長的雙重職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