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進來的人正是他們一直擔心的兩人中的其中一個。看他那全身的,蓑衣歪到了一邊,下擺還滿是泥土。“你們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久才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嗎?”耿青峰一邊站起來向他走去,一邊說著。
“雷公子呢?他去找你們了,你看到他了嗎?”一邊的劉叔看到眼前的落湯雞,也擔心的走過來問著。
“看到了,我們的車在前面一點陷到泥坑里去了,車輪撥不出來,現(xiàn)在老大和趙新他們正在弄車子,讓我過來說一聲,叫你們別擔心了。”莫林急切的說著:“我過來報一下信,馬上還要過去。這天氣,如果不把車子拉出來,到時那車酒只怕要廢了。”
這下雨天遇到這種事,也還真夠嗆的。耿青峰想了一下,對著莫林說道:“如果真拉不出來,那就算了,酒咱們不要了都行,人別染上風寒了。莫大哥,麻煩把剛才的話給你家老大說一聲。”
“是。我這就去。”說著,他把身上的蓑衣緊了緊,又向外跑去。
“這鬼天氣,中午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這說下雨就馬上下這么大。”劉叔指天哭地的罵著,還吐了一唾沫在地上。“侯爺,那些酒真的這樣不要了?”
劉叔這兩天可沒少嘗這酒,那味道這香醇,就是當年皇上賜給王爺?shù)挠贫稼s不上。剛到的耿家的那天,他可以聽了耿青峰的話,敞開了肚子喝,結(jié)果就跟耿青峰一樣,醉得昏天暗地的。不過那酒的香味,可是一直在他的鼻子周圍轉(zhuǎn)悠。因為天寒,午后出門的時候,耿青峰還專門給他用水袋裝了一袋子酒,路上喝。
“拉不出來就不要了,之前因為我,耽擱了雷大哥的行程。這天寒地凍的,我們還要趕路,要是染上風寒的話,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比較麻煩。那些酒弄起來也簡單,到時只要有材料,我一樣也弄出來。”說著,耿青峰還不由自主的向廟門外看去。其實這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好像這樣看著就能把他們看回來一樣。
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耿青峰才走回到火堆旁,先看了看一邊的兩個小的,給他們把毛毯拉了拉,才在一邊坐上。不過,他坐的位置卻是對著廟門的,以便雷逸他們回來能看到。
雨肆意的下著,不過比開始的時候稍小了一點,但是依舊不停的敲打在地面上。風也瘋狂的摸弄著所到處的一切,伴著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如鬼夜哭一般。雖然又是風又是雨的,卻沒有打雷,要不然他們會更擔心在外的雷逸他們。雖然耿青峰叫了劉叔去休息,但他依然陪在他身邊。在這糟糕的夜晚,他們不止要露宿破廟,還要擔心在外面的人。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雷逸帶著趙新和莫林回來了。三個人全身都濕透了,那蓑衣上都又是水又是泥的,他們的衣擺處還滴著水。
看到他們回來,耿青峰忙走上前去,也不顧他們身上的臟亂,拉著雷逸就說:“雷大哥,我不是讓莫林告訴你,那車要是弄不出來,那酒就不要了嗎?看看,這一身濕成這樣,快到火旁烤烤。”
劉叔站了起來,把火堆旁的位置讓了出來,從一旁的包袱里拿出水袋來。走到他們旁邊,待他們?nèi)∠履桥K臟的蓑衣,把水袋遞給了雷逸。“雷公了,你們一人先喝點,曖曖身子先。這天寒地凍的,別受寒了。”
“多謝劉叔。”雷逸接過水袋,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遞給了趙新。“剛才在外面弄車的時候,我們也拆了一壇喝了些。”
“不是說了弄不出來就不要弄了嗎?這要是染上風寒怎么辦?”現(xiàn)在看他們平安回來,那顆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下,耿青峰便開始數(shù)落起他們來。
“峰弟放心好了,爺們的身子骨可好著了。當初行船的時候,船上沒吃的了,大冬天我們也下海去抓過魚的。再說了,有我出馬,這車哪有弄不出來的。”知道耿青峰他們關(guān)心自己,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但這就是忍不住耍起嘴皮子來。
“你吹吧!小心牛都給吹跑了。說了不聽,到時染上風寒離我遠點。”瞪著那沒心沒肺笑著的雷逸,耿青峰惱火的說著。
“好好好,到時大哥我決不靠近你三步以內(nèi)行了吧?又不是娘們兒,怕個啥。”說著,雷逸還故意擠眉弄眼的。惹得劉叔及趙、莫三人都不住的抖動肩膀,憋著笑。
“你……”耿青峰生氣的看著雷逸,一時說不出話來。“算了,我不管你。染上風寒是你活該。”
“是,是,是。我活該!”雷逸笑看著,又接過那水袋喝了兩口。“想不到劉叔還偷藏了這個。舒服!”
“這是侯爺讓小的帶著的,要知道這可是好東西,小的可不敢偷藏。”劉叔笑著對雷逸解釋著。
“喝,喝,喝,我說我院里的那些酒怎么少了這么多。如果到時這酒不夠分,我就給你的兄弟們說,全讓你給偷喝了。”想著那天在后院的時候,青竹數(shù)落雷逸的情景,他那板著的臉不由得揚起了笑容。
“峰弟,這就是你不對了。酒嘛,本來就是拿來喝的。再說,你們家又沒幾個人喝酒,你弄這么多出來,到時要是變味了就糟蹋了。大哥我這不是一片好心嗎?你怎么跟你家那小氣的丫頭一副得性。果然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婢。”
“到時我成親,你要是不送上一份大禮。那酒呀,你就別想再碰了。”聽到雷逸暗罵自已,耿青峰立馬回嘴威脅著。
“別!大哥嘴笨,錯了成不?咱們可是好兄弟,你狠心讓大哥出血嗎?”說實在的,喝了耿青峰的這些酒,再喝其他的,那就跟喝水一樣,淡而無味。耿青峰不在家的那些時間,他每天唯一想做的就是到他院里去“偷”一壇酒來解解饞。嘴上是這樣說,但耿青峰成親的時候,怎么可能不送大禮呢?
不過,雷逸這話只換來耿青峰的一個白眼。“親兄弟明算帳,要知道我這些酒拿出去賣的話,可是搶手貨。讓你這么一折騰,可是少了好多進帳。讓你送一份大禮就消了,那還便宜你了。”
“咱們可是比親兄弟還親,要不,我們折算成海貨吧……”
KO,海貨?那些咸魚啥的?那可臭死了。以前自己可是聞著那味就想吐。“算了,看你如此有誠意的份上,兄弟我也不剝削你了,但那啥咸魚之類的可不能往我家送。”說著,耿青峰還故意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哈哈”一旁的劉叔等人這下再也憋不住了,大聲的笑了出來。特別是趙新,還夸張的去抹了抹眼角。
“喂,你們笑啥?小爺有給你們說笑話嗎?”耿青峰無語的對他們吼道,不過聲音卻放得有些低,怕吵醒了孩子們。“好了,小爺我要去休息了,莫大哥,你再去車上拿兩床毯子來,劉叔和我擠一張,雷大哥和趙新一張。你就先委屈一下,守上一會兒,順便把他們的濕衣服拿來烤干。”這王公貴族的馬車就是與眾不同,不止空間比一般的要大上一些,里面的東西還準備得十分的周到。
“好。”莫林聽耿青峰這么一說,立馬向外面廟門口停放的馬車跑去。
而一旁的劉叔,在耿青峰的話音一落,就開始反對起來。“那怎么成?侯爺可是千金這軀,小的哪敢和你擠。”
這封建階級思想果真害人不淺,雖說這大冬天的一個個穿得也挺厚實的,但蓋點東西總比啥都不蓋要曖和得多。“我說劉叔,這出門在外講究個啥。再說了,我這個侯爺只是個繡花枕頭,又沒啥建樹,什么千金之軀的,那純屬瞎扯蛋。你明天還要趕車,給我休息好了,免得到時把我和兩個小的趕到溝里去了。”
雖說這耿青峰說的也確實是事實,但人家好歹也是個御賜的爵位,他這種小車夫可是不能比的。一番連吼帶嗆的話,倒也讓劉叔不好反對。“那小的今天就逾越了。”
“啥逾越不逾越的,我這可不興這個。好了好了,這天也晚了,早點休息吧。”說著,便自行到兩個小的旁邊,去整弄了。這破廟由于太久沒有人煙,地上又臟,還伴著一些瓦滴渣子,真要躺上去,那還不弄得背痛。
這莫林速度也夠快的,跑到馬車上那黑燈瞎火的找毯子,回來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他進來見耿青峰在整地盤,便把毯子先給了雷逸和趙新。等了一會兒,看耿青峰弄好了,才走過去,把毯子給他。
“劉叔,這地上太臟了,今晚我倆就和衣背靠著休息吧。”這地方,真要他躺下來睡上一覺,估計明天這衣服就報費了。兩個小的還好,車上唯一的一張地毯給他們鋪上了,倒也沒啥關(guān)系。
“成。”耿青峰的性子爽朗,不拘小節(jié),討了幾次沒趣后,劉叔也不再跟他爭辯了,他說啥就是啥。
嘻嘻,我寶貝學會自己洗澡了,雖然還洗得不怎么干凈,但也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