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讓巧兒安排龍逍遙休息,收拾了一下和蘇義坐上馬車往宮裡走。
“爹,什麼事這麼急?”
蘇義說:“應該是公主的事,皇后娘娘只派人來傳話,還不知道具體情況。”
進了宮,禁衛頭領已經在宮門口等侯,直接把他們送到怡心殿。
來到殿中,只有皇后和沐頭領在,蘇雪和蘇義上前行禮。
吳皇后揮了下手:“平身吧,本宮找你們來,是想讓你們替本宮找兩樣東西。”
蘇義和蘇雪同時說:“請皇后娘娘明示。”
“蘇大人,公主的癥狀和弘兒當年頗爲相似,而之前來了位名醫說公主應該是中了某種奇毒,想解此毒需要奇藥,古方有云:山中有靈花,不在土中生,不需雨露養。”
蘇義道:“娘娘是想找讓公主中毒的毒物和解藥?”
吳皇后點點頭:“不錯!現在所有的事都先放一放,薇兒的性命最重要,皇上一向最疼薇兒。”
“那臣想先去公主殿中看看。”
吳皇后點了下頭,吩咐沐嫣然:“你帶蘇大人和蘇書史過去吧。”
來到公主所住的薔薇宮,進了大殿,一股溫暖而馨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蘇雪驚訝地發現殿中擺滿了花,想是宮中的花匠在溫室培育的。
蘇義皺了下眉,似乎這麼多花讓他很頭疼,不過還是上前仔細地看了一番。
蘇雪故意問:“爹,這些花不好嗎?”
蘇義說:“花開有花粉,一般是沒有毒性的,但是有些人對一些花粉敏感,特別是病人,所以還是差人先移開去爲好。”
沐嫣然進寢殿打了招呼,然後請他們進去探視。
長樂公主十分吃力地坐起身來:“蘇大人、蘇小姐你們一定要找到能醫好我的人啊。”
蘇雪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這也難怪,臥病多日,太醫都看不出是何病,她纔不過十六七歲,怎麼能不怕呢。
她上前安慰道:“已經找到藥方了,公主不必擔心,很快就會好的。”
長樂急切地問:“真的嗎?”
“嗯,只是還差一味藥引,已經讓人去尋了。”蘇雪編了個比較靠譜的瞎話,只是那種奇花,究竟有沒有還不知道,叫什麼、長什麼樣也不知道。
長樂公主眼圈一紅,眼淚從眼角滲出來,她忙用手絹去擦。蘇雪注意到她的眼窩有些發青,不知道是因爲毒素還是沒休息好的關係。
蘇義則四下打量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寢殿內也飄著幽幽香氣,但那是香爐中散發出來的。
“這裡燃的是什麼香?”
宮女回答:“是蜜枝香,可以安神,公主最近常睡不好。”
蘇義說:“公主現在身體虛弱,又在服藥,爲了避免藥性與薰香相沖,先不要燃了。”
“是。”
蘇雪說了幾句寬心話,見蘇義向她使眼色,便行了禮告辭。出了殿門,沐嫣然小聲問:“大人可看出什麼?”
蘇義問:“沐頭領,負責公主的近衛是誰?”
“寒香。”
蘇義說:“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沐頭領先把他們請到她的職房,然後去找寒香。
蘇雪說:“爹,你覺得公主真的是中了毒?”
“嗯!”
“是那些花?”
蘇義搖了下頭:“我剛纔看了,那些花沒有什麼問題。”
蘇雪問:“那麼是薰香?”
蘇義微笑著說:“誰有那麼大膽子,敢在薰香上動手腳啊!”
“爹說得也是。”
蘇義嘆口氣:“不過長樂公主如此喜香,這可是十分危險的事啊,爹雖然涉獵過一些關於毒花毒草的知識,但許多花本身無毒,和其他東西一起用卻會產生毒性。”
這時沐嫣然帶著一位女侍衛回來了。
“寒香見過蘇大人、蘇書史。”
蘇義點了下頭問:“寒侍衛,公主何時開始覺得不舒服的?”
“大概七日前,一開始只是渾身無力,以爲是染了風寒,三日前忽然加重,近來公主常在睡夢中無端驚醒,心悸難眠,必須要起身活動活動才能再入睡。”
蘇義又問:“寒侍衛,最近公主去過哪兒?宮中的花匠可送來過什麼新品種的花?”
“公主最近幾乎沒有出宮。共匠也沒送什麼新品種的花,不過前幾日三殿下曾邀公主賞花,說他幫忙安排姜才子與姜太子妃見面,姜才才爲了感謝他,送來了兩盆極爲珍稀的花。”
“寒侍衛可看到那花是什麼樣的?”
寒香搖了下頭:“沒有,當時我只在殿外等侯公主了,聽公主說此花十分有趣,要子時纔開,而且只開半個時辰,花特別美,有奇香,公主十分喜歡,連著過去看了三晚,每次都是等花落纔回寢宮。”
蘇義站起身:“沐頭領,我要到三皇子那去看看。”
來到三皇子的閒雲宮,三皇子正在殿堂和幾位樂師研究新詞的譜曲。聽說沐頭領帶著蘇義和蘇雪前來,立刻讓人將他們請進殿。
還未等幾人見禮,三皇子高興地說:“幾位不必多禮,聽聽這曲子如何?”
蘇義說:“三殿下,臣有要事想問殿下幾句話。”
三皇子聞言顯得有點失望,不過還是揮了下手讓樂師們先退下:“蘇大人請說。”
“聽聞三殿下得到兩盆奇花,臣想看看。”
“原來蘇大人想賞花啊,只是來得不是時候,此花要晚上纔開。”
蘇義說:“不知此花何名?”
三皇子想了下:“這……名字很長還很怪,叫什麼優曇婆羅。”
蘇義臉色一變:“三殿下,臣曾聽聞過一種花和殿下所說的很像,而此花不宜放在室內,常聞其香對身體有損,請殿下帶臣去確認一下。”
三殿下驚訝地說:“是麼?花在偏殿蘇大人請。”
邊往偏殿走,三皇子邊說:“姜墨風沒有和我說這花對身體還有壞處,他說可以安神,只是我不太喜歡花香,而且一向睡得好,所以放在了偏殿。”
看到那盆花,蘇義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這正是當年在太子弘房中見過的。
蘇義說:“三殿下,臣要藉此花一用,確定無害再給三殿下送回來。”
三皇子說:“可要小心照料,皇姐十分喜歡此花,等她身子好了,一定會來看。”
蘇義點頭稱是,然後喚來兩名太監將花擡往皇后的怡心殿。臨行前,三皇子對蘇雪說:“蘇書史,你若有空,留下來聽聽我的新詞曲吧。”
蘇雪說:“臣女不通音律,讓三殿下見笑了。而且今日還有事在身。”
“哦?哈哈,那今日就作罷吧。蘇書史現在進宮方便,有時間過來和我聊聊詩畫可好。”
“是。臣女先告退了。”換作以前,她一定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可是現在她卻只想躲得遠遠的，宮裡的任何人、任何事她都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