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之笑了:“貧道區(qū)區(qū)一凡人,居然驚動道祖親自過問,我應(yīng)該受寵若驚、感激涕零嘍……問題是,貧道飛升與否,和他老人家有半毛錢關(guān)系?再說了,何時渡劫飛升,主要看天道的意思,我說了也不算呀。”
太白金星搖頭:“老夫也不懂,我就是個跑腿傳話的。不過道祖還有幾句話,讓老夫原樣轉(zhuǎn)述。”
“以道祖的能耐,直接給我傳一道神念有多難,至于這么麻煩,巴巴派個神仙下來?”
太白金星說道:“貧道敢傳,你肯接聽嗎?”
秦行之一愣:“嗯?”
“哦,這是道祖的原話。”太白金星解釋。
秦行之不得不表示欽佩:“到底是太上老君,居然連貧道的反應(yīng)事先都算到了!好吧,請轉(zhuǎn)述。”
“以下為道祖原話。”
太白金星繼續(xù)道:“小道士,你在下界又是搞飛船,又是普及內(nèi)功,甚至傳播科學(xué)、玩殖民,不覺得鬧騰得過分了嗎?貧道以為,差不多行了。
因為你不守規(guī)矩,世界已經(jīng)很亂了!難道你還打算讓地球提前進(jìn)入星際時代不成?
既然你還承認(rèn)我這個道祖,那么說不得,貧道就行使一回道祖的權(quán)利。貧道命你,不得拖延時間,立刻帶你的家人朋友渡劫飛升。這也是為你好,歷史發(fā)展自有其規(guī)律,你如此亂來,一旦天道震怒,誰都保不了你。
不要企圖找借口,別人不清楚,貧道卻明白,你有鴻蒙在手,渡劫飛升毫無難度。凡間雖好,不適合你久留,想必你也不愿貧道親自下凡將你拎上來吧。
最后,你肯定十分疑惑對不對?貧道在天庭等你來問。”
太白金星轉(zhuǎn)述完,好奇的看著小道士。
他跟當(dāng)年的蕭峰類似,只是個傳聲筒。死記硬背原樣轉(zhuǎn)述而已,其實對道祖的意思并不是很明白,比如地球、星際時代什么的。
讓他驚奇的是,小道士滿臉震撼惶恐,顯然他不僅聽懂了,而且十分意外。
秦行之沒法不惶恐。
道祖居然知道星際時代這個詞兒,這不科學(xué)啊!
他固然是真正的大能、天道代言人,可還沒出現(xiàn)的東西,他憑什么知道?這本該是穿越者的專利呀。
這跟卜算能力強(qiáng)弱關(guān)系不大,因為有些名詞的出現(xiàn)充滿偶然因素。比如地球,漢語里本來沒有,不管它是誰發(fā)明的,一開始都屬于個人行為。假如偏偏要叫它“地團(tuán)子”,雖然不雅,形成習(xí)慣也一樣流傳后世。
再比如“自治區(qū)總督”,如果不是秦行之首先用起,并且逐漸被大家接受,文良純等人肯定不會發(fā)明這樣一個稱呼。嗯,按大齊慣例,應(yīng)該會是“某某使”。
同樣的道理,只要人類不滅絕,發(fā)展下去未來能借助飛船穿梭星際,可能必然發(fā)生。但“星際”這個詞卻不是必然的,它完全可以是另外一個稱呼。
因此,道祖的話中出現(xiàn)好幾個后世名詞,讓秦行之十分困惑。莫非……道祖也是穿越者?
這倒有可能,畢竟當(dāng)初道祖能聯(lián)合群仙把秦行之弄進(jìn)另一個時空,他老人家本身有本事穿越,似乎很科學(xué)。
問題是,道祖為什么要穿越?
送秦行之走,正是因為他和神仙們被騷擾得受不了。結(jié)果他巴巴跟著也跑來這個時空,要不要這么自虐?況且時間是天道最高法則,即使道祖也要聯(lián)合群仙之力,花費八十一年才能送走秦行之。他沒那么容易隨便穿越吧?
無論如何,秦行之被道祖的一番話給鎮(zhèn)住了。
太白金星果然是天庭神仙楷模,傳完話一點都沒拖延,立刻告辭小道士,放開相應(yīng)氣息引動天道法則,轉(zhuǎn)眼間消失無蹤,重新返回仙界。
師徒倆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徒弟,怎么辦?”秦壽問道。
秦行之苦笑:“道祖說話一向客氣,對你徒弟卻用上了命令二字,可見態(tài)度有多強(qiáng)硬,你說還能怎么辦?”
“渡劫飛升,做神仙?”
“不錯,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秦壽笑著安慰徒弟:“被道祖逼著做神仙,除了你,古往今來怕是沒第二人有這種待遇了。從這個角度看,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再者說,這凡間也沒多大意思,為師早想去天庭開開眼了。”
“據(jù)我所知,天庭可沒金發(fā)碧眼美女。”
“哈?”
“我是說,您舍得西方那群大洋馬?”
秦壽不悅道:“為師身為著名智者,人家愿意侍奉我,否則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好意思拒絕?況且,道爺是清白的,說過無數(shù)次了,我只參觀!”
“我就問您舍不舍得,瞧把你急成什么樣子了,用得著跟你徒弟解釋嗎?”
“廢話,做神仙誰不喜歡,道爺當(dāng)然舍得。”
秦行之不敢得罪天道,同樣不敢得罪天道代言人道祖。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不想再被人弄進(jìn)另一個時空,留下沈憐兒等人苦苦思念自己。裝孫子示弱都毫無負(fù)擔(dān),何況是聽從道祖的命令,上天做神仙?
道祖說得沒錯,幫老道等人渡劫飛升,對擁有棒槌的秦行之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
這也是他隱隱感覺恐慌的另一個原因。
這些年,小道士可不是光鬧騰,對棒槌的研究也有巨大進(jìn)展。棒槌獲得三件超級仙寶,絕非孫悟空的一根本命毫毛再加三件仙寶那么簡單。相互影響滲透,導(dǎo)致棒槌產(chǎn)生了神奇的變異。
然而這也不應(yīng)該是道祖能知道的。
這個時空沒出現(xiàn)過孫悟空,佛祖可能根本就沒煉制過三個箍兒。而金剛琢固然是道祖的東西,可這個時空的金剛琢,還好好在道祖手里呢。
三件仙寶不屬于這個時空的東西,按道理說,道祖沒理由知道。這里面的邏輯并不復(fù)雜,如果道祖能感應(yīng)到金剛琢,早收回去給手中原有的那件作伴了,還能留它在凡間尋找恨天?
秦行之找來所有人,將道祖的意思說了一遍。
孫蒙郁悶了:“朕還沒撈著做太上皇哩。”
“你做不成太上皇還是好的。貧道還沒正兒八經(jīng)替鴻蒙派收個徒弟,就這樣全體飛升天庭,鴻蒙派傳承從此斷絕,我都沒臉見祖師爺好不好?”
兩人頓起惺惺相惜之感,相互點頭致意。
秦行之:“陛下懶得清新脫俗。”
孫蒙:“彼此彼此,道長也懶得非同凡響,我見猶憐……”
熊六梅瞪眼:“你們還要臉不?有句話說得好,生活就像那啥,既然無法反抗,那就默默享受。李老頭發(fā)話,咱就勉為其難上天做一回神仙嘍,多大點事兒嘛。”
“哎呀梅姐,你說得好有哲理!”秦行之贊嘆。
“那是當(dāng)然。”熊六梅得意道,“老娘也是會進(jìn)步滴。我不僅記住并理解了你的話,我還有更多建議哩。胖子想做太上皇,立刻回宮準(zhǔn)備傳位呀。至于小道士你,升天前抓緊時間尋摸個徒弟就是。”
楊采薇開口道:“梅姐說得沒錯。我想,神仙的時間概念,應(yīng)該和我們凡人不同。道祖讓我們盡快飛升,這‘盡快’兩字,值得斟酌。”
沈憐兒眼睛一亮:“皇后的意思是……”
“盡快有多快?對道祖來說,它可能是一兩個月,也可能是數(shù)年,我覺得肯定不是幾天。”
秦行之搖頭:“數(shù)年不可能。”
“但如果有幾個月到半年時間,陛下可以從容傳位,恨天伯也有可能找到徒弟呀。”楊采薇笑道,“關(guān)鍵是行動力,您光說不練,即使給你一百年,徒弟也不會自己送上門,對不對?”
孫蒙興奮了:“對呀,朕現(xiàn)在傳位,好歹臨死……呃,升天,不,飛升前也能過一把太上皇的癮。”
老道霍然起身:“有道理!道爺先行一步。”
秦行之叫住老道,畢恭畢敬打了個稽首:“關(guān)鍵時刻,師父盡顯鴻蒙派長老風(fēng)采。您急著去為弟子選徒弟,我表示萬分感動,請受弟子一拜。”
“自己徒弟自己選,誰要替你選徒弟了?”
“咦,那您心急火燎的打算干嘛去?”
“道爺在西方頂著個智者的名頭,好幾處房產(chǎn),仆從侍女不計其數(shù)。這馬上就要做神仙了,是不是得去處理一下?你們繼續(xù)商議,我走了。”
小道士目瞪口呆,看著老道飄然而去。
白牡丹低聲道:“收徒確實應(yīng)該夫君親自操辦,否則若是師父找的徒弟您不滿意,豈不是白浪費時間。”
秦行之苦笑:“道門收徒,向來是師父找徒弟。天下雖大,倉促間想找個滿意的徒弟,沒你想得那么容易。”
這是實話。小道士固然可以輕松神識覆蓋全球,但考察徒弟品性、測試修煉天賦,都需要近距離接觸才行。無論多牛逼的高人,收個稱心滿意的徒弟,往往需要幾年乃至十幾年時間,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恨天伯,我倒是有個想法。”說話的是楊采薇,“師父找徒弟難,我們完全可以變通一下,讓徒弟主動來找?guī)煾嘎铩!?
“怎么說?”
“既然這天下早已不正常,也就沒必要墨守陳規(guī)。別忘了,你不僅是鴻蒙派掌門,還是朝廷恨天伯,有陛下的全力支持。讓朝廷下一道圣旨昭告天下,就說恨天伯打算收徒,凡自認(rèn)天賦不錯,有志于修煉的年輕人,都可報名來京城參加測試……”
“選秀!”孫蒙頓時興奮不已,“這主意好,我喜歡。采薇你真是朕的好娘子,太會疼人了。朕能在升天前多湊場熱鬧,睡覺都要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