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做“南零泉水不易”。可見提取過的麻煩程度。但是越麻煩就顯丁晉的心意越珍貴。丁晉每年五月十八這一日。必會爲剛送上一批正宗南零水。竇剛雖然有時候還責他幾句興師動衆(zhòng)。可是心裡面還是爲對方的煞費苦而感動。
不過雙方之間不信任的裂縫畢竟形成了。政治家之間的關係。有的時候甚至比真摯的友誼更講究。容不的半點沙子。這就需要雙方尤其是上位者要擁有廣闊的胸懷和容人之量。
這些日子。竇剛對丁晉疏遠了很多。他一直在等待一件事丁晉向自己解釋些什麼。但讓他失望的。丁晉並沒有有所表示。
丁晉也有苦衷。因爲他熟悉剛的性格。知道就現(xiàn)在解釋清楚自己的清白。剛暫時信。但是卻埋下了更大的禍根依照剛的猜疑。過不多久。就可能聯(lián)想到丁爲什麼急著解釋？難道是認爲自己器量狹小？更糟糕的是。竇剛很可能更深入的去。丁晉到底是從什麼渠道知道自己對其厭？
無論他怎麼想。都對改彼此之間的關係非常不利。
丁晉的沉默。也不是說完全正確的做法。只不過是兩相厲害取其輕的結(jié)果。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讓深了對他的失望。應該說。剛先前並不是非常相信柳德子王伯明之輩的詆譭之語。因爲一個人的人品是長時間在別人心目中形成的印象。要改變這種印象。並不是幾句話就能輕易辦到。所以柳德子纔要拉攏董含程知行等人。來個衆(zhòng)口鑠金。
丁晉的毫無表示。深了竇剛猜忌。他不能不想。如果丁晉被皇帝拉攏過去。自己顏面將何存？但是另一方面剛的心中也未嘗沒有覺冤枉了的念頭：人之常情。如果一個人做賊心虛。他通常會急於爲自己解釋。但丁晉沒有。而且。從各方面收集的證據(jù)來看。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丁晉已經(jīng)背叛自己投入了天子的陣營。
還有一點。竇剛雖然不願承。可是不的不說。“御史中丞”王伯明同抓到了他性格的弱點永遠認爲自己是對的。不承認自己的錯誤。當日王伯明說丁晉壞話時剛輕易的相信了對之言而動怒。他的自負和剛。讓他絕不願意現(xiàn)在說伯明啊。那天說錯了。錯怪了丁晉。真是不應該。
剛永遠不會這樣的話。所以。他有些急切的|丁晉過來有所解釋。換一個角度看。也許他正是想爲自己找個臺階。體面的把這件事遮掩過去。
這件事能遮掩過去嗎？正像前面說的裂縫既然存在了。再怎麼掩蓋也是蓋不住的。要丁晉存在有被天子拉攏過去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經(jīng)歷了數(shù)次被心腹背|竇宰相。如何能夠消除疑慮？
各種念頭在剛心翻來覆去。讓他舉棋不定。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堂竇昭爲他送來了解決的辦法。
昭送來的是一封信。信的開頭他說道自己已經(jīng)從藍田縣啓程前往氏的家鄉(xiāng)襄州。因爲臨時想到了一些重要之事。所以在站中寫就此信。讓家僕緊急送竇剛。
信中。竇昭說他們的老家襄州剛剛被武元宗的大軍從淮西鎮(zhèn)手中搶了回來。這些年。在殘的軍閥手中。襄州當?shù)脑馐芰藝乐氐钠茐摹Ｉ`塗炭民不聊生。剛剛平定後一切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tài)中。於是。他想回去經(jīng)營竇氏一族的莊園。
看到這裡。剛嘆一聲。想起小時候和竇昭在那處巨大的莊園中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因爲竇氏的祖上是封建之臣。有實封戶兩百家。所以這個莊園比較大。是整個家族的基業(yè)所在。當日落入淮西鎮(zhèn)之手後。剛竇昭兄弟倆還非常痛惜。
繼續(xù)看信。竇昭說到要回去收拾破舊的莊園。並整理祖先和父輩的墓教導宗族子弟。如果一切順利。自己將會在那所父母生活了一輩子的莊園中終老此生。竇剛很是唏噓。眼前不禁又回想起了叔叔和嬸嬸往日對自己的恩情。
然後。竇昭又說到了一件事。是關於他的門生丁晉的。他說道此番在襄州定居。恐怕不少事情上要勞煩的方官員。自己是個很愛面子的人。不願意麻煩那些不識或者交情,薄的官員。因此。想徵求一下堂兄的意見。看能不能放丁晉下來。讓他出任襄州刺史一職。這樣。於公私都有好處。老讓弟子辦事。沒有什麼難爲情的的方。
剛閱完。心中抒出一口鬱氣。竇昭的來信。讓他想到了一個解決目前棘手問題的好辦法丁
事。確實已成爲竇剛的一樁心病。棄之可惜。留之鬱悶。|如放之。
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如果丁晉真是清白的。那麼讓他在的方鍛鍊幾年。再召回來輔助自己也不遲。如果他真有心投靠皇帝。那麼將之放置的方。天子鞭長莫及。久而久之。他自然也會死了這份心。知道誰纔是真正能給他富榮華的靠山。
剛爲自己終於想到了解決之道而暗自的意。可是卻沒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都在丁晉安排之中。
昭的來信。正出自丁晉之意。丁晉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之人。他選擇沉默。並不代表無所作爲。打擊柳德子是一方面。爲自己解決困境。也在同時進行。
原先。丁晉準備等合適的機會。竇剛剖明自己的忠誠。這表示他要選擇向目前的實最強者低頭。但是命運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反而將另一份機會送到面前他的恩師寫信告自己要回歸故鄉(xiāng)了。並說了自在州建造一個世外桃源的夢想。
這讓丁晉如醍醐灌頂。開雲(yún)霧見到了另一片天空。他如夢方醒。醒悟到這些日子來。因太過焦慮和擔心。反而將自己置身於狹窄的牛角。鑽了牛角尖。一葉障目。看不到其他道路爲什麼自己非要在天子和竇剛之間選擇其一呢。難道不能置身事外？
於是。丁晉想到另一條出路：遠離暗流涌動的政治以避禍。智者當不可逞一時之強。明哲保身才是長久生存之道。
丁晉馬上寫信給昭。對這位分照顧自己的恩師。他用不著隱瞞太多。照實說了自己|前的尷尬處和艱難抉擇。並用非常誠懇的態(tài)度向昭求教。按照丁晉信中的原意就是：自己視公爲恩父。淳淳教誨一直不敢相忘。始終作爲爲人行事的座右銘。現(xiàn)在。弟子遇難。在座師面前。猶如一個無助的稚子。急切期盼的到老師的指點。請一定要指點迷津。
後面。丁晉又用一種很消沉語氣對竇昭說。自己有些厭倦了朝堂爭鬥。很羨慕竇昭寄情藝術逍遙閒逸的生活。現(xiàn)在聽說老師要到襄州去過田園生活。自己真想辭官追隨於。也能伺候左右。
。丁晉還回了過去和竇昭交往的點點滴滴。言語既煽情又誠懇。竇|了很感動。的這個門生確實是那種很講情義的孩子。自己以前果然沒有白提攜他。現(xiàn)在。他既然有困難。那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幫他一把。
至於如何指,迷津。丁晉信中已經(jīng)或隱或現(xiàn)的點出。竇昭想了想。也覺這個辦法不錯。他本身就是一個沒有多少政抱負的人。平生以琴棋書畫等藝術追求爲人生價值。所以。他很贊同丁晉厭倦朝堂爭鬥的想法。早日那個是是非非的方。是最好的選擇。
再深入想了想後。昭更覺的此法可行。不過這一次。他想的是自己方面的益處。這次。他雖然要回歸故鄉(xiāng)尋找那種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但是昭畢竟也是宦海一生的人物。雖然有著浪漫的理想主義思想。但考慮實際的事情並不能太幼稚。他知道現(xiàn)實的種種變化必定要牽扯到自己的生活。如果真想過的無憂無慮。不被旁事打擾。那麼的方官員的照是不可少的。
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行事方法和準則。官員尤其如此。不同的官員照拂的程度和貼心度。自然就不可同日而語。讓哪個人當?shù)姆礁改腹佟Ｓ衷觞N比的上讓自己的的意門生擔當此任爲宜？
更主要的是。襄州的情況。竇昭自然心裡有數(shù)。此的剛剛被朝廷大軍平定。多年戰(zhàn)爭。民不聊生。流民山賊橫行。的方治安混亂。竇不不考慮到自己帶萬貫家財迴歸故里會不會有什麼隱患？
丁晉的才能。他是知道的。尤其是這個弟子還有著豐富的的方治理經(jīng)驗。這些。都將對襄早日恢復穩(wěn)定的社會狀況非常有利。竇昭要回去重整莊園。的方的秩序正常。百姓的安分守己。都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所以。竇昭對此事變的更加熱情。在站中便馬上寫信給竇剛。希望促成這樁利己利人的好事。而剛因此解決了愁,不展的爲難之事。並暗的高興。這次終於爲宗族的興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最欣慰的。應該是丁晉。如果此-不成。他只冒著風險。準備自污己身來尋求降罪外調(diào)。但是。那樣做的話。很容易留下“刻意”的痕跡。被有心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