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易哥,說的其如其分,咖啡不就是苦水嗎,可架不住有人愛喝呀。”
寧書易無奈的笑笑,“你說我神神叨叨,我看你今晚上就每一句話讓我聽明白。”
十字路口右拐,行了幾分鐘就到了北島咖啡廳。
隨著服務(wù)員指引,上了樓,一推開mén,寧書易本不輕快的腳步徹底灌滿了鉛:里面是個小型會議室,坐了醫(yī)院的監(jiān)理會主席,他的nv朋友余樂萱竟然也在。
“不厚道啊。”跟在吳越身后,寧書易臉上帶著尷尬的笑進(jìn)了會議室,一邊低聲嘟囔了一句。
吳越呵呵一笑,徑直朝特意留給他的空位走去,他步速一快,就更顯得寧書易孤立無助了。
“書易,出了這么大變故,你怎么不早說。”看著寧書易那模樣,余樂萱快到嘴邊的埋怨全化成了心疼,趕緊起來走到寧書易面前,一邊讓他坐下,一邊又幫他理著略顯凌lun的頭發(fā),“干嘛一個人擔(dān)著,告訴我大家想辦多好?”
“我難得幫你做件事,總想一個人辦成了。再說,ā手的對方來頭太大,又突然,我怕你擔(dān)心嘛。”寧書易喃喃地解釋著,頗有些難為情。
“書易哥說的沒錯,這事也不是大家坐下商量就能解決的。”吳越開口道,“現(xiàn)在情況大家都清楚了。我請大家來,就是談?wù)劽魈斓膶Σ摺N襾硖釂枺銈兓卮稹!?
吳越點(diǎn)上一支煙,“所征地塊市場價格究竟能值多少,我問的是最高價。”見到對面的朗鴻寒想開口,吳越手一壓,“等我問完再說。如果沒有這塊地,醫(yī)院訂購的設(shè)備怎么安置?如果非得需要征地擴(kuò)建才能安置設(shè)備,那最遲可以往后推多少時間?”
問完這些,吳越對朗鴻寒笑了笑,“朗主席,你說吧。”
朗鴻寒回了個笑容,清清嗓子,“吳書記,依據(jù)市場調(diào)查,所征用地塊的最高市價應(yīng)該不超過兩個億,超過就是虛高,即使用作房地產(chǎn)開發(fā)估計也難以收回投入。醫(yī)院方面也作過兩手準(zhǔn)備,如果征地不成,就把B棟和D棟增高,當(dāng)然,這樣一來,醫(yī)院原先的整體布局就被破壞了,而且勢必還要影響醫(yī)院的正常經(jīng)營。征地擴(kuò)建是最好的方案,至于時間往后推個半年完全沒有問題。”
“很好,朗主席回答的很全面了。那好,明天競拍就辛苦朗主席去一趟。”吳越沉yín道,“我的意見是出價不要超過五億五千萬。”又神秘的一笑,“當(dāng)然,每一次舉牌都要流lù出志在必得,要讓對方相信,即便出價六億、七億你也毫不在乎。”
五億五千萬那塊底下有金子還是有油田?朗鴻寒一臉不解,這個價格豈不是白把錢扔出去嗎。
寧書易、余樂萱也睜大了眼望著吳越,心里都在想,是不是吳越說錯數(shù)字了?
“就這么定了。”吳越看了看表,“出到五億五千萬,就不要再往上出價,他們要,就讓他們拿去好了。咱們不用再奉陪。”
見吳越似乎要離開,朗鴻寒問了一句,“吳書記,萬一對方的喊價低于五億五千萬,咱們不就是吃了一個啞巴虧?”小心的看了看吳越臉è,“這不是意氣之爭吧?”
“對,就是意氣之爭。有人想叫我吐血,那我就讓他吐個夠。”
“吳書記,萬一不慎――說不定的事呀。”朗鴻寒勸說道。
吳越站起身拍拍朗鴻寒,“人生免不了要賭上幾次,這次我就賭個大的。我用三億五千萬作賭注,賭對方輸?shù)倪B底ù也當(dāng)?shù)簟!弊旖且宦N,“即便我輸了,三億五千對我來說也不是承受不起的東西。人家要玩大的,我豈能不和他玩一次?呵呵。俗話說錢多壓死錢少的,賭場的贏家永遠(yuǎn)是資本充足的一方。”
吳越向房間里的三人笑笑,走出了房間。
“吳書記――”朗鴻寒還想追上去說些什么,被寧書易一把攔住了,“算了,你不見他自信滿滿的,他定了的事,你我改變不了。”又嘆了口氣,“都是他的,隨他去怎么玩吧。”
“可是,五億五千萬擺明了就是吃耗子y啊。這個點(diǎn)掐的不準(zhǔn),就要多uā幾個億,還不如原址翻建來的穩(wěn)妥。”吳越可以不在乎,朗鴻寒卻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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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樂萱也跟著點(diǎn)頭,“醫(yī)院一年才一億多的凈收入,冒這么大險就為賭一口氣?我聽著也怕。”
“不說了,我越聽越覺得荒唐,總之今晚上我看他就沒有正常過,神秘兮兮像是能掐會算的諸葛亮。唉,我回家被子一méng,就當(dāng)沒這回事,眼不見耳不聽為靜。”寧書易也拿起手包,起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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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回到家里時,寧馨兒睡下了,秋奕辰夫fù還沒離開。
見到吳越是坐了出租車回來的,寧眉奇怪了,“小越,書易怎么不把你送回來?”
“媽,他臨時陪嫂子有事去了。”
“有事不能拐一拐把你先送回來,這孩子。”寧眉一陣搖頭。
秋奕辰打趣道,“寧大姐,書易的事還不趕緊辦,我看他們小年輕如膠似漆都快等不及了。只怕背后直怨寧大姐你呢。”
“秋書記,你可理解錯了。”寧眉笑道,“我和中山催了幾次了,他們不急。這次我過來又跟書易說,你看看,你妹妹都快要當(dāng)媽了,你這個當(dāng)舅舅的還冰不動水不響的。真是皇帝不急那個啥干著急呀。”又跟說秋奕辰愛人楊玲說,“小楊,咱們?nèi)シ坷镒!?
楊玲知道,寧眉是讓吳越和奕辰單獨(dú)說會話,也就跟吳越笑著打個招呼,隨著寧眉上了樓。
“秋書記,真不好意思,跟著書易出去辦點(diǎn)事,沒在家恭候呀。”
“算了,谷書記家你也沒去,我好歹還見了你一面,算起來面子比天還大嘍。”秋奕辰一面開玩笑,一面遞煙給吳越,“有啥大事,連去谷書記家也顧不上?”
如果換成旁人,這樣刨根問底很是不禮貌,可秋奕辰等于是張家人,他問純粹出于關(guān)心。
“秋書記,書易哥求援,我敢不去嘛。”吳越笑著把今晚上的事講了。
“哦――”秋奕辰若有所思,u了幾口煙,“這事說實(shí)話,書易如果來找我,我也很難處理。你出面比我合適,不過,意氣之爭上升到用幾個億去賭,到底值不值得?更何況,輸贏難料。”指指吳越,“太沖動了,出乎我的意料啊。很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嘛。”
“秋書記,我可從來不打沒準(zhǔn)備之戰(zhàn)的。”
“我不理解,你五億五千萬的報價是怎么得出的?你憑什么能夠確定,對方必定會報出比這個數(shù)目還高的價位?按照你的說,兩個億已是最高市場價了,誰能把兩個億的地塊提升到超過五億五千萬?顯然不是正常的心理價位嘛。葛新宇本人我沒見過,可他的事多少也有耳聞,他也不是傻子,能完全照著你的意圖行事?總之,我認(rèn)為你的勝算不大。如果要爭一爭的話,兩億五千萬就是極限了。”
“那秋書記你來猜一猜,對方會停在哪一個價位上?”
“他是投資會所,不是用來開發(fā)房地產(chǎn),我認(rèn)為超過兩個億,他就會停止報價,否則,我認(rèn)為他純粹就是為了和你爭一爭才參加競拍的。或許,你兩億五千萬的牌子一舉,他就退出了。”
“秋書記,我不這么看,我倒認(rèn)為葛新宇的心理價位在六個億或更高一點(diǎn)。”
“我不跟你說了,反正損失幾千萬對你來說不算大事。”秋奕辰笑了笑,換了話題。
吳越也不再談及地塊競拍的事,只是心里卻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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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易嘴上說不管了,管不了,可第二天一大早就給吳越打電話了。聽吳越說,上午的行程是陪著馨兒逛街,他徹底傻眼:這人怎么回事,沒心沒肺還是錢太多,要四處扔掉一些才舒服?這么大的事,不管不問也罷,還有心思去逛街。
“那我也不去了,我怕去了得心臟病。”寧書易恨得沒話可說,不知跟誰賭氣好,索ìng杯子méng頭繼續(xù)睡覺。
可那里還能睡得著,磨蹭了幾個小時,再也躺不住了,唉聲嘆氣的起來洗漱,開了車直奔省招投標(biāo)中心。
此刻招投標(biāo)中心三樓一個小廳里,氣氛達(dá)到了白熱化。
一個原本不值兩個億的地塊,被懷仁醫(yī)院和金陵會所兩家競拍方抄到了三個億。
另外幾家參與競拍的,早就在一億五千左右就停止了舉牌,不過都沒離開,看著現(xiàn)場此起彼伏的舉牌,價格一路飆升,就像看一場荒唐鬧劇。
現(xiàn)在誰都明白,懷仁醫(yī)院和金陵會所是桿上了,雙方徹底失去了理智。
旁觀者都在猜測最終的價格究竟會在那個價位,前面的幾個競拍失敗者早就沒有了失落感,誰能和瘋子比瘋狂呢。
當(dāng)金陵會所報出三億二千萬的價格時,朗鴻寒面上猶豫了一下,他迅速掏出手機(jī),低聲問了幾句,這才重重舒了一口氣,輕松的舉起三億三千萬的牌子。
“金陵會所三億四千萬。一次――”主持人的槌子舉得高高的。
朗鴻寒毫不猶疑的舉牌。
“好,懷仁醫(yī)院三億六千萬。一次――”主持人又把槌子舉起。
這一幕沒逃過關(guān)宏圖的眼睛,他明白懷仁的舉牌人已經(jīng)得到了越少的指示,真的在所不惜志在必得了,一下就加碼二千萬,好,你加他也加,早點(diǎn)把宇少jiā付的活干完,他祖母的,這地方多呆一會血壓就要升高幾度的。
嗯,主持人看了看金陵會所的舉牌,目光閃了閃,似乎再問:要不要確定一下?見金陵會所的舉牌人好不所動,邊報了出來,“金陵會所四億。一次――”
瘋了,今天來的兩方都是jīng神病院溜出來的底下人看的目瞪口呆。
四億五千萬朗鴻寒剛一舉牌,手就被人輕輕扯了一下,他剛才正專注,這時才發(fā)現(xiàn)寧書易不知啥時坐在了他身邊,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他。
朗鴻寒低下頭,回了個苦笑:吳書記jiā待的任務(wù)真累人呀。
“好,懷仁醫(yī)院出價四億五千萬。四億五千萬一次――”主持人也jī動起來。
不過,十秒鐘不到,他更興奮了,“五億金陵會所出價五億,五億一次――”
朗鴻寒的手很快就搭在牌子上,他每次報完價,如果心里不存在猶豫,總是很快就把手放在牌子上,這似乎成了他今天的習(xí)慣。
五億五千萬朗鴻寒帶著必勝的笑容,高高舉著牌子。
關(guān)宏圖心里“咯噔”一下,這個數(shù)目已經(jīng)快畢竟他的心理底線了。
“六億金陵會所出價六億六億一次――”主持的喉嚨明顯有些嘶啞。
又m在牌子上了,他的手又m在牌子上了,關(guān)宏圖一眼不眨的注意著朗鴻寒,他確信,對方必定很快又要舉牌。這一次,嘿嘿,他就不再奉陪嘍。
關(guān)宏圖暗自松了一口氣,閉上眼,正等主持人叫出,“懷仁醫(yī)院,出價六億五千萬”
“金陵會所六億,第二次――”
啥,對方還沒舉牌?關(guān)宏圖張開眼,愣愣的看著朗鴻寒搖頭離開競拍廳。
“金陵會所六億,第三次――”主持人的槌子重重一敲,還沒的他說出,“恭喜――”關(guān)宏圖兩眼翻白,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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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會,京都。
“什么,你說什么,再說一遍?”葛新宇徹底抓狂了,他想擺吳越一道,沒想到反而被吳越擺了一道。六億?他變也變不出呀,誰來投資?以前說好的投資人也沒人愿意來頂缸吧。怎么辦,唯一能求的只有他那個眼高過頂?shù)奶玫芨鹪獥髁耍赡切∽訒退@個忙?
關(guān)宏圖硬著頭皮聽著葛新宇罵娘,好不容易說上一句,“對不起,宇少,我把事辦砸了。”
“你走吧,不要回來見我。回來的話,老子忍不住要斃了你。”葛新宇很沮喪,過分責(zé)怪關(guān)宏圖也沒意義,畢竟關(guān)宏圖是忠實(shí)執(zhí)行他的指令的。
更令他要發(fā)狂的是,他的堂弟葛元楓只給他指出一條路:放棄保證金。
一億五千萬啊,敢情他這十幾年全白干了。可這保證金怕真是拿不回來了,吳越既然擺了他這一道,怎么可能讓他全身而退?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