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塊肥肉

“看來這裡挺熱鬧的嘛，走，我們下去看看。”陳寧說著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這個苗木市場十分的簡陋，加上天上正下著小雨，地上顯得泥濘不堪。不過陳寧絲毫沒有介意，小心的避讓著一些重型卡車壓出來的水塘，往市場裡面走去。

空地邊上的那些臨時用房上掛著一個個簡陋的招牌，上面寫閔省鐵樹、山東銀杏、湖南香樟、江南廣玉蘭等等。房子旁邊的空地上擺放著與之相同的各類品種，不時有人在驗看這些苗木，或者正在和攤主討價還價。

陳寧走到一家掛著山東銀杏招牌的門店前停下了腳步，這家店旁邊的空地上擺放著幾十棵大小不一的銀杏，根部都用稻草繩扎得嚴嚴實實的。攤主正好剛剛接待完一個客戶，準備返回自己的門店。

“老鄉，你們是山東的？”陳寧微笑著朝那個四十多歲，鬍子拉茬的攤主問道。

“我們經營山東銀杏，當然是山東的咯。”那名攤主指了指自己店門口的招牌，用一口濃重的山東口音回答道。

陳寧走到一棵胸徑足有二十釐米的銀杏前，拍了拍粗大的樹幹，問道：“老鄉，這些銀杏都是從山東運來的？”

“是啊，先生你要買銀杏嗎？”攤主看到陳寧拍著樹幹，還以爲他是要買銀杏，連忙走到陳寧面前。

陳寧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那個攤主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你這些銀杏這麼放著，難道不會死嗎？”

攤主笑了起來，“先生，看來你是外行啊。銀杏是落葉樹，到三月底四月頭才發芽。如今，樹的葉子都掉光了，蒸發量小，平時噴點水，放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是絕對沒問題的。”

“萬一賣不掉怎麼辦？”陳寧顯然很好奇，繼續問道。

“哪會賣不掉，一般我們從山東運過來，不到三四天就賣完了，這批樹就是昨天才運到的，包種包活。”攤主笑著說道。

“即使有一棵兩棵賣不掉的，他們就會低價處理給當地的苗圃。”王有根跟在陳寧後面補充道。

“對咯，這位先生，你是說對了，萬一賣不掉我們就很便宜的處理給這裡的苗圃，他們放在苗圃裡種上一兩年，又可以賣上大價錢了。”聽到王有根的話，攤主笑著說道。

“這裡的生意，真的這麼好嗎？”陳寧又問道。

“剛纔那位先生是內行，你看來是第一次到這個苗木市場吧？這裡每當這個季節就是苗木交易的旺季，每天都有許多綠化公司到這裡來採購苗木。我們也就是每年這個季節到這裡來擺上幾個月的攤。”攤主似乎看出了陳寧等人不是誠心來購買苗木的，不過正好也沒什麼生意，攤主也就跟陳寧聊了起來。

“這兒的房子都是租的吧？”陳寧看了看這些簡陋的臨時用房，攤主的吃喝住宿都在裡面。門口放著一個破舊的辦公桌，桌上除了一些雜亂的單據外，還擺放著一個電飯煲，裡面支著一張牀。

“租的，問當地鎮政府租的。”攤主走到自己的店鋪門口，回答道。

“租金貴嗎？你們擺攤的幾個月租金是多少呀？”

“什麼幾個月，我們去年和當地鎮政府簽了三年的租約，每年租金一萬，如果你旺季的時候想來租，根本是不可能租到的。”攤主似乎有些看不起陳寧一點兒也不懂這裡的行情，並且有些驕傲的說道。好象他在這裡租了個門面很了不起似的。

“租金要一萬？那象你一年要賣出多少棵銀杏啊。”陳寧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麼破一個地方的租金快要抵上明山城區商業用房的租金了。

“這個季節銷量大一點，一般從二月下旬到五月初，能賣出個二三千棵。九十月份，稍微差一點，也就一兩千棵吧。”攤主有些自豪的說道。

“象這棵銀杏買多少錢？”陳寧聽到這個攤點一年竟能賣出四千棵左右的銀杏，指著剛纔自己拍過的那棵大銀杏問道。

“象這種胸徑在二十公分以上的，我們賣兩千一棵，還有那些小的，有的賣以前多，最便宜的是那些胸徑十公分左右的，也就二三百吧。”攤主詳細的介紹道。

陳寧沒想到這麼破破爛爛的一個苗木攤點一年的銷售能達到好幾十萬，看著這個苗木市場足足有一百來家的攤點，這些苗木一年的總銷售額豈不是要達到上億。

這時，田啓明在陳寧旁邊介紹道：“陳區長，這個舊街鎮以前在我們明山區屬於比較落後的鄉鎮，近兩年就是靠著這些苗木的收入，已經達到中游水平了。”

“那他們爲什麼不把這裡弄弄好呢？”陳寧看著這些破破爛爛的臨時用房以及坑窪不平的地面，皺著眉頭說道。

田啓明有些答不上來，倒是王有根連忙說道：“區長，這個苗木市場原先是爲了方便周邊的農民賣苗。但是後來看到這裡的苗木市場火爆，越來越多的苗木商都彙集到這裡來，現在這些攤點都租給了外來的苗商。就是這樣破破爛爛照樣租的人不少，而且還供不應求。”

王有根的言下之意就是破破爛爛照樣你爭我奪的，還修它做什麼。舊街鎮的鎮長郝東是王有根老婆的同學，去年王有根的老丈人也想到苗木市場弄一個便宜一點的攤位，找上郝東幫忙，結果郝東竟然以攤位全都租出去爲由拒絕了王有根老丈人的請求。但是據王有根事後得知，其實當時攤位還有，只不過郝東想留著高價租給了外來的苗商，這另王有根很生氣，自己畢竟是區府辦的主任，就是不看在自己老婆同學的面子上，也要看看自己這個主任的面子。所以，王有根趁著這個機會給舊街鎮上點眼藥。

果然，陳寧聽了之後，皺了皺眉頭，然後揮了揮手說道：“走，在進去看看。”

這時，天已經慢慢開始暗了，江南的初春還是很寒冷的，天上飄著的毛毛細雨也漸漸變成了小雪。苗木市場中攤位上的燈相繼都亮了起來，前來採購苗木的卡車大部分都已經裝滿了苗木慢慢的駛出苗木市場，原先停在空地中央的大卡車少了一大半。陳寧發現在這個苗木市場中，居然還有幾個小飯店，坐滿了前來採購的客商和已經打烊的苗商。

“陳區長，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回城區吧。”田啓明看了看天快要黑下來了，走到陳寧身邊說道。

陳寧鼻子使勁嗅了嗅了空氣中瀰漫的從旁邊小飯館裡飄出來的香氣，朝田啓明笑了笑說道：“是啊，肚子都餓了，我們不如今天就在舊街鎮吃個晚飯吧，我請客。”說完，然後朝著身後的王有根說道：“有根，這舊街鎮你比較熟悉，幫忙找個有點特色的飯店。另外通知一下這裡的黨委書記和鎮長，叫他們一起吧。”

陳寧想留在舊街鎮吃飯，自然不會有人反對，王有根連忙說道：“區長，我知道舊街鎮的口子上有一家土菜館，我去吃過幾次，味道不錯，我們就去哪兒吧。”

看到陳寧心情不錯，田啓明也笑著說道：“好，陳區長那我們就去嚐嚐土菜？”

“走。”陳寧笑了笑，然後轉過身體往剛纔停車的路邊走去。而王有根跟在後面，邊走邊用手機通知著舊街鎮的黨委書記周世龍和鎮長郝東。

當陳寧和田啓明一行來到王有根所說的那家土菜館的時候，舊街鎮的黨委書記周世龍和鎮長郝東已經等候在這家土菜館的門口了。

當陳寧的二號車開到土菜館門口的時候，周世龍連忙上前幫陳寧打開了車門，畢恭畢敬的站在車旁，叫了聲：“陳區長。”

周世龍已經五十出頭了，他是從生產隊隊長成長起來的幹部，擔任舊街鎮的黨委書記也有七八年了。他陳寧是認識的，自己剛上任那會周世龍曾經到陳寧的辦公室來彙報過工作。

“周書記，你好。”陳寧下車後，一臉笑意的向周世龍伸出了手。

“陳區長，您太客氣，您叫我世龍就行了，叫周書記我可當不起啊，呵呵。”周世龍一副鄉鎮幹部的做派，彎腰雙手握著陳寧的手，笑呵呵的說道。雖然和陳寧只是在彙報工作的時候見過一面，但還是表現出和陳寧十分熟捻的樣子。

“好，那我就叫你世龍同志。”陳寧也笑著對周世龍說道。

周世龍的身旁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幹部，這名幹部和五大三粗的周世龍正好相反，個子不高，身體看上去十分單薄，白淨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看上去像箇中學教師。不用問，這個應該就是舊街鎮的鎮長郝東了。

“陳區長，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舊街鎮的鎮長郝東。”周世龍和陳寧握完手後，連忙把自己身邊的郝東介紹給了陳寧。

陳寧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郝東，不過陳寧對這個郝東還是有些印象的，陳寧當初在看明山區幹部的材料時，就發現了這個郝東是明山區所有鄉鎮長中的學歷是最高的，畢業於之江大學，是在職的研究生學歷。

“陳區長。”郝東跨前一步，雙手握著陳寧的手恭敬的叫了一聲。

“郝東同志，你好。”陳寧也是微笑著和郝東打了一個招呼。

田啓明同周世龍和郝東都認識，跟他們一一十分親熱的打了一個招呼。雖然王有根對郝東心存芥蒂，但是明面上還是表現出十分親熱的樣子。

“陳區長，樓上的包房已經準備好了，您請進。”一番寒暄後，周世龍熱情的邀請陳寧一行進入土菜館。

這個土菜館不大，但是挺乾淨的，從樓下大廳座無虛席的樣子看上去生意還挺不錯的。土菜館的老闆也已經候在了店門口，鎮上的書記和鎮長來了，老闆有些受寵若驚，看到衆人準備進店，連忙屁顛屁顛的在前面帶路，把一行人帶到了樓上剛纔特意騰出來的那間最好的包廂。

“阿六，把你們這裡的招牌菜都上上來，你親自下廚啊。”落座之後，周世龍大聲地對站在門口的老闆吩咐道。

“周書記，您就放心吧，一定讓您吃得滿意。”老闆連忙應了一聲，然後急匆匆的出去準備了。

“陳區長，這裡的老闆以前跟我是一個村的，他的父親是我們舊街鎮有名的廚師，他的手藝也不賴。”周世龍笑著跟坐在首位的陳寧解釋道。

陳寧微笑著點了點頭。

“陳區長，今天不知道您要來，準備得有些倉促。”此時坐在費明身邊的舊街鎮鎮長郝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哎，今天我是路過你們舊街鎮，順便在這裡吃頓晚飯，所以就讓有根請你們二位一起過來，我請客。”陳寧笑著說道。

“陳區長，您可是貴客，平時我們請都請不來，怎麼能讓您請客呢。”周世龍一聽陳寧請客，連忙站起來說道。

“世龍、郝東啊，我可是要批評你們，你們知道我們今天爲什麼這麼晚還在你們舊街鎮嗎？我們是堵車堵的，你們看看你們這個舊街鎮，每年這個時候，你們這條道路什麼時候通暢過。”田啓明則毫不客氣的批評道。

說到堵車的問題，周世龍十分不好意思的坐了下來，一臉無奈的說道：“田區長，這也沒辦法，現在是苗木採購的高峰期。再說，我們那個臨時的苗木市場又太小，不夠用，所以那些客戶才把車停到了馬路邊進行裝苗。”

“胡說！你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舊街鎮就在去年就把苗木市場的那些臨時房子都高價租出去了，弄得現在本地的農民沒有地方進行苗木交易。我告訴你，就在剛纔我和陳區長就到你們那個苗木市場去轉過。”田啓明聽周世龍滿口瞎話，氣呼呼的說道。

周世龍見自己的謊話被田啓明當場戳穿，頓時低下了頭，眼睛朝陳寧那邊偷偷看了看，見陳寧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周世龍他並不害怕田啓明，其實他跟田啓明的關係是可以的。另外，他知道剛纔田啓明搶在陳寧的前頭批評他，也是爲了他好，田啓明這麼一批評，陳寧就不好再開口了。

“田區長，其實我們打算明年擴大這個苗木市場，到時就不會向現在這樣了。”郝東在一旁連忙說道，話雖然是說給田啓明聽的，但是眼睛一直朝著陳寧出瞄著。

“你們這個苗木種植是什麼時候開始搞的？”陳寧淡淡的問了一句。

“陳區長，我們的舊街鎮本來就有種植苗木的傳統，說到大規模種植就是在三年前開始的。”周世龍連忙回答道。

“那你們爲什麼會想到大規模的種植這些苗木呢？”陳寧繼續淡淡的問道。

周世龍吃不準陳寧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正想開口回答，結果郝東搶在了周世龍前面說道：“陳區長，因爲當時來我們這兒收購苗木的綠化公司開始多起來，所以我們就決定開始大規模的種植苗木。”

“是啊，大規模種植苗木是我們班子集體討論決定的。”周世龍連忙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怎麼？你們難道怕我會批評你們。”陳寧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們大規模的種植苗木這個想法是對的，我們農業生產也需要看準市場的變化，不斷的調整產業結構嘛。”

周世龍和郝東一聽，頓時放下心來，周世龍的臉上又重新洋溢起了笑容，有些得意地對陳寧說道：“陳區長，其實我們鎮大規模種植苗木這個思路是郝鎮長上任以後提出來的，就三年的工夫，我們從一個排名倒數一二的鄉鎮現在上升到了中游水平。”

“雖然你們種植苗木，經濟總量上去了，但是我還要批評你們。”陳寧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你既然已經發現苗木交易正在出於上升趨勢，那你們爲什麼不把這個市場做大呢？我發現許多到你們舊街鎮來從事苗木交易的客商都是衝著你們這兒出產大量的苗木，從而帶動了整個苗木的市場的發展。既然我們這裡的條件成熟了，爲什麼不把這個市場做大做強呢，這樣不但我們可以形成規模效應，而且能吸引更多的客商到我們明山來。”

“陳區長，您說得太對了。”陳寧的話音一落，郝東頓時十分激動的說道：“陳區長，其實我們在去年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想搞一個大的苗木市場，報告也打過，只是區裡沒有同意。”

陳寧一聽，建設一個大的苗木市場，能極大的促進舊街鎮的經濟發展，這是一件好事，怎麼區裡沒有同意呢？陳寧疑惑的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田啓明。

田啓明有些尷尬的說道：“去年他們舊街鎮是打上來一個建設苗木市場的報告，地點也選好了，就在高速公路出口不遠的位置，是舊街鎮和我們工業開發區的交界處。但是當時的領導班子認爲這塊土地發展工業比建設一個苗木交易市場的效益會更好，所以就沒有同意他們建設這個苗木市場的報告，而且還把這個地塊撥給了工業區。”

“這塊土地如今還在嗎？”陳寧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在，還在。”郝東連忙說道，接著有些泄氣的說道：“不過，現在那片土地已經不屬於我們舊街鎮了，是屬於工業區的，過了今年很可能就會轉讓，那裡地處高速公路出口，交通非常方便，可是是黃金地塊啊，工業區大概還指望著賣個大價錢呢。”

陳寧聽了以後沒有說話，皺著眉頭思索著，郝東所說的那個地塊陳寧沒有去看過，究竟是作爲工業開發合適還是建立一個大型苗木市場合適。不過，陳寧對舊街鎮的苗木產業已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倒是一條調整明山農業產業結構的新路啊。

“既然苗木交易這麼紅火，爲什麼沒有周邊地區也跟著種植苗木呢？”陳寧並沒有順著剛纔的話題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問道。

郝東聽了陳寧的這個問題，不禁臉一紅，低下頭，不再吱聲。而周世龍也支支吾吾的說道：“陳區長，這個，我們如今大規模種植的小苗是我們從外地採購過來的，別的鄉鎮沒有這個渠道，自然就沒辦法種了。”

陳寧一聽，感到很奇怪，他雖然不懂綠化，但是在新河的時候，曾經看到過藥材出種植，藥材本身就是植物，和綠化培育原理應該是一樣的，首先要有育種站。

“難道你們這麼大規模的苗木種植沒有育種站嗎？”陳寧疑惑的問道。

陳寧這句話倒是問出了門道，周世龍和郝東以爲陳寧對綠化種植也精通，兩人不由的目瞪口呆，相互望了望。最後還是郝東鼓足勇氣說道：“陳區長，我們鄉有自己的育種站，但是隻對我們鎮所屬的村民出售，別的鄉鎮我們不出售的。”

“這是爲什麼？難道別的鄉鎮就不會自己建育種站嗎？”陳寧雖然心中有點明白了，但還是奇怪的問道。

“陳區長，我們種植的小苗育種需要有一定的技術和資金投入，而其他鄉鎮沒有掌握小苗育種的技術，另外也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建立育種站。”郝東漲紅著臉，解釋道。

陳寧一聽，如今苗木的銷售這麼火爆，舊街鎮靠著苗木的種植，經濟發展的很快，這是明擺著的例子。其他鄉鎮肯定是非常願意投入資金建立育種站的，經濟發展就是政績，哪個鄉鎮領導會不願意啊？這肯定是舊街鎮拿著這項技術敝帚自珍，不肯拿出來罷了。陳寧微微哼了一聲，示意郝東繼續往下說。

郝東看到陳寧一副不滿意的神態，連忙繼續解釋道：“陳區長，我們不願意向別的鄉鎮出售幼苗還有兩個原因。一是，我們的育種站的育種規模只能夠滿足我們本鎮的需求。另外一個，我們鎮出產的苗木是有嚴格的價格控制的，每年我們根據市場的變化，設置最低價，不允許種植戶低於這個最低價進行銷售。我們是怕別的鄉鎮也種植了小苗以後，在價格上會低價跟我們競爭，這樣的話，數量多了，價格只會越來越低，無法保證我們的利益。”

不能不說，郝東說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任何商品只要一多，肯定會跌價，如果大家都從價格上進行競爭的話，價格勢必越來越低，造成惡性循環。

這時，坐在陳寧身邊的田啓明的肚子突然咕嚕一聲響了起來，陳寧這纔想起進入包房都快半個小時了，一直在跟周世龍和郝東談論苗木的事情，忘了喊上菜吃飯了。連忙笑著說道：“趕緊讓他們上菜，我們可是到這裡來吃飯的，不是談工作的。”

“對，對，我這就讓阿六上菜。”周世龍連忙準備起身。

接下來，陳寧沒有再繼續跟周世龍和郝東談工作，而是等菜上來後，招呼著大家吃起來。這家土菜館的菜味道確實不錯，酒是老闆自己釀的米酒，配上土雞和附近出產的河鮮，農家做法，晚飯的氣氛在陳寧的帶動下也很熱烈。

晚飯結束後，陳寧也沒有多停留直接就返回明山。在路上，陳寧坐在車上一直低頭思索著，快到明山的時候，陳寧擡頭對王有根說道：“有根，明天上午安排一下，到工業區去一趟。”

“好的，陳區長。”王有根答應了一聲。然後王有根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小心的問道：“陳書記，您是不是想考察一下舊街鎮看中的那塊土地？”

“怎麼？你有什麼看法？”陳寧微笑著看了一眼王有根說道。

“陳區長，舊街鎮看中的那塊土地，地理位置太好了，就在高速公路的出口處，許多人都看中，當初因爲價格的問題都沒有談攏，那可是一塊肥肉啊。”王有根字斟句酌的說道。

陳寧明白王有根這是好意在提醒自己。如今隨著明山區工業的高度發展，工業區中的土地也非常的熱門，如今在大力發展大工業的氛圍中，自己如果拿位置最好的土地爲農業服務，去開發所謂的苗木市場，遇到的阻力那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