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煙離得太近,又毫無防備,眼看就要命喪鬼爪之下。
沒料想,惡鬼撲到一半卻碰到了石鹽圈子,就像撞在電門上似的,慘叫一聲,驟然被彈了回去,撞在墻上化作了一團黑煙。
薛雨煙此時才反映過來,踉蹌后退,不管三七二十一瞄著黑煙就摟響了扳機!
砰砰一連串的槍響,墻上爆起一片火花,沙土飛濺黑煙激蕩!
槍聲轟鳴,震得楊樹林和張志濤掩耳退避,唯恐被流彈垂青。
可她一梭子子彈打光,那黑煙竟沒受絲毫影響,順著墻壁竄上了房頂,嗷嗷吼叫著化作了一只四臂垂地,利爪如鉤的巨大鬼魅,四只生滿長毛的手臂從房頂探下來,同時從四面朝薛雨煙撈了過來。
這一下四面兼顧,薛雨煙根本躲無可躲,若被它撈中,即便不被塞進它那獠牙橫生的血口,也會被利爪撕扯分尸,化作一灘難以辨認的血肉。
關鍵時刻,薛雨煙不但忘了躲閃,反而驚得一個腚蹲跌在地上,頓時被其中一只利爪從地上鏟了起來,一下抓在了爪心里。
薛雨煙嚇得尖叫掙扎的檔口,后方突然刀光一閃,抓著她那條鬼爪被攔腰斬斷。
薛雨煙噗通一聲,連著斷裂的鬼爪一起跌落在地。
鬼爪一離開惡鬼的身子,便扭曲著化作一團黑煙,薛雨煙一邊扯脖子尖叫,一邊發瘋似的拍打著纏身的黑煙,想逃走卻又腳軟爬不起來,只得拼命扭動身子往墻根處挪去。
而屋子中間,楊樹林持刀而立,瞇眼盯著棚頂慘叫的惡鬼,心里卻在大罵自己賤皮子。
明明說好了不救這臭娘們,一時沒忍住,又特么手賤了!
他心里哀嘆一聲,看著棚頂縮成一團不停發抖的惡鬼,索性把心里那點氣都撒在了它身上:“爪子多就特么厲害了?給老子滾下來!”
那惡鬼沖著楊樹林嗷嗷嚎叫,卻硬是不敢下來,顯然是看出楊樹林刀上的陰風,認出了他陰差的身份,被嚇得不敢再靠前了。
“就你這樣的食尸鬼也敢沖老子發威,你們老祖宗裘勵見了老子都得畢恭畢敬,麻溜的,給老子滾下來!”
那食尸鬼不但不敢下來,反而直往后縮。
楊樹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抖了抖左手,手心中黑氣涌動,飛速凝成了一條蟒蛇般的黑色鎖鏈,鎖鏈前端那碩大的鉤爪向著食尸鬼不停的躥躍,似要飛撲而出。
楊樹林心里暗喜,這幾天沒白練,至少陰差鎖已經有了七八分模樣。
可就在他剛想拿食尸鬼試試手的時候,那食尸鬼居然打著滾從天棚上溜了下來,身上黑煙散盡,利爪斂去,化作了一個瘦小男子的模樣,雖然還是渾身漆黑,可至少已經有了幾分人的模樣,它跪倒在他面前不停的哆嗦,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求饒。
很明顯它也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好抱著僥幸心思下來求饒了。
楊樹林郁悶至極,陰差鎖都成形了,它居然不跑了!
他一腳踢了過去:“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這一腳把食尸鬼踢得身上直冒煙,可它卻還是不敢擅動,只是求饒。
楊樹林無奈的散去了陰差鎖:“沒出息的玩意兒,就沒見過像你這么膽小的鬼,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又是怎么跑到女尸肚子里去的!”
食尸鬼露出一副無辜模樣,聲音含混不清的解釋了一通,楊樹林也只聽懂個大概。
這家伙也算是個積年老鬼了,死于三年自然災害那段時間,生前家里窮,一年到頭也吃不上一回肉。偏偏這家伙還是個吃貨,嘴饞的厲害,有一回忍不住偷了同村一個富貴人家一頭豬羔子宰了吃,結果讓人家發現,打了個半死。
他本來就身子骨弱,挨了一頓打之后一直沒好起來,加上伙食又跟不上溜,半年之后就一命嗚呼了,死后因為對肉食的執念,變成了一只食尸鬼。
梨樹川還是片亂葬崗子的時候它就已經棲身于此了,開始算是過了幾年逍遙日子,那段時間死人多,它經常能吃得肚滿腸肥。可好日子過了沒幾年就開始實行火葬了,亂葬崗改成了殯儀館,尸體在殯儀館停的時間很短,它就很少有吃尸體的機會了,總不能改吃骨灰吧?
后來它也學奸了,就躲在停尸間里,趁著人家不備,鉆到尸體肚子里吞兩口就跑。要是跑得慢了,萬一被人發現或者連同尸體一起被推進煉人爐,那他就慘了。
這樣它勉強活了下來,可饑一頓飽一頓的,道行自然高不到哪兒去。
最近這段時間殯儀館里幾乎沒生意,把它餓得前胸貼后背,實在沒轍了才不得不對冰尸下手,這玩意兒凍得梆硬,不是萬不得已它也下不去嘴。
可沒成想剛摸進這里就聽見外邊有動靜,嚇得它趕緊鉆進尸體肚子里,本來蟄伏不動想蒙混過去,孰料楊樹林居然還要往外抬尸體,它嚇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偏巧這一下就讓楊樹林瞧見了,這才被逼現了身。
楊樹林聽到這里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按它這么說,它生前活得憋屈,死后也是個苦逼。
“行了行了,別裝可憐了,你們這些家伙連死人都不放過,下了地府都得被打進第十五層磔刑地獄,先割掉你的肉,再砍斷你的胳膊腿,最后才抹你的脖子!”
食尸鬼嚇得抖的更厲害了,連連求饒。
“我問你個事兒,只要你說實話,老子今天就放你一馬?!?
食尸鬼含混的應著:“您問。”
“既然你剛才進了那女尸的肚子,有沒有看出她是怎么死的,到底是死在人手里還是死在鬼手里?有沒有什么蹊蹺的地方?”
食尸鬼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剛進去,一口也沒吃就被您趕出來了,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管你吃沒吃,我問的是她的死因?!?
楊樹林對食尸鬼的了解其實不多,這種鬼魅太低級,甚至連劉希東都懶得跟他多說,可他從小本子上看到過,食尸鬼其實很挑嘴,
瘟死的不吃,毒死的不吃,甚至連凍餓而死的也不吃,所以它們對尸體的了解甚至勝過法醫,人是怎么死的,它們只要聞一聞尸體就知道。
食尸鬼一見楊樹林有發火的意思,嚇得跪在那打躬作揖:“那讓我再聞聞行嗎?”
楊樹林擺了擺頭:“趕緊的?!?
食尸鬼不敢再亂來,老老實實的爬起來趴到冷柜上,附身在尸體上嗅來嗅去。
楊樹林翻了個白眼,一腳把它給踢了進去:“裝什么正經,趕緊給我弄清楚?!?
食尸鬼答應著化作黑煙,轉眼鉆進尸體里不見了蹤影,片刻之后,它又乖乖鉆了出來:“是讓人掐死的,好像之前還被人干過,可能干的時間很長,下邊里邊都快爛乎了?!?
楊樹林聞言皺起了眉,真是被人侮辱之后掐死?難道跟甄寡婦沒關系?
“你看仔細了?”
“我哪敢跟您扯謊,看仔細了……不過有點蹊蹺,這種死法的我也見過幾個,可像她這么邪乎的是頭一次。”
“怎么說?”
“您想啊,人又不像老虎那東西上帶刺,就算干得再久,里邊不也不會爛成那樣,她這樣多少有點古怪?!?
“就這些?”
“嗯呢,看到的我都跟您說了?!?
楊樹林皺著眉頭陰沉著臉,半晌不語,這又能說明什么,活人也可以用帶刺的東西捅。
如果此女真是被活人害死,那他就很難解釋清楚了,現在僅剩的希望就只有報案的那個姓趙的,還有看到他在醫院附近出現的那個證人,如果他們身上還找不出線索,怕是只有揪出甄寡婦才能查明真相了。
食尸鬼見他沉默不語,有點心慌的哀求:“您說過會放了我的……”
楊樹林這才記起它來,擺了擺手:“趕緊滾蛋,別在殯儀館呆著,隨便到哪個村屯里找個亂墳崗子躲著去吧,再讓我在這兒看到你,你就連下地府的機會都沒有了?!?
食尸鬼驚喜不已,一再道謝保證,這才一溜煙的鉆出屋子,逃得不見了蹤影。
楊樹林這才嘆了口氣,轉身看向薛雨煙和張志濤,卻愕然發現二人正湊在一起,滿臉驚恐的看著他,見他朝他們這邊看來,薛雨煙舉著槍尖叫:“站那兒別動,否則我就開槍了!”
楊樹林這個無語啊,你說這娘們怎么就跟腦子讓驢踢了似的,即便以前的事都不作數,剛才他可是又救了她一次,她怎么一轉眼還拿槍比劃他?
但他也看得出二人在害怕什么,只得無奈的聳肩,先收了刀,又攤開左手給他們看。
“你們別多想,其實算起來咱們都是同行,只不過你們干的是陽間的警察,我干的事陰間的差事,不信你倆看看,這是我的工作證?!?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沒敢往前湊,雖然剛才楊樹林審食尸鬼的事他們都是親眼所見,但同時也看到了他手上那蒸騰的陰氣,他們可不是陰陽先生,不知道陰差鎖是什么玩意兒,只能看出,那一刻,楊樹林身上那股子猙獰猛惡的氣息,比起惡鬼尤甚!
“呃,你倆要是不相信,那我可走了??!”楊樹林笑了笑,索性轉身就走。
“站??!”薛雨煙自然不肯就這么讓他走。
楊樹林轉身攤手:“我過去你倆不讓,我走又不行,那你倆想怎么樣?”
薛雨煙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吼道:“跟我們回警局!”
一提這個茬兒,楊樹林就有點不高興了,這娘們是特么死榆木疙瘩一塊啊,油鹽不進,到了這個份上還要把他當疑犯么?
他卻不知道,此時的薛雨煙已經被他剛才那一手給嚇傻了,雖然她之前就知道楊樹林心狠手黑能治鬼,可畢竟之前他表現的還算個正常人。
但剛才楊樹林救下她那一刀,幾乎就是在她眼前劃過去的,那雪亮的刀光和刀光中肆虐的陰風,她都感受得真真切切,雖然她當時幾乎已經絕望了,思維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可刀光劃過的一瞬間,她還是真切的嗅到了陰曹地府的味道。
拂面而過的陰風之中,似有萬千厲鬼在哭嚎,又像有無數怨魂在掙扎求饒,那景象真切的閃現在她腦海中,使她清楚的意識到,這根本就是不屬于活人的力量。
楊樹林不是活人?難道他是厲鬼?
她害怕了。
之前她一直以為作為一名人民警察,她面對任何嫌犯的時候都是無所畏懼的。
可這一刻她真的害怕了。
算起來她也是幾次經歷過鬼魅之事,幾度瀕死的人,可正因為知道那種感覺有多可怕,所以才會更加畏懼,她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怕被他勾了魂去。
實際上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之所以害怕他,是因為她心里其實已經承認,楊樹林似乎并不是這個命案的真兇。她這么莽撞的找上他,似乎有些蠻不講理了。
正因為心虛,所以她才會害怕,怕他惱羞成怒,怕他報復,怕真相大白之時無顏面對他。
可這一切又都只是她潛意識里的感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
做警察講的是證據,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楊樹林,那他就是兇手!
對,一定是這樣!
她堅定了心神,咬著牙嚷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丘之貉,串通一氣在我們面前演戲,楊樹林,我勸你別耍陰謀詭計,更別想混淆視聽,現在你必須跟我們回警局!”
楊樹林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遲疑了一下道:“可以,但是薛雨煙,記住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如果你這次不能把老子送進大牢,那你一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楊樹林這話是一字一頓的說的,心里也十分認真。
這次他真是怒了。如果說之前面對薛雨煙的指控,他還只是抱著玩笑的態度,即便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后,也不會跟她計較什么的話,那這一次,他已經下了決心。
都說不講理是女人的特權,但那也得有個限度。
撒嬌耍賴可以容忍,
但任誰也不會容忍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
楊樹林尊重女人,卻絕對不是慣孩子的人。
何況這個女人扣的可不光是屎盆子,還是一個足以讓他挨槍子的屎盆子!
不知薛雨煙是心情混亂之下沒聽出來楊樹林的認真,還是根本沒把楊樹林的認真放在眼里,她想都不想就冷笑道:“連剛剛那個臟東西都說,受害者是被人害死的,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不等楊樹林答話,她振振有詞的說:“更何況,你本身也不是什么干凈的人,即便受害者死于臟東西之手,又怎么能證明不是你故意以那些骯臟手段干的?意圖蒙混過關?!?
楊樹林深吸了一口冷氣,平復了心里蒸騰的怒火:“好,我跟你們回去。”
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
可一出門他又停住了腳,門外那打更的老頭正跪在石階上,一臉惶恐的道:“小老兒不知是大人駕到,剛才失了禮數,請大人千萬不要跟我這老眼昏花的家伙一般見識,萬望恕罪。”
楊樹林聽了他這話,嘴角不自覺的又抽搐起來,這老頭怎么回事,以為這是拍古裝戲呢,一口一個大人的,居然還跪拜起來了,啥意思?
他連忙把老頭扶了起來:“大爺您這是干啥?您這歲數都能當我爺爺了,我可受不起您這樣的大禮?!?
老更夫激動的道:“小老兒奉林大人之命守著這梨樹川的一畝三分地兒,可上了年紀,老眼昏花不說,腿腳也不利索了,一時疏忽才讓那食尸鬼鉆了空子,自知罪不可恕,請大人責罰。”
楊樹林這才明白了點,敢情這老頭也是個陰差?專管殯儀館的陰差?
“這話就更無處說起了,您老既然也是陰差,咱們也算是同事,我哪有權利責罰你!”
“大人就不必自謙了,您手上的靈臺柬正是林大人的印信,林大人既然將印信傳給了您,即便眼下您尚未履職,日后也一定會接手通判大人的寶座,您當然有權代林大人行責?!?
本來楊樹林已經把這件事拋到腦后去了,可老頭這么一提,他不得不重新正視事實,接了林通判的靈臺柬就等于接了他的班,很可能將會成為巖石縣這一片的陰司通判,這還真是個讓他蛋疼的事。
他可不想接這個班,不然豈不是要一輩子困守在這大山里?
只是不知,林通判到底出了什么事,上次跟他簽合同借通判之力的那個人是不是他?
如果非要接班,到底什么時候接?
如果想辭職,會不會受到刁難責罰?
盡管這個通判之位讓很多妖邪妖人紅了眼,甚至不惜拼命瘋搶,可他卻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要說有一絲心動,那也是因為當了通判就能給白小薇一個名正言順的陰差職位,除此之外,無論是林通判的遺產也好,官位所能帶來的權力也罷,他都沒當回事。
可惜,這一切都特么不是他能決定的,他眼下就是個冒牌陰差。
“好吧,那我就代林大人處理一下你這次的錯失,疏于監管的確有失職之責,但念在你年紀已高,且此次錯失并未造成嚴重后果的份上,暫免責罰,留職續用以觀后效?!?
老頭趕緊躬身行禮:“謝大人寬恕,小老兒感激之至,定當加倍努力不負大人所托?!?
楊樹林眼瞅著薛雨煙和張志濤在旁邊瞪眼看著,都是一臉錯愕的模樣,心里不免有些尷尬,這算什么事,憑空讓人家當成笑話看了。
他趕緊擺了擺手示意老頭起來,匆匆告辭上了車,車開出院子還在后視鏡里看到老頭在哪兒恭送呢。
吉普車開出梨樹川,司機張志濤也慢慢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忍不住小聲問:“兄弟在那邊怎么也算個探長了吧?我瞅你這架勢,權力不小?。俊?
楊樹林聽他連稱呼都變了,無奈的苦笑著敷衍道:“什么權力,混口飯吃罷了?!?
張志濤有他自己的小心思:“不瞞兄弟說,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那邊的東西呢,這么說,世上真有陰曹地府閻羅王?”
楊樹林能咋說,說他也剛入行幾個月?壓根不知道這說法靠不靠譜?
遲疑了一下他才笑道:“這個真不好說,我也還不到去那邊報道的時候,自然也沒下去親眼看過那邊到底什么情況,不過臟東西倒是見過一些,張哥既然吃的是刑警這口飯,以后能避諱也最好避諱著點?!?
張志濤從后視鏡里瞄了一眼后座的薛雨煙,不陰不陽的笑道:“那是那是,咱可不像有些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還非要硬著頭皮逞英雄?!?
薛雨煙聽得橫眉怒目的檔口,他卻像沒事人似的跟楊樹林笑道:“兄弟既然懂那邊的事兒,以后說不得還要請兄弟多關照關照,萬一遇上什么麻煩,我可就指望你了?!?
“好說好說。”楊樹林隨口應付著。
“得嘞,有兄弟你這句話,回去我就安排你見一見那個指證你的家伙,你可以當面問問他,到底哪只眼睛瞧見你犯的案,憑啥一口咬定你就是嫌疑人!”
他這么一說,楊樹林不禁精神了點,他正想見一見報案者和目擊證人呢,不過這話他可沒說出口啊,張志濤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再說了,現在都什么時候了,目擊證人能隨傳隨到?嫌犯見目擊證人也不合規矩吧?
張志濤看出了楊樹林的疑惑,笑道:“這個證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是個慣偷,趕巧犯案讓我們給逮著了,現在就在局里關著呢。之前我就跟姜隊說過,他的證詞未必可信,姜隊請你去局里其實也是想讓你見見他?!?
“當面對質?那好啊?!睏顦淞趾呛且恍?,心里暗罵姜源,居然寧肯相信一個賊的證詞,也不相信他楊樹林的為人,這幫穿警皮的真特么沒一個可交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不仁義了,就算讓他查出此事與妖邪有關,他也不會再幫忙解決,就讓他們自己去琢磨怎么應對好了,他到要看看他們怎么給這些妖邪帶上手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