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劍？

丁寒剛纔好像聽到了一個不應該在現實中出現的詞語，假如沒聽錯的話好像說的是那種能在天上飛來飛去斬人的東西，就像腦波操縱的武器一般……開什麼玩笑！這世界上哪有那種東西啊！分明連宇宙殖民衛星還沒搞定！人類的靈魂還悲哀地束縛在地表就已經開發出這種劃時代的兵裝了？等等……丁寒突然覺得可能是自己理解上的錯誤，他所說的飛劍應該是像飛刀的那種武器纔對，而且很多國家在日常中刀與劍這兩個詞是不分的，似乎這也有些道理，丁寒覺得這個理由足夠說服自己了，什麼飛劍只不過是幻覺。

“飛劍是嗎……”

“正是不才的隨身法寶，不才專攻御劍之術。”

赫伯特抓起黃綢下面的物事，正是四柄寒光閃閃的三尺之劍。

“……”

你騙鬼啊！隨身法寶還要臨近決鬥的時候讓邊上的人拿上來……丁寒覺得這世界已經瘋狂了，或者說現實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扭曲而產生了某種誤差，普通的時候會有人突然在你面前弄出飛劍這種東西嗎？而且還是專攻“御劍之術”。這讓無數武術界的前輩情何以堪，隨隨便便跑出個老外就能玩起御劍，恐怕這隻能用深度中二病來解釋。不過赫伯特身負四劍的姿態還真的有模有樣，站在演武場中央，天高雲淡，確實有半分仙風道骨，說不定真的掌握某些法門也未可知。

“飛劍……我能理解……能理解……”

演武場旁的宮詠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喃喃自語，這種事情也對她造成了相當的衝擊。

“你是主我是客，請先出劍讓我見識見識飛劍絕技吧。”

丁寒至少有一半當真地向赫伯特請道，不過內心其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自己是個有常識的人，不可能和這種只生活在自己虛擬而出的腦內世界的人相比。

“承讓！看招！”

赫伯特手指捻動，四柄長劍化作閃亮的銀光自他背後一齊凌空飛出，在半空旋轉一圈之後浮在了赫伯特頭頂的周圍，劍尖同時指向面前的丁寒。

我靠……

看來真的是眼睛出了問題，如果不是眼睛的話那就是大腦，假如大腦也沒問題的話……出問題的可能就是這個世界。剛纔還在嘲笑他修真修到腦子燒壞了，結果現在真的拿出了飛劍，世界之廣大程度看來遠非人類所預料。丁寒固然覺得這種事匪夷所思，但與其一戰的鬥志卻越來越強烈，不知這世上有幾人能夠與傳說中的飛劍戰鬥？即便不算千載難逢也堪稱少有的體驗。

“君子不困人於戹，不鼓不成列。”

赫伯特見丁寒只是隨意地站著，再度伸手相讓。

“什麼意思！”

丁寒扭頭問外圍觀戰的宮詠。

“叫你快點準備好，不準備好他不出手……”

“這樣……沒關係，我沒有固定架勢什麼的，隨時可以開始。”

得知了赫伯特的用意，丁寒覺得這人的本來性格好像比那種修真飛昇的想法還怪異。

“如此則得罪了！”

見丁寒已經全力應戰，赫伯特再度手指捻動了劍訣——或者說看上去如此，其中一柄飛劍略略顫動了一下便向著丁寒疾射而出，破空的劍刃閃著點點銀光，劍尖所指的位置正是丁寒的胸口正面，可謂是堂堂正正的一劍。飛劍甫一出擊丁寒懸著的心纔算落了下來，因爲他一直不清楚這種飛劍招式有多大的威力，所以只能依照同樣由小說之中看到的些許資料來發揮想象，總覺得應該威力無比，現在飛來的這一劍速度與普通暗器只在伯仲之間，無論是迴避還是硬博丁寒覺得都問題不大。

擊碎它？丁寒腦中轉念，不知道是不是赫伯特故意有所保留，但他的飛劍一共只有四把。丁寒一想到赫伯特那種全身冒著仁義道德的行爲就不忍心全力出擊……只見劍刃與丁寒的指尖“錚”地一聲相互交接，這飛劍的力道果然不行，而且看似銳利其實根本沒開刃，丁寒一指之下便將其彈到了空中，彈飛的劍呼呼地旋轉著飛向了高空。赫伯特在對面盯著空中的飛劍伸手做了一個“歸來”的動作，那柄被彈出的劍才穩定了下來並向他飛回，這動作有著無數的破綻，他根本就沒在注視丁寒的動向，如果現在出手必然就能將其瞬間打敗，不過丁寒真的不忍心下手……主要原因是他這飛劍固然是罕有的能力，但是實在太弱了，不管是劍還是人都弱得讓丁寒感慨不已，也許這個人當上學生會長真的是憑藉“仁義”。

“你們會長……是不是根本就沒習過武……”

宮詠初見飛劍的時候也同樣驚得目瞪口呆，這種明顯的失態對她來說也是極其少有的，因爲實在是過於震撼，而現在見丁寒與他戰了一合之後，卻好像受騙了似的產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無疑對她來說是巨大的打擊。

“一天都沒有，他還忙著白日飛昇呢，哪來的時間練武。”

泰瑞一面纏著護手布一面嘲笑般地說道。

“忙著飛昇就能練出飛劍？”

“你既然是輝煌聯合的學霸的話，poltergeist這個詞肯定知道吧。”

“騷靈？”

這個詞宮詠並不陌生，是由德語的騷動“polter”與鬼魂“geist”所組成的，指的是在無人的房間中突然出現怪異響聲以及物體移動的怪異現象，而一般的解釋則是人所具有的一種超自然能力，一般會出現在青春期精神壓力過大的少年少女身上。

“我們會長就是，小時候看中國的東西看得太多了，一天到晚想的全都是飛昇之類的事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模樣。尤其是飛劍，他對自己會用飛劍這種事一直深信不疑，好像是他十二三歲左右的時候就開始有操縱飛劍的能力了。“

深信不疑就能根據信仰獲得能力，假如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像這麼簡單該多好，可惜神是不存在的，所以沒有人聽得到信徒的呼聲。

“這是大腦未知領域被開發造成的結果吧？”

成績優秀的宮詠自然不會用神佛之類沒有依據的東西來解釋，何況這在科學界也早有相關的看法。

“多半如此。”

泰瑞點了點頭，纏完護手布的左手用力地抓握了兩下。

“道友小心！”

赫伯特見自己的飛劍被輕易破解，終於肯全力與丁寒交戰，只見空中四柄長劍來回翻飛起舞，銀光如條條靈蛇組成了帶有生命的劍陣——這是在他的想象當中而已。的確這四把劍多少有些傷人的威脅，飛行速度已經可以傷人了，如果能夠同時操縱的話對於空間認知能力較差的敵人來說是一件大殺器，但丁寒並不包括其中。現實的狀況卻是赫伯特並不能順利地同時對四把劍一起發動命令，最多隻能讓一柄進行攻擊而其餘三柄在丁寒的周圍飛來飛去打醬油，極大地浪費了資源。

“我該怎麼說呢……只能說在精神上很佩服你……還有什麼絕技嗎？”

能夠一邊打一邊聊天，而且還能一次說出這麼多字，可見現在的戰況是多麼的不像話。

“那自然！四劍結陣！”

“結陣？這也可以？”

只見周圍飛動的劍首尾相連，變成了貪吃蛇一般細長，四把劍組成了一條靈活的“劍蛇”向丁寒撲來。這一招倒比方纔強上很多，而且不再浪費多餘精神全力控制一件物體的赫伯特終於展現出了應有的控制力，蛇首的一節直取丁寒面門，而蛇尾在同一時刻向著丁寒的身後繞去。

“這不是能做到嗎！”

丁寒夾住飛來的劍尖，確確實實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在劍的尾端拉扯，身後的蛇尾悄悄地對準了丁寒的背部，剛要出擊之時卻只聽得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響，丁寒將夾住的那柄劍用力甩到身後撞開了偷襲的蛇尾，兩節長劍一起彈了開來。劍與人不同，它本是沒有生命的無機物，所以即使被撞開也沒有痛感，立刻組合成了原來的形狀，再度重整態勢向丁寒發起攻擊。赫伯特揚手一指，劍首“頭”的位置突然旋轉了起來，呼呼帶風，而兩柄劍組成的“身體”也隨之高揚，頂著旋轉的首端呼嘯著斜劈了過來。到此爲止丁寒總算見到了還算像樣的一招，緊盯著轉成一個銀盤的劍刃，旋轉的動作在眼中放慢，丁寒卻突然向左邊貼地疾閃而沒有出手去接，飛速轉動的長劍從丁寒身邊削了過去。

“會長這招真厲害。”

“是啊，每次見到都覺得不可思議。”

下面圍觀的四海國際學生們用中文互相交談著。

“厲害什麼，你們就沒看出來那個輝煌聯合的一直在讓著會長根本沒出手麼？”

說話的是一個蓄著披肩捲髮的白人男生，相貌頗有些中世紀西方畫像那種看起來就像很多人欠他錢的神韻，但總體上還算周正，他對於會長的“英姿”頗不以爲然。

“道友好功夫，不才要使出絕招了！天人合一！”

赫伯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大喝而道。