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對?
何杰佳大聲反問了一句,這下害得狗頭軍師剛才的努力成了白用功。
噴一臉唾沫星子總比吃幾個大耳刮子強,狗頭軍師忍住惡心,湊上臉“佳哥,最近找局子里的人出來擺平,他們都在有意回避,我估摸著是不是又有啥行動要開始?”
“行動個屁,大家一條繩上的螞蚱,老子好不了,他們能好?吃飽喝足了,就想把老子撇開,門都沒有。”何杰佳陰陰的笑著“老子巴不得有行動,先把北方佬頂出去,這樣一搞,條子們有了功勞,還順帶幫老子清掃了地盤上的渣渣。”
“佳哥,會不會是市里剛換了個〖書〗記,條子在看風向?”狗頭軍師繼續分析。
“〖書〗記他媽吃飽撐著管這種閑事?你以為市里那些頭頭腦腦和你一樣的腦子,他們想的是市里干幾年,去省里,省里呆膩味了去京都!再說康凌東的局子是誰想插手就插手的?”何杰佳給了狗頭軍師一個反手嘴巴子,似乎很不屑他的智商。
嘴巴子并不重,可以視為親昵,狗頭軍師陪著笑“呵呵,還是佳哥想得深,看得遠。“沒有行動也要創造條件讓條子動起來。”何杰佳陰惻惻看著狗頭軍師“明天帶上二十萬去見公安局的畢鈺沛,怎么做、怎么說,不用我教你吧?“老大,我辦事你放心。北方佬的那點事全在我這里。”狗頭軍師指著自己的腦門。
“你那里惦記的是雙飛還是三鳳一龍吧。瞧你那鬼樣,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何杰佳粗魯的大笑,兩旁馬仔們也一個個笑得前俯后仰。
“笑啥?”何杰佳一瞪眼,馬仔們趕緊噤聲,何杰佳又抬手拍了拍狗頭軍師“跟畢鈺沛說,這是啟動資金,掃清了北方佬,老子再出五十萬!”畢鈺沛正扭頭跟狗頭軍師說話,兩旁的馬仔也在看著沒人注意到眨眼間所在的別墅已經被團團圍住了。
“佳、佳哥,情況不對!”因為畢鈺沛說話嘴里像是在下雨,狗頭軍師不敢正面對著的承受雨露,他眼睛一瞥外面驚叫起來。
“佳佳哥?哈哈哈”馬仔們再一次哄堂大笑。
“你小子話也說不囫圇,還怎么去一”畢鈺沛話說到一半,看到狗頭軍師的眼光不對,順著往外一看,傻眼了,一會才大叫“兄弟們,頂住!”還頂的屁大門“轟—”一聲開了,數十名武裝〖警〗察沖了進來,玻璃窗也被敲碎伸進了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
大廳亂作了一窩蜂畢鈺沛伸手一撈把狗頭軍師揪過來當做肉盾,然后就地一滾,進了后面的房間,取出一把手槍和一支截斷槍托的來復槍,妄圖殺開一條血路,趁亂逃跑。
短暫的槍戰過后,畢鈺沛被拷上了手銷,而治安總隊防暴大隊大隊長馬強寶也身受重傷。
治安總隊的〖警〗察一看頭兒傷了下手自然狠了點。別看畢鈺沛出手傷別人他眼也不眨,可輪到自個,嘴里就求爺爺告奶奶了。
“哎喲,哎喲,優待俘虜、優待俘虜。”
“優待你媽!”有人上來一腳緊接著一槍托砸在了畢鈺沛背上,把他打了個嘴啃泥“信不信老子把你斃了,說成是槍戰擊斃的?”看到圍上來的〖警〗察眼里都在噴火,畢鈺沛顧不上吐出嘴里碰掉的牙,大叫“我要檢舉揭發,我有證據,我要立功!你們市局的畢鈺沛一”一塊破布團塞進了畢鈺沛的嘴幾個戰士把他架著拖了出去,當做死狗一般扔進了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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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二十分譚越出現在子橄山省人民醫院的手術室外。
省公安廳長馬俊和馬寶強的幾位家屬都在焦急的等待手術成功的角息。
“馬廳長,這是吳〖書〗記。”向中錦向馬俊介紹了譚越的身份。
“吳〖書〗記,你好。”
“馬廳長,你好,來了一會吧,馬寶強同志的情況怎么樣?”譚越伸手和馬俊握了握。
“吳〖書〗記,霰彈槍的彈丸較多,手術還在進行中,情況暫時不明。”馬俊一面說,一面把馬寶強的妻子車萍和父親馬林榮介紹給譚越。
“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搶救馬寶強同志的生命,馬廳長,野戰軍軍醫院的醫生來了沒有,槍擊傷他們比較有經驗。”
“吳〖書〗記,軍醫也在手術室。”馬俊回答。
譚越點點頭,安慰淚眼婆娑的車萍和滿臉擔憂的馬林榮“車萍同志,老馬同志,不要擔心,馬寶強同志是好樣的,一定能挺過這一關。”手術室開了半邊門,一個護士匆匆走出來。
“醫生,手術順利嗎,馬寶強同忐忑么樣?”譚越詢問道。
“手術很順利,但是傷者失血過多,手術準備的A型血已經快要用完,剛才問血庫,說今天醫院的手術病人矢多數是A型血,醫院正想辦法從省血液中心緊急調血過來。
”護士看了譚越一眼,見是干部模樣,就停下腳步,說了幾甸。
“用我的,我是A型血。”譚越擼起胳膊“我身體很好,抽掉八百毫廾不會影響我的工作。”
“一次鮮血最多四百毫升,多了對身體會造成影響。”護士解釋道。
“這點影響對我來說基本沒啥事,趕快準備吧。相比之下馬寶強同志的生命更重要。”譚越的語氣不容置疑,護士搞不清他的身份,不由犯了難。
“聽吳〖書〗記的。”向中錦擺擺手,讓醫院方趕緊準備,一面對譚越說“吳〖書〗記,八百毫廾是超過獻血規定許多了。”
“是呀,吳〖書〗記,向部長說的沒錯。”馬俊接著勸說。
聽說丈夫手術急需用血,車萍更著急了,可她在單位也負責組織員工獻過血,知道輕重“吳〖書〗記,八百毫升對你的身體是有嚴重影響的。”沒事。”譚越笑了笑“我的身體我負責,現在以搶救馬寶強同志的生命為重。”指了指馬俊“馬廳長,你聯系一下警備區,讓他們馬上派出一批A型血的戰士,要作好兩手準備,A型血緊張,這個我前幾天看報紙就知道了。”吳〖書〗記要求鮮血,而且要鮮血八百毫升,聽聞此事醫院院長龔平冰放下手頭的工作,匆忙趕來。
手術室龔平冰剛才來過,不過作為省人民醫院的院長他的工作不允許他長時間等候在手術室外,雖說省公安廳廳長馬俊在,可省人民醫院的院長在省城也算是一位重要人士,犯不上為了討好馬廳長,而曲意逢迎。
現在不同了,吳〖書〗記是省委常委,萬一吳〖書〗記獻血出了啥事,他龔平冰可擔待不起。
“吳〖書〗記我們要尊重科學規律。”解釋了半天,吳〖書〗記就是不聽,龔平冰一臉無奈地看著鮮血順著管子從譚越胳膊里流出。
“龔院長,人體的極限用科學規律可總結不了,我相信自己的身體同時也相信馬寶強同志的求生意志。”譚越把針眼上的酒精棉球拿掉,放下了卷著的衣袖,盡管他的身體異于常人,可一下失了這么多血,臉色還是蒼白了許多。
譚越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一扇窗,點上了一支煙。
吳〖書〗記的身體真是強健,看到譚越步履平穩龔平冰略微放寬了心,上前說“吳〖書〗記,要不要休息一下?“不用了,我就這等著,等到馬寶強同志從手術室安然出來。“晚飯時間快到了,吳〖書〗記就在醫院吃一點?”龔平冰問。
“好,麻煩龔院長了。”譚越點點頭。
半小時后,飯菜送了過來,譚越的那份多了一碗紅棗鳥雞湯,顯然是院方特加為了給他補血的。
車萍、馬林榮哪里有胃口吃飯,草草吃了幾口也都是看在譚越等幾位領導的面子上。
“媽,爺爺,我爸怎么了?”一個半大小伙子急匆匆拎著書包走來。
“小聲點,你爸還在手術呢。”車萍從兒子手里接過書包,指著飯菜“沒吃晚飯吧,吃一點。”一面對譚越笑笑“吳〖書〗記,這是我兒子馬洪斌。”
馬洪斌一邊埋頭大口吃飯,一邊恨聲道“婁畢業了,也當〖警〗察,把這些流氓黑社會全部掃干凈。”
“小伙子有這個志向很好,小馬,你今年多大了,在哪上學?”譚越彎下腰問。
馬洪斌難堪的笑笑,沒有接話著。
“吳〖書〗記,他今年十八歲,在技校讀書。”車萍知道兒子的小心思,在職業學校讀書,能好意思說出來?
“多怪我小時候淘氣,唉,沒考上警校。要不我就能幫襯爸爸了。”馬洪斌沮喪萬分,覺得肚子一下就飽了,再也吃不進東西。
“當〖警〗察最主要是思想品德過關,小馬,去考軍校吧,先在部隊里錘煉幾年,然后專業回池江接你爸爸的班,怎么樣?”
馬洪斌的眼睛亮了起來,不信的看著譚越“我、我能行?“只要你有信心就行,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嘛。我給你三雯月的時間復習功課。
“好,一言為定?”馬洪斌嚯的站起來。
“好,一言為定。”譚越親切的拍拍面前這個小伙子,笑道“身體還差些,要注意鍛煉。”
“吳〖書〗記,他的文化底子?”兒子有了志氣,車萍心里很高興,可一想到兒子的成績,她又犯了愁。
“向部長,你再和小伙子去談談心。”譚越示意向中錦,向中錦心領神會把馬洪斌領到了一旁的空病房。
“車萍同志,你不要擔心,只要小馬有這份信心和勇氣就行,考軍校的事,我請省軍區的姜司令幫忙落實一下。”譚越摸出煙盒一抖,遞給馬俊“馬廳長,以后小馬轉業進公安系統,就要你操心嘍。”
馬俊從煙盒里抽了一支,笑笑“這個吳〖書〗記放心好了,完全沒有問題。”
盡管丈夫還在手術臺上,可車萍的心里卻好受了一些兒子是她夫妻倆的一塊心病,這年頭名牌大學生畢業找工作還很傷腦筋,何況一個技校生,現在領導們給了兒子一條陽光大道寬了她的心,就算丈夫、就算……………………
車萍不敢想下去,背過身偷偷抹眼淚。
馬俊手里的一支煙沒抽完,手術室門開了,走出幾個一臉疲憊的醫生,緊接著馬寶強被推了出來。
沒等譚越他們問,主刀醫生先開口了“手術很成功,只要過了今晚危險期,就可以慢慢痊愈了。”
“對〖肢〗體有沒有影響?”譚越問。
“這要看以后的康復治療,健步如飛不一定,不過最嚴重也不需要拐杖的。”手術成功,主刀醫生的心情放松了,說話也風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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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離開后,譚越直接去了市招白云賓館。
打黑行動還在繼續,抓獲的黑惡分譚越譚越多,并且從關押地也傳來了更多的消息。
“吳〖書〗記,審訊工作還沒真正展開,稱看”沈鵬把幾分材料攤在辦公桌上,指著上面的一個個人名。
“吳〖書〗記,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政法系統內部還有許多隱藏的害群之馬。”毛博語補充道。
“那就要辛苦紀委張〖書〗記嘍。”譚越手指在材料紙上敲了敲“全部控制起來,逐一調查,證據確鑿后立即移送司法部門。”
“吳〖書〗記,記者招待會是不是應該舉行了?”向中錦請示道。
譚越抬起手腕“先準備好,再過半小時等行動結束后召開,請媒體的同志們加個夜班,打黑行動的戰果明天一定要見報,上電視。
另外,密切關注馬寶強同志的康復情況,等傷情穩定后,做一次專訪,要樹立正面典型,要讓群眾看到政法戰線英雄人物的風采。”
“吳〖書〗記,如果馬寶強同志度過了今晚的危險期,可不可以提前報道一下?”向中錦建議道。
“可以,但是要增派工作人員,因為肯定有群眾自發去醫院看望馬寶強同志,我們既不能給群眾的熱情潑冷水,也不能影響馬寶強同志的休養。”
“吳〖書〗記,這個我來安排。”
胡杰軒推門進來,他剛才跑了一趟關押地譚越發覺得事態嚴重,打黑打出了政法條線一大串黑惡分子的保護傘,如何處置是個度,他必須請示譚越定奪。
聽完胡杰軒的匯報,譚越沒有任何猶豫“深挖、嚴辦,絕不姑息。政法隊伍不允許存在這些人,哪怕涉及不深的,也必須清除出去。”
“好,我再去一趟關押點。”胡杰軒又要動身。
“不用忙著去。”譚越遞給胡杰軒一支煙“等會有個記者招待會,你這個政法委〖書〗記不到場,招待會開不起來喲。”
當晚十一點多,池江春季打黑大行動媒體說明會在白云賓館多功能廳正式召開。
譚越、省公安廳廳長馬俊、池江市紀委〖書〗記張慧亞、政法〖書〗記胡杰軒出席了說明會。
會上,胡杰軒通報了行動的部署和打擊的成果,張慧亞對政法系統違法人員作了處理說明。
記者們盡管都有些睡意朦朧,可這么多猛料一下子抖出來,精神立馬振奮了,這要是在以往,家丑不可外揚,哪里能得到政府公開處理政法系統工作人員的信息?
“必須全面、公開、公正報道這次的打黑行動,要弘揚社會正氣,要讓池江群眾深切感受到打黑取得的安全感,媒體可以繼續跟進,進行深度報道,市宣傳部門也會會給你們盡量多的幫助。”最后譚越作子幾點指示。
從下午三點四十五分開始到深夜十點多,池江三市六區的大街小巷就沒斷過警車、軍車,老百姓覺得奇怪,可看到一伙伙長期盤踮當地為非作惡的人都被押上了警車、軍車,無不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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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譚越睡的并不好,失血過多還給他帶來了一定的影響,迷糊了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剛上班,進辦公室還沒等端起茶杯喝茶,辦公桌上的電話機就響個不停。
這臺電話是省委專線,不用秘書鐘書偉轉接的,譚越拿起一聽,是省委〖書〗記唐逸飛打來的。
“唐〖書〗記你好,我是譚越。”
“吳〖書〗記,你們池江昨天的動靜很大嘛。”
“唐〖書〗記,還沒來及向你匯報。”
“聽說成效很大,這很好,池江的社會治安直接關系到徽山的形象,下大氣力整治整治,很有必要啊,不過長效更要抓住。對了,我提前告訴你一聲,〖中〗央政法委楚天舒副〖書〗記,不日將來徽山視察,你作好匯報工作的準備吧。”
唐逸飛的電話掛了,省長黃藝白的電話跟著打了進來。
寒暄幾句后,譚越敏銳的察覺到,康凌東肯定在黃藝白面前說了些啥,聽黃省長的口氣似乎對池江這次的打黑的行動部署很不滿意。
當然省長畢竟是省長,說話的藝術比康安東高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