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抱著糖拿給媽媽吃:“媽媽,張叔叔今晚不和我睡了嗎?”
“慶兒乖,張叔叔有自己的家,張叔叔不想打擾我們,我們也不要打擾他好不好。”
“可是,媽媽,張叔叔昨晚睡覺的時候喊媽媽的名字,張叔叔喜歡媽媽。”
肖韻帶著怒氣壓低了聲音問道:“是不是姥姥讓你這么說的,你忘記了我教過你的,小孩子不能撒謊。”
孩子被厲聲嚇哭了,他從沒有見過媽媽這么地生氣,眼角不自覺流出了眼淚,順手一擦,把稚嫩的臉蛋都弄濕了。
肖韻看著孩子的樣子,也流下了眼淚,把孩子環在懷里,輕言說道:“慶兒要做好孩子,不許撒謊好不好?”
孩子小聲抽泣著:“慶兒沒有說謊,張叔叔真的睡覺喊著媽媽的名字。”
肖韻拿起小條子狠狠鞭在孩子屁股上,孩子哭得更大聲了。
邊打邊說道:“叫你說謊,叫你說謊,是不是吃多了張叔叔的糖,變得油嘴滑舌了。”
孩子沒有躲,只是用手捂著眼睛放聲大哭,不知道浸濕衣服的是淚水還是鼻涕。
打累了手,打斷了條子,肖韻抱著孩子跟著一起哭。
許久,屋子里只剩下肖韻的抽泣聲,孩子哽咽著說道:“對不起,媽媽,慶兒說謊了,沒有人教慶兒說,只是慶兒想要個爸爸。”
肖韻緩緩看向孩子,一臉正經問道:“慶兒,你為什么想要個爸爸,是不是學校里的人欺負你了。”
“沒有,我只是不想媽媽這么地累,要照顧我和姐姐。”
肖韻把孩子摟在懷里,眼淚再次流出。
孩子沒有了哽咽:“媽媽,不要哭了,慶兒再也不說謊了,慶兒不要爸爸了。”
云臺來了一陣車隊,浩浩蕩蕩一字排開有百米之長,一位身著豪華衣裳的胖男人趕上迎接,迎著笑臉嘻嘻說道:“何老板,有您的光顧,云臺可謂是蓬蓽生輝……”
“廢話不必多說,人在哪里?”
“何老板不要著急,張公子數日前曾光臨過本店,請老板到鄙寒舍歇息幾日,待我查探清楚張公子的下落,再行動不遲。”
何勇知道胖子是何用意,借機拉攏跟張家的關系,也是做給外人看,倒也不妄為生意人,算盤打的不錯。
“請!”
車隊緩緩在鬧市緩緩開向一家店,引來無數路人駐足觀看。
“看他們家如此有牌面,以后他們家買東西,那可有面子了。”
“就是嘛,聽說老板實力很強,做成這個規模的,質量一定差不了。”
“聽說啊,老板的背后有言家支持。”
“南凌言家?那可真有牌面。”
“不對不對,不是言家,我聽說是北派王家。”
……
何勇看了看牌子,問道:“你說張大少爺來過你們店?”
“正是,正是,但是張公子沒進去,是跟一位女士來的,我親眼見到他們一起走的。”
何勇:“給你三天時間,三天沒有一個滿意的結果,你的店就不要開了。”
胖子驚出一身冷汗,諾諾道“是,是,不用三天,我已經派人記下了車牌號了,兩天內就有結果了。”
“既然已經有線索了,那一天就夠了。”
“何老板,這……”
“明天我要聽到消息。”何勇說完就拿起手機撥打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云臺最近可真是熱鬧,總是來一些外地的車。”
“可不是嘛,看來安靜多年的云臺又要掀起一陣風云咯”
……
“有消息了?”
“有了,老板,在一個叫隱鳳的小村子里”
張慕文不喜歡搞大排面,責備了何勇一番,何勇憨憨地撓頭:”嘿嘿,我想著多帶些人來打探線索的,哪成想開女士用品店的胖子已經有了線索,早知道就不用那么麻煩了。”
一輛本地號碼牌的出租車從云臺開向隱鳳,沒有人會在意一輛不起眼的出租車,也沒有人知道車上的是什么人。
肖韻拿著糖果塞到張凌志手中。
“孩子不能吃糖。”
“孩子喜歡吃糖!”
“你怎么知道孩子喜歡吃糖?”
“孩子睡覺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
“孩子還對你說了什么?”
張凌志支支吾吾道:“他,他……”
“不管孩子對你說了什么,那是孩子善意的謊言,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所以?”
肖韻把一罐糖果放在桌子上,說道:“所以孩子喜歡吃糖,也是假的。”
屋內留下一臉懵逼的張凌志:肖韻今天怎么怪怪的。
好山!好水!果然是一個極佳的清修之地,若是我不想被打擾,我也會選擇在這里生活,遠離世俗的紛爭,張慕文發出一陣感概之聲。
延綿的山里,何勇開了兩個小時的車:“要是我在這里生活,我只怕會發瘋的。”
何勇在村口給了些錢收買了一位老人,把這里的情況都探明了,對于何勇而言,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張慕文問道:“老人家,您家里有空房間嗎?我是外地來調研土地種植的。”
何勇趕忙補充道:“兩間,兩間房哦!”
“調研啊,好事,房間嘛,有的,別說兩間,只要有人,四間都給你騰出來,別看我們村子房子多,大都是沒有人的,年輕人都進城打工去了,你們來我也有個伴,要住幾天呀?”
擔心老人耳朵不好,張慕文湊近道“說不定,調研好了就走,調研不好可能一輩子都要住這咯。”
老人笑了,何勇也笑了。
嬸嬸在村里可是享有一定婦女地位的,村里來人早就傳到她的耳朵里了,對肖韻說道:“韻兒,麻煩來了。”
麻煩自然指的是何勇,上次余府一事還歷歷在目,她們不知道何勇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既然已經找來了,她們又怎樣應對呢,這里可是她們的家。
“怕他們做什么,我們光明正大,這里是我的家,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把我們給綁了去。”
嬸嬸直言:“說的是如此,也要留點心眼,莫不叫他們再在茶水里偷偷下藥。”
肖韻告知了張凌志,張凌志倒是不在意,他知道余府還沒有那么大的本事。
肖韻:“總之你小心點好。”
張凌志:“你在關心我嗎?你可知道他們是沖著你來的。”
“你,簡直不可理喻!”
晚上,張凌志路過肖韻的屋子,屋子內已沒有了燈火,這才緩緩向村口走去。
開門的是老大爺,張凌志平時不出門,老大爺還沒認識他。
“你也是來調研的?”
張凌志微微愣住,立即又說道:“是的,大爺,我也是來調研的,我來找我的同事,他們可在屋內?”
老大爺拉住他的手,慢吞吞說道:“來了就不要走了,好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老大爺上樓叫醒了房間里的人。
樓下巍然屹立著一尊雕像般的人,張慕文知道那是誰的背影,緩緩說道:“大哥!”
張凌志轉過身來,露出微笑:“你終究還是來了。”
“上次本就該和大哥見面的了,奈何時機未到,造化弄人。”
“不是造化弄人,是我知道那里已經藏不住了,你派去的人早就潛伏了很久了吧。”
張慕文尷尬一笑:“還是逃不過大哥的法眼。”
何勇在一旁聽著,暗自罵道:“這徐充真靠不住。”
張凌志:“我已決定不插手家族的事情了,怎么父親還是不放過我?”
張慕文露出一絲驚訝:“大哥此話何意?父親沒有記恨大哥,更是派我來請大哥回去的。”
“張家有你已經夠了,我心意已決,強求又是何必。”
“大哥,小弟自知才疏學淺,擔不起這重任,請大哥回家接管族業!”說罷就要下跪。
何勇趕緊扶住,連連說道:“老板又是何必,既然大公子心意已決,我等……”
“住口!”
何勇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下頭來。
張凌志嘆了口氣,說道:“你可知道我的苦衷?”
張慕文接話:“知道,大哥不愿意和孔家結姻。”
張凌志暗自嘆息,別人不明白他的做法也就算了,沒想到自己的弟弟也不明白,外人都以為他是不愿意娶孔家的千金,除了他的父親,誰又能明白他的用意呢,既然沒有人明白,那說了也是白說,倒不如索性認了這理由,只有這理由才能讓外人信服,也讓弟弟信服。
張凌志想了半天,終于開口:“那你可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
“大哥的事,小弟不知。”
“因為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張慕文和何勇幾乎同時開口:“不可能!”
張慕文看了一眼何勇,何勇對視一眼,張慕文繼續說道:“不可能,各大家族的千金我都認識,沒有一個是大哥看得上的。”
張凌志:“誰說我喜歡的是千金?”
張慕文倒是沒想到這個回答,無言以對,欲言又止。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大哥如此聰明才智,我又怎會想不到,這是大哥的借口。”
“你高看我了,我真的是為情所困。”
“若是為情所困,又怎會孤零零甘心隱居臨宜村多年。”
“因為,我一直不愿意別人因為我而去打擾她,我想過了多年,世人很快就會忘記我的。”
“所以,大哥到隱鳳村來,是為了她?”
張凌志半天才點點頭。
張慕文嘆息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竟連大哥也不例外,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夜色還是如此撩人,老大爺其實不聾,他每天坐在村口等著孩子的音訊,已經練成了敏捷的聽力,老大爺搖了搖頭:“看來我又要一個人了。”
何勇問道:“老板,下一步有何打算?”
張慕文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情關不是外人能插得了手的,待大哥過了這關,他自己就會回來的。”
何勇:“那我們就這樣回去了嗎?”
張慕文道:“回去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張凌志早已離開了老大爺家,路過肖韻的屋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