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閨女從小就聰明伶俐,貌美如花,對她也沒有按一般千金的條框來約束,讓她的性子變成了天真浪漫,倔強不已。
有這么好的閨女,也沒什么可讓她擔憂的,唯獨這婚事。
別的地方可以聽著她的想法,任由著她的性子來,但這終身大事可不能由著她胡鬧:“珍兒,娘親就是認了這個女婿,改日就跟你父親商量好,給你準備嫁妝。”
孟玉珍聞言小臉一片慘白,拽著她的胳膊急道:“娘親,你不是說我的夫婿讓我自己挑選嗎?怎么又幫我做主了,你說話不算話,這不是出爾反爾嗎?我不要嫁給他,我不喜歡他。”
她除了有自己的想法,平日里還是挺聽娘親的話,但這關系她一生的幸福,她可不由任憑誰做了決定,之前沒有遇到蘇浩宇,她或許隨意的找了個人嫁。
畢竟在京城,她的名聲壞過,很多大門大戶會介意這個,但現在她跟蘇浩宇心心相印,兩廂情愿,更是不可能隨意應付自己的婚事。
被她這么直接拒絕,說著喊著說不嫁不喜歡,劉子恒的臉一下就拉下來,黑沉的如烏云,備覺得沒面子。
他不明白問道:“玉珍姑娘,難道是嫌棄我們家的門楣低,配不上你的身份?你放心,我已經中了舉人,他日會努力走仕途,將來會在朝為官,不會讓你吃苦的。”
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一心想考取功名,接下來只要他專心苦讀幾年,一定會有出頭之日,再則他們本來就是官宦之家,雖然官小了點,但以后的發展無限。
他是家中的嫡子,雖然身份比不得她,但也不至于讓她太吃虧,重要的是,她名聲不好,怎么還挑挑揀揀。
劉子恒臉色沉沉浮浮,看著孟玉珍,眼眸中有鋒芒劃過。
“劉子恒,你挺好有前途,一定會碰到真心愛你的那個人,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給不了你回應,抱歉。”孟玉珍的聲音清脆動聽,在寂靜的大廳內,就跟湖面的漣漪,悠然蕩開。
在場的兩人同時一驚,孟夫人一改剛才嚴厲訓斥的模樣,拉著孟玉珍的手問道:“珍兒,你有喜歡的人了,你怎么不說呢?你這孩子,可把娘親急壞了。”
一說完,她又覺得不妥了,收斂了激動的情緒,瞥了一眼臉色蒼白,備受打擊的劉子恒,有些動容道:“子恒,實在不好意思,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這次是我的疏忽。”
孟夫人備覺得歉意,都把自己急糊涂了,沒有事先問閨女有沒有喜歡的人,就在這閑的慌亂點鴛鴦譜,這下好了,可不鬧出笑話來了。
見娘親半點猶豫之色都沒有,就蜿蜒拒絕了劉子恒,孟玉珍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放松不少,她就說娘親最疼愛她,若是跟她好好說,一定能得到她的理解跟祝福的。
劉子恒看著孟夫人的道歉,以及孟玉珍的欣喜,一切都覺得無比刺眼。
他在想,究竟是誰不在乎名聲,要迎娶孟家千金,他倒想見識一下這個人。
帶著一肚子的疑惑,他抿唇問道:“不知孟小姐口中說的心上人,是京城的哪戶人家?說出來聽聽,也好讓我輸的心服口服。”
他質問的目光,夾帶著娘親投來的探究目光,讓孟玉珍糾結了半響,這才捏緊玉手,咬著唇瓣道:“娘親,我的心上人不是京城人士,他是清水鎮的一名縣令,女兒已經跟他私定終身了,這輩子只想嫁給他。”
她水潤的眼睛里,充斥著不容反抗的堅定,從容不迫的對著兩人宣布。
剛才她還糾結了一下,現在說出來心里好受許多,蘇浩宇的身份對于他們來說,確實太一般,光這一點就會被人嘲笑。
可是有什么辦法,她就是喜歡他,就想跟他在一起,左右不過是嘲笑,她接受就好了,用不著遮遮掩掩,反正到最后,大家都會知曉的,提前說,也好讓母親適應適應。
“什么,你說什么?他是清水鎮的縣令,那不是你哥待過的地方?我讓你去那,是想讓你見見未來的嫂子,代表是孟府的家人去的,你倒好,自己的一顆心都丟在那里了,你別想了,你們的婚事我不會同意的。”
孟夫人氣的推翻了桌上的茶盞,任由著茶盞里的茶水溢出,她面容難掩怒火。
嫁這樣的芝麻小官,待在那么破地方,以后可有苦頭吃了,孟玉珍是她從小養大的,錦衣玉食慣了,怎么能吃的了苦,再說把女兒遠嫁,她怎么舍得。
劉子恒的門第是低于孟府,但至少是京城人士,而且他已經是舉人了,以后仕途必定前途無量,這么權衡之下,劉子恒更有優勢。
劉子恒嘴角勾起笑意,原本聽孟玉珍說有心上人,就覺得自己必定沒機會了,沒想到峰回路轉,這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這孟夫人一臉怒容,就明擺著不同意這門婚事了,他還有機會的,不到最后一刻,千萬別放棄。
娘親從來沒有這么嚴厲的對待她,面對她的怒火,孟玉珍還是堅定不移,眼眶有晶瑩的淚珠在滾動,打濕了睫毛,但她倔強的不肯落下來,咬唇證明自己的立場是不容動搖的。
“娘,我心意已決,就是要嫁他。”
看著她哭了,眼眶紅紅的,孟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少女情竇初開,你若是越反對,她就越來勁,只能循循善誘,慢慢的加以引導。
若是反對的狠了,私奔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她也是這么過來的,自然了解女兒的想法。
劉子恒看著她們母女對峙,身形有些僵硬,處于這種尷尬的時候,還得回去才是,他委婉的提出了告辭。
孟夫人瞥向她看中的準女婿,語氣溫和:“行,子恒,那你先回去,這件事還得商議再說。”
眼下就是挽回了余地,不像剛才那么堅決。
劉子恒聽出了弦外之音,行了禮,退下后經過孟玉珍的身旁,那眼神意味深長,帶著志在必得的掠奪,讓她很是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