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韻白了何勇一眼:“若是你感冒了,我自當心中愧疚,若是他感冒了,只當他罪有應(yīng)得。”
張慕文去了這么久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女朋友受氣了自是很委屈,女人不愛講道理,就算知道你忙得不可開交,但是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身邊,她便是覺你不夠愛她。世上的女人大都如此,肖韻呢?
張慕文不來,自有張家的人來,張家二奶奶看見了何勇,招了招手。
何勇帶著肖韻過去,連連問好,跟肖韻說道:“肖小姐,這是張家二奶奶。”
肖韻道:“二奶奶好。”
二奶奶只知道張慕文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卻不知何樣,見到本人,倒有點驚訝,五官雖然貌美,但卻不像少女般稚嫩,多了成熟之態(tài),問了才知道女人已有三十好幾了。
何勇正欲隆重地介紹肖韻時,二奶奶擺了擺手,示意何勇不要說話。
“你是跟著慕兒回來的?”
肖韻點點頭道:“是。”
“你們仨一起回來的?沒有別人了嗎?”
肖韻不知其何意,依舊是點點頭:“是,沒有別人了。”
二奶奶許久不說話,猶豫了半天,再次擺了擺手道:“去吧。”
肖韻問何勇:“這二奶奶何許人?說話怎如此犀利。”
何勇卻道:“二奶奶以前不這樣的,自張大公子走后,她就變得很少話了。”
肖韻想起了張凌志,默默不做聲。
何勇自覺說錯話,趕忙打笑道:“肖小姐,不是擔心我著涼嗎,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何勇從廚房里‘借’來了一件白白凈凈的大褂,對著肖韻得意道:“看我像不像大廚?”
肖韻用手掩了掩嘴:“我只是覺得很好笑,你應(yīng)該把帽子也搶過來的。”
“哈哈哈。”
倆人找了一間安靜的雅間,何勇借衣服的時候吩咐了廚師:好酒好肉盡管上。
“你說?張慕文的父母長得什么樣?會不會很兇?”
“我說不出來,一會你去見見不就知道了。”
肖韻看著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在她的世界里,這些都是奢靡的食物,平日里想都不敢想,可是她今天沒有胃口,她不知道張慕文的父母會怎樣想她,以他的條件,本是與她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這一切就像做夢,她知道夢里很美好,但是她也知道醉生夢死地活著是沒有意義的,她只想早點醒來。她恐懼大家族的無情,也恐懼大家族的爭斗,今天她就見識過了,明明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內(nèi)心卻要如此惡毒,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出頭露臉的機會嗎?在大家族里生存真就這么難嗎?
肖韻看著何勇吃飯的樣子,何勇吃飯并不優(yōu)雅,但是肖韻卻看得出神,可能也只有像何勇這樣的才是真正豪情的人,像這樣的人在張家門下做事,想必張家也是通情達理的。
看一個人吃飯是會感染的,肖韻拿起了筷子,她不愿意再胡思亂想了,一切聽從天意吧,上天安排的最大。
酒桌間引起一片嘩然,何勇看了一眼,便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他,怪不得這么氣派。”
“公子,好久沒來看人家了,害得人家睡也睡不好~”
“肖公子,這是我聯(lián)系方式……”
“啊啊啊,好帥……”
人群中,不知是誰的聲音,彼此起伏。
何勇憤憤道:“我只覺得惡心。”說完就把嘴里剛?cè)娜馔略诘厣稀?
肖韻心領(lǐng)神會,能讓何勇作嘔的人,看來不是什么好人。
習慣了眾星捧月的出場,男人看都不看那些圍著自己的女人,眼神所到之處,無不是妹子成群,全都投來羨慕的眼光,但是為何,今天有些意外,還有一個女人對他的出現(xiàn)無動于衷。
男人走到女人身邊,道:“瞧過頭來,喂,你是聾子嗎?”
何勇看不下去,道:“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這年頭,司機也配和我說話了?哈哈哈哈。”
何勇呸了一聲,不再理他。
肖復:“小姐貴姓?可否一睹芳容呀。”
何勇道:“我勸你別多事,她可是張公子的朋友。”
“我管他哪位張公子。”
“在此席會上的還能是哪位張公子?”
果然是他!
肖復變了語氣道:“原來是張家繼子的朋友。這我可得好好瞧瞧了。”
肖復伸手就要摸到肖韻的臉蛋,肖韻甩手給了他一掌。
肖復挨了疼倒是笑了起來:“有個性,是我喜歡的類型。”
肖韻轉(zhuǎn)過臉來說道:“無恥的人倒是很少見,你算得上是我見過最無恥的了。”
“那我很是榮幸,哈哈哈。”
肖復見過的女人很多,對肖韻倒是也并不感到多么意外,緩緩說道:“我倒還以為是什么國色天香呢,原來張繼子的眼光……”
何勇怒道:“張公子的名字也是你隨意叫的,肖不舉!”
“你!!”
肖韻聽到這個稱呼忍不住噗呲一聲。
肖復怒了,誰能想到堂堂一個大家公子,竟會被一個司機嘲笑。
“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割了你的舌頭!”
對于這個稱呼,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傳開的,他生氣不是因為別人罵他,花花公子自古就不缺咒罵,他憤怒的是這個外號。
平日里說他也就算了,此種謠言其實想想都知道是假的,對于他這種花心大蘿卜,報復他的女人還少嗎,但是今日不同,在女人面前這么說他,就等于是觸碰了他的底線。
“來人,把這不長眼的給我拉出去打一頓。”
不知何時,從人群中鉆出四個體型彪悍的男人,個個臉上都布滿了刀疤,嚇得圍觀的女人都散了去,女人最見不得臉上布滿疤痕這種恐怖的畫面了。
盡管何勇練過,身手也不凡,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還來個翻倍。也只能任人宰割,被拖著出了雅間外。
肖韻忍不住了,道:“住手。”
肖復比了個手勢,四個男人停了下來,手里卻死死攥住何勇不放。
“小姐是在叫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
肖復臉上藏不住笑意:“小姐可是要救他?”
“如何你才肯放過他?”
“很簡單,我只要小姐乖乖地聽話,我心一軟,興許就會放了他。”
“你想我做什么?”
肖復嘴角上揚道:“也不用做什么,看小姐剛才如此冷落在下,可是對我心懷不滿,來,先給爺笑一個。”
肖韻:“你休想!”
肖復再次比了個手勢,四名彪悍的男人又把何勇向外拖去。
“等等……”
肖韻勉強擠出笑來。
“你這笑比哭還難看……算了就當我心軟,你不用笑了。”
“那你還不放了他。”
“我只說不用笑了,還沒說條件。”
這人真無賴,要是肖韻是個男人,一定上去給他一拳。
“在下只是有幾個問題要請教小姐,若是小姐誠心回答,我便把他放了。”
肖韻不耐煩:“到底幾個?”
“……三個……”
也不等肖韻說話,肖復直接開問道:“第一個問題,小姐貴姓,芳齡幾何?”
問女人的歲數(shù),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肖韻并不想回答他,只道:“肖韻!”
“肖韻,好名字,我也姓肖,看來咱倆很有緣。”
“天下姓肖的人多了,我和你無緣。”
“小姐既然如此無情,也罷,只是這個問題你只回答了一半。”
“三十二!”
“女人三十一朵花!”
“少貧嘴,你還有兩個問題。”
“你是個直爽的人,好,我也不打岔了,你是張慕文的女朋友?”
肖韻半天不說話,男人正要比手勢。
“算是。”
“算是?那到底是不是呢?”
肖韻咬牙,道:“是!”
良久,男人拍了拍手道:“很好,放人!”
“你還有一個問題。”
“還有一個留著下次吧。”
肖復走了,背后跟著四個彪悍的男人,人群雜亂,安靜的地方忽地又熱鬧起來,依稀只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下次能不能把臉蒙上,小姑娘都被你們嚇走了。”
何勇對著四個男人的背影,高聲呵道:“四個對一個,算什么男人,有種的一挑一!”
四個彪悍的男人沒有回應(yīng),他們只是打手,忠實而有效率,只有小孩子才會一對一,大人只看目的。
大家族真是奇葩眾多,一場酒席就讓她見識了女人的善變,也見識了男人的無賴,看來她的確和這里格格不入,但是她不明白,明明自己不去招惹麻煩,為什么麻煩總是跟隨著自己,難道在這里,越是格格不入就越被人欺負嗎?
想不通的事情還有很多,越想不通就越不能去想,否則只會陷入三觀崩塌的地步,很多鉆牛角尖的人,死在了牛尖上。
令韻更想不到的是,碰瓷她的貴婦給她送來了干凈的衣裳,她不明白。貴婦低著頭,聲音很細,細到只有肖韻能聽見:“對不起了,我來賠罪來了。”
何勇附和道:“言阿姨,莫不是果真被我盜了心去?”
貴婦看也不看他一眼,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留下一臉疑惑的肖韻。
何勇一臉正經(jīng)道:“不用疑惑,言不舉送的。”
“他送的我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