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是朱意。
孟謹行真是拿這丫頭一點辦法都沒有!
三天前,孟謹行從中壩回來忙完工作下班,才發現朱意和她的悍馬竟然還在,看到他依然是那句話:“給我找住的地兒!”
孟謹行無奈,只好帶她去找,結果沒一家旅館是她滿意的,不是說臟就是說人雜,縣招倒是讓她看上了,孟謹行卻沒法同意讓住那兒,萬一她出什么幺蛾子,縣招可是消息傳播速度最快的地方。
這不行,那不行,他只好找江南幫忙。
江南把自己在財稅局宿舍租的一套中套住宅讓了出來,自己住進縣招,才算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還沒完,當天半夜,孟謹行剛與雷云謠通完電話,確定她回來過春節的日子,房門就被敲響了,過去一開門,朱意就渾身冰涼地撲了進來,一看之下才穿了條薄睡衣。
問她干嗎?
朱意就說那房子沒暖氣,她睡得凍死了,過來取暖,說完就親了上來。
**一點就著,親熱完了,孟謹行又后悔,也不敢留她在這里過夜,只好再送她回去,幫她捂熱了被窩,等她睡著了,他才重新回到縣招,那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接下來兩天,天天如此。
孟謹行勸她回都江算了,反正蘭芝就這么大點地方,她想投資什么項目也該有底了,不需要再耗在這里,該干嗎干嗎去,不是還有家上市公司等著她操心嗎?
朱意倒好,直言不諱,說她現在滿腦子就想著跟孟謹行干那事,沒法兒回都江,回了肯定晚上還得來!
“怎么不出聲?”朱意在電話那頭等了半天沒聽到孟謹行開口說話,忍不住追了一句。
孟謹行長吐一口氣,小指尖不停刮著眉心,無奈地問:“你又想干嗎?”
“晚上陪我吃飯!”朱意說,“等你下班無聊死了!”
“晚上我要陪齊京生吃飯,你還是自己吃吧。”孟謹行注意到陳暢在后視鏡里瞄自己,眉擰得更緊了,再讓朱意這么糾纏下去,保不定就出事了!
“齊京生不就是農行那家伙嗎?我跟你你湊熱鬧吧?”
“別,我們談正事,都是領導。”
“領導怎么啦?我還是來考察的投資商呢,你們不得好吃好喝地招呼著?”朱意根本不把孟謹行的話當回事,“我自己打給齊京生,看他敢不歡迎我,回頭我讓他這行長都當不踏實!”
孟謹行暗暗叫苦,怎么就上了這么個姑奶奶呢?
他覺得自己何止是色迷心竅,簡直還被豬油蒙了心!
他陰沉著臉掛了電話,直到金輪門口,臉色都沒有放晴。
孫梅果真神速,早就和金輪的領班一起等在大門口,看到車隊過來,立馬跑到路邊等候著幫忙開車門。
為了掩蓋臉上的指印,她涂了厚厚一層粉,一笑就是幾道皺褶,就像干裂的白饅頭。
888包間很大,豪華程度堪比大城市的酒店包間,據說是蘭芝縣政府儲縣長長包的包間,唐浩明也從來沒有進過這間帶衛生間,有沙發,有麻將桌的包間。
孫梅發了狠,今天偏要拿出這個包間來讓唐浩明他們用,狠狠地還擊儲豐,為自己吃的那一巴掌出口惡氣。
主客落座,冷菜就被端了上來。
趁上菜的工夫,孫梅親自服務,一瓶瓶地舉著樣酒詢問領導們中意哪一瓶。
別看她是個女人,黃話葷話也是一出又一出,拿著長瓶子說長的,拿著短瓶子說短的,碰上圓肚瓶說胖的,直把一桌男人說得笑個不停,喝什么酒倒變成次要的了。
選好了酒,她又開始倒酒,一邊倒,一邊繼續說著笑話,“……那女人看到站門口的是自己老公的秘書,花容失色忙把雙手捂在胸口,嘴里直嚷嚷著你看看你看看,嚷了一半發現秘書的眼神是向下的,更加羞得無地自容,一雙手連忙往下捂,嘴里喊得更響你看啊你看啊……”
“哈哈哈……”
包間里一片大笑,朱意推門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保和平、江南和管新南。
孟謹行頭發暈,齊京生卻笑著說:“朱總和保總、江總都在蘭芝,怎么可以和咱們分開吃?我自作主張,全都一起,人多熱鬧。”
唐浩明、龐大龍、顧建坤都不認識這幾位,孟謹行趕緊為大家作介紹。
唐浩明一聽這幾位都是投資商,立刻喜上眉梢,再聽齊京生在邊上介紹朱意和保和平的背景,他更是喜不自勝。
坐他右邊的農行一位副行長很識趣地站起來換位置,要讓給朱意坐,朱意卻一拍江南的后背,“創天的代表,你才有資格坐唐書記身邊,我坐孟縣邊上就好。”一下就把位置給安排了。
因為孟謹行介紹朱意跟保和平時,齊京生插了嘴,大家光顧著注意朱、保二人的身份背景,并沒太留意低調的江南,以為是朱意他們的隨行。
朱意這么一說,齊京生也笑道:“朱總說得對,以創天在商界的地位,江總當之無愧該坐唐書記邊上。”
唐浩明這時已經驚訝得說不上話了,光朱意跟保和平的身份就已經夠讓他咂舌的了,江南竟然是西南隱形皇帝劉飛揚旗下的人,他只能用震驚來形容自己對孟謹行這幫朋友的認識了。
江南被說得不好意思,一個勁看著孟謹行說:“頭兒,還是讓保總坐吧!”
一聲“頭兒”又把所有人給驚著了。
齊京生驚訝地看著孟謹行問:“老弟在創天有股份?”
孟謹行直抓頭皮,今天這場面真是有點過了,再這么下去,就樹大招風了。
可江南的話已出口,他只能解釋:“不是,江南之前有一段時間沒在創天工作,給我當司機來著。”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立刻又驚掉一片下巴。
齊京生愣半天后,一拍孟謹行肩膀道:“兄弟,你牛啊!創天的分公司經理竟然給你當司機!”
話雖這么說,在齊京生心里,估計是孟謹行離開長豐,為了給自己的司機安排個好去處,拿了什么條件跟創天作交換,然后把江南塞進了創天。
不僅齊京生有這想法,在座的人都有這想法,唐浩明的臉色已經有點異樣,目光里多了警惕。
吳剛也覺得自己這么快跟孟謹行抱團是不是有點貿然,這種年輕干部進取心強是不錯,只怕膽子也大得驚人,到時候萬一拿蘭芝縣的利益與創天做交易,那大家可能就要跟著倒霉了!
江南有些懊惱,就因為他脫口叫了這一聲,令孟謹行一下陷入了尷尬。
他不是魯莽的人,叫孟謹行“頭兒”只因為心里認可孟謹行這個人,眼下突然覺得很大不妥,他稍一冷靜便不再推辭座位,坐下來隨意地說:“孟縣如果肯辭職,不要說安排個把職員給他當司機,只怕集團副總的位置也是他的!”
孟謹行一愣,江南是瘋了吧,越說越沒譜!
眾人也都怔住了。
朱意聽曹萍說起過孟謹行與創天的交情,所以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推了孟謹行一把,話里有話,小聲道:“你跟創天淵源深厚啊!”
江南在眾人的疑惑口繼續說:“大家也不用驚訝,其實原因很簡單,孟縣救過我們鄔總的命,這恩情隨便怎么報都不過分!”
眾人立時恍然,唐浩明當即道:“想不到啊,小孟與創天的鄔總有過命交情,蘭芝因為你而大大受惠啊!”
縣里一班人立刻隨聲附和,眼光中充滿羨慕之意。
朱意人后跟孟謹行鬧得瘋,人前倒是一點都不出格,在這場合完全是一副馳騁商界的女強人作派,使孟謹行終于暗口松口氣。
酒席宴盡,華濤果然喝得倒在桌子底下,齊京生一邊說著“罪過”,一邊連連關照吳剛,讓華濤明天去見他,把原來的貸款展期給辦了,順便把農機廠貸款的事報上來。
保和平當晚喝得也有點多,干脆睡在江南在縣招開的房間,沒有回都江。
孟謹行擔心朱意半夜又跑來縣招,萬一讓保和平撞上,傳到朱誠耳朵里,那可真就難見人了,因而席散前他就到外面給朱意發了條短信,說自己晚上會去她那兒,叫散了直接回去別亂跑。
送走齊京生等人,他就去見朱意。
門一開,孟謹行就看到朱意抬腿向自己踢過來,想也不想抬手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反手關了門,怒道:“又發什么神經?”
朱意咯咯笑道:“我試試你身手。”
“有病!”孟謹行沒好氣地一甩手,朱意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落在地上,他這才注意到,她竟然穿的是一套緊身衣,身段被包裹得曲線畢現。
酒精這一刻點燃了身體的本能,他明顯感到自己身體起了變化,不由眼神一黯,伸手就去拉她,“你這只小妖精!”
朱意嘻嘻笑著閃過。
撲了個空,孟謹行有些微惱,沖她追過去,朱意一邊躲一邊嚷,“叫我妖精,我就妖給你看!”
連抓數次都撲空,孟謹行覺得有些無趣,一下跌進沙發里,不追了。
朱意見他停下,也不過去,雙肩一聳,兩只手脫出緊身衣的束縛,不過兩秒就卸下了身上的包裹,露出黑色蕾絲內衣,孟謹行看得喉頭連著滾了兩滾。
而她更是做了個讓他血脈賁張的動作——一條腿高高豎起,兩條**緊貼墻面拉了個豎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